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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阴设小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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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阿莫扶着太后,缓缓地走了进来,太后威严地扫了花影和元恒一眼。花影和元恒忙朝太后行礼请安。

太后朝他们走了过去,却只扶起元恒,悠悠地笑道:“恒儿不必多礼,快快起来!”留下花影跪在一旁,尴尬不已。

花影当然知道自己是因为淑妃之事得罪了太后,往日见太后不得见,今日见面却受这般冷遇,心内也是难过不已。

太后故作对杵在一旁的花影视若无睹,亲昵地拉着元恒的手,坐于案前,笑问:“恒儿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皇祖母?”

元恒脸上堆满了笑意:“恒儿近日忙完南海郡和青城纳税之事后,便日日想着要来探望皇祖母,和皇祖母好好聊聊天呢!今日才总算见到皇祖母了,心里真是高兴啊!”

“这样才好!”太后笑道,“你们兄弟几个啊,只有你和哲儿最贴心了。”

说到元哲,元恒的心里不免很不舒服,再见花影这样一个佳人被冷落一旁,愈加显得楚楚动人,不免心生不忍,他轻声道:“皇祖母诚心祈佛,方才恒儿见司乐也在诚心抄佛经呢,字写的可好呢!”

“哦,真的吗?”太后方讪讪地笑了笑,转过头,淡淡地看了看跪于一旁,低头不语的花影,再看了看案桌上的经文,脸色大变,朝花影厉声喝道,“是谁许你擅动哀家的东西?”

“回太后,是阿莫长仪让奴婢抄的……”花影见太后勃然大怒,心中又是难过又是不解,于是如实答道。

太后威严地看着阿莫,问道:“阿莫,是你让她抄的吗?”

“回太后,阿莫不敢!”阿莫神色慌张地跪下了,“这次的经文是太后要抄给先帝祈福的,阿莫怎么敢让身份低贱的司乐执笔呢?”

“哼!”太后气势汹汹地瞪着花影,“你……”

花影望了望阿莫,阿莫却回避了她的眼神,花影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不过是太后借机除去自己的一个计谋罢了,亏自己还一心……花影在心内苦笑了一下,不卑不亢地回道:“奴婢死罪,请娘娘发落!”

元恒原想替花影解围的,没料到反陷她于囹圄,歉意顿生:“皇祖母,想必司乐也是不知情,才好心办坏事的,望皇祖母从轻发落!”

“所谓的恃宠而骄,说的就是你!”太后语气虽然冷静下来,但还是余怒未消,“毓乐宫,留不得你了!”

“娘娘!”花影打第一眼见太后,就觉得她和蔼可亲,自己当初也是甘心留在她身边侍奉她的,而今,太后要赶自己去哪里呢?“花影要留在娘娘身边侍奉娘娘!”

“哦?”太后冷笑道,“你不是早捡了高枝吗?哀家这样的小庙哪里容得下你这样的大神!”

闻此言,元恒倒是先变了脸色,他以为自己方才和花影的对话让太后听了去,所以太后才如此动怒;而花影则是知道所谓的高枝应该指的是淑妃。

“娘娘,司乐愚钝,犯了大罪,望娘娘不要一般见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事大啊!”阿莫在一旁劝慰道。

“娘娘,奴婢犯了大罪,自知罪不可恕,还望娘娘不要生气,奴婢,愿任凭娘娘发落!”花影俯首道,无论如何,眼前这位颇有城府的老人,是她的祖母啊!

太后看了看一旁心虚不语的元恒,眼里尽是复杂的神情,她冷冷地说道:“那,你可愿做二皇子的侍妾?”

花影听了太后这一句,犹如受一当头棒喝!——做二皇子的侍妾,他,可是自己的兄长啊!即便不是,自己难道就这样轻易地要做他的侍妾?——自己是什么东西,就任他们这样送来送去?

正当花影欲鼓起勇气拒绝太后时,阿如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禀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微蹙双眉:“叫她进来吧!”花影还是第一次听见太后用这样不屑的语气称呼皇后,心里不由一震,难道,太后所谓的高枝,是皇后?

不容花影多想,就见皇后领着小乔和朵儿缓缓地走了进来:“参见太后娘娘千岁!”

“不必多礼,皇后。”太后又恢复了她往日的慈爱,微笑着问道,“皇后今日怎么想到上哀家这来啦,有什么要事吗?”

皇后瞟了跪于地上的花影一眼,态度依旧是那般的优雅:“回母后,儿臣没有什么要事,就是特意前来看望母后,给母后请安的。”

“哦,是吗?”太后不冷不热地说道,“今天吹的是哪股风,前阵子因为淑妃得势,哀家这毓乐宫可冷清不少呢,今个儿,可算让哀家找到一点欣慰了。”

皇后闻此言,尴尬地回道:“前阵子,后宫事务繁忙,儿臣疏于探望母后,还望母后见谅!”

“没事啦,哀家老啦,后宫的事啊,哀家也懒得管了,让你们去胡闹!”太后说道。

皇后忙恭敬地回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管理好后宫,不让母后操心的!”

“嗯,这我知道。”太后缓缓地点头,随即云淡风轻地说道,“你来的正好,哀家正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去操办!”

