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章 大海、日出、梦（1 / 1）
纠结纠结纠结啊~~~10月3 号 晴[早上出发时下了一场小雨，淡淡风淡淡云，很适合出行哦]
简：
边海是一个文化和历史气息都很浓郁的小城，风景很美，美得古朴雅致，一下车我就喜欢上了这儿。
下午我们去了紫阳故里，这是当地的一大风景，——保存完整的清民古建筑群，听说还引来不少剧组来拍片呢！[张智尧会不会来呢？呵呵，不许说我花痴哦！]
古街两边的店面大多都是买字画古玩之类，也有些个插着幌子写着个“酒”或“面”的饭店，还有一家在办“古城风情”的摄影展，它们都有着镂花的扇门和漂亮的红色木格子窗，门前都有着石阶和高高的门槛，总会有几个小孩子在门槛上跳上跳下，偶尔用好奇的目光将我们偷偷打量。
大概因为时间久了，木头的房子容易坏掉，所以这里不久前才翻新过一次，只有长年被风雨侵蚀的牌坊和坑坑点点的青石板路上才看得出历史沉积的岁月。新漆的门面非但不会显得突兀和格格不入，反而让我觉得有了一种回到了那个时代的错觉。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你会不自觉地去想，这青石板路的那一端会不会走来一个撑着油纸伞象丁香一样的姑娘，或者那些住在楼上的人，会不会正有一个在看着看风景的你。
我一直小心地挽着哥哥，一点点仔仔细细地描述着周围的风景，导游易小姐人很好，我的描述有什么不对或着模糊的地方她都会帮我纠正和补充，还好几次偷偷问我要不要帮忙。[真是可爱滴人呐！^ 0 ^ ]
简，虽然这件事比我设想的轻松地得多，但当我的描述只能换来哥哥宽容地一笑时，心还是忍不住一点点难过起来。
到底是他的眼盲成就了他的优秀，还是他的优秀遭到了老天的妒忌呢？小径说，哥哥的眼睛不能成为他不完美的理由，可是为什么不给他和我们同等的权利呢？纵然哥哥从不流露出丝毫对自己眼疾的伤感或者愤懑，可我知道，他还是很渴望光明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如此热爱阳光？否则十二岁时和小径打赌蒙着双眼结果从楼梯上摔下来时他又怎会那么那么生气地骂我们无聊了。[记忆中好象是他唯一的一次发火哦！]
现在，哥哥就坐在窗前听着音乐。只有在他专注于音乐时，我才敢放肆地看着他，而不用害怕被发现，还有哦！当他沉浸在音乐中时脸上的神情会更加迷人呢……哎呀，怎么可以像小蝶一样花痴呢！呵呵……
不过，若真能像小蝶一样多好，可以大声说自己要嫁给哥哥，可我呢，将来到哪里才可以找到象哥哥那么完美的人呢？
要是他只是他，不是花满蹊的哥哥，那该多好？
哎……又想哪儿去了，晚上要到海边去露营，集合的时间快到了，看来这篇日记要等明天回来才能写了。
PS：海边可是我多年来的梦啊，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撒花！]
PSS：今天在紫阳街上，我去敲了一下传说中的世界鼓王，真的好大呀，我只是轻轻地敲了一下，它就传出去很远，嗡嗡地响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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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达海山公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尽管有多么希望看到大海，可当导游说走到台阶顶端就可以看见大海时，花满蹊反倒有点不敢向上走了。
感觉到身边的脚步的犹豫，花满楼微微地笑道：“怎么了，不想上去么？”
满蹊牵起哥哥的手，一边向上走一边说：“好奇怪啊哥哥，看见大海明明是我很久以来的愿望，可为什么它就在眼前了，我却不敢走上前去了呢？就好象明明想知道面纱下面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却有点舍不得揭开它了。”
“因为对你来说，这个愿望作为一个美好的梦在你心里已经存在了多年，虽然现在你只要再向上几步就可以将它实现，但同时你也就失去了幻想和美化它的权利。”
“好像真是这样呢。”满蹊笑着说，“哥哥，什么都瞒不了你呢！”
“呵，因为我是用心看的啊。”花满楼吸了吸鼻子，嘴角弯起一道优雅的弧线，“还有用鼻子。”
满蹊不说话了，因为在一股夹着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之后，大海已经完全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好美……”她喃喃地说着。
