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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五章 当,鲜花在满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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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容颜推开房门,立在窗边的人影闻声回转,容颜走到他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儿子无神的眼眸,心中泛起一阵微酸。

“妈……”他隐隐明白了母亲想说的话。

“小楼,”容颜轻吸一口气,下了决心,“你知道妈教你钢琴是为了什么吗?妈从不希望你踏入那个名利场半步,你已经比别人少了很多可以快乐的方式,我不希望你的快乐变成名利的奴隶,妈只想看着你静静地弹钢琴啊……”

花满楼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妈!”

容颜止住了话,花满楼抬起手,轻轻地抚上母亲的脸,手指轻移过发际、脸颊、眼角、指尖湿濡,禁不住一颤。

“我更不放心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呐……”容颜低了头,声音染上了哭意。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清晨纸箱里的婴儿那安详恬然的睡容,也永远无法忘记初学走路的满楼是怎样弄得自己满身是伤……

“虽然,我总是说你冷血,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一直都是最清醒的那个人。”厨房里,满蹊背靠着壁橱,抱膝而坐。

“清醒,才能不因为感情的蒙蔽而看不清事情的本质,事态的发展,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所以,我终究是不如你。”满蹊抬起头,给了满径一个苦涩的笑容,稍顿,她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你觉得哥哥会答应么?”

“一定会。”不容置疑的口气让花满蹊一阵愕然。

“为什么?”她反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就像书中的花满楼执意要搬去百花楼独住一样,他不想一辈子,都靠着我们。”

“哥哥……”轻轻地抱紧双腿,难过地不想呼吸

她从没有想过这一节。

一辈子,听起来,真的好远……

“这样不好么?”失神的她刚回过神,便听见满径的话,“用四年的时间让你看清自己的心,让你想清楚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倾慕。”

“你说什么?”天哪!究竟是这个家伙太精明了,还是她太白痴了?!

“不是吗?元旦之后,你看哥的目光里又减了几分痴迷,且多了一份茫然。”花满径偏过头,看着满蹊,直视的双眼中盛满了戏谑。

“小径,”花满蹊忍不住摇头叹气,“太过聪明的人,通常会惹人厌烦!”

“或许吧。”满径正想说什么却被传来的钢琴声打断,满蹊不觉坐直了身子。

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像是信手而弹,却能听得出他现在的心情,伤感,郁结。

乐声由缓转急,手指如骤雨般在琴键上跳动,音符如瀑布从高空悬坠,撞到巨石,落入深潭,千尺素练登时碎做万千珠玉,在碧玉盘中跳跃。

父亲的话,母亲的话,不断在脑海重复盘旋,纠缠不去。

突然一个声音钻入耳朵:

“容老师,您的护子之心,我能理解,花满楼的情况也的确特殊。但,说句不敬的话,您和花教授终有一天要离开他,即便是他的弟妹愿意接受他照顾他,他们的家庭也未必都能接纳他。届时您忍心让他像普通的残疾人一样拿政府的补贴金渡日吗?”

手指按下最后一个键,募地从键盘上抽离,像是炎夏里突然拉闸的电扇,当尾音消失,一切的声音就像存进了耳蜗,似乎还在回荡,却分明已经结束。

“哥。”满径走进琴房,“我说姜教授眼光真不赖,你这种才华,不扔到维也纳去实在太可惜了。”

“怎么,来取笑哥哥的吗?”侧过身面向来人,手指已经习惯地交握,搁在身前。

“哪里敢呢我!”满径笑着倚在钢琴边上,手指在琴键上滑过,带出一段如水琴音:“决定了吗?”

满楼点点头:“我去。”

听到这个答案,满径一点都不意外,反而笑着说:“哥,这也太不公平了,你看你占了多少便宜?就连英语你都可以只考听力!”

满楼失笑:“连这你也羡慕?要不我们换换?”

“那不行,”满径夸张地叫起来:“那我岂不是要学钢琴了?”要他在钢琴前每天坐一个小时以上,杀了他吧!”

这个弟弟,总能让他变得轻松起来。

满楼轻快地笑着,但他却没有忽略掉门外走廊上离开的细碎的脚步声,轻,却伤心而凌乱。

冬日天晚,当窗台上相拥取暖,叽喳叫嚷的麻雀将睡梦中的花满楼唤醒时,天还只微亮。

披上外套,满楼轻轻地走下楼来,拿起水杯,正准备倒水,却突然发现厨房里煮着东西。

谁,起得那么早?

