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是妖孽（1 / 1）
我胜了，我胜过了白老七，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惶惑，好像我做错了什么。可是我究竟错在哪里呢？
在场的人静静地看着我们，安静地仿若没有人存在。只是那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良久，洛家的四爷抖着嘴唇道：“领主，这丫头是，是——”
我下意识地看他，我是什么？
长老婆婆慢慢地走到我身边，眼睛却逼视着白老七：“领主，你输了。”她说的非常的轻，白老七的脸一下变得煞白，他看看我，淡淡道：“婆婆，我输了。”
白老七退下黑色的指环交给长老婆婆，琉璃咬牙别开眼，似乎非常心酸。白家的人都静静地望着这一切，只是眼神里充满了心酸。
“各位大师作证，我们卫家现在是驱魔一族的领主！”长老婆婆高高举起黑色指环：“我以卫家最高长老的名义，将黑龙魔戒交给我族卫仑！”
卫仑，卫仑是领主了吗？
卫仑淡淡地扫视了我一眼，慢慢走了上来，我心里忽然一凌，他的眼神里有凌厉的杀气，他想杀谁？
我看向琉璃，琉璃脸色苍白，低垂着眼。我又看向洛希，洛希的神色更痛苦，我胜了白老七，我助卫家取得了领主地位，他们难过吗？可是每一场比试都应该有人获胜，他们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白老七回到主席台上，空明大师站起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本次比试，胜出者是卫家的这位小姑娘卫琳。按比试规定，驱魔圣物白龙镯归卫琳所有。”
他的手掌上多了一只玲珑剔透的白玉镯子，淡定地望着我。我听见场外传来倒吸声，这么多人都在羡慕地看着我，虽然这目光里有恨意和妒意，但仍然让我颤抖起来。
脑中忽然想到了那句话：大功抵大过。
我望向长老婆婆：“我不要奖励，要别的东西可以吗？”
长老婆婆柔和地笑道：“当然可以！”
枯叶道长倏地睁开眼睛：“你想要什么？”声音却如怪鸟叫，听着让人心惊。
“我，我想要他！”我把手指指向一旁的角落。
殷佑微微一笑，淡淡道：“傻丫头！”。我心里一颤。
“好！好——”婆婆仰天长笑，神色忽然变得凄厉，我还没回过神，忽然身体一阵颤抖，好像一根冰冷的针从头顶一直刺到脚底，“婆婆！”
我大叫一声，浑身剧痛，双手捂住了头。“冰凌，小心！”我听见洛希的大叫，他怎么知道我是冰凌？还没想明白，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那根冰冷的针忽然像暴涨了三倍，一下将我整个身体都冰封起来。血液顿时停滞，身体寒如玄冰，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婆婆，你，你太过分了！”白老七红了眼。他竭力不看我，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白啸风，我卫家出了个勾结妖孽的叛徒，不过是给她小小的惩罚，你急什么？”长老婆婆的话语冷冷的。白老七恨恨地坐下来，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很想问婆婆，为什么说我是卫家的叛徒，难道就因为我不要那个镯子要殷佑，他们就认定我是卫家的叛徒吗？
可是我被冻僵了，除了神智清醒，我的身体已经冷得没有感觉，嘴唇蠕动，却是发不出声音。
看着冷漠的婆婆的脸，我忽然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傻去帮卫家，他们根本是在利用我，等利用完了，就一脚将我踢开。我好傻，居然相信他们，以为他们真的将我当成卫灵素的女儿。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做给我看而已，让我自以为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我的心脏不再跳动，那冰冷的针狠狠地扎在心脏上，除了麻木的寒气，剩下的就是绝望——
琉璃忍耐不住，猛地扑上来，“婆婆，她刚刚帮你卫家夺得领主地位，就算她想要那只狐狸，那也是她年轻不懂事——”
卫仑身子一转，拦住了她，琉璃身子晃了一下，剩下的话咽了下去，眼睛却幽幽地望着长老婆婆。
“呵呵，年轻不懂事？说的好！白家可是出了个不懂事的小子，我们卫家可得多长个心眼，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出现。”长老婆婆的口气森冷，连带眼神都带着深深地怨恨，琉璃咬着唇，冷冷道：“婆婆何必出言讽刺，白家自问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对得起驱魔一族。更何况，她不是卫家的人，也不用卫家的族规处置。”
“不是卫家的人？呵呵，琉璃啊琉璃，那你来告诉我们，她是哪家的人？”婆婆笑得好整以暇，仿佛琉璃说了个天大的笑话。琉璃瑟缩了一下，双眸乌黑直盯着她：“婆婆，你一定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说的好！琉璃，婆婆就是要赶尽杀绝！你不是说白家自问没有做对不起驱魔一族的事，那么你今日就不该站出来！当日白老爷子是怎么对我们卫洛两家族人说的，今生今世白家人不再过问此事，若有违誓言，白家绝子绝孙。怎么，白家要破誓了？”长老婆婆的声音冷冷而逼人。
白家的五爷喝道：“琉璃，回来！”
琉璃的脸色苍白，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气，乌黑的双眸罩上了一层蒙蒙的白雾：“婆婆，请你，请你手下留情！”最后几个字几乎一字一字挤出来，说完苍白的嘴唇忽然一片殷红。
“手下留情，琉璃，你去跟我那死去的老头子说吧。当日他是怎么死的，我就今日要她怎么死！”她凄厉地大叫，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镇定。
洛吟跳起来，震惊地叫道：“长老婆婆，你说她是，她是——”
她话没说完，长老婆婆冷森森地道：“不错，她便是当年我们遍寻不到的妖孽之后，狐狸精啊狐狸精，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月弦封印在你女儿的体内。洛家的人儿，你说我处置这个妖孽之后该不该手下留情？”
妖孽之后，月弦，难道她说的是我！我如晴天霹雳，麻木的脑子里如糨糊一般，空空荡荡，只有不断回响的声音，妖孽之后，妖孽之后——
那日黑无常也对白无常说：妖孽自有命数——当日我不明白，现在却忽然之间深刻起来，原来那日她所说的就是我，我是妖孽，难怪他们处心积虑地要杀我？他们是驱魔族，自然要除去我这个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