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鬼魅门(上)(1 / 1)
夜凉如水的夜晚,月清冷,夜寂静,寒声碎。
悠远的萧声在黑夜中响起,时而低低诉语,时而悠扬清亮,时而清冷孤寂,溶入无边的黑暗里。
容越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静静聆听着那婉转而又苍凉的萧声,就这样一直站着,一直静静的听着,倾听萧声里的欢乐,萧声里的哀愁,萧声里的寂寞。
容越经常站在他的身后,看那有着无尽寂寞的背景,他吹多久,他就听多久。
但凡歌舞乐曲他都是喜欢的,虽然觉得好听,但他并不懂音律的,但却独懂他的萧声。
常常听着听着,思绪随之跌入记忆的深处,记得第一次听的时候,容越就曾问他是什么曲子。他只是笑着说,你喜欢什么就叫它什么吧,他抬头看看了天上的柔和的月色,脱口而出,“月吟,”从此,这首名为月吟的曲子,一听便是十年。
子期吹了十年,他也就听了十年。
此刻他的手腕上搭了一件披风,但并未立即走上前去,只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深怕惊醒了眼前宁静。
萧声戛然而止,夜瞬间又寂静起来,容越轻轻走上前去,走到他身后,停下来脚步,伸手将披风搭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的身后的触动,子期转过身来,带着温暖而安宁的笑容,温暖的仿佛方才那孤寂的背影只是幻影。
在世人眼中,他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富商人容越,他只是他的护卫,而私下里,子期是他的兄长,他相依为命的兄长,更是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在他的面前,子期只会带给他温暖,带给他坚实的力量,而将所有的无奈与苦痛深深的藏在心底。
想到这些,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心情象潮水般一下子溢满了容越的胸口,他心里满满的是感动,满满的心疼与不忍……………
子期与他相视一笑,看着眼前这张有些狡诘的脸庞,笑容里满含宠溺,他伸手轻抚过他的头发,感触良多,转眼间,那个天天跟在他身后的小人儿已经长大了。
他伸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披风,打趣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容大少爷也这么善解人意了呀。”
容越闻言,骄横的把脸一转,不满的哼哼道:“我一向善解人意,你才发现啊!”
他只是不语,摇头轻笑,伸手揽过容越的肩膀,满脸欣慰的笑着。
容越转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轻轻叹息道:“每当你这样笑的时候,我就以为你已经八十岁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是做门主快乐还是做容府的护卫快乐些,又或者两个都不快乐,只是他一直没有勇气问出口。
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脸,他一脸不解,“为何?”
容越装着一脸恶寒的表情说道:“你这样笑的样子,象祖父看到长大成人的儿孙时才会有的表情。”
子期心里忍不住一乐,却瞪了瞪他,佯装气恼道:“说起来我也算是你兄长,谁让你平常跟我没大没小来着,自从认识了你,我仅存的一点威信都快让你败光了。”
他并不以为意,眸光一闪,诡异的笑道:“哦,那兄长大人你什么教我月吟曲啊!”
接着他便很满意看到子期手抚额际,一副头痛的样子,接着又使劲搓了搓手,强作镇定的说道:“越儿,天越来越冷了,早些歇着吧,别着凉了。”说完抬腿便要走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闷闷笑声,容越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缓缓移近了一个身影,柔和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纤细轻盈,待走近时看时,却是一个芙蓉面如玉,盈盈伫立的年轻美貌女子,一双带雨含烟的双眸浅笑,让人想起了三四月的江南。
只见她轻启朱唇,软软细语轻轻飘入耳畔,说的是“不知是那个笨蛋,学了十年都学不会一首曲子,换我早撞墙去了。”与那温柔可人形象却极为不符,还好某人皮厚,否则早死上千百回了。
“这不是貌若天仙,绝世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花弄影姐姐么。”容越一脸惊喜,使劲眨了眨眼,确信这不幻影后,双手已不自觉伸了过去,轻执美人手,贴在自己脸上来回摩挲,一脸陶醉的模样。
只见美人轻蹙眉头,抽回了备受折磨的手,伸出纤纤玉指轻戳其额头“又不正经了。”脸上写满了怒其不争的无奈。接着她又嗔笑道:“真不知门主喂你吃什么了,养了你这匹小色狼。”
再看看一旁的子期,嘴角早已逸满了笑意,一副纵容的样子。
她突然敛起了笑意,转过身面对着子躬身拱手道:“属下拜见门主。”
见他微微颔道,她起身沉声道:“京师情况有变,门主还是早日回京的好”
他脸上闪过一瞬讶异之色,“哦!?”
“昨夜无剑山庄少庄主无缘无故死在庄中,江湖皆在谣传是我教所为。”花弄影面色有些难看,无剑山庄建庄百年,号称天下第一庄,以“无剑”剑法称霸武林,杀了无剑山庄的人,岂不是公然与整个武林为敌,这关系到鬼魅门的生死存亡啊。
“凭什么那些老匹夫就会以为是我们所为?”他冷哼一声,想当年,不就是这些所谓名门正派,打着清除异教的旗号,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都要赶尽杀绝。
“就凭‘杀人于无形’,那少庄主身上无明细伤口,也没有明显中毒的痕迹。”
所谓杀人于无形其实是用一根极细小的银针插入人的死穴,这个手法高明之处,并不在于出针的快慢,因每个人的死穴都在不同的部位,更可怕的是杀手几招之内便能找出被袭者的死穴,而江湖上会这种绝技的人并不多见。
“江湖上能杀人于无形的人又岂会只有我们?”容越站在一旁冷冷的插口道,心中暗付,就仅凭杀人于无形就断定是我们所为,若有人想栽赃嫁祸岂不是太容易了,这那些名门正派的大侠只有这点本事吗?
“门主打算怎么办?”花弄影有些担忧的问道。
“哼,也好,我们的帐还没跟他们算呢,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是谁想嫁娲我们?”花弄影问道,她是挤破脑袋都想不通。
“自然是想找我们的人。”子期说完,又抬眼看着容越,“越儿,你以为呢?”
容越抬眼对上他的目光,从他的异样的目光中读出另外一层涵义,容越瞬间脸色大变,失声道:“难道……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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