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封赏(1 / 1)
十月,在新皇即位一个月后,在皇宫正殿——太和殿举行登基大典,同时大赦天下,重罪轻判,轻罪者释放。据说,皇上因林谦将军重伤在身,本该九月举行的大典才推迟至十月。可见皇上对其的重视程度。
同年十月,赵司景赐封林谦为镇北候,并拜当年景王府帐下第一谋士应胜为相,南月国武有良将安邦,文有贤相辅国,从此将相和鸣,相得益彰,百姓人人称道。
因容家拥立有功,天子下诏嘉奖,并亲赐牌匾于容家——天下义商.自古以来,皆道商人重利轻情,势利寡义,商贾之人即便富贾天下,却无任何地位可言,此诏一下,让本就富可敌国的容家地位更加显赫,一时间,世人哗然,容家与皇家从此便有扯不开的关系了,如此光耀门楣的恩宠,让不少人又嫉又恨,那些舞文弄墨的士大夫们则嗤之以鼻,心气难平,一个商人竟也配得了皇上如此看重?
与他们同样心气难平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容家的主人,让外人又嫉又羡的容越,此时正眉头紧锁的凝神望着正厅的那块皇帝亲赐的牌匾,烫金的四个大字“天下义商”隽刻在上好的沉香木上,散发着淡淡清香,悄悄侵入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唯独冲不去的,是眼前人满脸的愁云,他沉思良久,手抚额际,沉沉的叹了口气。
世人皆道皇恩浩荡,可这恩宠于容家,于他,却如烫手的山芋,拒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富贵带来的耀眼光芒过后,会是什么?繁华过后只会是万丈深渊,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越想撇开的东西,越是反而纠缠不清,赵司景当初的承诺呢,为何非要将容家置于风口浪尖上?难道他当真以为,容家的相助,就是为了权势地位吗?
只是这赐的牌匾,已下的诏书不可能再收回了,他微微一叹息,还好不是封官赐爵,否则更是要纠缠不清了,这样想着,才略为心安。如今容家已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上至王公贵胄,下至贩夫走卒,只怕无人不知容越的大名了,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旁人的关注,日后行事只得更加小心了。
轻轻抬起手指沿着字迹轮廓慢慢游走,简单的这几个字如同刮着的冷风直灌进了心口,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映着淡淡的嘲弄,淡淡的讥俏,天子的神来之恩,容家无限风光,而此时的鬼魅门却不容于朝廷,不容于江湖。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死罪皆可免,唯独魅门弟子染血午门街头,站在街口的那一刹那,他竟没有心惊,没有怜悯,就象是一个匆匆过客,刀落一刻,轻轻一瞥便飘然离去,谁都不必怜悯谁,待真相拂尘而出之时,或许该是他的血染红午门街头了。
他的手不禁又捏紧了那块龙凤玉佩,一片冰凉慢慢沁入手心,这块价值连城的美玉,此时,在他的眼里,却还不如草介,这是他和赵司景之间唯一的联系,他却有说不出的厌恶,是承诺吗?还是禁锢?越往后,他越是分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只要做完这最后一件事,他便可将这玉佩还给他了,他与他便再无瓜葛了,不管是天子,还是那个心系万民的镇北候,即便让容家从此在这世上消失,他也在所不惜。
“少爷,这是这个月的帐册,请您过目。”莫叔手捧着厚厚的帐册轻声唤道,他有些不明白,皇帝嘉赏,本是天大的喜事,为何少爷竟愁眉不展,唉—!他的心事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就是一声轻唤,唤醒了容越涣散的心神,原本低垂的头猛然抬起头,好象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句“先放这里吧。”便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少爷,你去那里?”莫叔忙追了出去,要是宫里的那个公公再来传话什么的,找不到人,又有的他受了,他可不想象上次那样被人训斥,这把老骨头可受不起那样的惊吓。
白衣俊马疾驰而去,风里只扔下了三个字“丝雨苑”徒留下默默叹息的莫叔。
推开虚掩的门,一个十五六岁看起来颇为伶俐的丫头正百无聊赖的拨弄中手中的琴弦,发出时断时续的的声音,随着一声轻唤“青衣”,她抬起头来,待看清来人时,瞬间,神情又欣喜又是委屈。起身飞奔了过去,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若再不来,这把断崖琴岂不要被你毁了去。”容越缓缓走入屋内,任她的手挽着,抬手弹了弹她那光洁的额头,笑骂道“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若是紫衣回来,见心爱之物竟被如此糟蹋,还不要剥了你的皮,她若是发起脾气来,别说是你,连我都得岂惮三分。”
青衣一脸不满的嘟哝道:“谁让她偏偏独留我在丝雨苑,我的武功也不弱啊。”
“谁说你独留丝雨苑,这前院的人来人往难道都是鬼不成。”他打趣道。
“我岂能跟她们相比!”青衣一脸不屑,那些一般的弟子怎可与她相比呢,她可是鬼魅门最年轻的护法,是公子最亲近的人哪。
“好了,青衣,去倒杯茶来,我渴了。”他淡淡一笑,这丫头,若再不打发她出去,还不知道要抱怨到何时
青衣对奇门异术有着天生的悟性,只是眼下年纪尚轻,还需多加磨练,假以时日,必能成为魅门的重要力量。这也是为什么他独独看重青衣的原因,当年在众多弟子中选择了她,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容越衣袖一挥,负手立窗前,探出半个身子,凝望着窗外一片翠绿,远远的可看见前院的亭台楼阁,还有那偶尔随风飘来的丝竹之乐,甚是悦耳,想必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色。只是出了这丝雨苑,落入满眼的尽是浓浓的秋意,秋风瑟瑟,黄叶落满地,无意间,让人心里增加一丝惨淡。
“青衣,门主那边可有消息传来。”突然笑意一敛,他转过身来,落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伸手接过青衣递过的茶盏,却又直接搁在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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