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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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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沐王府已经有两个月了,前一阵儿忙着休整府邸,每个人都忙忙碌碌,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来,墙角的青苔要除,花园里的花木要修剪,把荷塘里的死水抽去,挖走枯败的残枝破叶,重新种上莲子,各个院落打扫整理,掸灰尘除蛛网,足足忙了一个月。终于忙完了,天也转寒,再过一阵儿,就要准备过年了。

这一日阳光很好,洋洋地洒落在园中,处处都是一片金黄,花园里虽然已经没有百花争艳,树木倒也齐整疏落,荷塘的水碧绿清澈,隐约见红鱼浮水晒阳,九曲桥徘徊宛转,岸边的假山落影在水里,一片暗影中倒映着园中的景色。

房侧背风处,侍琴碧纹秋痕正坐着晒太阳。

侍琴手里挽着红色的如意结,十指翻飞,眼睛却看着碧纹,口中道,“这大太阳地阳光强,你迎着光绣东西,可别闪着眼了。”

手中上好的一块布料一直铺到腿上,阳光下静静泛着微光,细如牛毫的绣花针上下穿刺,耀起细微的光芒,碧纹眼睛只看着布料,头也没抬,答道,“这儿背着点光,不是很刺眼,白日里难得偷一会儿闲,多赶几针也省了晚上熬夜。这块料子娘娘让给瑞皇子准备冬衣,虽然时候还早,就怕以后入冬忙起来,赶仓促了做的不好,糟蹋一块好料子。”说着,轻轻咬断线头,一朵艳色的海棠已绽放在指尖。

侍琴抬眼看了看,不禁笑道,“要说这房里,你的针线认第二,可就没人敢认第一了。上次送给平西王府的小绣鞋小肚兜,我偷耳听着,平西王妃直夸好做功呢。”

秋痕在旁边凑趣道,“是啊,我常听娘娘人前人后夸你,又是模样好,又是心细,做事周到,真把我们比下去了。”

秋痕的性子开朗,常常说些玩笑话,在一起久了,也都了解,知道她有口无心,所以也不计较,低头继续翻飞着绣花针。

秋痕看她没反应,知道她素来好性子,忍不住还要逗她,“上次李夫人进来的时候看到你,直跟娘娘说你好看呢,看那样子,恨不得要你做儿媳妇,只是她那儿子不怎么出息,所以娘娘听了一笑就罢了,根本没往心里去,要不然咱们现在看见你都要叫夫人呢。”

碧纹听了这话,满面绯红,朝秋痕啐了一口,道,“一年大两年小的,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真不知害臊。”说完背转脸继续赶活,也不理她。

侍琴在一边笑着打圆场,“虽然这话我不该说,可终究是事实。你们不比我和侍书如意玔儿几个,我们原本就是沐王府的奴才,都签的卖身契,主子有恩典,顶多配个好一点的人,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你们都是宫里的,虽然现在过来这边,将来少不得还是要按着宫里的规矩,年纪到了就要发放出去,要我说,从小被爹妈卖进来,出去少不得再被卖一次,不如就乘着主子疼着,哪日略微提一提,嫁人了也可以继续留下来。”

碧纹抬起脸直瞅着秋痕,故意板着脸道,“都是你不知羞耻的一通乱说,招出侍琴姐姐这番大不为的话来,一会儿进去见了娘娘,看我不要你的好看。”

侍琴噗嗤笑了,忍不住拧了下碧纹,道,“你这张嘴平日不声不响的,真说起来,也不比秋痕差。你别跟我装模作样,你那么剔透的一个人,当真不知道太医院那边的心思?”

话音一落,碧纹的脸腾地火红起来,像五月的石榴花,娇娇艳艳,染醉酒客。将针线一收,布料轻轻卷起,口中骂道,“不和你们一起嚼舌头,大白天说这闲话,不怕夜里做噩梦。”说完也不看两人,起身往房里去。

侍琴和秋痕笑成一团,秋痕抿起嘴,扬声道,“你别担心,侍琴姐姐会偷空禀报娘娘的,你很快就能做夫人了。”侍琴忙推她,“小声点,闹得人尽皆知,她还不和你拼命。”

碧纹听见这话头都不回,几步迈进屋去,正遇见如意春晓两个,如意捧着茶壶,春晓捧着点心,两人看她进来,都轻轻叫了声姐姐。

碧纹知道胡妃还没走,便把手中的针线衣料放回房里,赶到上房来侍候。

屋里的矮几上,精致的礼盒,上好的衣料,堆满了桌子。

端起茶碗,用茶盖轻轻拨弄浮着的茶叶,道,“你素来细心,又压得住人,宫里的事皇上交给你,原也是应该。只是料理后宫的大小事务,说起来风光,其实颇为负重,得罪人更是不可避免,尽量一碗水往平处端,这样别人再怎么心有芥蒂,面子上也不好说什么。”

