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的应该是他们(1 / 1)
太过震惊而变得神智恍惚,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在看一场闹剧,我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之后这些就消失了。
殷佑慢慢地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抱在怀里,我听见他低低地叹息:“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我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任凭他抱着。
卫仑忽然手一挥,殷佑抱着我的手顿时松了,一跤跌倒在地上,他喘息地坐起来笑道:“我不过是安慰安慰她,你们担心什么?有锁妖链锁着我,我能干什么?”
洛老四蓦地站了起来,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甚是可怖:“果然是苍天有眼,我们洛家的血海深仇终于可报!卫老婆子,我洛老四往日不服你,如今是彻底服了。你送我们的这份大礼,我洛老四在此先谢了。”
他大步走过来,手掌一伸就想将我提起来,我漠然地看着他,原来他们都是想要我的命,这么看来,死在谁手上都是一样的。也许活着太痛苦,还是死了好。死了可以找萨婆——我认命地闭上眼,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萨婆,我来找你了——
哄地一声巨响,仿佛什么人飞了出去,“卫家婆子,你干什么?”
呼啦一声一下子又有人冲了上来。“四长老!四叔!”我睁开眼睛,看见洛家的人正上前扶起洛老四,洛老四肩膀一耸,推开众人,黑着脸怒气冲冲道:“死老婆子,你干什么?”
长老婆婆嘿嘿道:“老四不必着急,这丫头自有我们卫家处置!”
洛老五站出来道:“老婆子,那丫头归你们处置,那只狐狸可得给我们。我们洛家与狐族的深仇,可不是一天可以算清楚的。”
殷佑幽幽叹道:“好一个以驱魔卫道为己任的正义之族,好一帮所谓名门正义的公正之徒!”话音刚落,他身子忽然前倾,仿佛一股大力吸住了,倏地一下飞到了洛老五的眼前,洛老五伸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狐狸,好一张利嘴!”啪地一声脆响,殷佑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一缕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他看着我的眼睛却仍是笑嘻嘻的,仿佛这一切都不在意:“洛五爷堂堂昆仑洛家第二十七代长老,何必跟小妖生气?”
洛老五抬脚猛地一踢,殷佑的身子倏地飞起,落到主席台前啪地撞到了桌子上,锁链哗啦啦一阵脆响。他眼里浮现一丝痛楚,似乎想说什么,终于被那痛楚压着没有开口。
狐狸!我眼睁睁看着他软倒在地上,身后慢慢露出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苍白的脸上嘴角的那抹血迹触目惊心。
“太过分了,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我的怒火一点一点地升上来,他们居然还自称正义,还说什么降妖除魔,全是一群冷酷无情的混蛋。卫家的人是这样,洛家的人也是这样,就连白家的人,我痛苦地看了一眼白家的众人,一样的冷漠,他们除魔除得已经没有心了。
两行泪慢慢地流下来,在冰冷的脸颊上留下火辣辣的印记,我眼里的他们迷糊起来,只看见殷佑嘴角的那片殷红不断扩大、扩大,整片的红色将我覆盖住。我尖声大叫:“啊——”
一股翻滚的热气,一下冲破了那根冰冷的针,我整个人霍地站了起来,然后身子一闪已经扑向了殷佑。长老婆婆、卫仑几人倏不提防,等我到了殷佑身边,手刚伸出去,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在我的手臂上蓦地一点,我身子顿时一麻,这刹那间卫仑一掌击中了我的后背,我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冰凌!”殷佑惊慌地接住我,他受了伤力气不济,接住我却和我一起倒在了地上。
我怒视前面丑陋可怖的枯叶道长:“老道士,你也想杀我吗?”
枯叶道长抬眼看天却是不理不睬。气得我一咬牙站起来,身子晃了几晃,却又倒了下去。那卫仑出手狠毒,一掌击得我气血翻涌,几乎提不上气来。
“冰凌!他们都是一伙的,法术界、驱魔界都将降妖除魔作为正义之事,只要是妖他们都杀!可怜的孩子——”殷佑的手抚上我的脸,眼里带着疼惜,“现在你明白了吧,该死的不是我们,是他们!他们都该死!”他的眼里又一丝残忍的笑意,诡异而冷漠。一时间,我心中激荡,该死的是他们,是他们!不错,为什么他们可以裁定妖的生死?妖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杀?
“卫婆婆,既然法术比试已经结束,老衲这个公证人也到此结束,这就告辞了!”空明和尚先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身子一晃就离开了会场。枯叶道长和何不通跟着站起来,何不通看了白老七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摇摇头走了。
场里只剩下了卫、洛、白三族人,还有我和殷佑。他们竟然这么冷漠地走掉了,明知道我们会被他们杀了,居然还看都不看一眼走掉。一股悲愤和心寒涌上心头。
洛希扑上来,一下将殷佑从我身边拉开,“狐狸,你究竟想做什么?”他的声音都变了,洛老四想让他退下,他脸色苍白地道:“四爷爷,你忘记月弦的力量了?难道你们一定要激地月弦狂性大发,将我们全族毁灭你们才高兴吗?”
他瞪视长老婆婆,长老婆婆怔了一下,忽然笑道:“洛家小子提醒的是,既然她拥有月弦,那么在月弦的力量没有被激发之前,我老婆子就陪上性命先灭了她!”
“闪开!”一声尖锐的呼喝,我看见长老婆婆竟然破空跃向了我,她的脸在半空中显得狰狞,整个身子闪烁着炫目的白光。
“婆婆!手下留情!”琉璃的声音犹在耳边,我只觉得身体一阵剧痛,哄地一声,全身骨头似乎一时间尽碎——痛!除了痛,还是痛!
犹如千金大锤猛地地击中了我,痛——
“啊——”我大叫起来,为什么要这么痛,要杀我就让我死的没有痛苦,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丫头,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婆婆的阴森冷漠的话比那剧痛更让我心寒,“啊!”我的脸发烫,人皮面具忽然啪地一声掉落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温热的液体。
眼前的一切变得血红血红,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这个万恶的老巫婆,她竟然这么折磨我,要就杀吧,为什么还要折磨我?难道我真的这么该死吗?我又做错了什么?
不,我不该死,殷佑说的对,死的应该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