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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番外-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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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秦暄到柯府见朋友柯世良,刚踏进公主府的大门,仆人就禀报说有客人在大堂等驸马爷。秦暄好奇是谁会登门来访,就快步向大堂迈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背影,非常熟悉。那人听到声响转身,都看到了对方,彼此立刻感到一股不言而喻的亲切感;

秦暄迎面拥抱那个男人,大声说:“义父!是您——您来啦!”

那名男人笑着接受这样热情的欢迎,也用力抱了抱秦暄,朗声应道:“是啊,儿子!义父来看看你,看看你成家的样子!”

“对,我成家了,现在我还有一个儿子啦!”

那男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后却沉吟了片刻,然后问:“你娶的真是公主吗?”

秦暄笑了,以为义父是在开玩笑,“是啊,开始我也不太接受,想必义父也听说了。”

“是当今太后的亲女儿吗?”

“这还有假!”秦暄才觉得义父问的话和模样都很奇怪。

男人沉默了片刻,又继续问:“那她的母亲会来看望自己的女儿吗?”

“啊?”这不像是义父会探听的问题,秦暄感到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太后几乎两三天就来一次,皇上也来过两次。”

“哦——”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为了打破这奇怪的沉默,秦暄问:“义父要看看我的儿子吗?”

“哦,不,我现在一身的灰尘,等梳洗后再看吧。”

秦暄笑了,在义父像戈壁滩一样又粗又硬的外表下,包裹的却是一颗金子般真挚温柔的心,这一点是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改变的。

“好,义父,在我这里住下吧。你要在京城呆多久?”

“说不准。你那位死心眼,又罗里罗嗦的叔父没有跟你一起住吧?”

秦暄一笑,说:“没有,他们还住在我原来的家里。”

“哦,很好!那你就再也不用听他罗里罗嗦啦!还是说,你成亲后,他也就不敢再跟你罗嗦了!”

俩人都大笑起来。

这位身材特别高大、一脸落寞,却挺喜欢开别人玩笑的男人叫孟辉,是前任安南都护府大都督、南宁将军的侄子,也是现任安南都护府大都督、南宁将军。

秦暄与他的关系渊源回溯到六年前:

秦暄按照家族的惯例十六岁进入军队,从京畿府军的小头目旅师开始干起,表现优秀,辗转了几位将军麾下,一直升迁,四年后做到左卫将军门下的左果毅都尉。此时他决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到边关去,而且想像父亲一样投入大名鼎鼎的南宁将军孟仲堪的门下。当时南宁将军得知秦暄是故人之子且很优秀,也极想他去;可秦暄的叔父秦亮一想到侄子要到兄长当年牺牲的地方去,觉得很凶险,不吉利,就偷偷地利用自己在兵部任职的便利做了手脚,让秦暄调到西北的驻马城柯连云将军麾下。当调命下达后就无法更改了,秦暄无奈,在赴驻马城前他请了假去宋平(安南都护府的治所所在,即今天的越南河内)拜会父亲的老上司。

在宋平,秦暄受到已经双鬓斑白的孟老将军的欢迎,显然老将军已经打算让自己的侄子孟辉接任将军之职,军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他处理。秦暄跟孟辉认识后,很快熟络起来。这位沉默寡言,显得生硬严肃的男人特别喜欢秦暄,俩人在一起时,教导秦暄在军队指挥作战的经验,俩人很快变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

有一天,孟老将军对秦暄说:“看到你跟他这么相投,我觉得很欣慰!”

秦暄不解,老将军又说:“看到你跟他在一起相处,就好象看到你跟你的父亲在一起一样。他跟你的父亲很相象。”见秦暄半信半疑,老将军笑着说,“模样不说,性格、气质、神态都十分相似。你不要以为你的父亲像你叔父——当然,我也认识你的叔叔,他同你父亲兄弟感情很好,是个性格平和的男人,可你的父亲同他是不一样的,是一个话很少,很严肃的男人,就跟他一样。”老将军指了指远处的孟辉。

老将军走开后,孟辉就问秦暄:“叔父说我什么?”

