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种浸染（1 / 1）

每次看到链儿的字，总会想起幽幽的山谷，静静流淌着的小溪，一切是如此静谧。而我用不惯毛笔，勤加习字练字总算有些样子了。还好夜麝王朝的字与繁体字相差无几。想来那天想要识字时，链儿惊讶的表情，还有爹爹的老泪纵横，我不禁讶异:以前的庞星难道不学无术?

早起已是习惯，不停地练字也有腻味之时，想出去。前些天留了个心眼，让链儿找块料子做件适合的男袍。着衣，比起那些妖娆的男子倒也是半真半假。带着链儿与卡碧出门，偷偷地。

来古代的人总想探一探青楼，我也不例外。早就打听好了，一出门就兴致勃勃往城中最大的风月场所__苑宛楼去，链儿吓得不轻，可还是硬着头皮跟去。

才踏进苑宛楼内，就被一头黑发晃得眼花，像瀑布一样披在半开的橙色衣袍上，不夸张却谐调。楼着几个女子挡着我的路，开口就是皮笑肉不笑:“怎么，今儿庞三公子又要来咱楼里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不成。”

我疑问:“你认识我?”

“呃”轮到那厮接不上话。

链儿把我拉过一旁小声说道:“小姐，那个是苑宛楼老板娘的儿子，赵赵，人称无理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和他有过节?”

链儿解释说着：“嗯。上上个月，小姐说要打抱不平，可是城中真的没有不平事，小姐你就来苑宛楼胡闹了一翻，还是大少爷收拾的烂摊子。”

“不早说”发现不妙，我走过一边说道:“赵赵公子，今儿是想来看看上次楼里损坏的家具等否修补好，既然这里已恢复如初，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无期，告辞。”赶忙拉着链儿走人，不想再碰钉子。

“且慢”已有几个壮汉挡在门口。

“苑宛楼不是你家厨房，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总得留下个什么吧，银子除外。”看他搂着那些女子，眼底尽是找茬。

我看过去平静道:“不知诗词可否?”

那男子狂笑一阵后，觉得我没那本事，说:“来人，笔墨，让庞三公子今儿风雅一回”两边的女子们跟着起哄嘻笑不止。

“链儿，这里有没有什么架河桥，水里长水草的?”我小声问着链儿。

“有呀，城东有一座汐桥。”

心中有了数，提笔脑中暗想徐先生莫怪，把变成。

____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____那河畔上的金柳，是夕阳中的妖娆，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____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汐桥的柔波里，我愿做一条水草。

____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____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____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遥远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汐桥。

____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识不识货是你们的事了，两旁的女子已不出声，笔止，准备走人，刚刚狂笑的男人走到案桌旁，扇了一下墨迹，戏说道：“我也挥一挥衣袖，让人送庞三公子回去吧。”

其实是押着回家差不多，爹娘许是以前见我出门多了，并没念着，正在厅中喝着茶，我突然全身无力，倒下，脑中却十分清晰。见我倒下娘忙叫家丁去把二哥从药材铺叫回。

把了脉，二哥说：“爹，娘，小妹无事，只是玩得体力透支。”

爹娘叮嘱出去后，二哥严肃正声:“星儿，你中了软骨散，无毒，只是让你无力罢了，不然卡碧早就帮你解了毒。”看去，卡碧在一旁事不关己地吃着鲜果。

“喔，一定是那个赵赵，我在他挥衣袖时就闻到了轻微香味，我以为是后边那些女子的胭脂味，真是惹不得的人，以后千万别再碰见他了。”

二哥问道：“怎么回事?”

“链儿，你说吧，我没力气说了。”

听链儿讲完，我自被教导了一翻才让休息。其实我不想的，出趟门，何以搞致此。

夜里梦醒，苍白无力感传来，无耐在心底发酵，不经意间侵蚀着灵魂，一种巨大地悲凉占据了我全身。

谋爱，不易。谋生，又何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