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爱丽丝的梦境（番外）（1 / 1）
1）梦魇。
“亲爱的，你爱我吗？”
“是的，我爱你。”
——…
下地狱去吧。
那你呢？
我已经在了，点名要你下的。
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依旧没有醒来。
睁开发疼的双眼，略带冷漠的温柔笑脸，他的脸，出现在上方。
“醒了？”感觉到那冰凉的手指，抚上微烫的额头。
我被动地点点头。
“你睡了一天了。”他说。
“诶，是吗。”我完全没有印象了，头好晕，“拉我一把，我想起来。”
依言，他一手挽过我的肩膀，一手叠高枕头，让我以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坐着。
这里是哪儿？我环顾周围。四十平方米大小的房间，雪白干净的墙，没有窗帘的印着花纹的玻璃窗，紧闭着。床的右侧是深黑色的电脑桌，桌上银灰色的外壳，宽屏的显示屏幕上，一片漆黑，只有桌下的主机，不断闪烁着光点。床的左侧，是衣柜，和墙一样的惨淡的白色。地板，是木制的，棕褐色。门，则是铁制的，不少锈蚀显而易见，似乎并不牢靠。
“我在哪儿？”我迷茫地转过头，看向他温和的笑脸。
“屋子里。”他的声音，慵懒，像充满爱意般，轻轻地拂过我的耳畔。
“我知道，我是问……”
“肚子饿了？”他不紧不慢地打断我的话，“想吃点什么？”
确实饿了。但现在我比较想弄清，自己身在哪里。
嘴角噙着人畜无害的笑意，他好像不愿马上回答这个问题。那么，也许我应该先吃点什么，要不边吃边问他也行。我这样想着，说：“鸡蛋粥。”
见他起身离开，拉开一扇木门，走了进去。原来那里还有两扇木门，我猜他进的应该是厨房。那另外一扇虚掩着的门呢？是什么房间？屋内的灯光，是昏黄色的，黯淡，着实让人觉得模模糊糊，光晕在不停地扩大中。
头又开始晕了，我有点想呕吐，所以只好阖上眼，静坐不动，不再去思考那扇门背后有什么。
过了不久，察觉到有人靠近，我慢慢睁开眼，看到他，又看到他手里端着的碗，冒着热气，盛着清淡的鸡蛋粥。我勉强地笑了，虽然肚子饿，但此刻却不想吃，吃不下任何东西。恶心的呕吐感，愈来愈强烈。
身体，从几个星期前开始，健康状态每况愈下。似乎是得了医不好，死不掉的麻烦的病，我苦涩地笑着，无力地推开他递给我的碗，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接着，眼前的他，连同四周的房屋变得扭曲，扭曲扭曲，缩成一个点，消失。
又一次，噩梦里醒来，发现自己仍处在所熟悉的房间里，呵，是家，我的家。刚才的梦，让我头疼欲裂，无法回忆的细节，只知道，最后他消失了。
而那个他，是谁？
床头的电子闹钟，显示着今天是周末，阿婆按以往的惯例，去教堂做礼拜。爸爸还是住厂里，不过前几天听他说，不想干了，想出国，具体的，由着他去吧。过会儿，也许妈妈要过来。一般住在学校宿舍里的她，每逢双休日，学生放假，闷得慌的她，定会过来看看我死没死。实际上，她比谁都爱我，关心我，只是嘴巴里，从来不把这些挂着，就算说，每每也让我觉得她是在开玩笑，不带认真劲。
盯着天花板发呆，懒得挪动一根手指，不想起床啊，难得的周末，难得的一个人在家。耳边少了阿婆的唠唠叨叨，少了爸妈的这个叮嘱，那个教导，暂时只有一个人在家的周末，我要做些什么事呢？
脑子虽然这么想，但身体还是懒得动弹。
上网？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自从那家伙，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后，我就连开个网页都嫌费劲。有时候想想自己，真觉得悲哀，虚拟的网络，都不再有寄托，甚至，让我隔着遥远去守候一个人的可能性，都决断地清除。他的消失，我不愿去正视，那个自己的错误，在那个时候，我选择出门，和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去看日出，而不是留下来，听他继续敲打键盘玩游戏，或和别人聊天。
为什么不把声音提示关了。让我听见，他那边传来的烦人的消息提示音，简直是一种折磨。
我关了，你不怀疑我每时每秒都在和别人讲话。他说得不无道理，让我微微一愣。
事实上，从那个时候起，我觉察出，自己对他并不信任，那他对我呢，也许无所谓，也许真的无所谓。
