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当爱在靠近(1 / 1)
姿飒为着吕妍的事找在市立医院精神科的师兄帮忙。
她约他在咖啡厅见。
晚餐时间人很多,都吃着制作粗糙的晚餐但自得其乐。
忙碌一天谁还有力气回家做饭,三三两两找个地方凑合凑合算数。
并不是每个人都似姿飒般有福气,一回到家便有永恒的四菜一汤,还天天变花样。
真要感谢爷爷的家底。
姿飒坐定下来十多分钟才见师兄匆匆赶到。
他气喘吁吁地坐下,忙不迭地赔不是。
“刚才有个病人突然出了情况,我要解决完了才能离开,这一耽搁就迟到了。”
师兄还是那么礼貌周全,记得上学的时候,姿飒时常找他借资料借笔记,他的笔记详细而明了,即使没有亲自去听课,看看他的笔记也如亲临课堂一般。借着师兄的关照,姿飒的成绩一直很好。
“点餐吧。”姿飒示意服务员上来。
“不用了,就要一杯咖啡吧,跟你讨论完这个问题我还要回家吃我太太煮的饭。”师兄满脸幸福的微笑,像侍者要了一杯蓝山。
姿飒也不好独自进食,于是要了一杯红茶。
“新好男人,宁愿饿肚子也要回家去吃老婆煮的饭。”姿飒替师兄高兴,他没有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她替他庆幸,为他现在的幸福。
“哎,娶个好老婆不容易,”师兄顿了顿说,“现在的女人,谁要愿意工作八小时之后还准备好热汤热菜等你回家享用呢,还不是丢给佣人或者小时工,更有甚者买点快餐回家就凑合一顿。每日在外面已吃了太多垃圾食品,回家还要继续吃,那还结婚来干嘛?”
“呵,”姿飒轻笑一声,“难道你结婚就是为了找个免费女佣给你煮好一日三餐吗,男女平等了那么多年了,你们男人的思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肯与时俱进?”
“所以你林姿飒就不适合结婚,要吃你做的饭,估计比登天还难。”师兄笑着摇头,“而且,我一直怀疑你会不会做饭。”
姿飒瞪他一眼,没有言语。
有些女人不是不做饭,只是找不到心甘情愿为他料理三餐的那个人,如若有,就算满身疲倦,那握着羹勺的掌心亦必定滚烫似火。
“对了,说回那个案子。”姿飒收起玩笑话进入正题。
“电话里跟你谈了大致的情况,想听听你的意见。”姿飒诚恳地看着师兄,同从前她请教他习题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人格分裂是没错,一般这种情况最好还是送往精神科治疗最为保险,不过她本人不愿意也不能强求。”师兄端起咖啡杯喝一口,才刚进口就叫了出来,“怎么跟洗碗水一样淡,跟我老婆煮的相比真是差远了。”
姿飒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要让她知道他现在有多幸福好让她后悔。
可是怎么会呢,他这么老实一个人。
姿飒轻轻笑笑。
“一般情况下,你们怎么解决此类问题。”姿飒追问到。
“跟你们一样。”
姿飒睁大眼睛:“愿闻其详。”
“跟你们心理医生一样,找出她两种性格间产生冲突的根源,从中找到一个平衡点,让他们和解。”师兄津津乐道,“简单地讲,就像是为两个意见不合的人解决矛盾一样,只要找到他们的分歧点,就可以对症下葯。”
姿飒若有所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怎样,聪明如林姿飒,不该还不明白吧?”师兄又端起“洗碗水”喝了一口。
“要是这个法子不灵,拿你命来。”姿飒眨眨眼。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兄耸耸肩。
“好了,不耽误你回家吃你太太做的饭了。”
“你呢?没约男朋友?”师兄像是不曾放下心中这块大石。
有些人,对于追求过却又未得到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丝牵挂,像是一根梗在喉中的鱼刺,总要知道人家过得好不好才安心。
姿飒但笑不语。
“哦,对了。”师兄刚要起身立马又坐下,像是想起什么。
姿飒好奇地盯着他。
“上星期,我与太太逛街时碰见一个人。”师兄似有踌躇,姿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她认识这个人,而且交情还非浅。
姿飒听见心底有个声音隐隐约约地说:
“宋承宇。”
几乎同时,师兄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姿飒心里一颤,但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但她觉得她自己还是失败了,原以为,凭借这些年的清修,她早就已经把这个人彻底抛至九霄云外,可为何刚才还会心中一颤。
姿飒暗自叹气。
“听说,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和......”
