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紫衣缭绕(1 / 1)
所有的西席全部轰了回去,段府大小姐的容颜绝色天香,才艺横溢天下,在天子脚下的皇城中被宣传的沸沸扬扬。尼庵中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亦被好事之徒渲染成老将军为了将大女儿培养成才艺双绝的惠妃娘娘而刻意地送去栽培。清越庵成了那些想把女儿培养成第二个惠妃娘娘的好去处,一时之间到清越庵带发修行的女子成倍增加,无意中倒是给庵中增添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段珂柔的日子过得清闲,每日里看看书,练练琴,珂筠依旧整日小鸟依人地缠着她,日子越久,她眼中就更多地增加了惊叹和羡慕。春梅、夏荷这些丫头更是尽心地伺候着,大小姐比珂筠小姐更聪慧,更漂亮,更体恤下人,更引以为傲。
闲暇时节,珂柔就给珂筠和其他丫头讲佛法经文,日子久了,这些个丫头居然都能引经据典,看来真是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啊。
又过了几天,来了两个丫头,姊妹两人,大的叫秀黛,小的叫秀晴,说是清越庵中静安师太的弟子,从小就是珂柔的伴读,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清秀可人,超凡脱俗,见了人也不认生,嘻嘻笑笑的,没多大的功夫就将王老管家和春梅、夏荷她们哄得团团转,把她们当自家人一般对待。虽自称丫头,却在一颦一笑之间,自然流露出高贵的神色,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段府众人心中生疑,想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可是明里暗里,除非她们自己想告诉你,否则怎么也套不出口风来。反正这一仆二主风情各异,主子不是平常人,丫头也不一般。搁在后院,不是一般的赏心悦目。
也不知最近珂柔从哪儿弄来一些个图片,上面画着些弯弯曲曲的线,长长短短,交错缠绕,旁的人看不懂,王老总管又不好进小姐的闺房,谁也不知那是什么。除了与珂筠她们讲经颂道,珂柔就与两个丫头秀黛、秀晴对着那些图片指指戳戳,嘀嘀咕咕,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晚上房中偶然还有乒乒乓乓的声响,有人影在烛光下晃动。春梅她们也不是没有突然闯进房中,只是房中除了主仆三人再无旁人,问之,只说是姐妹间的嘻戏。
皇宫御书房,皇上和叡王正在商讨着国事,地伟国只剩下国城还在坚守,灭之指日可待,关键还有天庆国,说强不强,说弱不弱。两个人对着地图,仔细盘算,终于:
“皇弟,朕决定了,朕亲自率部,首取地伟的皇城--地项,然后南下,攻下闽州、下港、镇关、汉至、宋京,直取天庆的皇城—上谷。”
“皇上,还是臣弟率部前往吧,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不可轻易涉险。”
“哈哈,放心,朕御驾亲征,激励士气,才能速战速决,一举成功,完成先祖的遗愿。更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就放心吧!朕其实很享受戎马疆场,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
“哈哈,皇兄……”
“就这样决定了,你在皇城帮我监国,还有段旭东,依旧兼皇城护卫总都督,你们两个替我把家给我守牢了。”
“臣,遵旨。”
“这次去,朕还是让段诚赴任御前先锋。他头脑敏锐,不拘于表象,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朕还是很欣赏他的。”
“是,皇上圣明。相较而言,段诚琨就差了一截。”
“不错,不过此人虽无谋,但却是个忠厚之人,只要用得对地方,还是很好使的。”
“是。呵呵……”
“浩宇因何发笑?”
“这个段诚琨呐,听说最近被惠妃娘娘奚落得很惨。这一阵臣弟看见他,问起娘娘的事情,他愁眉苦脸的,说是以后要在娘娘面前慎言慎行,以免落人把柄,被抓小辫子。”
“哦?有这样的事情?段诚琨脾气急躁,说话不顾前不顾后,居然怕惠妃?看来这个惠妃很不简单。”
“恩,呵呵,皇兄,听说这个惠妃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还精于琴棋书画,对诗词歌赋也有独到见解,秀外慧中。”
“居然有这么好?不是说她自幼就被段旭东弃于尼庵吗?”
“是的,说是当年段旭东流连青楼,并带回个女子,本想纳为妾,但段夫人醋意大发,不顾女子身怀六甲,将她逐出段府,这个女子被尼庵收留,生女儿时难产,没能留住性命。段旭东每月给尼庵少许香火钱,极少去探视,这个女儿也一直没有回过段府,被尼庵收养,她就是段珂柔,惠妃娘娘。”
“哦?一个尼庵中养大的孩子,居然精于琴棋书画,对诗词歌赋也有独到见解?尼庵中人不是念经诵佛的吗?”
“听说,惠妃也精于此道,那个段诚琨有次不知说错了什么,被惠妃用佛法经文好好教诲了一番,吓得他……哈哈!说她精于琴棋书画,大概也是真的,那个狂妄的刘孜韧,就是被别人称为“棋圣”的那个刘孜韧,不知皇兄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啦?”
“听说在惠妃手下输得一塌糊涂,为此还发誓要闭门思过呢。”
“这么厉害?这个刘孜韧人是狂妄了点,不过棋还是下的不赖的,真的在惠妃手下输得一塌糊涂?”
“恩,段诚琨说的,他亲眼所见,还说惠妃是林莫言的门下。”
“林莫言,就是那个闲幽谷的林莫言吗?”
“是的,就是人称“输不起”的林莫言。”
“哈哈,有趣,有趣。我突然对这个惠妃很有兴趣了。哈哈,哦,对了,她一直在什么尼庵?”
“好像是清越庵。”
“清越庵?”
“应该是,皇兄,怎么了?”
“我记得清越庵一直和逍遥宫颇有渊源。怎么又和闲幽谷扯上关系了?”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惠妃进宫,皇上可以好好问问她。”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府吧。今日初七,朕还有事。”
“皇上?唉……皇上还在想雪山冰瀑边的那个女子吗?已经很多年了。”
“浩宇,你,你回府吧。”
“是,臣弟告退。皇上保重。”
龙浩然慢慢渡回上皇宫,从卷轴中抽出一幅画,心思又回到了往昔。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片最柔软的地方,驻扎一个身影永久不灭。他也许永远也不能忘怀那抹紫色,是的,不能忘怀,直到今天还记得清清楚楚雪山冰瀑边的那个女子,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虽然蒙着面纱,却有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