总之，那时，是我放手了，所以他的消失，成了理所当然的后续发展。
点名要我下地狱是吗？
我下了，地狱里却少了该死的你。
最后一篇日志，写在空间里，在别人面前的不作留恋，那姿态，狼狈的潇洒。回到现实中，扑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哭得一塌糊涂。
比起以前的失恋，这样的痛，比失恋更难受。
失去他，对，就像他曾告诉过我的，他人无论怎么样，根本不会影响到自己。日子还是照旧过，不是吗？
现在我也无法反驳他。可是，是的，我仍然活得好好的，那这样的难受，要持续多久？很快就会忘记了吗，那是你，不是我。之于你，无所谓，之于我，却真真正正尝到了，什么样的滋味？痛得无法呼吸？不，呼吸，呼吸着，麻木着，习惯着。
现在拥有的，也变成过去了。
我试着努力挽留，但连个机会都找不到。
顺其自然么？
或许吧，不知道过多久，才可以忘记一个人。
若真可以忘记，我希望是不久。
2）狐狸。
这只狐狸，不是《小王子》里，那只等爱的狐狸，或许也没什么差别。
打从高一认识他起，就觉得他狡猾得像只狐狸。
好吧，这是表扬他的智商高，听他本人说，测试过，有一百四。我应该没听错数字，偷笑。
而这只狐狸，就是我曾经的暗恋对象。
后来，有人问我，后不后悔，后悔什么？后悔，选择去看日出，而失去那家伙。
不，我不后悔。
因为，和狐狸在一起，我们独处的时间，记忆里，也不过一两次。
而这次，是为了告别，和过去的，高中三年的日子，做个诀别。
相信狐狸也是这么想的。
他说，我和两年前，都没什么变化。
我点头，结果狐狸的下一句就把我呛到了。
还是一副傻样。
这个可能就叫做气得牙痒痒。突然回忆起，以前，他好像也是这样，总是喜欢拿我开玩笑。所以在听到他这么说时，若是以前，就单纯地感到生气不服，然而现在，老觉得拿我打趣着的狐狸，身上有那家伙的影子。
这样实在是太狡猾了。坐在后座上，我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狐狸问。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是的，没什么。这样的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比狐狸还狡猾，还是开始拥有了一般女人的狡黠。
一路上，说着无关紧要的玩笑话，走错了一次路，终于在天亮之前，到达白云山。不过，体力不支的我，一再成为狐狸的负担。可谁让他腿长呢，狐狸的个头很高，一米八几，站在他身边，只有一米六五的我，除了仰头，去看他，或者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呜，真的好累。
所以，每次，狐狸给我看的，大都是他削瘦的背影。
我说你走快一点。
催什么催。累得都想趴下，喘着气的我，口气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爬了一半，就累得不想动了。
你缺少运动量。狐狸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很欠扁。
少啰嗦！要是现在还有力气抬手，我一定要揍他那张幸灾乐祸的笑脸，管它揍得到揍不到。
最后，狐狸还是妥协了，停在了半山腰，十分无奈地看着蹲坐在台阶上，一步也不肯再走的我。
见他拿出照相机，拍起日出来。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山那头。哪来的太阳，整半边的天空仅仅是发亮着，连个太阳的影子都没见着。
站在山上，眺望天空和城市，感觉特别大又特别小。
不过，提不起一点劲的我，无心欣赏着难得一见的风景。
果然，上山容易下山难。
腿发软的我，走直线都困难了，狐狸还是走得那么快，然后，偶尔见我没跟上来，就停下脚步，等我。
汗水，模糊了双眼，这个是真模糊 = =
我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样子，戴着隐形眼镜的两只眼睛，发酸发胀，别提多难受了。终于走完台阶，快步跟上狐狸。
呜，追不上。
狐狸头也不回地走在前头，问我有什么收获没？
我垂头丧气（因为没体力了），表情相当沮丧，没有，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然后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嗯，我也是。