秦暄看了看孟辉,突然间,他觉得这个中年男人给自己的感觉确实像父亲。

一直以来,虽然叔父很疼爱自己,可秦暄觉得叔父就是叔父,跟父亲是不一样的。而且秦亮也没有把自己当成秦暄的父亲,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代替哥哥做的,可没有想要取代哥哥父亲的位置,相反他时刻提醒侄子秦暄他父亲的事情。而这个男人,给刚20岁的秦暄的感觉是:严格而温暖,具有权威;这正是一位父亲应该给儿子的感觉。

秦暄把老将军的话告诉孟辉,原以为他会笑笑了事,不料这位一直对自己的情感世界只字不提的男人,沉默了半响,然后十分认真地说:“我没有成亲,没有儿女,想必以后也不会成亲了。虽然我的年纪大不了你很多,做你的父亲有些勉强,可想到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子也不错。既然我像你的父亲,不如干脆你就认我作父亲吧!”

虽然孟辉的提议让秦暄感到意外和吃惊,可一想却觉得不错,于是当晚在将军府,俩人就正式上契成为父子,宴请客人,大排了酒席。

虽然此后这对义父子的见面机会不多,这一次孟辉亲自来京的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两年前孟仲堪老将军去世,秦暄赴云南奔丧。

对于义父突然跑到京城,秦暄觉得很惊讶,虽然自己成家并且有了儿子,对于自己而言是天大的喜事,可义父却不像是为了这样的事情专门来一趟的男人。男人间的情谊到底跟女人的不同。可是秦暄没想多问。可以说他不愿意干涉,也可以说他全然信任。

令秦暄觉得奇怪的还有:公主见到孟辉,也不像一般人初见到孟辉的那样,感到退缩和害怕,而是非常自然地把孩子交到孟辉的手中。秦暄问起公主,公主反倒觉得丈夫的疑问奇怪,她说:“我不怕你,怎么会怕他,他跟你就一个样。老实说,不是早知道你的亲生父亲已经去了,我真以为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呢!”

——有这么相象吗?好象只有熟悉的人才这么觉得。秦暄想,人缘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更奇怪的是,孟辉见到公主后似乎不把这位公主儿媳妇放在眼中,甚至厌恶的样子,可相处了两天后,却对秦暄说:“你的妻子不错,性格好!”

这还是秦暄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公主性格好的,真令秦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隔了三天,太后娘娘果然又来探望女儿和外孙了;

自从公主回京后,看到自己的女儿婚姻美满,又顺利生下儿子,太后感到万分欣慰,原本就保养得当的容貌更加神采焕发,四十多岁却如同刚好三十出头的少妇一样。话说回来,他们这一家子本来就是显年轻的;公主已经做了母亲,是标准的少妇人了,却还是如同没有出阁的姑娘一样的娇美天真。她的弟弟、当今的皇帝已经加冠成年了,可谁都没有把他当作成年的男人看待。

令秦暄大大地吃惊的是,当这对美丽的母女正开心地逗着褓襁中的孩子时,义父孟辉却闯了进来,虽然事先秦暄已经对他说明这个时刻不方便,而守在外面的太监肯定也有阻拦,可孟辉还是突然闯了进来。

秦暄正想着如何向太后解释来人的身份以及与自己的关系,却发现太后看到孟辉的神情绝对不像是看到一名贸然的闯入者;那神情里有震惊、熟悉、悲伤和……太后开始颤抖起来,要说什么却终究说不出来;而孟辉显得比太后镇静,因为显然他有充足的思想准备,只是神态复杂难言:似悲似喜,似怒似笑,脚下生根一般的一动不动。

俩人在沉重紧张的气氛中,默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太后终于能用颤抖着的双唇喊出:“辉哥哥!”三个字后泪下如雨。