“你再不回家你太太可要催你了。”姿飒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努力不让他看出丝毫破绽,但她自己渐渐感觉到面部肌肉的抽搐。
“哎,”师兄叹口气,“确实是我多管闲事,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提起公事包匆匆离去。
姿飒望着窗外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乘地铁回家,人潮拥挤,差点让人无法呼吸,一路上都喧闹而嘲杂,而姿飒却置若罔闻,她心里只是默默地重复着刚才师兄的那一句话“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出了地铁站,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人少了许多,空气顿时变得清新起来,姿飒这才好好地出了一口气。
晚风徐徐而来,有些微凉,吹在姿飒滚烫的脸上却刚好扫除她窒息般的沉闷,回过神来,她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呵,还记得起肚饿,那就还好。
出了地铁站有很多小摊子卖一些零食小吃,这会儿正是他们繁忙的时刻,不时传来臭豆腐入锅时溅起的簌簌的油声,或者是炒面皮的锅铲在锅里翻转时与铁锅碰撞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各式美味食品的香味,油盐酱醋酸甜辣咸,一时间混杂在一起,随着微风扑鼻而来,引得人食欲大增连连叫饿。
姿飒摸摸饿扁了的肚子嘟嘟嘴。
她到臭豆腐的摊子前,刚付了钱准备接过商贩手上的豆腐,结果就听得背后有人吆喝“城管来了”,慌乱间,各小贩做鸟兽散,卖臭豆腐的中年妇女和那袋尚未交到姿飒手中的臭豆腐一起,随着逃窜的人群,消失在姿飒的视野中。
姿飒沮丧地叹口气。
“没关系,我的给你!”姿飒听见有人在耳旁说话,声音极为熟悉,心里不由一惊,转过头,果然是他。
她不明白为何有人如此这般如影随形。
神经病,人家就住你对面,这条街也是人家家附近的街,难道人家就不能出来转转。
姿飒在心里骂自己自作多情。
“你到底要不要?”闻彦博拿一根细竹签递给姿飒又将黄色纸袋装着的臭豆腐放到她眼前,姿飒很自然地有吞咽反映。
闻彦博只是笑。
于是两人边走边一人一个地吃了起来。
“没想到你也喜欢吃这个。
”闻彦博和姿飒走至家门口那条熟悉的法国梧桐大道,方才开始交谈起来,之前他们只顾着吃,完全无暇说话。
当然,他们还互相欣赏着彼此的吃相。
双方的样子都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惨不忍睹。
有点见了臭豆腐不要命的感觉,两个人都失去了往日温文尔雅的风度,对着纸袋一阵狂戳,甚至为了最后一个臭豆腐的归属权问题而大动竹签,幸好最后关头闻彦博先生意识到自己的性别,方才罢手,眼睁睁看着那块臭豆腐落入林姿飒之口。
“你也不差啊,看你刚才那副要臭豆腐不要命的样子。”姿飒想起刚才闻彦博小孩子一般的嗜吃模样,觉得既可爱又可笑,于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人在原始欲望面前比较容易原形毕露嘛。”闻彦博不好意思地笑笑。
“说起来你刚才的样子也不像淑女啊。”闻彦博也想起姿飒刚才挥舞竹签的样子,不由得也浮起一丝笑容。
“我从来没讲过我是淑女哦。”姿飒将擦嘴巴的纸巾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那你是什么?”闻彦博转过头看着姿飒。
“心理医生。”姿飒想了想说。
刚说完便见到闻彦博笑了起来,“心理医生。”
姿飒不明就里地看着他,只见他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取出一张递给姿飒。
“干嘛?”姿飒好奇地看着他。
“一个连嘴都擦不干净的心理医生,能帮到她的病人什么?”闻彦博取笑她。
姿飒接过纸巾瞪他一眼。
随即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嘴唇。
“好了吗?”姿飒抬眼望望闻彦博。
“过去一点。”彦博说。
“这里?”
