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权宜之计(1 / 1)
唐乌国的当朝太子秦元哲,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年仅8岁时就被册立为太子,如今已经年届十八,正是青春少年,意气风发之时。
太子元哲并非当朝皇后的亲子,他的生母是已故德妃。德妃乃皇上结发妻子,在皇上还是王爷时就因生元哲难产而死,皇上登基后,追封为德妃,谥号贤德。
太子元哲长得颇似父亲,冠面方耳,眼如灼星,唇若涂脂,被指有帝王之相,自幼颇得圣宠,自然备受瞩目。他精于政治,又善于武艺,是皇族中最出类拔萃的皇子。
太子是唐乌国的太子,自然早已成婚。太子于十六岁就与明乌国的红蓝公主联姻大婚。成婚当日,唐乌国大赦天下,举国欢庆,虽太子满脸喜悦,但据说太子于婚前曾在御书房和皇上为联姻之事而大起争执。
李拓宇乃本朝文状元,颇受皇上的赏识和太子元哲的信任。
他与元哲承蒙同一个老师韦夫子教诲,因而际会。因自小一起长大,读书。元哲一向把他当作兄弟,从不在他面前显摆皇太子的身份,而他虽一直恪守君臣之理,却也着实是把元哲视为好兄弟,好朋友。
他们经常在一起煮酒烹肉,吟诗作画,商论国事,畅谈人生,快意之时还会舞刀弄剑,真不像君臣,倒像知心的弟兄。
李拓宇长得不像元哲那般高大魁梧,豪气飒爽。他身体颀长,略有些削瘦,眉清目秀的,倒真有文状元和美男子的风范。
李拓宇的父亲乃前朝丞相李玄,在拓宇儿时就因病去世,家里只有母亲杨氏。
杨氏自丈夫死后,就心灰意冷,每日只诵经念佛,不问世事。因而虽然李拓宇已经十九岁,但李拓宇生性好自由,以考状元为借口,逃避婚事,杨氏也并不着急。
李拓宇为本届文状元,还颇受重用,一跃成为尚书,这固然与其天资聪颖和勤奋刻苦有关,但更多是因皇后的关系。
当朝皇后李隐月,乃李拓宇的亲姑姑,也是李拓宇所剩不多的亲人。皇后对大哥的死分外悲痛,因而决定亲自栽培拓宇。
她为拓宇找到唐乌国最有学问的韦夫子,教导拓宇,和太子一块入学。还让皇上也欣赏他,使得拓宇一跃成为唐乌国朝堂中最年轻有为,成就颇高的官员,前程自是一片光明。
此刻,太子元哲正和当朝尚书—李拓宇在书房作画。
书房墙上,挂满了古人的字词书画,可见太子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拓宇兄,果然好手笔,轻挥毫笔,就能画出如此灵动多姿的十雀图!”太子欣赏地对即将完作的李拓宇说道。
李拓宇轻收毫笔,报之一笑:“殿下又过奖了,唐乌国何人不知我们的殿下才是画匠巨神呢,臣不过是班门弄斧,献丑罢了!”
太子无奈地摇头:“拓宇兄怎不知那尽是阿谀奉承之虚言,如何当真?你这么说,倒像是取笑本宫了。”
李拓宇正欲答复时,门外起了争执声。太子元哲听了,不禁皱起眉头。
不一会,太子妃红蓝怒气冲冲的闯进来,并没有向太子请安,也不顾李拓宇在场,就直冲太子生气的问:“你们唐乌国的皇家好一个规矩!落选的采女还有送入太子府的,这算什么?向我示威吗?”
太子一脸不悦,对旁边脸色苍白的太监喝道:“小路子,不是说过,我在书房的时候,不准任何人乱闯进吗?你是怎么当差的?!”
一旁脸色苍白的小路子早已吓得跪在地上:“太子恕罪,是娘娘她……”
红蓝公主见太子竟然无视她的话,愈加生气,一气之下抓起桌上的画就撕,怒问道:“难道臣妾还比不上殿下的画金贵吗?殿下竟然如此藐视臣妾!”
太子见状,冷然答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该明白,什么样身份的人该做什么样事!”
