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赛马(1 / 1)
乌油漆亮的黑色短毛,修长强壮的四肢,黝黑灵气的眸子静静的扫视过我们。
我每向前走一步,心里的不安就更多了一分。到了距离这匹正低头吃草的汗血宝马三十步远的时候,我终是缓缓止住了脚步。
那士兵仿佛早已料到的,唇边儿带了一丝笑的说这匹马性子烈得吓人,除了噶尔丹策零本人,其他人都碰不得。
他这一番话说的我是一额头的黑线。心说这噶尔丹策零也太会耍人,既然这匹马除了他自己谁都碰不得,为什么还要答应给我骑?
又想到自己迷迷糊糊就钻进了乌琴的套子,难道天生就是被人耍的命?
定了定神儿,心里一股子气冲了上来。我今天必须搞定这匹马,否则就真是被人耍到底了。。。。
去年我曾经用无比柔和谦逊的眼光与它对视,但是它不吃这套。莫非它天生就喜欢对噶尔丹策零那种凌厉的眼神儿俯首称臣?
想到这里,便决定试他一试。反正它被拴着的我是自由的,大不了它怒了我转身就跑呗。
于是我以我生平最凌厉最冰冷最深邃的眼神儿,死死的盯着那匹黑马的眼睛。一步步的向它靠近。虽然噶尔丹策零和四阿哥那种冰冷凌厉的目光我学不到精髓,但是看多了,模样总能学会点儿吧。
那黑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迅速直起身子,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我。
我心头一个紧,毕竟我要接近的是一个性子极烈的庞然大物。。。。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紧握的拳头掌心中全是汗,我的小腿也开始发抖。
终于在走了十五步左右,我心里防线欲崩溃放弃的时候,那匹马的眼神忽地柔和了下来。
我心里一动,连忙对立在一边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的那个士兵说:“松子糖!”
那士兵愣了一下,犹疑着不敢接近,但最后还是把一包松子糖扔到我手里,又疾速跳到三十步以外。
我顿了顿,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把糖,小心翼翼的但是稳稳的捧着,慢慢走到黑马身边儿,抬起手,送到它嘴边儿。
它看了看松子糖,但没吃,依然定定的看着我。
我的心脏大力擂着我的胸壁,双目虽依旧做着刚才凌厉的眼神儿,但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
我知道成不成全在它一念之间,瞬间我就可能会被它的那粗壮的铁蹄踢成个内脏破裂。
终于,它眨了眨眼睛,长长的棕色睫毛也如小扇般微微扇动。然后,在我没反应过来之时张口一舔,手中的松子糖便瞬间不见了。
我心中一喜,又掏出了一把伸给它,它依旧一口吃的精光。
就这样,我一把把的喂,它一把把的吃。它的眼神越来越柔和,我也趁机摸了几下它的脸。
最后一把松子糖吃完的时候,它顺从的舔了舔我的手,然后,我没反应过来时,舌头又舔上了我的脸!
我大惊欲躲,但已经被他着了道儿,无奈只好猛擦脸。心说这黑马怎么跟黑狼一个德行,表示好感都用舔的么。
而三十步开外的那个士兵早已看的发傻,频频的摇着头,嘟囔着:“神奇。。。。太神奇了。。。。”
我用力摸了摸脸上那湿粘一片的口水,微笑着问他:“它叫什么名字?”
“。。。巴特。”那士兵怔了一下,回答,“汉语意思就是草原上的雄鹰。”
草原上的雄鹰?真的跟它主人如出一辙呢。
我清笑着,朗声说:“现在,我可以带走巴特了么?”
