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白华菅兮 > 21 第二十章 日月其慆

21 第二十章 日月其慆(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再汐的一千个夏天 美人鱼后传之星际迷情 蓝色鸢尾 穿越之龍床降落 磨人小魔女 有子万事足 剩女择爱记 妖姬三色堇 忆水年华 今生今世赖定你

夷光深躺在床里,面色如纸,原本一张清丽可人的脸庞变得瘦削清减,眉黛婉约依旧,睫毛弯弯一如往日,勾勒出美好的弧线,只是那双眼睛却陷下去了几分,病容初现,我见尤怜。

失去孩子的她倒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痛不欲生,反倒冷清娴静得有些陌生。

我叹气。

夷光抬眼看我,伸手抚上我有冰凉滑落的腮沿,悠悠说:“善良的旦,委屈你了!”

我并不十分明白她的意思,但我感动于她的温婉慰藉,情不自禁握住她冰凉的手,道:“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伤心?”

夷光轻轻摇头:“伤心只对有情人,我本无情又哪来心可伤?”

“可是,你的孩子没了!”我摇着她的手,难以置信她的平静,“夷光,你告诉我,那还没来得及看见这个世界的可怜孩子不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它的母亲不是不爱它,不是有意要狠心抛弃它!你告诉我呀!”

夷光被我摇得神情涣散:“旦,你冷静一点!”

居然叫我冷静?看起来我比她更像一位痛失爱子的母亲!夷光一点点变得陌生,她抓住我的双手,说:“大王今日误会你了,我知道要了我孩子命的人不是你!不是你!你应该置身事外的!”

“你知道?你都知道?”我深深地看到她心里去了。

夷光不愿再说,疲惫地闭眼,背过身去,朝向了床榻里面,那一瞬间,我瞥见了她眼角滑落的泪。

我起身,走向屋外,突觉面颊一片冰冷。

园中□□宜人,繁花似锦,可我为什么置身这场热闹繁华却偏偏觉得寒意料峭冷风凛冽呢?

溪流堤岸边有一人身形挺拔丰神俊秀,迎着阳光款款而来。

“范蠡见过若耶夫人。”来人从容不迫气定神闲。

我冷冷相望,语气不善:“范大夫智勇双全兢兢业业执着报国,实在可敬可佩!不过,杀死一个还不足月的婴孩儿似乎与复国大计无甚关联吧?”

范蠡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但很快消失殆尽,迅速扫视了四周,发现四下并无他人,便重又气定神闲,语带漫不经心讥讽道:“夫人好软的心肠!”

“是你在俪王后送来的汤药里加了零陵香!”我像个拷问犯人的刚直不阿的刑官,凌厉地结论。

“不错,是我。”范蠡一脸坦然。

我愤怒于他的理直气壮,道:“你害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那是夫差的孩儿,是我越国的敌人!”

我暂不与之争辩这个问题,紧紧追问:“你却险些害了夷光!她是那么深爱你!你,一个举国敬仰的大丈夫竟然忍心加害一个用整个生命来爱他的女人?!”

范蠡缓了口气,悠然道:“这一切她都知道。夷光为了越国为了我,牺牲了很多!我范蠡定不负她!”

我震慑了,对于这次争斗计划,夷光果真都是知道的!她竟用自己亲身骨肉换取了吴王宫中稳固不败的地位!想我郑旦岂有此等魄力?

我苦笑。

“我堂堂越王尚且每日卧躺柴草舔食苦胆,时刻不忘会稽之耻吴宫之辱,何况你我乎?!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孩死何足惜,反而为我越国复兴作出贡献,现在恐怕早位列仙班了!”

我听着这番煌煌之词,切齿冷笑:“故国复兴可不需要牺牲不更世事的婴孩和手无寸铁的女人!那样得来的复兴岂不叫越人睡梦惊心寝食难安?!”

“大王传范蠡前往偏殿议事,身边耳目甚众,夫人在吴宫说话可要小心,别忘了自己终究是越人!”范蠡压低声音警告我。

突然他跪地冲我一拜,大声道:“罪臣范蠡见过若耶夫人!”

正诧异间,身后有脚步临近,不止一个人。

“罪臣范蠡叩见大王。”范蠡虔诚殷勤一礼,瞬间恍若换了个人似的。

我转身也浅浅一礼。

原来来的除了夫差还有那位獐眉鼠目狐狸尖脸的瘦小男人太宰伯嚭。

夫差有些意外,看向我:“卿也在?”