擦了擦脸上的汗，洗完澡，凌晨三点半出的门，现在变得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想到以前，狐狸见到的，都是我最糟糕的时候，身为女孩子的虚荣心，还真发觉自己有点可悲。不管什么，总是希望让异性，特别狐狸，以前我还喜欢着他呢。可从来，让他见到的，都不是，呜，那么好歹也得干干净净的，而不是此时此刻，满头大汗，脏兮兮的样子吧。
不禁开口说，女孩子要都和我这个样，那还真是可怜。
怎么了？狐狸疑惑地看向我。
我继续擦汗，没好气地说，你说呢，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而狐狸，愣愣，像是突然明白过来的，笑了起来，接着，算安慰似的说，还不错。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太浓了，擦了香水？
那是花露水！已经记不得，这是我第几次告诉他，为了防止被蚊虫叮咬，出门之前，我涂了好多花露水。可是这味道也不难闻啊。
他又笑了，似乎很乐意见到我懊恼的表情，和那家伙，如出一辙。
哈，我又想起那家伙了。
坐上狐狸的电动车，回程，又迷了一次路。因此无比确信他是个路盲。
我说下回你也应该换辆小车，再载人去爬山。
没有下次了。狐狸说。
撇撇嘴，我又没说，让你下次和我。
沉默。
喂喂，这样的沉默令人有点窒息，于是我发挥了一下人道主义精神，拍拍他的肩，想到只有这么坐着，才能够得着他的肩膀，着实让我丧气。个子，这个，还真不能由自己决定想长多高。
嗯？
狐狸，你知道我以前喜欢过你吗？
我没喜欢过你啊！
笨蛋，我说我。
对，我说我。
好了，你这个笨蛋，不问你了！气呼呼地缩回伸长的脖子，我想着他是不是故意整我时，狐狸说了，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我知道。
而我还是听到了，是吗，现在，换我笑了，谢谢你。
这句谢谢说得有点莫名其妙，但，确实是我一直想对狐狸说的。
高中，能遇到你们，太好了。我笑。
狐狸点头，不过他说的是，高中遇到你们，太不幸了。
去，快送我回家！我怪嗔道。
是，啊。好像忘了告诉你，本来没打算出门，带你看日出的。所以电动车，快没电了。狐狸凉凉地开口，说得一派轻松。
不会吧！这…这也太……我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最好保佑，车子能开到你家前。不然，别怪我丢下你不管！他，他，他绝对在暗笑。
嗷嗷嗷，狐狸，我恨死你了！
伴着我的惊声尖叫，狐狸的无声微笑，车子慢悠悠地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驶去……
3）饭岛爱
用“月夜红娘”这个笔名，写在空间里的日志。
纪念去年圣诞节前夕，离世的饭岛爱。
说来，很多人，对这个女子，应该不陌生。
此篇杂文，加到章节中，或许有凑字数的嫌疑，但，只为共享吧。
那家伙消失后，每天提着笔，不知道写些什么好，除了对着空白的Word文档发呆，就对着白得可以的笔记本发愣，咬着笔头，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说来，关于“月夜红娘”，和他相识，最初的谎言。
在添加完纪念饭岛爱的文后，我会慢慢解释。
题目“她早已不在了”，正文：
今天，啃完了那本《柏拉图式□□》，在某位友人的提醒下。
说来，喜欢饭岛爱的人，应该是男孩多一点吧，笑。可是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哪怕是从今天开始，在看完她的书之后开始，我都想诚实地面对自己心里的这份恋慕。
尽管，她早已化为一缕香魂，在荒诞又怪异的淫靡气息中，消散得只留下机械式的胶卷。
这篇随笔，不能称之为她的追悼文，因为它来得太迟，在她离世的多少个月之后，我才真正认识了她，不是从身边的男性友人们的口中，而是从她的文字，从她的苦涩，从她对爱情的向往和憧憬，却一次次遭受背叛，和经历绝望中，去认识这样一个女子，向日葵一样的女子，紫色曼陀罗一样的女子，一个简简单单，便让我为之心疼的女子。