当我骑着巴特与一群年轻的女眷立在出发点等待的时候,胤祯他们的“男子组”早已奔过了前边的小丘,看不见踪影了。
而我们这个“女子组”,需等他们跑到终点,烟雾弹信号发出的时候,才能出发。
康熙向来十分重视下一辈的马术、箭法,他绝对算个个通晓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少见的皇帝,但他对于自己祖上传下来的习性,也是绝对不愿抛弃的。
等待的时候,我恰巧离得帷帐很近,便绕有兴子的关注起席子上的人来。
帐子里坐的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或者是胡须冉冉的中年人。看来果其不然,康熙一个令下,几乎所有三十岁以下的青年人都上场子了。
我又向与我并排等待的女眷中看去,但瞅了半天也没寻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伸着脖子想换个方向看,却见前方的远处一个烟雾弹“噌”的飞起,然后,担任号令的三阿哥大声用满语嚷嚷了一句什么。
正当我皱眉揣测这句满语的意思的时候,却见三阿哥激动的翘着山羊胡子,举起了手中的火枪。他又喊了一句什么,之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
我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但前边早已“得儿,得儿”的一阵马蹄声响起。我连忙也下意识的一夹马肚子,巴特便飞窜了出去。
几十匹骏马并排齐跑的情形是绝对的气势宏大,震撼人心,所过之处,枯叶翻飞,尘土撩扬。
而我早已被飞速奔跑的巴特震的是骨架松软,眼神恍惚。但也能在模糊的眼光中,看到它以均匀的速度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轻松超越了一匹匹的马儿。心里一阵喜,不由得抓紧了缰绳,又紧夹了马肚。
就这样奔了一会儿,我的不适感渐去,竟生出了一股如坐云霄飞车的感觉,听着耳边风声飞过,看着眼前景物飞晃,心想怪不得以前云儿总喜欢飞奔,这种速度感,真个是爽快淋漓!
渐渐的,奔在最前边儿的那匹马也被我赶上。我眯眼看去,见是一匹雪白的马儿,它身上载的那位身穿艳蓝色马装的少女,正是乌琴。
来了,终于来了!
我心里一阵紧缩,心跳也剧烈起来,但仍紧紧的夹着双腿,慢慢的让巴特接近,渐渐与她并列。
乌琴似也感受到了,扭头朝我看来,一怔,又是娇然一笑:“姐姐赶上的还真快!可惜不巧,妹妹我要先行一步了!”说罢,玉手一个扬鞭,清脆一响,那白马速度瞬间便猛升,一个马头,半个马身,一个马身。。。。渐渐离我距离越来越大。
而此处正是一个上坡,过了这个坡再跑一段距离,就应当是终点了。我咬了咬嘴唇,犹疑了一下,还是下了决心。
我趴在巴特的耳边,轻声说着:“巴特,我本不舍得用马鞭,但是,对不起。。。。。。现在全靠你了!”说完,一狠心,甩起马鞭,用力一抽,“啪!”的一声,似抽在我心上。
但巴特丝毫没有犹豫的,如刚出弦的箭一般疾射了出去,那速度,比之先前的,足足要快了两倍!
我在马上颠簸的晕晕乎乎,只觉一个白点忽地由前至后闪过,然后,一群人模糊的出现在眼前。
是终点了么?我被颠的七晕八素,双手欲收缰,但早已不听使唤。
等到有人用马套子勒住了巴特,扶我下来的时候,我足足摇头,睁眼闭眼了将近三分钟,才慢慢看清眼前这个脸上满是担心和焦急人,正是胤祯。
慢慢的耳边他若有若无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馨儿,馨儿,你还好么?”
我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心里却觉得十分好笑,便忍不住的格格笑起来。
他更加的惊恐:“馨儿!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大笑着说:“我没事!只是才发现,原来骑快马的感觉,竟然如此之爽!”
他这才一脸释然,又苦笑着嗔我:“明明马术不行,还非要逞这个强,夺这个第一,万一摔个好歹的,你怎么对我交待!”
我收了笑容,想了一会儿,轻轻说:“我夺了这个第一,你不是也有面子了么。”
他一怔,蹙了眉,无奈的摇头笑笑:“我才不在乎这个,我在乎的,是你。夺不夺这个第一,你都是你!”
