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车上的女孩（1 / 1）
火车还在缓慢开，我闭上眼打了个盹，醒来发现罗效没在座位上，可能去方便去了。我起身也去厕所。厕所在火车前面，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过道。
我往前走，看见两旁的人都在打瞌睡，就连车厢服务员都靠在座椅上。我怕惊动大家，只好轻手轻脚地往前走。走了一半，看见前面车厢的门开了，一个时尚靓丽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她双眼涂着紫色的眼影，半低着头，手里拿着书，看样子似乎也要去厕所。我和她几乎同时到达厕所门口，手伸到门把手上，我顿了顿对她说：“你先进吧。”
她低声道：“好。”我正想让开，她忽然猛地抬起头，我只看见一张雪白的脸，接着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挤着推进了厕所里。门砰地关上了，我回过神急忙朝门扑过去。
眼前一闪，门口那个女孩已经到了我面前，“嘿。”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目光迷离，“原来你是这幅模样。”她幽幽地叹气，手伸过来摸我的脸。我退后一步，瞪着她就像看着一个疯子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她用手指轻轻在嘴边“嘘”了一下，“轻一点，别吵，小心让他听见。”
我微微一怔：“谁？”
她的目光凶狠起来，带着我看不透的怨恨：“罗效！”
我有些莫名的心慌：“你认识罗效，我是他同学。”挤出一个笑脸，我强自镇定地伸出手：“你好，不介意我们出去谈吗？”
她目光霎时一变，冷冷道：“你是想让他来救你吧？嘿嘿，我可不舍不得把你就这么交给他。”说完这句话，她雪白的脸开始浮现一层青黑色，柔美的脸也变得狰狞。我看见她的嘴张得大大的，露出嘴角边的两颗长长的尖牙，还未回过神，她忽然朝我扑了上来。
我只觉得脖子一痛，失声惊叫起来，原来她在咬我。我再也忍不住发疯似的使劲推她，边推边叫，可是她的牙齿牢牢地咬在我的脖子上，怎么也摆脱不了。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我流血了。
正在这时，门被一股大力推开，旋风中我看见面色铁青的罗效一把拉开了那个女孩，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罗玟莎，你好大的胆。”他用力一推将她推出了小小的厕所，她跌倒在过道里，身子仍在微微颤抖，显然跌得不轻。
那女孩抬起脸，脸色已经恢复原来的雪白，双目噙泪哀怨道：“罗效，你为了她这么对我。好，好！”她哽咽，心碎地说不下去。
罗效拥过我，手抚着我的伤处，我下意识地抱住罗效，身子仍在瑟瑟发抖，透过他的肩膀看见那女孩怨恨的目光。
罗效的手掌上一片清凉，伤口也不再发疼，我在那女孩的注视下微微有些尴尬，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般。
罗效注意到我的神情，对那女孩厌恶道：“滚，别让我见到你。”
女孩的脸霎时白了，怨恨地望了我一眼，站起来转身朝前面车厢走去，我被她的眼神盯得打了个寒战。
罗效轻拍我的肩道：“没事了，我在外面等你。”
我点头，轻关上门，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的脖子上有清晰地两个牙印，只是血已经止住，伤口处也不再疼痛，若不是这牙印明显，我会感觉那一口只是一种错觉。那个女孩为什么要咬我？她和罗效是什么关系？
出去的时候，罗效正在抽烟，看见我他踩熄烟关切道：“没事吧，都怪我不好，刚才不应该走开。”
我摇头说道：“没事。”四处看看，周围的人似乎仍在打盹，没有一个在意我们。我问道：“她是谁？为什么要——咬我？”
罗效地看我一眼，他的眼睛里种我看不懂的烦躁：“她神经病，你别理她。以后她要是敢再找你麻烦，你打电话给我，我会杀了她。”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我却吓了一跳，急忙道：“她也没怎么伤害我，算了，算了。”
心里却想着，还会有下次吗？千万不要了。
回到座位上，还未坐下几分钟，周围忽然传来呵欠声。我回头看，那些刚才瞌睡的人开始醒了，有的打呵欠，有的伸懒腰，有的还站直身子四处看。车厢里又开始充满人气，与刚才的安静相比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愣愣地看了一会，回头对罗效道：“怎么好象我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罗效笑道：“是啊，你刚从梦里醒来。”
他笑起来眼睛黑亮有神，我有刹那的失神，想到了殷佑，最近和他太亲近，害我老失眠，连梦里都看见他，唉。
这么想着，眼睛望向前面的过道，前面的玻璃门上银光一闪，似乎是殷佑的长发。我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心里猛地一想，他怎么会在这里呢？罗效神情有些恍惚，没发现我的异样。我暗自伸伸舌头。
火车到站了，下火车的时候，我看见了拥挤的人群里那个叫罗玟莎的女孩，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人群直射到我身上，带着我不解的怨恨和嫉妒。我想起罗效的话，心砰砰跳，扭过头想装做没看见。
罗效道：“你在这等我。”他分开人群走到她身边。我看见两人站在一起正互相说着什么，人群里男的英俊女的柔美，真是很相配的一对壁人。我心里灵光一闪，难道她喜欢罗效，误会我和罗效的关系了？
可是看罗效的神情似乎对她非常厌恶。我有些好奇两人的关系。过了会，看见罗效朝我走来，那女孩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
罗效平静地对我说：“走吧。”
我在他身旁道：“她一个人上哪去了？你不担心吗？”
罗效淡淡道：“她不用我担心。我这辈子只会担心你一人。”
我的心一颤，说不出的复杂。罗效对我的感情，就算我再笨，现在也明白了。只是我喜欢罗效吗？如果喜欢，就不会忘了他。罗效也清楚吧，所以他没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