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春暖花开（1 / 1）
因为看奥运，最近的更文可能不会太及时，不过应该一周两更可以保证的。每天看比赛，日子过得逍遥得不得了，除了看男足，看一次生一次气，终于下定决心再也不看了。
谢谢大家。检查组已经撤退。
查了两周，也没有查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我知道很多人私下里找过叶总，给过她很多暗示，她说我糊涂，说我不懂事，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硬是顶住了所有的压力，务必让检查报告不偏不倚，实事求是，这让我觉得很温暖。这个世界，好象真的有很多象我一样有点傻气，又很疯狂的女人。
在检查报告没有出来之前，我被要求在家里休假，待报告出来后根据报告再作处理。休息在家，工资也没有扣一分钱，处理的结果我多少也能猜到，反正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倒也没有等待的惴惴不安，我努力放松心情，准备好好地享受这个难得的假期。
刚开始的几天，的确是享受，每天睡到自然醒，做做家务，听听音乐，或者什么都不做，躺在床上，晕乎乎地做白日梦。偶尔也会出去逛街，不过考虑到自己即将失业，所以通常都要用很大的定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日趋膨胀的购物欲望，灰溜溜地买一袋面包回家，倒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几次三番，因为挣扎得太痛苦，我终于决定放弃外出，于是日子开始变得无聊起来。
我终于发现，什么都不做，而且因为没钱，什么都不能做，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我们经常说，任何事情太多过了就不好了，时间也是，从前总是抱怨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现在都是自己的时间了，才发现：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多了也很浪费，做家务，家里早已一尘不染；给自己做好吃的，做出来的东西再好吃，也不过是一个人吃，没有什么胃口；看电视，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最近的电视越来越无聊了，天下文章一大抄，电视也是，铺天盖地的金枝欲孽，勾心斗角，看得人头皮发麻，怎么就不放温暖一点的东西呢。
百无聊赖中我选择了琼瑶阿姨的《一帘幽梦》，原书我看过，属于比较温暖的那一种，旧瓶新酒，大概年纪大的缘故，偶尔会怀念那个旧瓶，于是尝一尝新酒——到底年纪大了，怎么都不能明白几乎完美的成熟男人费云帆，怎么会喜欢这个只会做梦而且可以说自私透顶的小姑娘，爱情来得莫名其妙，刻骨铭心得更是莫名其妙，看到紫菱连着说了十几个晕了的时候，我也彻底晕了。恶狠狠地关掉了电视，我发誓，再也不看所谓的经典重拍，因为那会毁了心目中的那些经典，有些事，有些人，应该放在心底，或许可以回味一生。
连电视都没得看，我越发地无聊，幸好电话响了，我几乎是一路冲过去拿起电话，声音也不自觉地透着兴奋：“喂，哪位？”
“木兰，你怎么这么热情？不会是打我的主意吧？”是莫嘉柯。他对我的热情非但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小心翼翼，生怕我算计了他。
我没理会莫嘉柯的态度，已经对着电视里的人说话好几天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活的，怎么也不能放过：“陪我说说话吧，我快闷得疯掉了。”
“你的那位小弟弟呢？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不趁虚而入？枉我一直看好他。”
我过了许久才弄明白，莫嘉柯所说的小弟弟是指袁朗，一而再，再而三地开我和他的玩笑，很有意思吗？我已经懒得再申辩什么了，免得他说我心虚，干脆老老实实地：“到新加坡开会去了。”
“我说你怎么对我这么热情呢？不过看你最近实在很倒霉的份上，我就好心陪陪你吧。我一刻钟后到，你马上下来，过期不候，快点。”
莫嘉柯最后一个快点未说完，我已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换衣服，找皮包，带好钥匙钱包，看看没有遗漏的东西，我象出笼的小鸟，快活地飞出了牢笼，见到莫嘉柯的刹那，如果不是想着要矜持，不能对男人主动投怀送抱，我恨不能给莫嘉柯一个大大的拥抱，终于不用一个人，真是太好了。
莫嘉柯斜睨了我一眼：“不是说在家度假吗？怎么倒是度出了一脸菜色？你到底在家怎么折磨自己了？”
莫嘉柯的眼睛还真毒，我悻悻地：“别提了，在家待得都发霉了，无聊死了，我真是佩服那些全职太太，几十年如一日，她们在家都干些什么？我怎么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你呀——”莫嘉柯很不屑地看着我：“就是劳碌命，活该你忙死，连享福都不会，走吧，今天我带你去享受生活。”
我终于知道如何享受生活。打一场壁球出一身汗，做一个SPA兼美容，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还带我看了一场京剧，不是电影而是京剧，看现场的感觉与电视截然不同，虽然也是一知半解的，可是，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而且，在周围票友的带动下，也会很投入，跟着一起拍手鼓掌，叫好起哄，一场京剧看下来，竟不亚于一场演唱会，反而觉得更新鲜刺激，国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把京剧称为国粹了，我也能够体会其博大精深的魅力了。
看完出来喝咖啡的时候，我依旧很兴奋，兴致勃勃地和莫嘉柯讨论刚看我的京剧，我比较喜欢花脸，因为节奏比较明快，而且很有气势，莫嘉柯偏爱老生，我觉得很奇怪，怎么会喜欢老生，咿咿呀呀的，半天也不知道唱些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莫嘉柯懒得和我辩驳，看着我似笑非笑：“怎么样，不无聊了吧？有很多事情可以让你很开心的，就看你怎么生活。今天时间太仓促，下次再带你领略更美好的生活。其实，真的有很多事可以做，你可以去学学跆拳道，瑜伽，肚皮舞也行，现在很流行的，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锻炼身体；或者去学学古琴，你个性太浮躁，学点乐器比较容易沉静下来；再有，我看你最近对红酒很有兴趣的样子，有新开的讲座，有没有兴趣？”
真是一副美好的远景，不过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的脸趴在桌子上，有点丧气：“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不过我现在马上就要失业了，未来一片茫然，钱自然要省着点花，用在刀刃上，不能象从前一般糟蹋了，我多少得留点钱养老吧？”
“养老？”莫嘉柯嗤之以鼻：“你才多大年纪，就要养老？太早了点吧？”