我愣怔住,忽觉的一股暖流涌上,鼻子一阵发酸,喃喃的开口:“我好傻。。。“
他笑着轻轻拢我入怀:“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傻了。”
二人静静依偎了一会儿,我忽地反应过来,旁边应是还有人的!不由得脸部一阵飞热,刚想伸手推开胤祯,却听一阵嘈杂传来。
转头望去,见几个侍卫每人都拉了几匹马的马缰,有的甚至跌跌撞撞被那性子稍野的马拽的欲跌。
我正诧异之时,却见几乎所有马的主人都围在了一个地方,似乎都在关切着什么,有人还嚷着叫着:“太医呢?快叫太医来!”
这声音虽高,但其中的阴柔沉郁听来颇为耳熟,却是九阿哥!
但旁边一个侍卫答犹犹疑疑的答:“回爷的话,太医。。。此刻。。。都在营区。。。。。”
“谁安排的?这么些个人的赛马却不备太医在此?”冷冷的声音传来,像是四阿哥。
莫非有人受伤了?胤祯与我对视一眼,拉了我的手奔过去,挤进人群里,却见被人群围在中央的那个人,竟是十阿哥!
只见他面色惨白,眉头紧蹙,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流到了颈子,左手紧扶着右肩。
而他旁边跪了一个女子,紧张的脸色苍白,双眼莹莹欲泪,竟是乌琴!
乌琴手足无措,只结结巴巴的说着:“十哥哥。。。。十哥哥你要不要紧啊!”说着,两行清泪便顺颊而下。
十阿哥似强忍的咬着牙,但看上去极为痛苦不堪,终是呲牙咧嘴,闷闷的呻吟出声。
而他这一声低沉的呻吟,却如同一把钥匙,启动了我大脑中的沉寂了一年已久的某个神经元。它瞬间释放电流,如光速般的经神经髓鞘跳跃传导。最后,一股熟悉的感觉从那个神经元开始经历了蝴蝶效应后,如暴风雪般笼罩了我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一种在医院急诊混日子时经常充斥在胸中的略微紧张又兴奋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我身上。
我轻轻挤开十阿哥身边的人,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他。
十阿哥似疼痛不轻,左手不自主的扶着右臂的前肢,头则不自主的偏向右侧。
我想了想,轻声问乌琴:“十爷是怎么伤着的?”
乌琴怔了一下,眸子闪着幽幽的光,防备的望着我。
但对上了我淡然的眸子,她瞬间一呆,想了想,黯然的说:“刚才我马速过快来不及收缰,十哥哥取了马套子来勒,却被我的马拖着摔倒。。。。然后。。。。就这样了。”
我点点,又问她十阿哥摔倒时的具体姿势。
原来十阿哥右手用马套子去套乌琴那匹白马的嘴,一用力,却未防脚下被绊,生生的被马拽倒在地上。倒地之时,是右肩着地。
我心里似有了一丝预感,自觉接下来应让十阿哥解开衣服来检查。但当着这许多人,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说。
而就在这时十三阿哥说闻得我以前也读过不少医书,现下太医赶来也需一段时间,不如就让我先给他看看。
他这句话我正求之不得,于是欣然答应。
我让十阿哥解开上衣,露出右肩,仔细观察,发现并无创伤出血,也不似有骨折,只是右肩部皮下肿胀,且外形不似左肩的饱满圆钝,而是如瘦骨嶙峋的人一般,肩部呈方形。这是“方肩畸形(注1)”了!
我心中一个想法已定,便成竹在胸,就像在医院给病人看病时一样,边聊家常似的询问十阿哥右肩的感觉,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边做一些体征检查。
就在十阿哥说他右肩疼痛难忍,右臂不可活动,若一活动便疼痛加剧之时,我也已完成了如下体征检查:让十阿哥右臂肘部贴近胸壁,右手去触左肩,不及。再让他右手先放于左肩,右肘去贴胸壁,仍不及。好,Dugas征阳性(注2)!然后用手触诊右肩,发现肩峰下空虚一片,心里的想法便更加肯定,再向内触,终于腋窝内摸到了脱位的肱骨头。
最后,又手法检查排除了骨折和神经损伤后,我点点头,帮十阿哥穿好衣服。
此时,身边围观的人大都已经散去,只剩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胤祯几个参加了赛马的皇子以及乌琴。
八阿哥见我似已检查完,温文的问道:“茹馨姑娘,十弟的伤势如何?