听到太后的叫声,孟辉的身体不及提防一般抽搐似的猛地颤抖了一下。之后又过了一会,孟辉沉声对秦暄说:“儿子,我要与太后娘娘单独谈些话!”他还特意把“太后娘娘”这四个字加了重音,似乎含着无比的仇恨。

“这可不行!”不等秦暄开口,公主抢先说。

秦暄眉头皱了皱,看到义父坚决的样子,一直以来他就猜到义父的心中有一个极私密的角落,那里大概藏了个女人的名字,现在他明白了,那个女人就是当今的太后、成为自己岳母娘的女人。知道这样大大不妥,可秦暄愿意成全义父;

“你们都退下吧!”秦暄命令道。

室内的宫女和太监不敢贸然行动,可见太后已经六神无主,公主似乎也下不了决心否定丈夫的决定,于是秦暄说第二次退下后只得低着头鱼贯而出。然后,秦暄抱上儿子、拉着妻子也出去了。

余下的俩人彼此相对,死般的寂静和沉重。太后虚脱般坐到床榻上,抚着好象要裂开的胸口,好久才呢喃般说:“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你希望我死了?”冷冰冰的声音。

太后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一直觉得你没有死,因为我没有看到你的尸体就绝不会相信你已经去了。只是二哥说你已经死了,然后大家都这么说了……”说着,停住的泪又开始缓缓地流下。

“就算我没有死,你还是嫁给太子了。”

太后闭上眼睛,喃喃道:“是的。”

孟辉再也忍不住地控诉,把憋在心中二十多年,要一吐为快的话,一下子倾泻而出:“你真狠心!你狠心,你的哥哥们狠心,你的父亲也狠心——所有我一直以为对我最好的人都对我狠心!都最狠心!”

太后抬头瞪住孟辉,本来是想针锋相对地指责他,可极度的心酸和痛苦下,她只能说出:“你怎么能够如此说!你了解我的父亲和哥哥们,你也了解我。”——这样无奈的话。

“我了解你的父亲,我了解。我最了解他的忠心,他是为了江山社稷的安定,我的叔父也这么劝戒我的。对,你们何家是最了不起的国柱将军家,为了江山社稷,你的父亲抛弃与好友定下的儿女婚约,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太子,当他几个老婆中的一个!把我逼上绝路后,又把自己的五个儿子一个一个的断送掉!一家都死绝了,真是忠心耿耿,世间无二!”

孟辉毫不理会太后的伤心和退让,变本加厉地讽刺起来。

原本欢乐的一家突遭不幸,这是太后心中最伤心的事情,现在还听到孟辉如此说,再也无法镇定和忍耐,“哇”的放声痛哭起来。

报复得逞短暂的快感后,看到贵为一国女主的、被称为“太后”的女人,颤抖着的肩膀,痛哭不已的无助可怜样子,孟辉的神色当即黯淡了下去,接着刻骨铭心的悲痛涌来,那位严厉却慈祥的老人,还有那些生气勃勃的热情坦诚的面孔一个个地浮现……孟辉的眼睛蒙上了泪水;

多年来,他以为泪已流尽,原来还没有!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流泪的时候,不知道是无法接受还是过于激动,他转身飞一般地离开。

回到宫中,在烛光摇影的死一般的寂静中,太后陷入对往事的沉思;

太后娘家姓何,闺名何琼,是国柱将军何华的独女。在如今的皇帝的爷爷的庆丰年间,有三位最显赫的将军,何华居首,天下半数领兵的将军都是他门下之人。另外两位就是镇守西北的柯连云,和南宁将军孟仲堪。

出身在如此显赫的武将之家,虽然母亲早逝,可有父亲的爱护和四位哥哥的疼爱,可想少女何琼的生活是何等的的快活自在!此外,在她9岁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一位哥哥,叫何辉,是父亲的同袍挚友何明英的独生子。

虽然两位父亲都没有明说,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位少年就是何琼指定的丈夫。何琼不像一般的少女那样面对未婚夫别扭羞涩,而是落落大方地接受何辉,亲热地叫他“辉哥哥”。俩人在一起生活、玩耍,越发的亲密无间。要不是天下风云突变,青梅竹马的俩人就会顺理成章地结为恩爱的夫妻。

