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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前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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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荷汀接二连三的获了大奖,为范家的门楣增光不少,但是范父觉得,荷汀的作用还不仅于此,他觉得,如果自己女儿和歉博好上了,那可是比她拿了一千一万个大奖都还要值得庆贺的事。所以,他对荷汀和歉博的关系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有放松叮嘱过,每次他到荷汀家,第一句话总是问她“最近和歉博怎么样了”,第二句话才是“你琴练得怎么样了”。刚开始时,荷汀还有耐心去应付,到后来提的次数多了,她也就不耐烦了,每逢父亲提及,她总是装聋作哑的,闷不吭声。

荷汀的这个态度,刚开始时范父还当她是女孩子在闹别扭,不好意思说,后来时间长了,他也有怨言了,觉得自己父亲的权威被挑衅了,心里一肚子的不满。终于有一天,范父的不满装不下去了,他敲着桌子骂荷汀:“他有哪点不好,你看不上人家!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女孩子眼巴巴的瞅着,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你倒好,那么好的条件你也不知道争取,我白养活你了。”

荷汀在拉琴,慢条斯理的,一首轻快的《土耳其进行曲》被她拉得如歌如泣的。她没有搭理父亲的责骂,反正他们之间骂人与被骂已经是家常便饭,就算她回答了他的问题,她也不可能熄灭他心中的怒火,更有甚者会火上浇油。

得不到女儿的答话,范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一把扯过正拉着琴的女儿,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直面他的怒火:“你说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别想像以前那样糊弄过去,你对那个傅歉博,到底是什么关系。”

范父的手劲有点大,捏得荷汀皱起了眉头起来,她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于是就讷讷地说:“就是同学而已。”

“同学!”荷汀的话引得范父把眼睛都瞪大了:“你和他认识两年多了,都还只是同学关系!”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荷汀心里想,我还有小学的同学认识了六年多了呢。不过,范父却并不这么想,在他眼里自己女儿两年多的时间都没栓牢一个人,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去年就跟你说了,这人家庭不错,你要争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心里去。”

荷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决定沉默到底。而范父很明显不想息事宁人,他一把抄起她的大提琴,狠狠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你练一辈子的琴能给我练回一桩生意?能给我练回金山银山!一整天就知道练琴练琴,什么都不做,一点好处都没给我捞回,我白养你了。”

荷汀猛地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睛里有火苗在“吱吱”地燃烧,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对错,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同样的事情,翻脸前他可以拍着你的肩膀说“好,好,光耀门楣”,翻脸之后他会指着你的鼻子说“一点好处都没给我捞回”!

荷汀的眼神让范父更加怒火中烧起来,他戳着荷汀的额头说:“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你这样看父亲的吗?”刚训斥完荷汀,他又话锋一转,转到了范母身上去了:“你看你养的女儿,都养成什么样了,我叫她做的事情没一件做好。”

“什么叫我的女儿!”范母的声音一开口就是一个高八度:“难道这女儿你没份吗?还有,什么叫没一件做好?你看她拉琴不是拉得很好吗?全北京市你能找出第二个拉得比她好的女孩子吗?”范母虽然在平日里不止一次埋怨过荷汀,怨她的出生拖累了自己,但是一旦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能像一个母亲那样护犊子的,哪怕这个人是她一向奉承着的范父。

范母的话再次激怒了范父,于是一场针对荷汀的责备转化成为了“夫妻”之间的争吵。荷汀父母就在那间小小的客厅里声嘶力歇地互揭伤疤,一些陈年旧事再次被双方提了出来,然后添油加醋一番,成为了攻击对方的利器。

荷汀呆不下去了,她捡起地上已经坏了的大提琴,一个人一步一步地往卧室里走。她刚进卧室的门,就听到客厅那里传来了巨大的关门声,然后伴随着的是母亲尖锐的叫骂声:“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再过来。”

“一个悍妇。”范父经过荷汀卧室时,狠狠地咒骂说。

那天晚上荷汀睡得极不安稳,她耳朵里总是传来母亲低声抽咽的哭声,以及喝醉酒时的醉话。她在想,今天晚上的这个局面,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好像是父亲问她歉博的事情,然后她不回答,于是激怒了父亲,然后他又把火气引到了母亲的身上。

傅歉博,她忽然在想,如果她不认识他多好,那么她就可以继续拉她的琴,获她的奖,过她的枯燥却平静的生活了。

荷汀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那上面的月亮银盘似的,泛着冷清的寒光。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遥远的客厅传来,不用问就知道,那肯定是母亲摔酒瓶子的声音了。“哎”荷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什么时候才能像别的人那样,有个不酗酒的母亲和不动辄骂人的父亲?如果可以,她真想背后长出一双翅膀,飞啊飞的,离开这间屋子,离开这个烦人的地方。

