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故地重回遇故人（1 / 1）
“莫姑娘！莫姑娘！”一声大过一声的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擦掉嘴角的口水，爬起来几步跑过去，打开门一看，杨信站在门口，正摆出拍门的姿势，见我头发蓬乱地出现在面前，倒把他吓了一跳。
“莫姑娘，你再不来开门，小的都要踢门进去了。”看来他的站姿，怕是已经敲了好半天了。
“什么时辰了？我还没睡够呢！”二十多天没沾床了，一沾床就睡得不想起来。
“辰时都过了，李掌柜一大早便在厅里等你，说是与你说好今日要带你去胭脂作坊。”
哎呀，我还把正事忘了，昨天和李小云说好今天带我去二狗那里的。
“你先下去，我更衣！”关上门，迅速地换下身上睡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穿了条浅绿色的长裙便跑下楼去。
刘顺他们已经出去备车，李小云一见我下楼，忙过来拉着我责怪道：“都等你这么半天了，你也真能睡，不是我叫杨兄弟来叫你，你怕是要睡到下午才起来。。。。。。”
李小云边走边唠叨，唉，我还真忘了，当初他便是我们村子里最爱唠叨的男人，耳边响着李小云的‘绵绵细语’，直到马车来到一排宅子前才嘎然而止。
“就是这儿了。”李小云掀开车帘，指了指那座立于一道庭院中白墙青瓦的房子。
我随他跳下马，他便去敲门：“子寅，子寅在吗？”
不一会儿，一个仆人来开了门：“李掌柜，我家公子请您进去。”
李子云吩咐刘顺他们在外侯着，便拉着我冲了进去，边走还边扯着大嗓门喊：“子寅，你这臭小子，也不看看是谁来了，还敢摆架子。”
以前在村子里，我的地位是很高的，村子里上至老人，下至小孩，见到我都会恭敬地叫一声‘莫先生’，那可是我云兮莫大荣耀的一件事情。
顺着走廊来到一个不算大的四合院，院子两边各有一排花圃，里面种着月季和几棵枫树，微风轻吹，红叶飘零，带下几颗尚未风干的雨珠。
一白衣男子背对着我们坐在院中，手中把弄着一堆东西，听到李小云的叫喊声，缓缓回过头来，当与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们都微一愣震。
“招。。。娣？”他慢慢地站起来，轻声问。
“是的，二狗，你。。。可好？”我淡笑着走过去，大半年不见，面前的男子相貌生疏了许多，当年的小光头变成了长发过肩的俊秀男子，清澈的双眼泛着桃花，此时的‘小光头’，再也没有了乡土气息。
刚刚他还不能确定是我，如今见我叫他，他开心地笑着，向我奔来，紧紧地搂住我：“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我找遍了整个玉城都找不到你，你去了哪里？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二狗，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下巴搁在他已略显宽阔的肩头，轻笑道。
说着，又拉开了我们的距离，站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开心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宠溺的神色：“是啊，招娣比以前更漂亮了呢！”
说着执起我双手，问道：“这次招娣可是回来看我？”
听到这话，我恨不得打个地洞往里钻，二狗如此对我，我却没有想过回来找他，更没有在出走时留给他只字片语，原来，我是这天下最无情无义的人。
“我。。。。。。算是吧，呵呵！”看着二狗期盼的眼神，我尴尬地笑笑说。
二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头气道：“招娣此次来玉城，所谓所事？”
“子寅、招娣，你们先聊着，我得回去忙客栈里的事了。”李小云见此地不便久留，便立刻闪人。
看着李小云勿勿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二狗忽闪忽闪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招娣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事是有事，”没办法，在他面前，我不想撒谎，如我所料，四个字刚一出口便见到他失望的眼神，我只得使出我最为善长的一招——扯开话题：“先不说这些吧，好久不见，你还没告诉我怎的开起了胭脂作坊？”