也许我并不了解这个世界，在我所活过的有限的日子里。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叫做真正的纯粹，也不知道自己一直活着，笑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能，正如余华说的，只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
充斥着陌生的□□，纸醉金迷的繁华城町，遮掩下的甜美□□，那样的人，那样的物，那样的事，仿佛离自己很遥远，又好像很近。
到底活在什么样的地方？闲来无聊的我，才会这样去思考，从电脑的散发着冷光的显示屏上，偶尔挪开视线，错乱而又疲倦的思绪，却永远无法告知我答案。
污秽的，美好的，难堪的，奇妙的。
如此矛盾，如此让人割舍不下。
都爱形容一些在天真无知的年少时期过度成长的孩子，以“早熟”、“敏感”的词汇，曾经的我，不，哪怕是现在的我也被冠以这样的形容词。
这样是不好的吧，一般会这么觉得？因为提前预支了天真烂漫的时间，而加速自己的成长，违背了自然规律么？也许，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总要走下去，哪怕失掉绝美的声音，哪怕是脚踩在刀刃上般疼痛地行走，人鱼公主依然执着于要到王子身边，为了什么，为了爱情，为了再见他一面的心愿。最后化为泡沫，像小王子中永远等爱的狐狸，这一次，终于可以注视着你幸福了。所以，我可以离开了。
只要你幸福，只要你过得好，我愿意离开，愿意消失，真的，愿意让你忘掉我。
可以想你吗，在无数个夜里，空抱着回忆，度过一个又一个冰冷的黑夜，迎接一个又一个惨淡的黎明。
你会忘了爱，你会忘了我，就像时间有一天会忘记它曾经的轨迹。
发了疯似的，一遍又一遍听着《Only love》，直到□□，MSN，百度Hi上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灰暗的头像，只有自己的，还彻夜地守候着。
原来寂寞孤单，都是我亲手促成的，苦笑。
然后，看到饭岛爱，写在文后，最后一章节的那一段文字：
＂在扣子一颗颗被解开的时候，心也慢慢地剥落了。
裸体的我是这幺想着。
我爱我所爱的人的身体。
我爱原本我觉得很脏的地方。
我想爱抚你那丑陋的地方。——完。＂
终于经不住地泪流满面。
很俗，很俗，非常俗的爱情，非常俗的世态，让我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不为别的，不想管那劳什子的评判或赞赏，管它什么的世界，我才不要什么愤世嫉俗，什么都不要。
今夜，我的哭泣，仅仅是为了一个人，和哥哥一样，一个早已不在的人。而此刻流着泪的我，依然死死地相信着——…
如果天国里有嫁纱，她一定会是最美的新娘，王子的新娘。
月夜红娘，是我另一个ID，却一直以我姐姐的身份出现。
这是我编造的谎言。
就像自说自话一样，月夜的出现，正是为了小陶而存在。
这个秘密，那家伙知道，坠坠，渺渺，还有吧主S，小Z，袋子。
自然，我没有那种让月夜和小陶同时出现，然后互相夸对方多少多少好，那样恶心的事，我做不来，就算想做，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赞美自己。
而当我意识到，无论多么美的谎言，都不能维持太久时，我选择了坦白。
但对那家伙，是从一开始，便没有欺骗过。
偶尔在贴吧里发言，特别是替论坛，或专栏打广告的时候，我喜欢用月夜这个ID，总觉得自己推荐自己怪不是滋味的。
所以捏造了一个姐姐，让她来替我，做我所不想做的全部事。
这个是双重人格？还是可悲的自怨自艾。
或许都不是。
因为很快，感到无聊，或者恶心的自己，几乎对身边所有的人，都坦白了。
然后，小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月夜。
不，这个很奇妙。
应该说，小陶就是月夜，月夜也是小陶。
黑色与白色。
一个事物的两个极端。
人很复杂吗？
刚认识的一位爱装神秘的人，告诉我，人很复杂。
我却否定了。
很简单，很简单，私认为没有比人更简单的生物。
也许，大概，可能，Maybe吧。
4）发呆。
空间，取了名，叫有点孤单，这个名字，很矫情。
或许是月夜这个ID要给人的印象。
如果说小陶是快乐的，月夜就是忧伤的。
她承载了，小陶所不能承载的一切。