胡妃陪着笑,“娘娘说的是,这宫里的事实在是累人,有时候得罪人了自己还不知道,可是皇上托付,又不能推诿,只好等娘娘以后身子好了,回宫掌权,这担子才能卸下来。”

言御微微点头,也不再做声。

胡妃陪着喝了点茶,吃了点心,眼看要到晌午,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半天看言御的面色平和,犹豫再三才又说,“娘娘,家兄不日返京。”

言御微微一怔,“梦得?他终于回来了,一去西南那么多年,实在是辛苦啊。”不自禁想起昭阳远嫁后,胡梦得羞愤难当,请旨去了西南,远离京都伤心地。说起来,当年真的是亏负他了。

胡妃见她话音里倒是透着欢喜,便也壮起胆子,轻声道,“家父年迈,身体一年不比一年,因此……这次家兄回来,家父想让他成家立室,好放心一些。”

言御叹气道,“这么多年,真是苦了梦得了,说起来……”顿了一顿,转开话题,问道,“成家立室是好事,有没有什么好的姑娘人选?”

胡妃忙笑道,“不瞒娘娘说,人选也有一些,上一次苗妃妹妹就说说起她娘家的堂妹,今年一十六,敏质慧心,性子温婉,倒是不错。还有一些夫人进来时,也说起一些姑娘,都是好人家的女儿。”

她自从礼佛以来,一直妆扮素雅,今日来见言御,不能不打扮一番,一身杏黄色宫装,头上少有发式,只简单簪着一枝珠钗,莹润的一颗珠子,玉玉生光,一看就知道是南海的珠子。

苗妃的祖父淮阳侯曾任南海巡抚。

言御垂下眼帘,淡淡一笑,“那不正好,认真挑一个就是。”

胡妃道,“就是这样才烦恼,所以想请娘娘给点意见。”

屋外阳光正好,园子里灿烂一片。

言御拨弄着茶碗,不经心地道,“梦得今年三十有二了罢。平日里事务那么多,府里多半要由妻子照应着,既这么着,姑娘的年岁不能太小,最好能知礼守法,在家就会照料府务的就更好了,当然样貌也要好,当家的夫人,不能被人比下去。长的好看,又能干,那年岁大点也无谓。”

胡妃不禁心里一动,先恍了一会儿神儿,半天才又笑道,“娘娘好主意,妹妹也是这么想的,家兄年岁不小,娶个小姑娘回来,只怕反而说不上话,也就看看还有没有好人家的姑娘因故耽误婚嫁的。”

言御笑道,“要真这样,也是梦得的福了。”

胡妃心中有了主意,也就不再多留,这时便也就告辞离去。言御站起身虚送了送,由碧纹亲自送出门去了。

言御站在门边,面容沉静,眼波幽深,看着胡妃一行人离去,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其时阳光正好,光芒满地,廊前的枝木摇曳,落下不轻不重的阴影。

这一年的冬来得特别早,第一场雪就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城里城外,银装素裹,京都成了雪的世界。

屋里梵着干菊,清新的味道洋溢,沉闷的冬日也多了份鲜活。

侍琴亲自掀起帘子,“鹿先生快请进,娘娘在里面久等了。”

鹿展源拱手道谢,便直往屋里去。

言御端坐着,鹿展源上去施礼,被言御笑着免了,一面又让看座上茶。鹿展源也不推辞,在椅上坐下,端起茶碗。

言御看他一派平和的样子,自己倒是忍不住,微微叹息着道,“真的要走?”

鹿展源放下茶碗点头,“太医院那边已经交待妥当,住宅也变卖了出去,明天就动身。”

言御道,“回徽州?”

鹿展源点头应是。

言御不再作声,半天长叹道,“京都虽然复杂,却也不是不可待的地方,真的就没有再继续留下的理由吗?”

鹿展源沉默,有淡淡的愁容,半晌才道,“娘娘知道小臣是不喜约束的人,在宫里这十年,不过应恩人之求为娘娘效力十年,如今家里冤仇已了,祖业也已追回,该回去承袭祖业了,虽然也是孤身一人,好歹从容些。”

心里轻轻一颤,面上一阵麻涩,半天道,“既然这样,我送先生一礼物,一番心意希望先生不要推辞。”

鹿展源微笑点头,也不客套应酬。

门外走进一人,一身碧绿色的衣服,身形纤巧,袅袅娜娜,一张尖尖的瓜子脸,想是乍然进了暖屋,脸上一片绯红。

鹿展源怔住了,不自觉站起身,呆呆看着她,半天才又回神看着言御。

言御微笑,“一番心意,想必先生不会推辞罢。”

鹿展源也不说话,然后拱手道了声谢。

碧纹轻轻在地上跪下,磕头告别,眼泪也落下来。

清晨又落起雪来,一直到下午都没有收势。

言御一日没出门,靠在软塌上做针线。

侍琴在屋里收拾一番,给香鼎添块碳,半日也在塌上坐下,笑道,“碧纹有心,硬是熬夜把面子给做出来,只是里子要娘娘亲自动手了。”言御放下针线,轻轻叹气道,“今日大风雪,也不知道他们一路是否顺当。”侍琴也陪着叹了一声,“鹿先生心思缜密,会考虑妥当的。”又笑道,“娘娘倒像是又嫁了个妹妹。”

言御不禁笑了笑,“碧纹这丫头不错,心细缜密,给鹿展源,双方都不委屈。”又看着侍琴道,“说起来这些丫头,还都是你□□的,功不可没啊!”侍琴笑着道,“看娘娘说的,还是娘娘体恤下人得来的。”

言御半天又道,“现在碧纹走了,过两年雪影秋痕也都到岁数了,该嫁人的嫁人,想回家的回家,都要走了。你呢,和侍书两个有什么打算吗?”