“是,郑旦正要前往看望大王,恰巧在这儿偶遇了范先生。”我神色自若,淡定作答。

“哦?看望孤王?”夫差面露欣喜,执手相看。

我脸上微热,悄悄侧面;范蠡不露声色,低眉侍立;伯嚭察言观色,窃笑不语。

夫差掌心握着我的手不以为忤,转念道:“范蠡你说吧?关于那座新殿有何事要奏?”

范蠡近前躬身,胸有成竹道:“罪臣纵观各式房屋用材觉得还是梓树木和梗楠木最是上层之选,耐用美观,作为王宫用材当之无愧!”

“既如此,就用梓树木和梗楠木不是很好么?”夫差一路信步。

“大王英明!只是,这两种木材珍惜贵重,别地尚无,仅只吴地盛产,故而罪臣恳请大王示下,收罗吴国上下梓树木和梗楠木以兴建新殿!”

夫差沉吟:“果真是珍惜贵重!只是用材浩大,消耗国库且加重国民负担啊!”

伯嚭见状,与范蠡对望一眼,似乎心领神会,上前谄笑道:“大王勿忧!范蠡所言极是。我吴国历来是富庶之地,民间多有富豪,皆爽朗直率,早已心向朝廷急切盼望着为国贡献绵薄之力,有他们相助既不消耗国库也不滋扰子民,岂不两全其美?”

夫差怀疑地看向伯嚭,闭口不言。

“大王宽心,此事就交由范蠡和伯嚭去办就万无一失了。”伯嚭妖笑,仰视夫差。

“嗯,有卿在,孤王甚是安心。”夫差释然宽慰道,一副深中我心的快意。夫差悠然回眼看我。

“是。”伯嚭和范蠡退走,满面春风得意。

“爱卿是来看望孤王的?”阳光下的夫差已褪去了痛失爱子的颓唐和沧桑,恢复了往日的熠熠神采。他仍然握住我的手重复这句问话。

“我•••”我嗫嚅半晌,却不知道怎样回答。

“孤王吴宫这满庭的女人中唯独卿,偏偏要将这个问题思考个千载万里!也只有卿,不称臣妾只称‘我’!”夫差哼笑一声,似不满又像是苦笑。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吴王处理朝政事务的偏殿,夫差拉着我,我只得跟进去。

“太子何在?”夫差突然一声厉喝,吓了我一跳。

左右宫人跪禀:“太子偶感不适身体违和,故让太学休假一日。”

夫差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顿,阴云密布地道:“这擅作主张不知好歹的东西!给孤王把他叫来!”

我有瞬间的恍神,仿佛又听到他召见俪姬的怒喝。

不多时,太子友被带到,却见血污满身,就像那日斗败的姑蔑。

夫差也吓了一跳,问左右带领的人:“太子是怎么了?”

跪曰:“太子适才与王子姑蔑打斗,故此受伤。”

“你不是偶感不适身体违和吗?没精力上学念书反而有旺盛精力与王弟打斗了啊?!”夫差气息不顺,痛心冷笑,“孤王看,你还是让贤,把精力留着去和别人打斗吧!”

“父王,父王,非是孩儿无礼,而是姑蔑那小子霸道在先!他们人多势众,落井下石!父王千万不要给他那个卑鄙小人公报私仇的机会啊!”太子友跪地挪步到夫差脚边。

夫差切齿恨恨道:“孤王平生最忌讳兄弟相残,你身为兄长不思容让却欺凌幼小,还背着幼弟恶语告状,你自问你有作未来一国之君的品质吗?孤且念你母亲曾为国母,你就退让太子之位,其他罪责不予追究!”

“父王,孩儿知错了!孩儿会改的!求父王给孩儿一个机会吧!”太子友泪痕满面,声嘶力竭哭叫得好不可怜。

“大王放过他吧!他现在只是个失去母亲的可怜孩子!”沉默了许久,我不知哪来的勇气,霍然起身跪到夫差脚下。

夫差讶异,太子友喑哑忘了哭喊,目光全聚焦到我身上。

“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再重复了一遍。

夫差定定看向我,瞳孔收敛,目光幽深。

我再慢慢叩头道:“求大王保全这个孩子,他不能不作太子。”

夫差的眸子仍然深邃无底,乍然闪动异样的光,伸手勾起我的下巴,让我被迫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他悠悠吐气,揶揄道:“让他把太子之位让予你的儿子不好么?”