范母一个晚上都在发酒疯,以至于荷汀一个晚上也跟着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一个熊猫眼上学。结果歉博一看到她就笑她了:“一个晚上没见,你倒成国宝。”

歉博不说还好,一说就让荷汀想起昨晚父母的争执是因他而起的,她就一肚子的牢骚了,她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说也奇怪,从初一到初三,他们班里调了无数次座位,但是无论怎么调都好,她和歉博总是能坐到前后位上。要是让父亲知道他们俩坐得那么近,恐怕又要大发雷霆了。一想到父亲,荷汀又没有好心情了,她转过头,又恨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

歉博接二连三地被人莫名其妙地瞪眼,心里也跟着不爽起来了,他扯着嗓子问荷汀:“大小姐,我到底那里做错事了?你老瞪我干什么?”

歉博的问题换来的又是两个卫生球,如果说刚才歉博还是不爽的话,那么现在可就是生气了,他用手指敲着桌子说:“你别不说话,你说清楚点,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好歹我死了也能死个明明白白。”

“没什么”荷汀板着脸说,她昨晚的余怒未消,现在又被歉博这么激一激,心里的火气又“噌噌”的往上烧了。

“哦”歉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感情你是看我不顺眼啊。”

荷汀没有回应。

“莫名其妙。”歉博下了个结论。

当天下午,在一周一次的班会上,坐了前后位两年多的前后位的荷汀和歉博,终于被分开了。拿到座位表的那一刹那,荷汀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和平时的心情不一样。而歉博呢,则是哼着小曲,开开心心地打着包袱走人了。

不知道是调了坐位的原因,还是歉博对荷汀瞪眼的事情还耿耿于怀的原因,他们俩的联系日渐少了起来,歉博上课不用再找荷汀来传纸条了,而荷汀呢,也乐得清闲。除了刚开始时,她的新后座不小心踢到她的椅子,她会以为是歉博要她传纸条而转过身去。但是这两人都在同一个班级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可能躲一辈子,于是,平时两人遇上了,也就打个招呼了事。打完招呼后呢,歉博依旧和一大群人嘻嘻哈哈地闹去了,而荷汀则是依旧过着她形单影只的生活。这算不算冷战呢?有时荷汀会想,但是这个念头一冒上来就被她否决了,冷战,那也是要资格的,她和歉博什么关系都不是,哪冷战得起来啊。

自从上次和范母吵架后,范父就再也没在这个四合院里出现过了,也是从那一天起,整个四合院就像笼罩在一个低气压之中,不但家里的保姆动辄得咎,就连荷汀,也是整天被范母挑剔来挑剔去的。荷汀不像保姆那么幸运,受不了就可以辞职离开,她就算被骂得狗血淋头了,也只能冲出屋外找个安静的地方透透气,时间到了,自然就要乖乖地回家。

范母最近是越加的消沉萎靡起来了,以前,她是到了晚上才借酒消愁,现在则是24小时酒不离手,就连睡觉,也是手拿着酒瓶,半夜醒来了,再灌上一口。有好几次,她半夜醉酒闹事,跑到别人家里去撒泼,又是踢门又是咒骂的,害的荷汀不得不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把失态的母亲领回家去。

从前,荷汀一直盼望自己回家后可以不用被母亲逼着练琴,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一天到晚顾着喝酒的母亲无暇顾及女儿练琴了,可是荷汀却忽然怀念起以前单纯得枯燥的生活来。荷汀现在开始逃避回家,以前她下了课是直接往家里赶,现在她下了课则是到处乱串,王府井,燕莎,赛特里的名店成了她经常去的地方。有时候她回家晚了,还有一丝意识的母亲问她去哪里了,她就会扬一扬手中的购物袋,说是去购物了,那么范母就不会再理会她,接着自顾自地喝自己的酒。

这一天荷汀就和往常一样,在北京城的那些名店里磨蹭了好久,直到关门了才依依不舍地回那个充满了酒气的家。一进门,她就发现母亲今天居然没喝酒,而是坐在她的床上,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她们小时候的合照。如果母亲喝醉酒了,荷汀倒不怕,现在她清醒着,荷汀就有点怕了,她怕母亲会问她去哪里了,骂她买了一堆不相干的东西。可是范母并没有像荷汀担忧的那样发脾气,她今天脾气似乎很好,面带着微笑翻着相册。

床头灯那晕黄的灯光从侧面照了过来,照到她脸上,那长长的眼睫毛处就有了细小的像半月一样的阴影,高挺的鼻子旁也有小山一般的黑影,而那蓬松的头发,更是泛着成熟的麦穗一般的色泽,还有那红艳艳的嘴唇,此刻正微微地笑着,带着柔和的弧度。范母是个美人,荷汀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美艳不可方物,只可惜在年月和酒精的双重摧残下,现在的她已是朱颜辞镜花辞树。