“回去一点。”
“到底在哪里啊?”姿飒觉得闻彦博成心戏弄她,有些微愠。
闻彦博看她急了,没有再出声,只是上前拿过她手上的纸巾,轻轻地为她扫开嘴唇上残留的辣椒酱。
他第一次那么靠近她,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感受到自他身体传来的温度。
姿飒又听见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于是又慌忙四下找寻声音的来源。
这次她听清楚了,是她的心跳声。
她不敢相信,她还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么多年,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声音。
她以为她早就过了心跳加速的年纪了,却没想到,这些事,本来不分年纪。
原来最公平的,莫过于此。
“行了。”闻彦博把纸上粘着的辣酱给姿飒看,“没骗你吧。”
姿飒撇撇嘴,连忙退后一步。
闻彦博见她如受惊的小猫,又笑了起来。
两个人继续在梧桐道上走着。
林姿飒好不容易把怦怦跳的心按了下去,方才舒了一口气。
“你呢,你是干什么的?”姿飒又以这种冷不丁的方式打开了她的话题。
“你猜呢?”闻彦博没有看她继续朝前走着。
“谁有空猜啊,爱说就说不说拉倒。”姿飒呛白。
“你会知道的。”闻彦博仍然没有看姿飒,只是微笑。
姿飒嘟起嘴白他一眼。
第二天是周末,莫可约姿飒逛街。
这天C城中一家大型百货公司开业,城中繁华地段随处可见大型户外广告,足足打够两个月,可见这家东家之财大气粗。
姿飒换好衣服下来,只见她身着一件黑色中袖衬衫,带着荷叶边,小巧精致,紧紧地裹着她瘦削而丰满的上半身,瀑布般的黑发自然地搭在肩上;衬着白色南瓜裙,裙摆在膝盖上方戛然而止,一双黑色细高根鞋。
莫可尖叫。
“你就穿这个去?”
“我又不是去剪彩,何必劳师动众,我穿成这样已经是为了迁就你,要不然我才不用那么麻烦。”姿飒原本不想去,只不过莫可非要拉着她去当陪客,姿飒推三推四也推不掉她,只好从了她。
“呵,你倒是劳师动众,穿得跟剪彩嘉宾似的。”
姿飒看见莫可身着镶水钻的水蓝色露肩礼裙,手拿同色名牌手袋,脚踩水蓝色尖头细高跟鞋,“看你这身打扮就知道今天去的那家商场一定大有来头,估计一只手袋就可以将许多人的血汗榨干。”
“那是当然,你可知道‘风尚广场’在世界的百货业都是排得上号的大公司,它将是本市最大最贵商品与名牌最齐全的百货公司,能去那里购物根本就是一种身分地位的象征。”
莫可做出一副心向往之的朝圣般的模样,让姿飒觉得好笑。
姿飒踩着楼梯下楼,寂静的楼房中只听得见高跟鞋踩踏出来的“咚咚咚”的声音。
“也只有你这样月入不菲的时尚先锋才有资格追求这种符号性的消费,我们这些工薪阶层可承受不起。”姿飒走到莫可面前朝她做个鬼脸。
这时恰逢王嫂经过客厅,她看见莫可惊呼起来。
“哟,莫可,你这么穿不冷吗?”