我笑笑说:“回八爷的话,十爷只是右肩的关节脱臼,只需复位便可,并无什么大碍。”
“脱臼?那需找个懂得复位的军医来了!”十三阿哥说着,便欲叫人。
但在现代时,我在骨科急诊也曾经接诊过肩关节脱位的病人,知道新鲜的脱位最好是越快复位越好。否则组织出血越多,肿胀反应越重,复位就愈加困难。而且肩关节得复位手法不难,我也曾经用经典古老的Hippocrates法(注3)成功复位过几个。
想到这里,我便阻止住了欲喊人的十三阿哥:“十三爷,十爷的脱臼是越早复位越好,再叫军医来,恐怕会耽误时辰。。。”
十三阿哥皱了皱眉:“可是,现下又没有军医。。。”说到这里,忽的定住看了看我,似反应过来什么的,有些迟疑的笑着说:“茹馨,莫非。。。你会?”
我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复位手法不难,若是十爷信任的话,茹馨可以一试!”
而十阿哥那边儿早就嚷嚷着:“行了,茹馨!就你来吧,爷疼的不行了!这胳膊动都不能动,真个是难受死!”
我正欲答应,却见胤祯满眼疑惑和不放心的神色望着我,稍犹疑了一会儿,便胸有成竹的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他怔了一怔,也浮起了一个笑容。虽然那个笑容里满是不解,但他依然冲我鼓励的点了点头。
我得了令,心中便有了主意,先让十阿哥在一处地势稍高的草地上躺了。
然后,两手拎起长裙的前后襟,利索灵巧的的在腰间打了两个活结,这样就不会再有什么累赘妨碍了。
正要开始动作时,忽然眼睛扫过身边儿围着的人们,见到了诸多眼神:疑惑、惊讶、不解、甚至是看笑话儿的表情。
我也来不及再仔细分辨这每个眼神儿的主人是谁,只是嘴角浮起一个冷笑,心里说声,罢了!自我来到古代以来,这样的情形还少么。我就权当没瞧见,爱怎样怎样吧。
我微笑了笑,清声道:“十爷,可能会疼,忍忍便好。”
然后,双手拉起十阿哥的右前臂近腕部,想到下边的姿势可能会尴尬,需速战速决,便咬咬牙,说声:“十爷,茹馨得罪了!”便右脚蹬于他右侧腋窝,双手逐力向他右臂的畸形方向牵引。
这牵引复位的时候,对抗的正是患者肩部的肌力。患者肩部肌肉越松弛,肌力越小,复位速度越快,而我以前做过的几个复位都是小孩子或者女人,还都颇为顺手。但十阿哥属于偏胖,肌肉也算发达的体型,为了对抗他右肩的肌力,我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我全力的牵引着十阿哥的右臂,并轻柔缓慢的沿右臂长轴做内收动作。但许是我本身力气就小,总觉得手下的抗力颇为强硬,牵引了半晌都不见滑动。
正当我满身大汗,觉得双臂都颤抖欲脱的时候,忽觉一股滑动感自肱骨头传来,我心中一喜,又拼净了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牵住十阿哥的前臂并内旋。
终于,“咯噔”一声微响自他的肩部发出,我心头一松,总算复位成功了!
我轻动嘴唇儿,挤出了一句:“爷,好了。”便身子一松,不顾灼灼射过来的几道满是惊讶的目光,一屁股瘫到了地上。
十阿哥立时一副疼痛顿消的样子,一脸惊喜的从地上窜起来,嚷嚷着:“嘿。。。。。不疼了,不疼了!茹馨,你还真行!”
而他站起的那一刹那,我也是浑身力气耗尽。心说怪不得骨科都是男人干,光一个复位我就累成这样,别说定钉子打钢板了。。。
胤祯一把扶起我,眼神中全是惊喜和不可思议,笑着问:“你这又是从哪里学到的?”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微微笑了笑,刚欲动嘴唇儿,却又见刚刚复位好的十阿哥正激动的挥舞扭动着那只胳膊,跟八阿哥他们说笑着,便摇了摇头,追上去说:“十爷,还没有完呢!”
