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1）
木灵还在看那刀，叶影看向她，木灵偏着脑袋，像个木偶。
“什么事？”叶影不让自己的心疼流露出来。
“你说，人的脖子断掉是什么滋味儿？”木灵十分认真的问，她看向了叶影，眼神浑浊，叶影看着她，轻轻的沉了沉气。
“这怎么知道，”叶影说，“会－－很疼吧。”
“恩，不会疼的！”木灵笑着摇头，“你想啊，脖子都断了，人一定已经死了，死了怎么会疼呢？姐姐是笨蛋！”
“你才是笨蛋，”叶影说，“又不会马上死掉！”
“他就是马上死掉的！一下子，一点儿也不疼！他就是！”木灵认真起来，跟叶影争执着，一副生气的样子。
“他是谁？”叶影看着她问，隐隐的乞求别是那个答案。
“东士，枢木东士。”木灵回答，坐在了她身边，“我很喜欢的人，他对我好极了。”
叶影看着木灵平静脸，伸手抚着她的头发。木灵抓着她的手。
“姐姐，我离开村子那天，东士就是那么死的，我都看见了，从这里－－－”她自己比划着自己，叶影看着她，“只剩一点点儿了，脖子几乎全断了，真可怜。”
木灵充满的怜悯的说着，叶影把手叉进她浓密的紫色头发里。
“是啊，真可怜。”叶影自言自语般的说，木灵点头。
“在那之前他还喂我吃药呢，”她回忆着，“那药真难吃，吃的我直反胃。”
“你讨厌他？”叶影问，木灵点头又摇头。
“不知道，”她皱着眉头，“他变的越来越古怪，对人忽冷忽热，有时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笑起来明明很好看，可他偏偏笑的越来越少了。”
叶影笑了，她拍拍木灵的头。
“总是这样是吗？”叶影说，“他们总是在变的陌生又古怪，真是讨厌。”
“姐姐没有变的陌生呀！”木灵高兴的用手撩着叶影的长发，“好喜欢姐姐的黑头发，真漂亮－－－”
叶影看见木灵的眼睛里滑过一丝短暂而分明的仇恨，一丝。
“姐姐，你一直用五印吗？”木灵问。
“是啊，你也有用吧？”叶影说，木灵点头。
“用过颈上印和额上印吗？”他又问，叶影愣了愣。
“只用过一次颈上印，没有用过额上印，怎么了？”
“哦－－”木灵点着头，“姐姐你也不记得妈妈的事吧？除了他说的。”
叶影没有回答，她看着木灵，不知她想说什么。
“在村子里听人说的，”木灵抬起眼睛看着上面，“妈妈活着时，像个神仙，姐姐知道为什么吗？”
叶影摇摇头，忍住不去想大蛇丸曾对她们说过的话。
“因为妈妈用过额上印。”
叶影奇怪自己并不惊讶，好象这很顺理成章，木灵笑笑。
“她为了自己的妹妹，用过一次额上印。”木灵接着说，“额上印用过一次就再也恢复不了，查克拉会难以控制，最后会吞噬你，就只能永远活在自己的查克拉的包围之中，别人会因此感到压抑痛苦，不能接近你，所以，就永远孤独下去，如果没有死的话。”
叶影笑起来，抱着木灵笑的直抖。
“笑什么，这是真的！”木灵说。
“啊，是真的，这真的！”叶影笑着说，木灵也笑了。
“很傻是吧？”她说，“她没有永远孤独下去嘛！”
“凭什么啊？”叶影松开了木灵，“凭什么好好的，就要让她永远孤独下去，这不公平。”
“所以我不信妈妈是疯子。”木灵肯定的说，“她好可怜。”
“可我们是疯子的女儿，这是真的。”叶影失神的说。
木灵突然间不动了，她就那么抓着叶影的双手，呆坐着。
“这感觉不好，姐姐，讨厌的感觉。”她嗫嚅着，叶影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木灵的身体很冷。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啊，姐姐？”
“不知道，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来了。”
“你告诉我，没有人是疯子，好吗姐姐？”
“话倒是可以随便说，但是世上没有不是疯子的人。”
“讨厌你！”
“我才讨厌你呢！”
木灵傻笑一声，轻松的倚在叶影身上。
门开了，冷意从背后爬升。
“那么，该分开了。”
叶影希望她和木灵能化为两株什么植物，长在一起不分开，可心里有人疼痛的说，长在一起有如何，只要他想，把 她们俩砍开就好了。
木灵在她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叶影知道背后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对她们两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她也没有动。
