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十六章 迷情春宵难自已(下)(1 / 1)
“你这女人。”他侧身拥住我,隐然已压在我身上,再次露出那种勾魂的笑容,“一次错误也不能犯?”
我的态度极其强硬,“绝不——我今天已经犯错误了。所以,不能再犯。”
他挑高了眉凝视我,我也不甘示弱地直视他的棕眸。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认输一般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穿戴整齐,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又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他沉吟,“摆平安皓宁自然是有必要,可是我怀疑火骄阳没有那么简单。”
我勉强撑着床沿竖起身子,忍着下身的不适,边往身上披衣服边咬着牙道:“你想说什么?”
“我一开始和你想的一样,以为安谨是把你当儿媳看。”潋压低了眉眼,抿紧的唇使他看上去格外凝重,也更有一丝别样的魅力。
我无心欣赏他更为男人的那种美,他的话让我没由来地心中一寒:“怎么?我被绑架的时候他不是很快就调集物资过来了么,还不能说明问题?”
“不,是他关心得太过了。”他挑起了眉,“你以为那些金子是哪里来的?听说赎金不够,安谨立马就从国库调银。虽然说是你和滟儿,但是五万四千两金子几乎就是国库去年结算的十五分之一,是不是太假了一点?”
我沉默不语。虽然现在云滟还没有被救出,但五万四千两,其实就等于我们两个人都是国家出钱救的了。这太夸张了,夸张到我也觉得他是另有所图……
“而且我们当时收到的密旨是这样的——务必将向阳郡主原封不动地带回——你不觉得这用词很别扭吗?”
我白眼朝天翻:“‘原封不动’……我是货物么……”
潋无谓地耸耸肩,“再怎么说你也绝对不值这个价,所以想来想去,你身上可以让他紧张一下的,也只有那链子了。”
是很有问题。而且不管为了什么,这么不惜血本地要把我找回去,也太不符常理了。还有那个“原封不动”……这种说法本身就没带多少关心的色彩,更多的倒像是害怕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可是……除了一开始想的太子妃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拾起火骄阳,红宝石在掌心里静静地躺着,冰凉冰凉。
难道是为了这块石头?那更不可能,不管是市面价值还是它所具有的纪念意义,在安谨心里加起来都应该值不了五万四千两黄金这个价才对。
想不通啊……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讨厌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明明知道个中有猫腻,却怎么也想不透有什么猫腻。
现在,的确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先拿到手的五万两黄金会由泽翌秘密带回锦宫,交给苏骄。至于赎云滟的那笔,会留在婉扬那里。
我从来没想要把钱藏起来,那是最愚蠢的办法。给苏骄能迅速投入商海,以她的手段,钱生钱、利滚利的速度是绝对可观的;而留给婉扬的钱,自然是用来惠民以收买人心的。
虽然现在看,这两笔钱的投入要收效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有了经济和人心这两大支柱,基本上也就算站稳了脚跟。再加上婉扬和柳重国那几股势力的交涉十有八九也能成,所以现在,我缺的就只有时间,兵力,还有一个正式发起的契机。
时间,虽然需要争取,但毕竟不是难事。很多事情即使无法预料也无法阻止,也可以用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敷衍过去,拖延时间的本事我好歹是有的,所以不用太担心。
兵力,其实也不是难得之物,皓阳是御前侍卫总指挥使,云潋是兵部侍郎,总归是有些军队在手的。就算再不济,我爹也是个大将军,偷抢拐骗地取到兵符,我还是有挺大的把握。
契机么,我已经搞出很多事情来了——尤其是感情纠结,这种最容易发生矛盾的方面。我只要想发难,随便都可以找个理由。
但是——现在的计划,可以说是全盘乱了。
碧儿怀孕,还怀了三个月。这个事情,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个万全之策。
成亲?誉王爷安诚和丞相大人会同意?就算同意,可能还没等婚事筹办好碧儿那肚子就被看出问题来了,奉子成婚在这个年代,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不要脸”和“□□”的代名词。
堕胎?以碧儿的性子是肯定不堕的,皓阳也会和我拼命;再说她要真舍得堕早就堕了,哪用得着我来操这份心思。
那么,让她呆在锦宫,生完再回去?这看起来是个好办法,可是碧儿一大姑娘家,在外面这么久了老不回去委实也说不过去。而且现在才三个月,就算要早产也得再等四个月,我们也找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让她在锦宫待那么久啊……
最最严重的问题是,到底怎么样才能瞒住月碧儿那个眼瞅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真是尴尬的“三个月”!
