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失踪(下)(1 / 1)
晨露才刚散去,一顶轿子悄悄地停在一座颇气派的宅院前。
关海已掀起轿帘,低声对着轿内的人说道,“爷,瑞王府到了。”
赵司景起身出来,抬眼望了望稍显阴沉的天空,天空中低低地飘拂着一片云,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他轻轻皱了皱眉,嘴角擒着一抹冷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二次踏入这坐府邸,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阴沉的天气,他险些命丧于此,从此,他便再没踏入这里半步。
他略有些嫌恶的看着眼前的宅院,他二皇兄的王府---瑞王府,思索片刻后,还是迈着步子朝王府正门走去。
进入正门,管家老远便迎了过来行礼,带到正厅坐定后,侧身立在一旁,神态甚是自若,似乎对这么早有客来访,并不感到意外。
赵司景端起手中的茶杯,轻呷一口,轻声问道:“你家王爷呢?”自从进门开始,管家除了说些客套话,却不曾见他提及主人半句。
“哦,王爷一早就出去了,也没说几时能回,”略微顿了顿,又说“不过走前我家王爷倒是留下话,说是今日必有贵客来访,让我先好好侍候着,没准,事情办得快些,还能赶回来见上一面。”边说话一边小心瞧着赵司景的脸色。
“哦!皇兄可真是神人,这也猜得到”他眯着眼,神色淡然说道,“无论他再忙,我等着他便是,反正我是现在是闲人一个。”言下之意是,我有的时间陪你们耗。
一个时辰过去了………,桌上的茶不知换了几杯了,赵司景依然一个人坐在那里,他神情自若,低头沉思。
两个时辰过去了………,厅里静的针落可闻,似乎只有空气在流动,管家有些站不住了,再抬眼望着赵司景,只见他支手撑腮,身子斜靠在旁边的几桌上,双目紧闭,懒懒散散的,一脸平和。倒是立在一旁的侍卫,神情戒备,紧绷着一张脸,拳头紧握。
“爷,已过辰时了。”关海低下身来在他耳边沉声道,心里却怒极,都过两个时辰了,分明是有意让他们等着,王爷是何等身份,竟让他们如此难堪。
他双眸遽亮,转头看向门外,笑道:“急什么,这不是来了么”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赵司南、赵司宏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前者笑容满面,后者脸色阴沉,一脸不屑,
赵司南直朝他走了走来,拉着他的手,亲热的说道,“老六,可真是稀客啊!你可有好些年没踏入我府里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用眼神示意管家退下后,在上首左边的一坐椅子坐定,神闲气定的看了看赵司景。
赵司景连忙起身,半垂着脸,拱手行礼道:“司景见过两位皇兄。”
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赵司宏冷冷开口道,“这可不象是我们的老六啊,不是………”
“老四”赵司南一声低喝,止住了他下面的话语,又转头看着赵司景,风轻云淡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六,这次来所谓何事?”脑海依稀浮现他小时候第一次进府的情景,也是为了玉丫头,老六向来目中无人,但独对这丫头母女却是看重的紧啊。这次他可是端足了架子出来,为的就是要煞煞他的锐气,没想到他身上早就没有了半点桀骜之色,只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哼,明知故问!赵司景见他一副温和亲切的兄长模样,心下更是觉得厌恶,神色严峻的说道:“皇兄,玉儿不见了。”视线直逼他眼眸深处。
闻言,他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角,露出愕然的表情,“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用惊疑的眼神看了看赵司景,又问道:“你是说失踪了?”
“是,昨下午在公主府里凭空消失了。”说到凭空消失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赵司南怒喝道:“好大的胆子啊!连公主都敢动。”接着又有些急切的问道“可派人去找了没”
“我已派人在出去找了,估计还藏在京城,只是这事关皇家体面,此事也不宜大声张扬,而我府中人手不够,大内侍卫一向皇兄掌管,可否派些嘴严的亲信给我,就算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搜出那歹人。”他咬牙切齿道。
“那是自然,我马上派人去找,一有消息,我会立马通知你的。”明显避重就轻,将他的借兵问题轻易就挡了回去。
“我想,若是能毫发无伤救回玉丫头,那当然是最好了,倘若名节被毁,皇妹的性命固然重要,但皇家颜面何存,还倒不如死了的好;再者,倘若受了什么侮辱,她也必觉得生不如死,倒不如成全了她。”他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神情陡然间凄厉狠绝起来,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一旁的二皇子,“你说是吗?皇兄?”
赵司南闻言又是一怔,脸色微微一变,正欲搭言,一旁的四皇子赵司宏冷冷插话道:老六,你不是一向与玉丫头兄妹情深吗,怎么事到紧要关头,竟如此无情。”说完后,面露讥讽的横了赵司景一眼。而二皇子则立在一旁沉默无语了。
赵司景似乎对这位兄长的讥讽视若无睹,已经是习以为常,他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沉声道:“事情并未到这一步,眼下是先找到玉丫头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他的这个兄长从无容人之量,做起事来也心狠手辣,但是城府却不深,善恶喜怒从不晓遮掩,卤莽有余却智谋不足,虽然忌恨他,处处陷害他,但却从未在他身上讨到过半点便宜,相比之下,赵司南反而可怕得多,心计深沉阴狠得多,最善于收买人心,他以办诗社为名,广结天下文士,世人前一副谦和有礼的谦谦君子形象。
“皇兄,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眼下我人手确实不够?想问你借人。”赵司景说的一脸恳切。
“六弟,看你说的,玉儿的事我能放着不管吗,只是你也知道,眼下京城涌进了大量流民,宫里的人手也紧张的很了,不过,你放心,我尽量会加派人手去找的。”
“好就多谢皇兄了,我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赵司南又客气了一翻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
赵司景转身拱手后跨出正厅,走过院落的花圃前的一棵小茶树前突然停了下了。伸手轻抚枝头一株开的正盛的茶花,俯下身闻那抹淡淡的清香,良久,才转过身对赵司南笑道:“皇兄,你这茶树长的的好是好,只是周围的的旁枝权节太多了,怕是会影响了它的生长,也该好好修剪修剪了!”说着,他转过身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朗声大笑后,拂袖而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赵司宏,怔怔的呆立了半晌,纳纳的问道:“皇兄,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赵司南半天也没有回应,视线仍然追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口仍然目光游离,呆呆的立在原地,那张温和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有些青色。
过了许久,终于转过身来走向正厅,边走边冷冷道“你当真以为他是来借兵的吗?”
“难道不是么?”赵司宏有些不明白。
“不,他是来探虚实的,也是来警告我们的。”别人或许猜不透,所谓知已知彼,他和他的慕僚们对赵司景可谓是研究透彻了,已熟知他的心性,赵司景是个不轻易服软的人,但也绝对是一个自私绝情的人,这个威胁对他未必管用,但这么做,至少可以让赵司景分心,到少能为他争取些许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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