被她这么一惊呼,莫可自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转脸瞪姿飒一眼,只见姿飒在一旁捧腹大笑。
到了风尚广场,姿飒才知道莫可绝对对得起她那身行头。
风尚广场座落在C城的豪华地段,整个楼座共有二十层之高,外观时尚华丽,室内宽敞明亮装修考究,整座商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姿飒望着眼前这富丽堂皇的建筑物感叹着。
一二楼是化妆品专区,自明亮洁净的落地窗望去,姿飒已经看见无数名牌,它们各自为阵,井井有条,售货员小姐大方漂亮,端庄地站在各个柜台前。
华丽的大门前已经为等会儿的剪彩布置好了场景,花篮,气球,礼仪小姐,一应俱全,跃跃欲试,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漫天绚烂。
莫可戴着墨镜拉着姿飒直奔宴会厅。
在十六楼。
宴会厅宽敞明亮,布置更是精致华丽,犹如宫殿一般,姿飒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却也为眼前奢华的布置而惊叹。放眼望去,已有很多社会名流淑媛阔太聚集于此,个个浓妆艳抹盛装出席,相比之下姿飒显得极为平凡与单调。
莫可甩给姿飒一个眼神,意思是“叫你穿漂亮一点吧,现在知道厉害啦?”
姿飒无惧于这等阵势,因为她既不是阔太也不是名媛,她来这里不过是陪莫可,不为着利用此等机会与谁攀交情,所以根本没有盛装的必要,况且,她自觉得今天自己这身打扮很合体。
莫可一进会场便撇下姿飒与熟识的人相聊甚欢,端着酒杯满场飞,姿飒觉得她根本没有带她一起来的必要,她自觉跟不上莫可的速度,于是端一杯酒,找到一角独自坐下。
姿飒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会场里如云燕般穿梭灵巧的人。
心理医生都有个癖好,就是喜欢观察别人。此刻的姿飒观察着芸芸众生相,觉得怡然自得,突然发现就这一刻这会场里的这些人已足够她写一篇论文。
真是滑稽可爱,极具研究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哑然失笑。
“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不闷吗?”
姿飒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这声音太熟悉了。
“我真的怀疑你跟踪我,不然怎么可能次次都碰到。”姿飒抬起头果然看见闻彦博站在她面前,只见他全身黑色高级西装,印花领带,稳重而潇洒。
“你是代表你爷爷来的吗?”闻彦博见到姿飒显然也有些惊诧,只不过他掩饰得较好。
“我爷爷倒是没闲心关心这些东西。”姿飒不以为然。
“这不是你们女人最喜欢的吗?”闻彦博看着她不一样的装扮,目光一时间有些走火,喃喃自语到:“我还没见过你穿裙子。”
姿飒没听见后半句,于是说:“你很了解女人吗?”
闻彦博见她依旧一副半嗔半笑桀骜不驯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于是说到:“当然没有你了解,你是心理医生嘛。”
姿飒白他一眼,向四周望去搜索莫可的踪影,却望穿秋水不见伊人芳踪。
她失望地嘟嘟嘴。
回转头却看见闻彦博正在端详她,带着一种含蓄而深沉的眼神,似有无限心事在脑海盘旋,姿飒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好拉他出幻觉。
“你怎么在这里?”
闻彦博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笑:“不然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姿飒一时间没听懂他说什么,只是皱着眉,“你不可以好好说话吗,总是卖关子,浪费大家的时间。”
闻彦博喜欢看她微愠的神情,并不觉得她失礼,反而觉得娇俏可爱,所以他总是不温不火的与她调笑,为的就是一睹她生气噘嘴的模样。
突然有人过来与他耳语,他点点头,然后对姿飒说:“你站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不一定会等的。”姿飒转转眼珠。
闻彦博不以为然,摇摇头笑笑离场。
说来也怪,闻彦博走后的十五分钟之内,全场的人几乎全部走完,姿飒略略觉得闻彦博跟这座大厦的关系不简单,不过她也只是把这种猜测归结为自己的直觉,并不以为然。
姿飒果然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然后听见楼下有喧哗,她走进落地窗一看才知道,楼下已开始剪彩。
呵,真是有阵势,请来剪彩的是两名国际影星,姿飒曾在八卦杂志上看见过他们各自的出场费,当时就把她惊得咋舌。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吧,这样的排场,倒真想见见这座大厦主人的庐山真面目。
咦,等等,那站在正中的那人是谁?
