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宫漏桥凝霜(二)(1 / 1)
“别这样,我求求你……”
“你从来不求我的,为了他而向我开口?”
“是,我求你别杀他。”
“你真的对他动心了,不应该的。”
“不要……住手!住手!”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他必须死。”
“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来世再见了。”
“不……”
“忘了罢。”
“我不要!”猛然睁开眼,却见账幔在眼前晃动。
“怎么了,做噩梦了?”
凌昌被她一声大叫给惊醒,眨了眨疲惫的眼,抬手替她拭去额前的汗珠。见凌昌忽然温柔至此,脑海内浮现出那张明媚的脸孔。她深深吸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待她睡着以后,凌昌便起身着衣离开。星光一路跟去,脚步声在空荡的宫殿内响如滴水,将深夜独有的寂静敲得破碎。
对凌昌的离开云池并未察觉,一觉醒来,窗外艳阳高照,已是日上三杆。见时候不早,云池忙起身下床。宫人见她下床,赶紧端来巾帕等洗簌之物前来服侍,一刻也不敢怠慢。莫说她是前帝所封的静主,而今又是君上的妃子,况且这居雅阁从未有嫔妃留宿过,而云池竟自入后宫以来在此留宿两夜,不得不让宫人们刮目相看。
宫人们知道她在宫内没有宫苑,而君上也从未在琉芳宫留宿过一回,由此可见她被临幸的次数屈指可数。由先前的同情之心,宫人们迅速明白这个毫无风情的女子在君上眼里真的是与众不同的,并非一时图个新鲜。
见云池皱着眉头,一宫人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唔,身上有些酸疼。”云池实话实说,开始着手为自己看诊。
“娘娘请放心,这事儿没大碍,休息一下便好。”
见宫人笑得叵测,她立时明白自己讲了不该讲的话,遭了误解,忙转过身去。收拾妥当正要离开,张平又传下话来,说君上让她在此候着一块儿用膳。云池叹了声气,见无法离开,便只得立在书架前看书打发时间。不一会儿,闻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听见有人道。
“臣认为君上所想即是。如若同意合亲,岂不是长了他们志气,让尔等以为我朝中无能人退兵么。”
“依卿所见,何以求全?”
“张贴黄榜,告之天人有勇之义士,广纳争战之贤才。”
“再回去好好想想,多想几个可行之法。”
见厅内安静下来,云池想了想,信步而出,一面行礼,一面问道:“君上,可是州都出了问题?”
凌昌眼也不抬,道:“州都边境混乱开始扩大,临国以合亲为条件请愿出兵镇压。”
“合亲?求的是谁?”云池将各君主的脸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些不安。
“求的是谁并不重要,正如成大人所言,想个对策方是可行之举。这些外邦,近年来似乎过得太安逸了。”他呷了口茶冷笑道。
不一会儿,膳食传了上来,云池坐于右侧第一位,席间二人静默不语。云池正在想事儿,忽见凌昌将一碟兰豆换至她跟前。怔了怔,一股暖流涌入她心间。
吞了两口白饭,放下箸道:“君上,臣以为应派人去州都探查一下,其中必有内情。”
听见她自称“臣”,凌昌扯起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抬眼示意她往下说。
她接着道:“州都与外邦大史国一向友好和睦,年岁之时也向我朝奉过供品,怎的忽然之间惹出纷乱,且越扩越大?而临国倏然以合亲为由开出条件前去镇压,这似乎有些过于突然。”
“突然也谈不上,原因自是有的。其一,猗照国内发生动乱,各国不正虎视眈眈争相逐鹿么,他们或许是想让我朝为之出兵相助其捕猎行动。其二,虽然我朝并无动荡,但物资富饶,成为他国眼中的美食也是有的。况且,父王先前出征北强多少留下了一些弊端。”凌昌放下箸,似乎没了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