可庆丰朝后期,天下动荡,西南起了战乱,秦暄的父亲就是在那场战争中殉职的,然后西北、东北的突厥人打算趁火打劫,也蠢蠢欲动起来。庆丰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太子又荏弱,人心不稳,尽管大部分将军都在尽忠职守抗敌,天下还是有摇摆倾覆之势。

于是庆丰皇帝召来何华,对他说:“天下不安,人心不稳,朕想同太子无能,而朕又将不久于世有关。卿尽忠于国,胗深知可以把天下和太子托付与你。此外,朕还有一事相求,听说将军有一位女儿,与太子年龄相若,”不顾何华突然变色的脸,老皇帝继续说,“生于国柱将军家的女儿,想必是‘虎父无犬女’,配与太子,日后母仪天下,必定能够帮助太子安定人心。所以朕想现在就向将军下聘,为太子求亲。”

何华额上冒汗,天子亲自求亲是不可能回绝的,说出与故友的口头婚约反倒令局面变得难以收拾。想到皇帝的顾虑和打算确实有理,作为臣子、作为知道战争惨烈残酷、劳民伤财的将军更是无法拒绝这一皇帝亲自的求亲。

此时,何辉已经同何华的二儿子何宁,一起去了东北平叛。何华把消息告诉女儿,自己也是羞愧难当、无可奈何。何琼开始怎么也不接受,对她而言,日后嫁给辉哥哥当他的妻子,然后像自己的母亲一样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前景,就像太阳每天东升西落一样自然而恒定。她无法接受要嫁给太子的安排,不相信这是真的,当她终于相信后就想逃离家去东北找何辉。几番抗争,最后是父亲的道理和泪水感动了她,她知道自己要屈服了,在痛哭了一大场后,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何辉,说明国难当前,俩人难以成圆,劝勉他保重自己,日后找个好女子做妻子,至于自己则只能永远当他的妹妹。就这样,何琼上了太子的花轿,半年后就传来何辉殉职的消息。

当然,何辉没有死,他只是心灰意冷地从军中出走了,想到一直像父亲一样对待自己的何华竟然不为自己哪怕向皇帝争取半分,兄弟一般的何家兄弟也小心翼翼地一味劝他忘记和接受,在心爱的未婚妻被夺去的何辉看来,这样的态度无疑是合谋者的态度,令他更气愤。想到自己在战场为了国家拼命,太子却要迎娶自己的未婚妻。年轻张狂的何辉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也无法谅解何华的做法,和平复自己的愤怒,就在一场撕杀中离开了。何宁不见他回来,伤心地以为他已经殉职了,因为他觉得不难理解一名伤心的男子,在撕杀中突然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

何辉离开军队后毫无目的地流浪了一段时间,当全部的爱和恩,都被他那偏激的心转化成恨和怨后,他反而觉得轻松了。想起父亲提起在与何华共事前,曾与南宁将军孟仲堪是同袍,就去云南投奔这位早已闻名的将军。见到孟将军后才发现父亲是淡化了与将军的关系;实际上,俩人是八拜之交的义兄弟,只是后来战乱疏于联系罢了。见将军对自己这样的亲切,何辉就坦白对将军说明原由。孟将军想了想,因为私自离开军队是死罪,为防万一,将军让何辉改姓孟,叫自己叔叔,对外就称是失散多年的兄长的儿子来投奔自己。

何辉变成孟辉,在西南边陲怀着对何家和情人的怨恨生活下来的同时,天下的动荡局面没有平息而是进一步恶化;庆丰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四方战乱,何家的二儿子何宁、三儿子何康先后在东北的战场战死,一直身体不好的小儿子何健夭折,白发苍苍的何华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一病不起,最终薨没。