在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上，我想，我是对不起她的。
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虚拟ID。
背景音乐《发呆》，喜欢这样的曲调，和歌词。
活泼轻松，又有点无奈，莫名的伤感。
因为，会有代入感。
＂Maybe 在乎的人就是活该
我的难过说不出来
对你不理不睬是否相信就能够不存在
也许再过一个礼拜
你会想念我的依赖
到时候我不敢保证还为你等待 Do you mind ?＂
分不清，真的，分不清，到底是谁依赖谁。
谁又不会为谁等待。
想到，看完日出回到家，打开电脑，想传给那家伙，我拍的照片。
意外。
看到他消失在好友名单里，只留了一封电子邮件。
可爱的此方，傻乎乎的表情，手指着右上方，左上方印着小字“88”。哑然失笑，这样孩子气，又不像他，又符合他的风格。
从来没想过，他会以这么有趣的告别方式，和我说再见，亦或不见。
脑海空白之余，想哭又想笑。
倒头就睡，醒来，发现不是噩梦。
原来他真的离开了。
回复了他的邮件，在隔了十一个小时之后。
我希望他回来，不要丢下我。
只是写完，点击了发送之后，我心里无比清楚，他不会再回来。
因为，无意之中，在我扔下耳麦，跑去接狐狸电话的时候，那一刻，我选择了，或许我已经有了一种他会离开的觉悟。
那么现在，单单是这个觉悟，还不够彻底。
我以为，也是自己太有自信了。
以为他可以一直忍耐我的任性、自私和坏心。
你低估我了，好久前的吵架，他这么说，我会消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在网络，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么。
是的，我低估他，或者高估了自己。
谁知道呢。
这一次，没人打扰的，一直发着呆。
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没影响。赌气地说。
惟一的区别，就是右下方，关于凉宫的头像，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真的，惟一的区别。
5）さようなら
撒由那拉。
见到聊天框里，印出这样的字符，我不解地问他，你要和我说再见？
没有啊。
那干嘛说撒由那拉？
这个是再见的意思？他发了个问号。
废话，还有永别的意思。我回答。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他说。
那还有什么意思。我奇怪。
不告诉你。他又开始耍赖了。
算了，明明是你不想承认错误。冷哼。
随便你怎么想，嘿。又是这样，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像此时此刻，回忆以往的对话，才发现，他的重要？
不，这可真是太可怜了。
我苦笑，想承认，又不愿意承认。
迟早要面对的，分别，在所难免。
可是我多想，让你陪我度过今年的圣诞节，要是每年，那更好了。
从阿公的爸爸开始，家里都信奉基督教。
圣诞节，是和春节一样，对我家来说，重要的日子。
想和你一起度过。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我说你根本就做不到。
你还让我别小看你。
笨蛋笨蛋笨蛋！
呵，是相信着你的我，比较笨吧。
终于要开始学着听让耳膜发疼的歌。
可以不用再想起那个人。
然后习惯，独自守候黎明。
其实，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几乎是天天如此。
但你宠坏了我，直到你丢下我。
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
趴在灰暗的显示器前，我交叠十指，祈求你能发现。
始终不知道。
我累了，请允许我放手，就像你做过的那样。
怕了。
怕又一次经历那样的悲伤。
晚安，我的爱，愿你好梦。
BY我
写下这篇预言性的日志，距离那家伙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还有一个月十三天。
さような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