远处的海水在微风的作用下漾起，向海岸涌来。明月静静地挂在繁星之中，像高大的香樟树下斑驳的光影似的繁星之中，悄然地泻下如水的月光，泻在大海上，岩白的沙滩上。
当赤露的双脚踏过还带着夕阳余热的柔滑的沙子，接触到海水的那一刻，满蹊感到哥哥是手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哥哥，大海给你的感觉像什么？”满蹊站在海水中，望着这无际的大海。
海浪由远及近，初时像来自空中一样遥远而梦幻的声音，在接触到双脚时骤然转化为最真实的感受，就像闷热的夏日在听到一阵惊雷后，突然点滴打在□□的手臂上的雨水一样，忽而带走所有躁热。
他感受得到海水向他涌来时那不可阻挡的气势，还有退去时的那份果断和决然，觉得整个灵魂都在海水的冲刷下摇摆不定，宛如狂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被风张开了所有的纤维，仿佛随时都可能将固定的绳子扯断，消失在茫茫的空中。
“哥哥？”满蹊看见满楼的失神，轻声地问。
“像少女。”
“嗯？”
“像一个古代少女，来时款款，缓步移裙，去时笑声银铃，环佩作响。”
将大海比做少女，恐怕，哥哥是第一人吧。
满蹊看着哥哥，海风轻拂他微微向上扬起脸庞，散在额前凌乱地飘动的头发，月光下似乎泛着光晕的分明的棱角，这样的画面最终化为月光的碎片刻在了她记忆的最深处。
花满蹊突然觉得懊恼，她多么希望能腾出提着裙子的手，去握紧那双修长的手。
“听。”花满楼轻声说。
满蹊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侧耳倾听着。
海浪逼近又退去的声音重复交替着在耳畔回响不绝，渐渐地，她又听见了另一重声音，那是风在山林间穿梭的声音，牵缠延绵，明明是在远处山林间滚起的松涛，却像荡涤在耳畔，又似回绕在心上。
这就叫不虚此行了吧……
少女提着裙摆，赤足立在来来往往的海浪中，少年修颀的身子立在她身旁，在黑色的夜幕深蓝色的大海的映衬下，宛如剥落了所有杂质的玻璃映画，让繁星沉默，让明月无言。
火堆已经被扑灭，只有淡淡的烟还在袅袅上升。海滩上的人们都已休息，适才的热闹已如潮水般退去，只有满天星斗和一轮明月在空中注视人间。
花满蹊坐在帐篷前，静静地望着大海，，花满楼在她身边坐下，微微笑道：“还舍不得让眼睛离开大海么？”
满蹊淡淡一笑，那一深一浅的酒窝在月光下越发如盛满了酒一般恬美：“也许，正是因为有哥哥在，才让我欣赏到最美大海呢！”
花满楼不语，“望”向大海。“现在的海让我想起了一句诗。”
“是什么？”满蹊好奇地偏过头，却被哥哥被月光勾勒出的英俊的侧脸轻轻地摄住了，忽而就像喝了一杯美酒，觉得一阵微醺。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可惜，不是大江，是大海了。”
满蹊一愣：“你怎么知道一定有月亮？”
满楼却笑着反问了一句：“没有么？”
“有，可是……”
“有就可以了呀。”花满楼说着，话语间却泛着浓浓的笑意。
“哥哥……”满蹊望这花满楼的双眼，好想伸手去轻轻地抚过他没有光芒的双眸。
哥哥……
为什么，你要是我哥哥呢？
“想问什么？”满楼微微地笑着，看得满蹊又是一阵失神。
“我……哥你难道一点都不介意你看不见么？”
花满楼没有回答却问：“想不想看明天早上的日出？”
“日出？想啊……”
“看完日出我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好吗？”花满楼抚了抚满蹊的头发，感觉到满蹊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那么，还不睡吗？”
“不，我还不想睡，哥哥你再陪我坐会儿好吗？我想多看看大海！”
“好。”花满楼闭上眼，倾听海风从远处而来，在松林间穿梭，在岩石上爬过，在帐篷与帐篷之间嬉闹，在他和满蹊身边逗留。
好想，就这样一直坐下去，面对的是茫茫大海，身边的是你。看着满天的星云，听着海浪的声音，直坐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哥——你在哪里？”花满蹊焦急地在沙滩上奔跑，是玩捉迷藏吗。
“哥哥你不要玩了！你在哪里啊！！”
海滩很安静，安静得可怕。
一顶顶帐篷像坟墓一样死寂。
天地间寂静地只有风在回荡，还有海潮不厌其烦地起起落落。
突然间风云变色，大块大块的乌云遮盖了天际，平静的大海骤起波澜！
“哥——” 声音刚喊出口就被狂风吞没，花满蹊快要哭出来了，你到底在那里！