还有火骄阳的问题,这个不□□还不知道包的是什么成分的火药,但爆炸起来威力定是不容小觑。如果我刚一回靖城就被要求嫁给安皓宁之类的,那我还谈什么积攒力量的时间!
头痛,真不是一般的头痛,我长这么大,还真没面临过这么复杂的局势。
但是,入了局就要赢,而且要赢得风光,这是我一贯的作风。
无论你安谨和我玩什么阴的,我全部都接的下来。
这个江山,我要定了。
想着想着,我就冷笑起来。笑着笑着,脸又因为某个地方的疼痛而变了形。
“如歌?你没睡吧?”
门外传来碧儿刻意压低的声音——现在正是碧儿和我约定的送饭时间。夜深人静了,府衙里的人应该都在围墙外站岗,内部没有什么危险。我摸摸几乎一天未进食的肚子——确实是饿了。
一进门,碧儿就皱起了眉头:“这什么味道……”
房间里弥漫着的腥甜和□□的气息久未散去,不过我身处其中,不太有什么感觉了。脸上微微一红,我下意识地看向桌边坐着的潋,而他正邪邪地笑着,顺带抄袭我那舔嘴唇的招牌动作。
“嗒”地一声,碧儿手里的托盘重重架到了桌子上,看看我又看看他,面部表情十分僵硬:“云潋……你……干事也挑个时候……”
潋的笑意越发明显,贼眼在碧儿的小腹处扫来扫去,语气一贯地一本正经慢条斯理:“是啊,我真应该和皓阳学学,神不知鬼不觉地就……”
“闭嘴闭嘴闭嘴!”
碧儿恼羞成怒地低声呵斥——比邪恶,我们不相上下;比行动力,她比较厉害;比嘴上功夫,月碧儿永远不是对手。
“碧儿。”我懒洋洋地倚着床栏,顺手把那张斑斑点点的床单给扯下来,“麻烦把这个处理了,还有给我换张新的来。”
碧儿额上爆起青筋:“……你把我丫鬟使么?送饭就算了还要我给你擦屁股!”
“别说那么难听。”我用最甜的声音说,语气里却包含着不满:“我这不帮你想着怎么处理你那肚子么。”
“哼,那个我早就想好了,不然我不会留到现在。”碧儿噘了噘嘴,不屑的表情里也流露出一两丝沉着。
“既然你有打算就好,我就……呃……”
想站起身去桌边吃点东西,却发现下半身根本不停使唤。碧儿看我那变形的脸和站不稳的身形,憋笑憋到脸发紫。
——笑什么笑!不知道谁那天不是第一次了还疼成那样!我恶狠狠地瞪过去,被我怨毒的眼神吓到的碧儿收敛了表面上的笑容,却还是捂着嘴偷偷笑个没完。
我心里有气,对月碧儿那死女人发又没效果,于是转移对象——
“罪魁祸首,还不来扶我一下!”
罪魁祸首忍着笑揽住我的腰把我撑起来,扶到桌边,然后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减少疼痛。一小勺燕窝粥递到嘴边,我正准备包下去,突然发现月碧儿贼溜溜地在旁边看得两眼发亮。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换被单去,换完了滚回你的安皓阳那里!”
“……真是最毒妇人心,眼里只有情人的女人更可怕。”
碧儿嘀咕了两句,终究趁着我没发作之前把床单揉成一团,无声无息地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