侧耳而听,辨别到院子里隐隐传来声响。

打开房门,院中的人儿正背对着他拂去秋千上的雪,专注地,竟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花满楼立在门边,听着那踏在松软的雪地里的熟悉的脚步声,发怔。

忽然,院子里的人停下了手,似乎在想着什么。

然后,他听到一声悠悠的叹息。

“哥哥……”

满楼一惊,却听见她轻声地说了下去,方明白是她在自语。

“你若真走了,这满院的花儿都要褪去几分颜色了,我……我……”她咬了咬唇,那后面的几个字,竟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花满楼动容,满蹊的声音竟像是无形的手,伸入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不重不轻地捶着。

他突然很想听满蹊把那半截话说完,却只是动了动唇。

手扶上门框,他决定悄悄地退回房内。

如果突然出现,应该会让她觉得尴尬吧。

“……哥哥?”

枝梢的寒雀扑棱着翅膀飞起,却又迅速地落回,只由着那树枝不停地颤动。

扶在门框上的手微微地一僵,退入门中的脚不动声色地收回。花满楼浅笑着走向满蹊。

脚踏上台阶,心中不觉微微一动,台阶上的积雪已被清扫地干干净净。

“满蹊你这样可不对啊,怎么可以不叫我和小径就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玩雪呢?”

花满蹊不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继而扬起笑脸:“我就是想偷偷地堆个雪人,等你们都起床的时候,再去猜是谁堆的呀?”

“还是那么淘气!”满楼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她微凉的鼻尖。这个亲昵的动作,却让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院子里是那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一个绵长,一个急促。

混着松针叶清香的空气带着早晨特有的湿濡。略有些凛冽的寒风在树枝间穿过,刮下枝上的积雪,摔在地上,像穿越了时空的记忆,层层叠叠,光影如幻。

花满蹊攀过枝条,把玩着,一点一点拨去枝上的雪:“你,决定走了,是么?”

花满楼点点头,顿了顿,听到满蹊背过了身子,他又柔声道:“没事的。傻丫头,不过是四年,很快就过去了。”

满蹊松开手,枝条弹回原位,都落了满枝的雪,惊起了一树的雀:“这样子很好啊,真的很好……”

“你知道当姜教授告诉我这些事情时,我想到的是什么吗?”花满楼看向远处,暗淡的双眸似乎因为满地的白雪而带上了光芒:“我在想杨昊,人生无常,我和他的命运,就因为这一次演出而玩笑似彻底逆转,可能就此向着两个方向越走越远,再无交集。命运真的就是公平的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满蹊反过来安慰他。

“是啊,所以,爸说的对,不论选择哪条路,都需要我自己去走出来,谁也不能肯定哪条路上会少一些坎坷,哪些路上会多一些荆棘。只是,不知道在那异国他乡,会不会也有这满园的鲜花。”花满楼向前走了几步,手指触到左边的一株山樱,“这是去年爸栽的,樱花三月繁盛,而我二月便走,想来是等不到它花开了。”言语间,竟有着淡淡的遗憾。

满蹊一扬手指:“那就学武则天,一夜间令百花齐放!”

满楼失笑:“那是传说,花有自己的习惯,又怎么会为人作改变呢?不过,哥哥走了以后,照顾它们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说不定,等到这院子鲜花盛放,我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满蹊忍不住嘀咕:“说的这么神,又不是哈利波特……”

花满楼突然指着满蹊:“统统化石!”

花满蹊吓了一跳,当看到花满楼露出的孩子般的带着小小得意的笑容时,忍不住也乐了。

“花满蹊——”一声怒吼打断二人,接着,花满径端着锅出现在门边,“你早上烧锅巴给我们吃吗?”

笑容僵在脸上,花满蹊跌足:“糟了,忘了我的粥!”

本以为这个决定会糟到容颜的反对,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是满蹊的锅巴事件冲淡了些许伤感吧,事情迅速地成为家人话题外的东西,三个孩子和父亲都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谁都明白,最脆弱的,莫过于一个望子远游的母亲的心。

寒假的第一天,家里因为满蹊的朋友们的到来,显出了几分热闹来,人照旧是这么一帮子的人,却因为被满蹊拖进了路小默而显得有些不同。因为事先就有说好,所以所有人都不去提及满楼出国的事。

“你发现了么?”满径拉过满蹊,目光却飘到了坐在满楼对面的路小默,“他和哥很相似。”

就像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许久以来萦绕心头的迷雾像是终于到了出口,刹那间汹涌而出。

满蹊又仔仔细细地比较了一下二人:“鼻子和嘴巴很像。”

“其实眼睛也很像。”

满蹊心下一惊,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登时冷下来:“即使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说罢,转头走开。满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轻,却掷地有声:“即便只是巧合,你也无法逃避那个事实!”