“啊。。。?还没完?”十阿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又咧嘴笑着,表演似的扭了扭他的胳膊,说:“这不完了么。你看,爷能动了,也不疼了!”
我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告诉他复位之后必须固定二十天,否则肩部损伤修复会受闲置,搞不好还会形成习惯性的脱臼,他这才老实下来。
我向十三阿哥借了把刀,用刀尖在我的长裙前后襟个各划了个小口儿,然后哗啦一下撕下来两块方布。一块叠成方形垫在他的右腋窝,另一块对折成三角巾悬吊右臂固定。又吩咐了他二十天之后要慢慢恢复活动,否则关节会僵硬。
他笑着说他肯定会养好,不会耽误大宴那天的表演,我这才放心。
之后众人渐渐散去,我将巴特交给一名蒙古兵士让他代我转交给噶尔丹策零后,也随胤祯遛马回营,只是他一路上不停的以好笑的表情盯着我那不伦不类的被削去一截的半短旗裙。
我大窘的解释当时只是一时情急没有绷带,但依然被他那揶揄的笑容搞得脸热不已,只好撇了撇嘴,心说古代人还是不懂,这要是在现代就是风靡已久的超短裙了呢。之后二十多天一晃而过,我天天都去探望十阿哥的伤势,他每次见了我都夸我复位的好,连太医院的院正看了都夸赞不已,说像是很有经验的手法,他又好奇问我究竟是不是以前做过。我每次听了要么微笑不语要么搪塞过去。后来见他也是越来越好,活动愈发自如,便放下心来。
明晚便是大宴了,钦天监的四台节目两个多月来一直都是紧锣密鼓的排练着。而今晚是最后一晚,于是白晋便让我叫来所有演员,在钦天监办公的小院儿里一个个的走了几遍场子,又修改了一些细节。
之后我独自留下与亚历山大清点了一遍服装,又商量好了请滢香和雅儿来帮忙化妆的细节。全部工作完成之后,看看怀表,已是亥时了,便跟亚历山大告辞。
他说天晚要送我,而我正想独自一人散散心,便笑着说不用,然后自己一人,慢慢的从松鹤斋区往东宫遛着,边走边闲情的看着行宫的夜景。
这热河行宫白日里看来青砖灰瓦,简朴淡雅,但夜晚里,一盏盏的素纸宫灯悬起,淡光朦胧,再配上如江南般的小巧流水,又别是另一番的赏心悦目。
而通往东宫的长廊里也悬了点点小巧宫灯,不过这里的宫灯却是红纱制罩,微风吹来,这些宫灯盏盏晃晃,往头看去,便如一长串莹莹而列的萤火虫在飘荡般,甚是有趣。
而长廊西侧的大湖在宫灯和月光的映耀下,静静的湖面被微风鼓动,泛着鳞鳞点点的光,让人看着心情颇为舒畅。我瞧了瞧四周,见没有一个人,便离了长廊,蹦跳着向湖边跑去。
刚到湖边,一条被月光映的金闪闪的大鱼便一个跃起跳出水面,又“扑通”一声落回。我呆了一呆,格格的笑着,寻着了一块扁石,横着对了对,便用力抛向湖中。那石头一跳,两跳,三跳。。。。。一连跳了十跳才落水!
我心情大好,心说看来我现代练成的打水漂的高超技艺看来还是没退步嘛。
然后嘴边儿噙了笑,又低着身子寻着另一块扁石,刚欲伸手去捡,却惊然发现,我身边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了一双穿着黑冲呢布鞋的脚。。。。。。
注1:方肩畸形,是肩关节脱臼的一种畸形表现。患肩失去正常饱满圆钝的外形,呈方肩。
注2:Dugas征:用以诊断肩关节脱臼的一个体征。患肢肘部贴近胸壁,患手不能触及对侧肩,反之,患手已放到对侧肩,则患肘不能贴近胸壁。
注3:Hippocrates复位法:即希波克拉底复位法,是他老人家首创的哦~啊?你问希波克拉底是谁?现代西医之父呀!具体做法就是我文中所写,大家yy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