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案（1 / 1）

秦妈妈的尸体很快有人来认领，是她的弟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穿着洗的发白的中山装，眼神平静，仿佛死的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警察进行了例行公事的调查，然后说车祸主要责任在秦妈妈身上。是她乱闯马路扑到了汽车上。

对于这样的说法我当然不能接受，可是那个老头子却很平静地接受了，他甚至说不要司机负责任。我忍无可忍对他叫道：“难道秦妈妈被撞死，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老头子的眼神犀利，盯的我有些害怕。罗效走到我身边，老头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活着的不过是行尸走肉。”

我问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有我也想知道关于孤儿院的事。老头子粗暴地打断我的话，说他不知道什么孤儿院，也不知道任何关于秦妈妈的事。

一屋子的警察全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等回过神，他已经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发这么大火，一个年纪四十多的中年警察对我说道：“这老头十年了脾气还这么火暴，一点没变。”

旁边一个小警察诧异地问道：“邢队，你认识他？”

那个姓邢的队长点上根烟说道：“认识，都十多年了，我那时还在公安局，跟随队长调查育和孤儿院的案子，去他家询问秦老太太。那老头对我们大叫大嚷，还拿扫帚把我们赶出了门。那个大嗓门印象深刻啊。”

小警察笑道：“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邢队掐灭烟道：“那案子迟迟没破，也难怪老头火气大。”他瞥我们一眼：“两位还有事吗？”

我走过去道：“你好，我想了解一些关于孤儿院的事。”

邢队诧异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十多年前的案子了，到现在也没破，你们想了解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们。”他热心地给我们打了个电话，嘱咐我们去找公安局的老王。

我谢过他后与罗效往外走，罗效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我更是心情烦躁，怎么也没想到十二年后旧地重游竟然会遇见这样的事，孤儿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迷茫地对罗效道：“罗效，为什么会这样？我我们走了以后，孤儿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孤儿院里的其他人呢？我现在真想立刻看见他们，问问他们。”

罗效的声音低沉，带着我触摸不到的忧郁：“冰凌，有些事，我也无能为力。”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忽然说出一句这么悲凉无奈的话，让我忍不住心里一酸。他一定也很难过。

第一次，我主动伸手拉住他道：“别难过，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努力找出真相。”罗效的手微微有些僵硬，片刻终于柔和下来握住我的手。

我们就这样拉着手默默地走到了公安局门口。

老王是个很健谈的人，听说我们是为孤儿院的事找他，他很诧异。但是当他知道我们曾经是孤儿院的人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幸运，若是晚被人领走两年，说不定也会是他们一般的下场。”他翻出一大叠剪报给我们看：“你们两看吧，这些都是我当年收集的关于孤儿院的报道。”

简报上到处是粗大的标题“育和孤儿院离奇血案”，我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那些血腥的文字和照片正向我诉说着孤儿院在十年前发生的事。报道上说十年前，孤儿院全院三十名孤儿和七名职工一夜之内全部死亡。死亡原因不详，所有尸体均没有伤痕。有说是谋杀，有说是意外死亡。还有一篇报道写着独家消息，说是死亡的孩子脖子上都有淡淡的牙印，是在睡梦中忽然大量失血导致死亡，看上去就像被吸血鬼吸了血一样。

那篇报道让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罗效的脸色很难看，仿佛看见了什么让他憎恨的消息。

老王一边让我们自己看，一边滔滔不绝地讲他对这件事的想法：“说起来这事也十多年了，怎么也查不到线索，局里就将这案子封了，当成一件悬案。那可怪不得我们当警察的，实在是这案子太离奇了。一屋子的孩子和老师啊，全在一夜之间死去了。死的时候还面带微笑。法医解剖的时候说那些尸体上流失了大量的血液，就好像被吸血鬼吸走了一般。我说，我们做警察的，那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思想，可那会所有同事都傻眼了。尸体上没伤痕，就脖子处两个牙印，那血是怎么流掉的，你说这事怪吧。”

我又一次摸摸自己的脖子，那个女孩子不会是吸血鬼吧。罗效拍拍我的手道：“别怕。”我强笑道：“我不是害怕，我是难过。”

罗效看老王道：“不是还有个秦老太太吗？她怎么没出事呢？”

老王拍一下大腿道：“还别说，那老太太命可真大，出事那会我们在后院的大树下找到她，她浑身是泥趴在地上。醒了后不论我们怎么问她，她都不说话。后来看见孩子们和同事的尸体，整个人都傻了，变得疯疯癫癫的，听说还进了几年精神病院。。”

我忽然鼻子一酸，想起秦妈妈那花白的脑袋，以及她临死之前的低语：“妖——妖——血”难道她是想告诉我关于孤儿院的事。如果我可以拦住她该多好，她就不会被车撞了。

“我们也调查了很久，可是那件案子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说老实话，我做警察那么多年，还真没碰见过这样的案子。没有脚印、没有指纹，没有血迹，那牙印上显示的也不是人的牙齿，法医鉴定说是一种未知动物的牙。嘿，你听说过没有，哪有吸血的未知动物，唉，过了那么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