二狗拉我坐到花圃旁的石板上，伸手拈起掉在我发上的一片红叶，放在鼻边轻轻闻着，慢慢地讲起半年前的事情。。。。。。
原来二狗的爹，也就是村长，来东江村当村长之前是一个县令，因不满朝庭的腐败才辞官回乡做了一乡之长，做了村长，他也为东江村做了很多事，村里的人大多有事做，也是村长带着他们去别村或县城找的，上次地震时，村长夫人正和几个村妇坐在一起缝衣服，房顶踏下来轧到了几人身上，村长并没有先救自已的妻子，而是和在场的几个男人一起先救其它几个人，当把她们从废虚里救了出来，再进去救妻子时，不幸又一次震动，他们夫妻俩被埋在里面。
事隔半年，二狗现在提起此事，低沉的声音还明显有些颤抖，是啊，这次地震，又何止改变了他的一生？我们东江村存活下来的一百多口人，都变成了无家可归的难民。
接下来，他又说起另一件事。
话说，王村长做县令时曾救过一个商人，那商人当时被奸人陷害，打入大牢，欲霸占他的财产；后来王县令得知此事，经过多方寻查，发现果然是有人栽赃，而栽赃他的不是别人，而是慕容家，当时，慕容家已是家大业大，连朝庭都得给几份薄面，王县令便施计为商人洗清冤屈，并收回了财产，但为此得罪了慕容家，受到多方打压，也是后来王县令辞官的原因之一；但此商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当时要报答王县令被其拒绝了，后来听说王县令家出了事，便主动找上他的独子王子寅，将其收为义子，并把名下的一半产业交由子寅打理，二狗很聪明，很快便将胭脂作坊做得有姿有色，很得商人器重，见子寅喜读书，还为其找了一个先生。
二狗悠悠地说着。
怪不得二狗会有个这么文雅的名字——王子寅，县令的品级虽不一定，但最低也是个九品官了吧？肚里有点墨水也是正常的。
“招娣，你呢？离开玉城，去了哪里？”刚一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和两个姐姐去了宜阳，上个月大姐和兵部尹尚书的大儿子尹凌宵成亲了，添娣和我现下开了一家辅子，来玉城正是为了进货的事。”
“呵呵，带娣真是好福气，尹凌宵可是四公子之一，你开了铺子？什么铺子？我前些日听说皇上下诣朝庭统一收售西隆国货品，真有这回事吗？”
我点点头：“正是因为这事，我之前都是从西隆国进购胭脂，自从出了这道诣，我生意也没做了。”
“招娣此来是想与我谈生意？”他试探性地问我。
转头看了看他，轻吸一口气：“正是。”
“呵呵！”他苦笑着摇摇头：“原来如此。”
事实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安慰他，他对我的情意我也很清楚，但我无法接受他，这也是一开始便注定了的，毕竟我实际年龄大着他一轮。
又坐了一会，他便提出带我去工厂，起身时才看到，他刚刚摆弄的那一堆玩意儿是几片花瓣和一些粉沫。
“这是？”我指着地上的东西问他。
“哦，我正试着用鲜花做胭脂，可是试了好多次都不成功。”他无奈地摆摆手。
“你想怎么弄？”以前见83版红楼梦里宝玉说过胭脂的制法，只不过没有亲手试过。
“以前我们做的胭脂大都用石膏粉加上颜料和香料制成，但没有用鲜花做的，我想，鲜花既有颜色，又有香味，何必还要用上那两种呢？”他捡起一片花瓣道：“可是我试了好久，鲜花虽有颜色，但挤出汁来却容易腐坏，但若加进石膏粉里颜色却又太淡。”
“很简单，我教你个方法，你先将鲜花的花瓣捣烂了，用细纱布滤出汁来，用丝绵蘸了，放在太阳底下晒干，这样就可以用了。”再抓抓头使劲回忆，好像还教过做胭脂膏的，“至于胭脂膏嘛！以前听人说过，还要配了花露蒸才行，工艺较为复杂，所以我也不甚很清楚，要不你再根据我说的去研究研究？据说用过这种胭脂，还会甜香满颊呢！”红楼梦里教的技术太抽象，我倒是做不出来，把这个担子丢给二狗吧，他比较喜欢搞研究。
当日下午，我和二狗去了作坊，我选了几样胭脂让他派人送给宜阳的添娣，先把店开起来再说，毕竟付了租金的，停一天业要损失好几百文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