“这又是――为了什么？”叶影轻轻的问，门口一阵沉默。
“木灵得帮我做些事情，她曾是我的学生，可以帮上忙。”
“那，我呢？”
“你会问这种问题可真是有意思！难道你也想跟来？还是觉得那对你不公平？”
“不是，”叶影摇头，平和但果断的否决，“那对木灵是不公平的。”
“那你就别有怨言了。”
听着他的声音，叶影的胃里想有火在燃烧一样的疼，她搂紧木灵，下巴顶着她的脑袋，感觉不到木灵的反应。
“为什么啊？”叶影克制着说，“你真的，一点儿也不―――”
“不是啊！怎么会一点儿也不疼爱你们，想念你们呢？”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的事全都是――――”
叶影激动的回过头看向门口，一下子便什么也说不出了，还是不行，看着他的脸，那张脸鬼一样惨白消瘦，眼睛略低着，唇角却是上扬，透着诡异可怖的平静与一丝丝的愉悦的感觉。
“我所做的事都没有问题，”他缓缓的开口了，“只不过是太清楚明白，什么是有用的，什么是无用的，然后又能果断的利用有用的，抛弃无用的，就只这样，明白了？”
“大蛇丸―――”叶影咬着牙低沉的说，大蛇丸看想她。
“真是无理！”大蛇丸说，“对自己的父亲直呼其名。”
“你不配做个父亲！”叶影说，她想在这时候哭出来，但是不行。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吧！”大蛇丸笑笑说，“我是不是真的不配做个父亲可不是谁说说就是了。现在，是你们得听我的话哟！”
叶影回过头去，恢复早先那个姿势，木灵几那么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动也不支声，身上冷冷的。
“是，我们现在得听你的―――”叶影自言自语，“听你的，死或者活――”
“只是让你们分开，不用太悲伤。虽然如你所说，但是你们谁死了我都会不高兴的。”
叶影不再说话了，大蛇丸看着她抱着木灵的背影。
“那么，木灵一会儿来找我。”
大蛇丸说完便离开了那里，他一个人走在这他已经了如指掌的黑暗走廊里，听着脚步声的回响，他想着叶影看他的眼睛。
“一模一样的――”大蛇丸自己笑了，“可是有什么用，眼睛是用来看的，是要能看，管他是什么样的，是谁的眼睛，都一样。有形的东西太无聊，脆弱可笑，我要追逐的不是那个！”
“所以我杀了你，就算你没有那眼说过，我也会杀了你的，你对我来说是枷锁。”
“她们会怎么样呢？其实到现在，我已经―――”
“抱歉，不太在意了―――”
“姐姐―――”
叶影十指一紧，抓着木灵的肉，像怕她被吹走。
“什么事？”叶影温柔的问，木灵还是一动不动。
“我们要分开了，是吗？到时间了。”木灵小声的说。
“可我不想让你跟他走。”叶影抓紧木灵，“姐姐不想那样，我想保护你！”
“姐姐你知道吗？我不恨他，真的，”木灵闷闷的说，“四岁起就一直在他身边，他对人不好，但是对我一直是温和的，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不恨他。”
“我知道，”叶影低低的说，“你不恨任何人，因为不想所以就不去恨，那是你的优点，可我做不到―――”
“不是的，”木灵打断了她，“我并不是不恨，我也恨―――我恨我自己。”
“为什么？”
“我太软弱，软弱到无法主宰自己的意志，从一开始就是，如果我坚持不做转印使，也许现在就不会这样了，如果我能再强硬一些―――”
“不是你的错，不是的，”叶影的眼泪滴在木灵的头发上，“我也一样软弱，随风飘摇，为无谓的事情消耗生命，真是傻。”
“我一直认为姐姐是很强的，”木灵笑了，“所以也想像姐姐一样，自己选择一次，一次就好，头一次也好似最后一次。”
叶影止不住泪水，就让它们不停的落，木灵在她怀里偎了偎，舒服的躺好。
“姐姐，我不会跟他走的，决不会。”
木灵的声音那么坚定无疑，叶影带泪笑出了声，她抽抽鼻子。
“好啊，真高兴！”她说，声音被哽咽压抑。
“那么，该告别了，姐姐。”木灵说的那么轻柔，像只小手拨着叶影的每一根神经，叶影再搂紧木灵一些。
“啊，再见，木灵。记得等我。”
“恩，再见姐姐，记得来哦！”
手指滑到木灵纤软的脖颈，指尖疼痛，那里也是冷的。
“姐姐。”
“恩？”
“谢谢。”
“沙儿啊，你和风一起来到这里，你路上可曾见过那风样的姑娘走过这里―――”
红色，其实我最喜欢红色了，尤其是这种落日般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