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绝（1 / 1）
“长老，不必求她！”殷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带着一丝陌生的冷漠。
我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却可以看见蓝魔长老那晦暗的眼，她的眼神希冀地看着我，抖动的嘴唇无奈而心酸，“冰凌……”
“长老！不要求她！”殷佑猛地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了草堆上，压抑的怒火从他的眼中喷薄而出。
我仿佛死了一般，在他这么冷漠而愤怒的目光下，我居然还能维持一动不动的跪姿，只是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我救狐族，就意味着背叛了驱魔族，我接受了爷爷的元神长老一职，也就接受了爷爷赋予我的使命，斩妖除魔……
可是面对蓝魔长老的目光和哀求，我真的心痛，那么得心痛，痛得最好伤害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们。
“佑儿，你，你放开我……族人要紧，族人要紧……”蓝魔长老死死抓着殷佑的手，大口的喘息，身子想抬起但又重重倒下。
我泪流满面，死死咬着唇，我怕自己万一开口，我就会心软地答应。我答应我就背叛了驱魔族，我就背叛了爷爷，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后果……
身子蓦地剧痛，殷佑一脚踹翻了我，头重重撞在地上，鲜血顺着发丝慢慢流了下来。
“滚，滚出去！”殷佑压抑着怒火，声音是冰冷而陌生。
我匍匐在地浑身颤抖，泪水一滴一滴滴在地上，身体的痛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
“驱魔、驱魔，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他话语冷冰冰的一句一句刺在我的心里。
下巴一痛，他无情地抬起了我的头，对上那双森冷如恶魔的眼，“你不过是半人半妖的怪物，你的体内流着我们狐妖的血……驱魔人，你是驱魔人？滚！滚出去！不要让我看见你那丑陋的脸……”
他大手一甩，我的身子如羽翼般飞起，砰地一声撞到了洞壁上，我闷哼出声……
“长老，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他们，你放心……”声音慢慢哽咽，他无语地跪倒在蓝魔长老面前，肩膀轻耸，长长的银发覆盖全身，那么苍凉悲痛。
“祭神台，你，上不去……不要，去送死……”蓝魔长老拼命伸出手拉住殷佑，颤巍巍，却带着惶急。
“就是上不去，我也会拼着一死救出族人……”殷佑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嘶哑。
我茫然地看着两人，仿佛自己已经不会思考，祭神台，什么是祭神台，为什么要祭神？殷佑，他一定恨透我了，他一定恨透我了……
“冰凌……”蓝魔长老的眼睛射出一道锐利的光，猛地将手伸下我，我心一跳，下意识的走进一步，只见她的手猛地下垂，眼中光芒熄灭。
“蓝魔长老！”我脑中哄得一声，扑通跪倒在地，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
殷佑的脸白得像透明的纸，一双眼却黑得如深邃的潭，没有表情，没有悲痛，只是那么深深的凝视着蓝魔长老。空气压抑而安静，只有我低低的抽泣声。
蓝魔长老的身体慢慢起了变化，缩小、退化、化成了一道黑气，消散……
殷佑维持着跪着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
我凝视着他的背影，悲痛过后是一阵阵惶恐，“殷佑，殷佑……”我低低的叫他，慢慢爬到他身边，我知道他很伤心，我宁愿他哭出声，也好过这般压抑着自己。
他死死的咬着嘴唇，冷漠得看着蓝魔长老消散，一双手紧紧拽着地上的泥土……
“殷佑，你，你别这样……”我伸出手颤抖得触摸他的身体，还没有触到，他蓦地转身一把掐住了我的喉咙——
“你为什么连安慰她一句都不肯……你为什么连安慰她一句都不肯……”
我喘不过气来，脸上的血往上涌，眼前逐渐黑暗，我的喉咙霍霍作响，泪水无助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砰！”他猛地放开了我，将我推倒在地，布满血丝的眼暴戾地望着我，“你是什么东西，驱魔者，你是驱魔者吗？”
他双手一动，嘶地一声，我身上的衣服被他扯了下来。我尖叫一声：“你干什么？”
“我让你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暴怒地伸手抓住我，用力撕扯着我的衣物，“你这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不，我不是……”他冷漠的话就像尖锐的刀一刀刀刺着我的心，我痛的缩起身体，只想将自己这样藏起来。
我不是妖，我不是半人半妖的怪物……泪水肆虐的流在脸上，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这么冷漠无情，这么阴森，他可以打我、骂我，可是不能这样说我……
他的体温灼热而狂乱，他的手罩上我的身体，是侵占和掠夺，没有甜蜜，没有亲昵，他的眼神里是憎恨而厌恶。我发狂的扭动着身体，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你放开我，放开我……”
“驱魔者，你不是驱魔者吗？你的法力呢？你来收我啊？”他狞笑着，俊美的脸上露出撒旦般的笑容，仿如地狱使者。我惊恐得颤抖着身体，“不要，不要……”
“啊……”身下传来撕裂的痛，我看着他的眼睛露出血红的光芒，那么残忍而妖艳，发泄着他对驱魔者的痛恨……
手死死拽紧，痛如同潮水将我淹没，他的身子无情的在我身上起伏，带来的不是激情而是痛恨。我看见他的眼底没有痛苦，没有悲哀，而是恨……
他终于没有对我动情，占有着我的身体，发泄着他的愤恨，始终都没有情……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我如同死了一般，沉沉地躺在地上，仿佛一个破碎的娃娃……
身体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心却变得冰冷而麻木，他的话语还一字一句的响在我耳边：“你这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我不是怪物，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流到地上，手曲起捏紧。
“啊！！”我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发泄着自己无尽的伤悲。如果天地有情，天地也会为我动容！
可是天地有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