嫁给了太子的何琼起初并没有接受丈夫,拒绝与他有夫妻之实,可太子十分体谅她。在亲人接连去世的打击中,太子始终在安慰她,渐渐的就感动了何琼,出嫁两年后,生下长女晋安公主。此时,已经接掌帅印的大哥何安亲率大军,主动出击,深入敌军,令突厥人大乱阵脚,战事终于有了转折。可不久,何安被奸细暗杀。

最后是最勇猛善战的四哥何乐奋力安定了天下。可四年后,何乐生了莫名其妙的病,群医束手无策。有人说是父兄的魂来召唤他了,没有办法了。结果不久何乐也去世了。国柱将军家最后只剩下孤儿寡母,后代只有何安幼年的女儿和何乐的遗腹子,使天下人不由慨叹:何氏一门,可谓忠贞惨烈!

太子登基后何琼就被册立为皇后,之后她生下太子,渐渐的开始代替丈夫处理朝政,形成与丈夫的胞弟四王爷共执朝政的局面。亲王执政本是大忌,可这位亲王一直不成亲,没有儿子,没有篡位的野心,处事又很灵活周全,所以大家都默默接受。皇后执政也是大忌,可朝臣们对这位国柱将军家的女儿怀有敬意,渐渐地也接受了。对于何琼皇后,想到日后自己的儿子必定成为皇帝,母亲的责任感让她决心治理好这个国家,而且在她的内心深处,认为这个天下是由自己父兄的鲜血换来的,她对国家社稷有责无旁贷的义务。

本以为自己的余生就是作为太后娘娘在深宫中度过,就把少女时代的心情和爱情深埋在心底。虽然因为何辉已经战死,这份情感蒙上了深切的哀伤,可是每当何琼在意识到自己不但是一个尊贵的身份的那些时刻,她都会想到少年时代爱着的“辉哥哥”。以为他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怀念起来显得顺理成章,觉得这样长久的深切的怀念,就是对他的爱的回报和补偿。

现在却发现他没有死,于是除了惊愕外,当年深深地折磨着自己和自己父亲的那份愧疚又强烈涌现;并且知道他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竟然怀着恨意,这份愧疚就更深了。

由此,一种揪住心脏的痛让太后的精神颓然委顿,当晚噩梦怪梦连绵后,第二天就发热摄汗,郁郁的病倒了。

太医们紧张起来,因为病来得太突然了。何太后自知这是心病,药石也不管用,就决定到城北的离宫去修养一段时间。

在离宫渐渐地平复心情,过了几日,病就好象好转了。

夏末的傍晚起风,看来是要下雨了,太后在寝室的床上懒懒地歪躺着,不禁又回想起那日见到孟辉的情形,她想到孟辉的变化。虽然第一眼就认得他,可细细一想,他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面容变老是不可避免的,主要是脸上那神色,少年时代的严肃憨直已经变化成一份偏激和阴戾,显示他是多么在乎那些被剥夺了的东西!

想到此处,何太后的心就抽痛起来。还有他眼中的沧桑,又是含着一份怎样的深情!何太后痛苦地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室内是很安静的,太后特意让人都退下了,可这时她听到一点声响,一睁开眼睛,就愕然地看到孟辉就在跟前,太后正要喊出声,孟辉就一把捂住她的嘴;等太后镇静下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后,孟辉沉声说:“让外面的人退下!”

太后睁大了眼,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孟辉闪到帐子后面。太后又迟疑了一下,才有节奏地两下、两下地拍了四下掌。老太监进来,太后对他说:“让外面的人都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

“是……要不要留一个下来,要是娘娘突然有吩咐也好有个人。”

“都退下吧,不会有什么吩咐的,哀家已经好多了,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老太监闻声快步退出照办,听到人都退走了,孟辉才从帐子后面出来,走到门前把门栓上。太后仔细地观察着孟辉,感觉这人老练了许多,而动作像豹子一样的轻巧敏捷,可她还是好奇,不禁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虽是离宫,可到处都有禁军侍卫。

孟辉显示了一下腰间的令牌,说:“我拿了你女儿的令牌,装扮成太监就进来了。”可他现在没有穿着太监的衣服,看到太后的疑惑,孟辉补充道:“进大门后我就脱了,我不会让你看到我穿着太监的衣服的!”