“满蹊——”风中隐隐传来喊声。
是哥哥！
“哥哥你在哪里！”满蹊爬上一块块礁石，向四下里眺望，在那里！
花满蹊大惊！哥哥的双手抓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身子却悬在空中，他的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浪怒吼着冲到岩石上击起千重浪花，像一双狰狞的手扑向满楼渺弱的身躯，手握的那块礁石眼看就要断裂。
花满蹊想冲过去，双脚却似有千斤重量，每一步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她倒在地上，象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一点点向满楼爬去。
近了，近了……花满蹊都能看见哥哥因为握紧岩石而发白的手指关节了，她伸出手，想去抓住花满楼的手，就在这时，那块早已松动的岩石承受不了花满楼的重量终于崩裂。
也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啊！
花满蹊睁大双眼，看着那个身影在眼前坠落。
世界突然安静，只有哥哥落入大海的声音，像涟漪般，在心里扩大，扩大……
“不要——”
天已微亮。
是梦！
花满蹊惊起，竟已泪流满面。
花满楼蹲在她的身边焦急地轻唤：“满蹊，满蹊……”
“哥哥！”满蹊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仿佛只要一松手，梦里的一幕就会重演。
花满楼轻拍满蹊的背，柔声安慰她：“做噩梦了吗？没关系了，有哥哥在呢，别怕，别怕……”
幸好，这只是个梦。幸好……
“太阳快出来了，去看日出吗？”看满蹊平静了些，满楼问。
“好。”满蹊撩起帐篷的帘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不是在外面看海的吗？后来……好象睡着了？
那么……是哥哥把我抱进帐篷的了……
哎呀！花满蹊登时满脸通红，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天边已经有些微红，在海天相接的边缘之上，半空之中，像空中楼阁一般，浮动。再下去就是像头顶上那样的有点冷的青蓝色，让人不自觉地认为那太阳应该是从半空中而不是海上升起。
天又亮了一些，满蹊看见几只白色的海鸟在海面低低地掠过，出海的小渔船一艘接着一艘消失在海中的小岛背后，还有海浪离去时留在沙滩上的贝壳……
“要出来了哦。”花满楼轻柔的嗓音拉回了她跑神的视线。
对日出，哥哥的第六感一直都是惊人地准确。
满蹊抬起头，望向天边，青灰色的天际显得更亮了些，更淡了些。然后，一道弧型的如火样的金边出现在海的那一边，那淡青如云的远山上。
也许，就是云罢。
花满蹊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连眨眼都不敢，只想把这过程深深地印如脑海，刻在记忆的铭牌上。
太阳渐渐升起，不过只有几分钟，就从一道金边变成了半圆，再变成一个通透红亮的圆。
“看见太阳升起时的美了吗？”花满楼突然问。
“嗯，真的好美。”
“我也看到了呀！”少年把“目光”投向初阳，笑着说道。“虽然看不见，但我却可以感受得到太阳升起的过程。用心去领略世界，你会发现你生活的快不快乐并不在于你是否是个瞎子，而在于你是不是带着热情去融入生活，是否在热爱你的生命。我听得见鸟儿婉转动听的叫声，闻得到风中送来的远处的木叶的清香，感受得到太阳升起的过程，这一切不一样很美妙么。”
“那你的眼睛从未带给过你困扰吗？”花满蹊觉得自己有些没话找话，她都猜到哥哥反应，一定是笑着摇摇头说没有了。
可出乎意料地，花满楼竟微微地太息，然后说：“有，是恐惧。”
“嗯？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之前在家里，是我生活多年的一个我熟识的环境，我放心地在家里来去，是因为我的心里有一张地图，我知道什么地方放着什么，，可出来后一切都变了，我不知道我这一步迈下去是平地还是深渊，如若没有你的带领，我恐怕寸步难行。”
“哥哥，别怕，在这里，我就是你的眼睛，前面纵有万丈沟壑，我也填平了它再带你过去！”
“呵……傻瓜……”花满楼被她的话逗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真的，哥哥，我愿意做你的眼睛，帮你探清前路的艰险，帮你移去石垒，铺平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