“我比不得你，你就是现在退休也行，我总得为日后打算吧，说真的，除了保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当然能省就省了。”
“我记得你从前说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你变得可真快。”莫嘉柯的表情愈发地不屑。
“此一时彼一时，人总得对现实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如果我现在还由着自己的性子乱花钱，日后没钱穷得吃不上饭了，你养我？”我将了莫嘉柯一军。
“养你就养你。”莫嘉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这话有点暧昧了，不过他的反应很快，顺嘴加了一句：“反正你吃得也不多。”
又多了一张饭票，继袁朗后我又多了一个可以蹭饭的，看来我的人缘还不错，我咧咧嘴：“谢了，别答应得太顺嘴，若走投无路了我真的会赖上你的。”
“来吧来吧，好在本人还薄有资产，你还吃不穷我。”我和莫嘉柯相视而笑，虽然两人都是玩笑的口吻，不过我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伸出手，象从前那样，每一次都会，毫无例外。
莫嘉柯渐渐地收起了笑容，我知道他有话对我说，说实话，在做这件事之前，我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因为我怕他也会反对，如果连他都反对，我怕自己没有办法坚持，所以虽然其间见过两次面，我却只字未露，到了事发以后，才简单地告诉了他原委，他听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让我有点惴惴的，不象是他平日的风格，他一般都会给我一些指点的，做对了，做错了，正确的应该如何做，让我可以在挫折中成长，这次的反应有点反常，是怪我这么大的事也没有和他商量吗？
“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莫嘉柯有点心疼地看着我：“如果你早点征询我的意见，应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你呵，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逞能的结果就是这样的了，说老实话，后悔了吧？”
我苦笑：“有点，说一点也不后悔是假的，可你知道，依我的性格，早晚要出这样的乱子，所以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只不过是把自己知道的事实说出来，我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莫嘉柯注视了我良久才无奈地：“你呀，总觉得你该多吃点苦头，受点教训，才会长记性，不过偏偏我心软，就是看不得你委屈，算了，这次，我再帮你一次——”
我一愣，不解地看着莫嘉柯：“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能只手遮天？”
“什么叫只手遮天，乱用成语，你以为我是贪官污吏呀”莫嘉柯笑骂：“是起死回生，虽然事情有点棘手，但还不至于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只要我出手——”
真是急死人了，他偏偏还要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我催促他：“我知道你能干，这些就忽略掉，以后慢慢说，你先说重点吧。”
莫嘉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过倒也直奔主题：“你听我给你分析。你知道你的处理意见为什么迟迟没下？因为公司内部的意见也很不一致，有坚决倒你要开除你的声音，也有要保你的，觉得你这样做也情有可原，让你离开，太可惜了。你要感谢叶楠，她给了你很高的评价，她依据对整个营业部和你个人业务的检查情况，得出的结论就是你不可能因为拿了客户的好处来做伪证，如果为了钱，你可以有其它很多名正言顺的手段，但是，你都没有。她的报告很重要，至少你做伪证的嫌疑排除了，那整件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所以你的问题在处理意见上开始有了分歧。叶楠让我对你们女人有了很大的改观，女人要是讲起义气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真是佩服你们这样的女人，也很羡慕你这样的傻女人，关键时候总有人肯帮你——”
我笑：“这是不是就叫做傻人有傻福？不过——”我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就算知道我没有说谎，我做了损害公司利益的事也是事实，就算不开除，最好的结果应该也是让我主动辞职吧？我在保险界也很难再混下去。”我忧心忡忡。
“那倒也不至于——”莫嘉柯笑得有点阴：“我已经将这件事捅到了新闻媒体，马上就会有针对此事的采访报道，这个时候，你觉得是几十万赔款重要还是不讲诚信不肯赔付重要？”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仅凭我和丁宁的口述，如果公司发狠咬死我们两个和客户串通怎么办？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公众一直对保险公司的理赔服务很不满意，前期已经有了类似的相关报道，被投诉曝光的公司因曝光造成的后果及影响在业内众所周知，你觉得你们公司在这个时候还敢明知是死胡同还往里闯？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两个证人，而是三个——”
“三个？”我不解地问：“还有谁？”
“西路，你们部门的内勤也愿意出来作证了。”
“西路？”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跟她谈过很多次，她一直不肯。”
“那要看你是怎么谈的，你得对症下药，我不过是让人答应她，如果把真相说出来，可以给她在别的公司安排一个职位，她就答应了。其实，她也不过是受了某些人的威胁，怕失了这份工作，人倒也不是这么坏的。”
“你还真是——”一步一步，一环一环，我真是对莫嘉柯佩服得五体投地，幸好他不是我的敌人，否则，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非常人当然要用非常的手段，为了达到目的，必要的时候就要不择手段，你的敌人比你深谙此道，你落后了，我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你一世，你要学着对自己的敌人心狠，否则，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一定要记住这次的教训，想好退路再做傻事，你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的。”
那也未必，我好象从认识他就开始就一直很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