范母听到脚步声,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你回来了。”

荷汀冲客厅看了一眼,黑黑的,又朝母亲的卧室看了一眼,还是黑黑的。她正纳闷,母亲就说话了:“你不用找了,你爸爸没来。”

荷汀被母亲看到了自己的小心思,有点不好意思,她走到一边把东西放好,刚想说点什么,范母又说话了:“我们好久没照相了,一起照一张吧。”

荷汀没想到母亲会忽然提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建议,有点傻眼了,她呆呆地看着母亲,一动没动。

“别看我,快去拿相机。”

母亲一催促,荷汀才回过神来,然后匆匆跑到客厅里,翻箱倒柜地把那部傻瓜相机找了出来,然后支好三脚架,调好时间,就依畏在母亲身旁。闪光灯一闪的时候,荷汀忽然有一个错觉,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普通人家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有个威严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家里母慈子孝,和乐融融。只可惜,母亲的一句话就把荷汀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她说:“荷汀,如果你想离开这里的话,那你就只有嫁人一条路。”

荷汀从母亲的怀里挣扎了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一脸柔和的母亲,此刻又有提起这么一件煞风景的事情来。

“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范母笃定地说:“你想远走高飞。但是靠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成功的。你看看你身上的吃穿用度,你赚不来那么多钱,你支付不起。”

“我可以拉琴。”荷汀呐呐地说。

“拉琴”范母冷哼了一下:“音乐界里那么多人才,你确定你能比得过他们?你确定你能成为大师。搞艺术的人多的是,但是能养活自己的又有几个?我以前,还没认识你爸爸以前,有一个姐们就是弹钢琴的,她比你更厉害,拿过国际的大奖,结果还不是怀才不遇,最后穷困潦倒到要沦落风尘。你想重蹈她的覆辙吗?”

“我有师傅。”荷汀不死心地说。

“师傅”范母又冷笑了一下:“她不止你一个徒弟,今天,你或许是她最得意的门生,但是到了明天,你或许就变成最不得意的了。她能教你拉琴,但是她能保证你大红吗?你红不起来,你拿什么来喂养你这一身的名牌?”

荷汀低着头,不说话了。

“别怨妈妈太市侩,我那是为你好。你嫁给一个有钱人,你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你有这个资本,你漂亮,又有家底,有背景,你本身就是一只凤凰,所以比那些麻雀更容易飞到枝头上去。”

“可是,妈妈”荷汀笑了一下说:“你就那么肯定我未来的老公愿意带我离开,而不是跟我一起陷进范家的笼牢去?”

“傅歉博能,你只要让他爱上你,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就能。

“为什么是他?”荷汀低声地说道:“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逼着我跟他在一起。”

“因为利益,你爸爸是觉得跟他在一起有利可图。”

“你又怎么敢肯定他会带我离开?”荷汀不死心地问。

“我不敢肯定,但是既然有这个可能,你为什么不试试?你现在还年轻,你爸爸对你的婚事还不着急,等到你长大了,要是身边再没一个家底实力雄厚的男人,你爸爸就会把你给卖了,到那时别怪妈妈当初不提醒你。”

“……”

“但是,如果那时你身边有一个实力雄厚的男朋友那就好办了,你爸爸就不会动你,而你只需让他迷你迷得死去活来,然后把婚一结,你从此就可以远走高飞了。就算你爸爸找你,求你,你也大可不屑一顾。你只要找到靠山了,那么范家就不足为惧了。”

“妈妈,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这世界上的事情,你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往往也就那么一回事。拜高踩低是最常见的事情,你不想被人欺负,那就欺负别人。你只要把皇牌捏在手上,那么就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为什么是他?”

“因为目前为止你只能找到他,如果日后你有更好的选择,你可以择优录取。不要以为你还有时间,我告诉你,你只要一到法定结婚年龄,你的婚姻就会被提到日程上去了。时间不等人,你要未雨绸缪。”

“妈妈,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荷汀不解的问道。

范母粲然一笑,说:“或许是月色撩人,或许是我喝醉了,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说完,她把一封信交到荷汀手上:“如果你日后爱上一个男人,不要告诉妈妈,你就看这封信,它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我现在可以看吗?”荷汀问道。

“随便”范母满不在乎地说:“你看了也没用,不到那个时侯,你不会明白什么意思。”

说完,范母就离开了,不一会,荷汀听到从客厅那里传来的声音,是母亲喝醉酒时经常唱的那首老歌《and i love you so 》

and i love you so. the people ask me how. 我是如此爱你,人们问我有多爱

how i've lived till now. i tell them i don't know 我是如何活到现在,我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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