步伐微乱,却在抬头的刹那微笑。

她不管,即使一辈子都只能叫他哥哥,她也不要再掀波澜,令他再受伤害。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别的情绪也一天天清晰。到了年后,护照下来,家里的人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了。

容颜开始不停地收拾满楼的行李,几乎每日都翻出来要检查一次。

满径天天给满楼讲维也纳的风土人情。

满蹊则整天呆在院子里,学着摆弄花木。

花重阳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听满径说,有一天晚上发现父亲坐在客厅里,不停地摩挲着着满楼的导盲杖。

时间就是如此残忍,无论你如何虔诚地祈祷它停止,它也不会延缓一分一秒,分别,就依然会不可阻挡地横亘在你的眼前。

也许是害怕开口就会让离别的时刻来得更快,一顿早饭,所有的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直到坐上去飞机场的车,容颜才开始絮絮地说着不放心的事情。

之前已经听过无数遍的话,这次却不能平静地微笑着面对,鼻子微酸,花满楼几乎要落下泪来。

花满径了然,忙岔开话题:“对了妈,姜教授是全家都迁过去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的家人?”

“说到这个,姜教授也真是……他有过一个很有音乐才华的女儿。”

“有过?”花满蹊抓住了关键的字眼。

容颜点头,说到这件事情,不禁唏嘘:“后来自杀了,她母亲也为此一病不起,没几年也去了。后来这么些年他就一直过着独身生活。”

满楼低下头,一个老人独身多年,该是怎么样的寂寞与凄凉啊!

满蹊知他定是萌生不忍,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满径将此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别过头去。

进了机场,姜教授已在大厅等候了,送行的人很多,几乎都是他的学生和同事。见他们来,与另一位高个子的外国人迎了上来。“这位是负责接送我们的John•Green。And this is the Huas。”

花满楼微笑着伸出手:“Nice to meet you!Mr Green.I’m Hua Manlou.You can cell me Sunny.”

John露出惊讶而赞赏的神色:“Oh!You spoken English is so good!”似乎觉得不够,他又用中文重复了一遍,认真的表情惹得周围的人禁不住都笑了。

原以为分别的情景会如何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直到花满楼消失在检票口,花满蹊才发现,电影电视都是骗人的,什么难分难舍,一步三回,抱头痛哭。

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像是刮过了一阵风,风停了,一切也就过去了,快得让她来不及储存记忆,以至日后拿不出任何刻骨铭心画面来回忆。

她只记得哥哥交给她一颗种子,托她转交给路小默,说那是忘忧草的种子。

她只记得她说:“保重”

她只记得父亲把母亲拥入怀中,肩头一片湿透。

她只记得花满楼的背影,在脑海里重复远去。

再有的,就只是飞机飞过时那盘旋不去的声响在耳边回荡。

心像被狠狠掏去了一块,空荡荡地难受。

花重阳和容颜去了学校,花满蹊跟着满径浑浑噩噩地回家,到家门口,却发现有个人站在门前台阶上:“花满蹊花满径!你们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

抬起头,若轶蝶微红的双眼在眼前放大,尚未反应过来,已被她抱住,“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呀……”

温热的液体流入满蹊的脖子,唤回几分知觉。她看向前面,满径已经打开大门,进了院子。透过半开的院门,正好,可以看到那株山樱。

目光茫然的移过光秃的褐色枝条,然后定格在枝梢的一点粉红上。

微风吹过,那一点粉红也随之轻颤。

她突然激动起来,推开若,直接冲进了院子,不想却绊到了台阶,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若轶蝶一声轻呼,正想上前扶起满蹊,却不想她已迅速地爬了起来。眼尖的满径立刻发现她擦红的手掌和略跛的右足,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忘了痛,忘了伤,她现在的眼中只有那一点粉红!冲到树前,她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生怕把梦惊醒一样。

淡粉色的花瓣,慵懒地舒展,细长的花梗像是随时都会被折断。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触到花瓣,花朵微微地颤动。

真的,真的是花!

“哥,哥,真的有花愿意为你开放,真的有……”她颤抖着声音喃喃,继而向天际大喊:“哥!你听见了吗?哥你听见了吗?真的有花愿意啊!”

喊声绕树而上,在空中盘旋,声声撕心裂肺。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花满蹊跌坐在树下,失声痛哭。

哥,你听见了吗……

满径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幕,饶是他再冷静,也湿了眼眶。

抬头再望,碧空如洗,风晴,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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