“我的儿子?”我愕然。

正在迷惑不解的当口,夫差勾起我的腰向门外大步流星地急走。

“大王•••”我惊惶失措,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离偏殿最近有处幽静的庭院,掩映在山石花海丛中,平日闲人勿近,谁都知道这是王处理朝政之后专享的小憩之所,里面只有零落两三个宫娥打理伺候。

夫差拎着我大步跨过庭廊,一位宫女迎面撞见,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立刻低头跪地行礼。夫差并不看她,拎住我继续前行,进到了那空间虽小却肝胆俱全的房间。

转过一面精细镂空雕刻的菱玉屏风,另外两个宫女正在收拾打扫房间,见到夫差和被老鹰抓小鸡似的我,面露惊惧,齐齐跪地。

夫差放我站定,面罩寒霜,呵斥道:“都退下!”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她们本是留守此处专责茶水伺候的宫人,听到这样的命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迟疑之际,夫差怒火中烧:“孤王要你们统统退出这园子,听不懂么?!”

“是。”两宫女瑟瑟一抖,回过神来,瞬间退走。

“大王,你•••”房间空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我有如芒刺在背,冷汗涔涔。

“在卿眼里孤就是那么可憎可怕?!”夫差目光如剑面凝冰霜,一步一步向我逼来,我不由自主向后退却,突然为床沿所绊,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夫差乘势泰山压顶而来,脸庞骤然增大,变得狰狞怪异,两片滚烫的唇封住了我的嘴,温热润滑的舌探进我的口腔惩罚性的疯狂肆虐,我再本能避让,他步步紧逼,齿间碰得我的唇舌生疼,好似逮住一个千载难逢置敌人于死地的良机不肯松手一般;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胸前,仿佛要碾碎我至死方休似的,我气息不继,难过到近乎求饶:“大•••王,请•••放•••过•••”

他并不理会我,继续他的霸道,几乎咬破了我的唇,情急下手指触及至枕下一块冷硬的物事,未及多想,猛然抽出,是一柄长剑,滚动寒冰的光芒!

但夫差手掌一推我的手,那剑便又稳稳地退回了剑鞘,我奋力挣扎,却偏偏滚落地下,夫差再制住了我,我双手运力想要推开他,反而被他牢牢钳住,重又处于他的包围圈中,我彻底绝望。

他眼里血丝喷张,雕花木窗滤下的点点天光在他脸上交织出光怪迷离的幻影,他吼间发出低沉的声音:“你要孤放过谁?”

我已紧张到肌肉抽搐,心悬到吼间,闭眼咬牙转念道:“求大王放过太子友!”

气息在面颊逡巡,时而火热,时而冰凉,半晌听得他道:“你这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不怕孤杀你越王灭你全族?!”

我重新睁眼,平静地仰头望向高高在上的他,道:“郑旦从未想过赶尽杀绝!”

“嗤啦-”一声,前襟已被夫差一把撕裂,细瓷如水的肌肤赫然曝露,我一阵心惊,却无能为力,夫差原本满含怒气的脸凝结讶异,微漾怜惜,眼眸中的戾气缓缓褪去。

正在此时,一个小宫女匆匆跨进门槛,清澈的嗓音漾进整个房间:“夫人,婵娟姐姐她•••”

要阻止她闯入屏风后面已是不可能了,眼前的一幕让飞雨生生止步,傻愣愣地定身在屏风边目瞪口呆却手足无措。

一个宫女怎会不知禁宫规矩,竟至冒失闯宫?夫差眉心虬结,怒气重又燃烧在了脸庞,眼中戾气重聚,侧头怒喝:“滚出去!”

飞雨垂首,瑟瑟发抖跪地退走。

房内重又陷入了宁静的僵局,我仍然僵直在冰凉的地上,定定地看着夫差,他稍稍舒缓了面容,回复了往日光芒四溢的俊朗,双目生情,春风含温,一把抱起我轻轻放置于床榻,挥手一拂,幔帐飘落。

目 录
新书推荐: 娇养撩精,京圈大佬见她红了眼 缔造美利坚:我竞选经理是罗斯福 离婚当天,渣前夫死对头跟我求婚了 婚躁 开局演乌鸦哥,成港片反派专业户 六零:开局一碗红烧肉,媳妇被我宠上天 什么海王,我就是个钓鱼佬! 锦鲤福宝五岁半,首富全家宠宠宠 许下美好的你 掠吻尔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