侍琴在言御身边多年,素来大方沉稳,此时听言御一说,也不禁红了脸,仍道,“娘娘这话说得太露了,难道我们姐儿两个成天就盘算着嫁人回家的?娘娘莫不是忘了,当年救下我们姐妹的时候,我们就发誓永远服侍娘娘的。”

她一番表白倒是真实,言御知道她的心意,也不再多说。

正好门边有人禀报,“静王府两位王妃来了。”

话音未落,荞云和翠琦已经进屋来。荞云身上裹着斗篷,手中的护手内还藏着个小手炉,整个人臃臃肿肿,即便这样,脸也冻的通红,进门就叫着要茶。翠琦倒是淡然自若,不慌不忙上前来见礼。

侍琴忙着吩咐倒茶,自己上前来帮她二人把斗篷脱下来。

言御拢拢头发坐起身,道,“你们这是从哪儿来?”

春晓端上茶碗,荞云抢过来喝了一口,半天呼出一口热气,道,“在苗府喝喜酒回来,路上实在难走,正好到你门边,就进来喝碗热茶。”

言御听了就笑了,向翠琦道,“你听听,喝茶了才想到来我这里,还是我这里的茶有面子。”

屋里都笑了,荞云鼓着嘴,“说话不小心,又让你取笑了。”

言御看她实在冷的慌,忙又让侍琴把自己的手炉拿给她,一边又问,“苗府什么喜事?”荞云接过手炉,惊讶道,“怎么,你不知道?”倒是有一种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的意思。一边的翠琦连忙笑着圆话,道,“娘娘世外仙人,哪里关心凡间的事。”

言御带着笑意看了翠琦一眼,一面又看向荞云,笑道,“你倒是说啊。”

荞云道,“淮阳侯德孙子苗成伟娶了庐王的女儿江燕珠,今日办喜事。”说到这里不禁笑起来,“这一对活宝倒是凑一起了。”

言御淡淡一笑,道,“哦,这样啊。”声音不置可否。

荞云道,“两个府里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好大的气派。朝中的权贵全都到场了,携亲带眷的,可热闹了。还请了京里最有名的戏班子,足足唱上一整天。”

言御微抿起嘴角,半天又道,“宫里有人去吗?”

荞云道,“胡妃去的。”蹙着眉头道,“只是好像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样子,酒席上苗妃给她敬酒,她样子也很勉强。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言御笑道,“我知道。”

荞云瞪着眼睛看她,“因为什么?”

言御道,“因为你踩着人家的裙子了,人家当然不高兴。”

荞云嗤嗤笑起来,白了言御一眼。言御又笑对正听她们说话的翠琦道,“云儿呢?”翠琦忙笑道,“回娘娘的话,云儿在家里了,今日风雪大,带着孩子也不方便。”

言御笑道,“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好久不见,怪想那丫头。”

荞云接过春晓奉上来的点心,看面前的小丫头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却是异常伶俐,不自觉多看了几眼,转脸问言御,“这丫头怎么看着眼生啊?刚买的?”

言御不在意地笑笑,“在路边捡来的。”

窗外的雪渐渐小了,鹅毛大雪转成细细的柳絮。言御今日心情倒是格外好,和她二人一直说到天擦黑才放她们回去。

晚上,刚刚收住的雪又开始飘落,黑夜里翻飞着漫天的雪花。

言御坐在塌上继续白天的针线,侍琴进来道,“两位皇子睡下了,天寒,我让两位老嬷嬷都住在外间了。”

言御轻轻应了一声,也未抬头,半天见侍琴还站在原地,便问道,“怎么了?”

侍琴轻轻道,“金总管说,几日的大风雪,竹院的两间小屋塌了顶子,想问娘娘的意思。”

针头不自禁停住了,刹那之间有点恍惚,灯光下,眼神有片刻的游离,半晌轻声道,“都拆了罢。”声音波澜不惊,像是说着寻常事物。

侍琴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去铺床。

手中的针线已经没有心力再做下去,只得放下。

暖炉的火旺盛地烧着,屋里温暖如春,飘着淡淡的菊香,忽然有一丝的烦躁,轻轻推开窗子,一阵寒风闯进来,很快又淹没在安逸里。

廊下吊着几盏明灯,狂风暴雪,在光下肆虐奔腾。

又是一夜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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