太后笑了笑,细心地发现了他跟几天前好象不同了,是眉宇间的那股戾气消失了吗?

见太后不语,孟辉又说:“听说你病了?”语气变的温柔而忐忑。太后看着他,悠悠地说:“是的……不过不是什么大病。”

孟辉眼神一黯,显得很踌躇不安,最后细声说:“对不起……”

太后只觉得泫然欲哭,就好象受委屈的人终于得到了应该得到的安慰和体谅,而且她发现孟辉道歉的样子,同当年每次惹了自己生气后总是显得不安和灰溜溜地道歉的模样,是如此的相似,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

孟辉本来站在太后榻前七八步远处,一看到太后要落泪的样子,急忙上前了几步,在伸手可即处又停住了,“你不要哭,千万不要哭,一看到你哭我就难受;以前你就算恼我也没有哭的,只是生气,那样我就很害怕了……那天你哭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了很久,想通了,其实你跟我一样都很伤心,很难过,”说到此处,孟辉的声音有些颤抖,可他没有停住,“你的父亲也是,一直都那么健康,怎么会一病不起呢?是因为太伤心了。安哥他们又死得这么悲惨,你肯定比我更难受和痛苦。而我还那么对你说话,真是不该!”

虽然孟辉说不想看到她哭,可太后的泪水却如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滚落。

可这不再是伤心的泪,是一种类似解脱的泪水。以为一份难以承受的痛苦,天下惟有自己独自承受着,不但觉得悲痛还觉得无比的孤独。现在终于知道有一个人同自己承受着一样的痛苦,而他原本还是造成那份痛苦的一部分,还是自己所珍惜的热爱的人。现在不但由他造成的的那部分痛苦得到解脱,而且其他的痛苦由于有了他的分担,也显得不那么沉重了。

这样一来,长久以来沉重得无法承受的伤痛,如太阳出来后的晨露一样消散了。

孟辉见太后竟越哭越厉害,泪水已经完全打湿了整张脸,连忙上前用手抹开那些温热的泪。见他如此,太后不好意思地拿出自己的手绢给自己擦泪,渐渐地心情安静平和下来。她也想用手去摸摸孟辉的脸,可没有这么做,并且开始避开了孟辉的手。

沉默了好久,太后开始问起孟辉的情况;孟辉轻松地说:“我已经改姓孟了。我就是南宁将军孟辉。”

“啊!”太后大吃一惊。

孟辉笑得更加明显,说:“是啊,封我做将军的那道谕旨,很可能还是你盖的御印,可你不会想到孟辉就是何辉。”

“想不到,做梦也想不到……怎么会这样?”

于是孟辉就从当年自己从军中出走说起,把自己二十多年的经历说给何琼听。他的话说完后,俩人又沉默起来,室内恢复死一样的寂静。渐渐的,何琼感到气氛变了,她不敢直视孟辉的脸。她的拘谨却让孟辉胆大起来,他又伸出手抚摩太后的脸,太后一惊,正要避开,对上男人充满意味的眼睛,她知道那是什么,惊慌不知所措。可慌乱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下一刻,孟辉已经帮她做出决定,并且在他的强力下,她不得不配合和顺从;

——这仿佛是冥冥中注定和一直渴望的拥抱和亲吻!可又是那样的让她震惊和害怕!

身为太后的女人无法思考,无法认同,也无法拒绝;

天下起雨,雨声很大,足以掩饰这殿内不容于道德伦理的□□欢爱的声音。雨声却令终于得到的男人,更加疯狂地驱使身体去占有这个女人;令委身于失而复得的所爱之人的女人,更加绝望地迷失;可在绝望的迷失中,在被男人强力的□□好象要撕裂身体的恐惧中,却感到如此陌生而强大的快感,如此的自然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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