红蓝忍受不了太子的话,哭泣着离开书房。
李拓宇在旁,默默地看着这场争吵,甚是尴尬。他早就知道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不好,只不过不知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太子渐渐平息下来:“拓宇兄和我乃多年知交,也就不忌讳这些了!我和红蓝是政治联姻,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我的正妻,按理我们也该相敬如宾,虽说女人好妒乃正常之事,然而她实在太过份了!采女选制是历来如此,我堂堂一国太子,纳妃还要问过她吗?你瞧她那样……哪有一些太子妃的样子,日后如何母仪天下?”
拓宇无语以对,虽说他和元哲是多年知交,对元哲和红蓝公主的政治联姻的实情,他是很清楚的。只是,毕竟是臣子,他也不好评头论足的。
元哲又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的结发妻子!和我梦想中的相去甚远的未来皇后!我的爱情,他们有谁问过?就知道江山社稷……”
“殿下身处储君之位,处处要为江山社稷着想,受点委曲也是在所难免的,希望殿下以大局为重!”李拓宇明白元哲的难处,本为了唐乌国的百姓免受强国明乌国的战争祸害,牺牲自己的爱情,与素未谋面的骄蛮公主成婚,更还要忍受诸多无理的猜忌,时间久了肯定受不了。
“算了,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元哲苦笑道,“明乌国的仗势欺人我早就见识过了,当年大姑姑就是这样被抢去的。迟早有一天,我也要他们付出等价的代价!”元哲眼里满是恨意。
十年前,当今皇上的寡居姐姐树桀公主因被明乌国的哈伊将军看上了,哈伊就仗着自己的权势,以军事相威胁,将树桀公主强抢过去做妾室,这不能不说是唐乌国皇室的一件奇耻大辱!
拓宇幼时见过树桀公主,那时的树桀公主,虽已寡居多年,年近四十,却依旧高贵典雅,明艳动人。树桀公主去了明乌国之后,据说一直郁郁寡欢,两年后就因病去世了。元哲自幼丧母,一向视树桀公主为亲母,但出如此之事,叫他怎能不愤恨?
“启禀殿下,王公公说,采女们已经到府上了,在兰雅阁安置,望殿下早做安排!”小路子战战兢兢的通报。
“知道了,下去吧。”元哲已经平静很多了,他已经是为沉稳睿智的太子了,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该做什么事,必要的牺牲对他来说,早已不算什么。
“是!”小路子小心地退下。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这些采女?”李拓宇问道,一边收拾刚被太子妃撕破的画。
“我现在还不方便直接得罪明乌国,所以要劳烦拓宇兄你……”元哲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对她们也没兴趣,想把她们赏给拓宇兄!”
李拓宇大吃一惊:“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这些采女虽落选,然而她们皆非泛泛之辈,因而才转赐殿下,相信其中定有贤良才女,日后能为殿下分忧解难。殿下也不可能等到登基之后再立侧妃吧?”
元哲笑道:“李兄想的真周到,我自然无法和红蓝举案齐眉,而作为皇裔,自然需贤内助,才无家事之忧。所以我先将她们安置于你那,待日后再做打算。”
李拓宇长长的舒了口气:“微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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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宇回到府中,就吩咐刘管家将十二位采女安置在梅香园,然后去了桂景园给母亲杨氏请安问好。
拓宇的母亲杨氏,芳名杏儿,但自从她嫁入李府,这名字就被人们遗忘了,只知其为李夫人。李夫人自丈夫李玄去世后,就开始笃信佛教,与世隔绝,甚至连皇后李隐月也避而不见。
拓宇自小与母亲杨氏也不是很亲近,总觉得母亲并不在意他。只是拓宇是个孝顺之人,每日必去给母亲请安,略表孝道。
拓宇独自一人径直回到书房时,却见书房的灯是亮着的,心下疑惑,走了进去,却不见有人,于是高声问道:“是谁?”
从书架后走出一貌美女子,高贵典雅,她扶着屏风,嫣然笑道:“宇儿,久不见,怎就把你姑姑给忘了?”
拓宇一愣:“下官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