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脱轨3（1 / 1）
5]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
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
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 去惋惜”
小提琴的声音清样，却稍稍有着不和谐。
纤细的身子坐在天窗框上，玲音在拉奏着小提琴。
她想拉欢快的乐色，偏偏出来的是这种优缓中尽是迷蒙的调子。
有些问题，她想了很多年，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当她好不容易感觉自己接近了答案的时候，这个答案却又是她绝对不想知道的。
千岁，十年了，他欠她一个答案。所以现在，变成了她欠他一份恩情。
能力者是太可怕的存在——那个人如是说的话，还隐隐记在玲音心中。
可是，其实人的心不知道要比这种特殊能力可怕多少倍。
小提琴的声音低落了下来，接着，玲音也将这小提琴放在了天窗旁。
轻巧的跳了下来，落地无声。
然后，对着那个走过来的冷漠少女微笑。
玲音的微笑总是很纯净，是那种让人真正会喜爱的可爱的笑容。
“零，你到底还是来了。”
歪歪头，悦耳的语音。
不变的白黑配服，不变的属于零的样子，变了的，也许只是心。
玲音可以清楚的记得，在多少年前，自己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虽然她们两个人的性格不一样，但是心灵总可以相通。
爱好和格调都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信念却出奇的那么相通。
玲音也可以清楚的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零进行千岁安排的对击训练，零曾经因为输的人将被惩罚在冰室中面壁一天，而故意输给了自己，只因为直觉的舍不得玲珑娇小的自己受苦。
那个时候，她们明明并不熟悉的……
“我以为，如果我执著的选择了这条路，我就绝不会后悔。可是看到这样的你，我觉得我还是后悔了。”
有一种眼泪很清透，清透的好像没有瑕疵的珍珠。
玲音清静美丽的脸上滴落了最珍贵的感情。
“人毕竟是人，人都是有感情的。不管我多么的想要抹煞这样的感情，我始终是个人，和那个被我叫做母亲的生物是不同的呢。”
冰冷的记忆，记忆中抹不去的那双比恶魔更恐怖的眼睛……
痛。
可是贯穿身体的致命伤终究输给了心的伤害。
血液的流淌，染红了玲音娇小的身子和零纤细的手臂。
看到零眼中恢复的神采，看到零那黑白分明的眼中为自己留下了眼泪，看到在自己倒下去的一瞬间抱住自己的零，玲音绽放了那样美丽的笑容。
“零，凤是个好人，你也是，所以替我好好照顾你们。”
最后的力气，最后的动作，玲音只是用自己的手握住了零的手……
零，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之所以成为杀手，完全是为了向一个人报仇。因为我以为只要我亲手杀了她我就不会再做那样的噩梦，可是我错了。
你曾经跟我说，你不知道做个能力者是好还是坏，当时我笑着告诉你至少这对于我来说是好事，因为我可以随便杀人而不必后悔。那时你就好像想跟我说什么，可是犹豫了一下你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也没有说。
因为这样的能力，我的母亲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想杀了我，你的家人也将你抛弃在古墓河下。对于那样的家人来说，我们并不是人呢。
这些你们当然不会知道。无论千岁，白石和柳生都没有说。
十二月杀手之所以是十二月，并不是因为要和年的月相对，而是我们都是一样不容于世的人。
千岁找到我们利用我们但是他也养育我们。他要我们做杀手也是为了向这个曾伤害我们的世界报仇。
我曾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我甘心被柳生利用了整整十年，我希望我可以做到他的狠与绝，可是我没有做到。即使我可以伤害那样养育我们的千岁，我还是伤害不了你。
因为我是人，你也是。
人和人是不应该互相伤害的。
所以，零，请你不要难过，请你替我幸福……
6] “你脱下凤冠霞衣 我将油彩擦去
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
风的和煦像阳光照耀，闪烁的阳光掩不住耀眼的光彩。
光照大地无处不在，即使是心灵的角落。
帘波站在一个墓碑前，这个墓碑上的人有着和她相像的神态。
即使非亲非故，即使从未见过，但是不曾有的熟悉感却让她只想流泪。
身边还站了一个女子，默默的没有说话默默的只是看着她。
果月从来都喜欢金色的长裙，这点与生俱来的喜欢她从未变过。不管什么场合都穿金色的耀眼的华丽长裙，除了站在这个墓碑前。
这个墓碑的主人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比谁都重要。
所以她从不曾允许任何人来到这里，这是她的禁忌。但是此刻，她却破例的让帘波来到了这里，为了什么？
“我曾经想过，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第二个她了。”
“我曾经后悔，是我的出现伤害了她的生命。”
“我曾经希望，我从来也没有遇上过她。”
果月的话就这样在帘波的脑中盘旋。
而帘波精致的脸上，那样的无奈的笑容，凄美无比。
“我只要你，好好的爱我。”
“我只要你，真心的爱我。”
“我只要你，因为我爱你。”
柳生曾说过的话，走马灯般闪过。
再也留不住……
心还是心，果月还是果月。
人还是人，柳生还是柳生。
死去的人再也不能复活，帘波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的自己。
“我差点就忘记了，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差点就忘记了，我最重要的人是谁。”
“我差点就忘记了，因为这样的悲伤让我真的不愿意再次回忆。”
果月是多么的保护她，幸村是多么的信任她，柳生是多么的爱她，这一切，只是因为她还活着。
他们珍视的那个死去的人，是为了要她活着才会死的。而她活着的代价，就是要他们失去那个他们谁都不能承受失去的人。
“如果是这样，不如是我不在。”
“如果是这样，不如由我补偿。”
“如果是这样，我会来结束这样的一切。”
失去是因为太怕失去。
离开是因为不得不离开。
想念是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可以依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