“母后请讲,儿臣一定照办!”皇后说道。

太后指着跪于一旁的花影,缓缓说道:“这个舞伎,当日是尚书大人托你的面子送给哀家的,可就算是哀家的人,可任由哀家发落了?”

皇后似不解其意,点了点头。

“那好。”太后满意地接着说道,“哀家的毓乐宫,也不需这么多的花红柳绿了,哀家打算将她赐给恒儿做侍妾,你不会有异议吧?”

“母后,不可!”皇后闻此言,脸色大变,阻止之言脱口而出。她深知花影的身世,花影和元恒乃异母兄妹,岂可成亲?

太后的脸色暗沉了下来,冷问道:“为何不可?难道说我恒儿还配她不上么?”

皇后忙解释道:“母后,二殿下身份高贵,怎么会配不上区区一介舞伎。儿臣是想说,花影身份低微,恐配不上殿下呢!”

“哦?此人如何身份低微了?”太后不满地问道。

皇后看了看脸色发白的花影,轻笑道:“母后,儿臣这才得知,这花影,原是丹阳郡名妓的私生女呢,试问,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做血统高贵的皇子之妾呢?”

果然,太后闻此言,神色大变,厌恶地瞥了花影一眼,鄙夷地说道:“难怪哀家见她天生一副狐媚样,不过……既是这样的出身,皇后当日怎么……?”太后质疑地望着皇后。

皇后低头,谦恭道:“母后见谅,当日尚书大人,也并未得悉花影的身世,是儿臣最近才探知的,还望母后见谅!”

花影在一旁听着皇后与太后的一唱一和,心内早已波澜起伏:皇后此番前来,明显是为了救自己而为,可是,她既深知自己的身份、深知太后对皇族血统的保守捍卫,还要这般地将自己陷于另一个囹圄之中呢?很明显,皇后是不想自己取得太后的认可的。皇后这样做,似敌非友的,有何目的?而太后,果真这样厌恶淑妃、厌恶帮过淑妃的自己、厌恶娼妓吗?

元恒一向忌惮凌厉的皇后,待在一旁,也不敢插话。江山美人,于他而言,都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他自身的利益。

太后听了皇后不稳妥的解释,也不再追文,反而转头,笑着对元恒说道:“也罢,恒儿,如此身份低微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你?改日皇祖母再为你寻觅佳人吧?”

元恒见识太后的威严和皇后的凌厉,只好点头道:“多谢皇祖母!”

这时,皇后又说道:“母后,此人既讨母后嫌,不如让儿臣带回去发落吧?”

太后顿了顿,方说道:“这样的人,自然是不配做女官的,既是尚书误选,哀家也卖个薄面给他。皇后,削去她的官职,把她发配到浣衣局吧!再不要让这个人到正殿阁去了!皇后!”

“儿臣遵命!”皇后说这话时,却不断地拿眼睛往花影身上瞟。

花影被浇了一头的凉水,却还是恭敬地上前叩头:“多谢太后娘娘大恩!”

“好了,你们退下吧!”太后将头靠至椅背,一脸疲倦的神情。

于是皇后领着花影、小乔和朵儿回到大乐宫。

一路上,朵儿小心翼翼地跟着花影,也不敢出声,心内却在疑惑不已:到底为了什么,太后要这样设计赶走小姐?而皇后使用这招来救小姐,用意又是什么?当日可是皇后让拓宇少爷待小姐进宫的啊?小姐这样的大起大落,真是世事难测啊!

“娘娘!”花影突然开口问道,“你当年和我娘,究竟有怎样的恩怨?”

闻言,小乔和朵儿皆大惊失色,花影竟敢称呼皇后为“你”,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皇后却是一脸的慈笑,云淡风轻地朝小乔和朵儿招手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小乔和朵儿恭敬地回道。朵儿临走前,还用眼神示意花影要小心。

“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皇后走至厅中的案桌前,坐下,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花影,有些嘲弄地说道,“本宫还以为,千雨的女儿,会有多蕙质兰心,伶俐聪明。现今看,也不过如此。”

“哦,这么说,倒是花影让娘娘失望了?”花影苦笑道。自从自己被选采女进京后,就一直像一个木偶般任人摆弄,难道,自己就没有任何的自由?这样下去,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你以为,当年是本宫害死了你的娘亲,你还以为,本宫蓄意要你进宫,就是为了玩弄你么?”皇后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说,你的相貌和你娘一模一样的话,那你的智商,真是难及她的百分之一!”

“我……”花影未见皇后如此严肃凌厉的眼神,再闻此言,顿时语塞。只是自己一向自认做事无愧于天地,对于今日所为,她也没有后悔。

“你娘,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知进知退,为人宽宏大量,不计得失,”一说到花千雨,皇后的眼里满是奇光异彩,忽而触及花影冷冷的眼神,便瞬间转回昔日的深邃和凌厉。

“那就请娘娘告诉花影,花影该如何知进知退?难道花影如今的所作所为,不是娘娘一手操纵的吗?”花影淡然地追问道。

“你呀你!”皇后突然笑魇如花,“只有这股子清高不输给千雨!好吧,既然你一直对本宫和你娘当年的事有心结,本宫也不再跟你卖关子!不妨就把当年的内情告知于你,包括你的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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