姿飒觉得那个背影好生眼熟,她定睛一看,马上认了出来:闻——彦——博!
“呵~”姿飒轻笑一声,自言自语到,“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座商厦的主人。”姿飒闻声回转头去,看见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近五十的男士站在她面前。
姿飒向他点点头,“你认识他?”
“这城里很多人都认识他。”他带着一丝有些许怪异成分的微笑,像是轻蔑又像是妒忌。
姿飒撇撇嘴。
那男人走近落地窗,向下望着闻彦博的背影注视良久。
姿飒见他一手揣进西裤口袋而另一只手垂在体侧紧握成拳。
她看得出来他对闻彦博的敌意。
引得她一阵心惊。
姿飒贴近玻璃,与他前后站着,透过玻璃窗,她看见楼下的闻彦博意气风发,彩已剪完,一群记者正“伺候”着他,他镇定自若对答如流,就算他只是背对着姿飒,姿飒也看得见他脸上溢于言表的喜悦。
姿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个微笑。
“女人大概都爱这样的男人吧。”他听见旁边那位男士又开口说到。
她觉得他的语气不友好于是没有言语。
“你呢,小朋友?”他看向姿飒,尽管他尽量扮出与他年纪相称的慈祥和温和,但姿飒分明看见一丝挑衅和敌意。
“普通人羡慕强者,因为‘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弱者呢,嫉妒强者,他们既达到不了强者的境界却又不肯正视现实,于是转化为妒忌甚或是仇恨;智者,从不对因着别人的成败影响自己的情绪,因为对他们来说,一切皆是客观事物。”
姿飒带着平时惯用的冷漠的表情和平静的语调对着眼前的男人娓娓而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你是哪一种?”男人自背后叫住她。
姿飒回过身,似笑非笑地反问到:“你呢,你又是哪一种?”
谈话间,客人们又重回宴会厅,两人不得不终止了谈话。
闻彦博一上来便急急找到姿飒,看她仍在原地等着,不禁有种胜利的喜悦爬上眉梢。
姿飒读懂他的笑意,没有言语。
有些人,你是心甘情愿让他赢你的。
“来,我带你去参观我的第十六个王国。”显然,闻彦博被楼下那些记者和宾客吹捧得飘飘然,现在似踩踏在云层中未曾着陆,一时见到姿飒,竟难掩兴奋之情。
姿飒不禁觉得有些反感,没想到谦和如他,也会这样。
一时不悦也发起小姐脾气。
“闻先生,这里是十六楼,当心点,别踩空了。”姿飒冷脸对着闻彦博,也不知道到底生哪门子的气,顿时脸就阴沉了下来。
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许久没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了。
闻彦博也正在寻思着自己又怎么开罪了眼前这位小姐,这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闻先生。”一个高挑妖艳的物体靠近闻彦博,闻彦博转身与她亲热拥抱。
姿飒认得她,前段时间与某富商闹得沸沸扬扬的前著名影星。
是有这种女人的,专靠着与男人周旋获取财富。
姿飒并不看轻这种人,她向来都觉得大家各自靠本事吃饭,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只不过现在,看着这物体在眼前不停地晃动,发出又娇又嗲的声音,她开始觉得事实上她还是看不起她们的。
是为了他么?
姿飒的脸色越发阴沉了,闻彦博与那物体谈笑风生,好似完全忘却了她的存在。
其实,她没看见,他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姿飒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