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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思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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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已走至殿外,又似乎听见陈展与我耳语,身形一窒,似欲回头,终究还是只得离开。

看着他倔犟挺直的背影,我忽然有些伤感,只觉转瞬间,当年那个稚气固执的少年不见了,他的隐忍与委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又有多少是为了我?

“夫人,主人言夫人在宫中,万事小心,若皇后有事相询,皆告不知即可。主人已设法接夫人回府。”陈展近前急语,那话又快又轻,再瞧他眼珠急转,一面说,一面四顾周围,倒是个极机灵谨慎之人。

只是我犹不敢全然相信,虽则石崇曾亲口对我提及此人,但宫中险恶,谁能保他有几分忠心。

“朝中争斗只有近月内便见分晓,夫人稍安勿躁,万不可言及朝事。”

“近月?”我喃喃低语,待这朝中风波平定,又会是怎样一番景像?新帝已定,然大局不定,风雨飘摇中,何事能求一个安心?

见我怔忡,陈展从怀中摸出一样物件,递上前道:“夫人且安心,此玉佩,乃主人信物。”

顺手接过,孙秀的纸团尚捏于掌心,而另一只手已然莹玉在握。那玉我太熟悉了,因常常细细把玩,就算不瞧,那些质感与轮廓也告诉我,石崇托陈展带来的,分明是新婚前送予我的玉佩——一对鱼,相依相生,晶莹剔透,是石府当家夫人的象征。

泪雾上眼睑,看什么都一片模糊,我急转身,避开陈展的目光,手握那玉,相思、担忧、恐惧……刹那间便涌上心头。极力忍着,却几乎失态,我真想冲出这黄金牢笼,飞奔至石崇身边,不求长久,但求一个生死相随,好过如今两地煎熬,既受思念之苦,又被权势相争所累。

陈展在宫中久了,颇懂得察言观色,见我这般,心下自然明了,低声劝道:“夫人莫悲,若有何话,可由小的传予主人。”

万千言语,反而平常,原来夫妻夫妻,到头只是平淡如水,离不开,却又说不出哪里好。

陈展一笑,将手中拂尘挡向另一边,了然道:“主人言夫人万事谨慎,果然如此,既这样,小的先行告退,夫人且按耐些时日,短则数天,长则一月,定见分晓。”说时,他转身欲走,身形才动,我忍不住开口,只吐出数字,“吾安好,各珍重。”

一字如千金,想再多说什么,也觉得尽了,不待陈展答言,我长叹一声,往偏房而去。

玉,欲也。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厣。我如今的欲念,便是手中这块玉,想像着,它带着他的体温、他的体贴、他的牵念,温润的,便也如这块玉般给人莫名安慰。

烛光下,孙秀的信已被我烧了,而石崇带来的玉,始终握在掌心,透过那层萦柔淡青色的玉光,仿佛可以看见他的眼眸——坚定的,又可以无限温存。

烛台下,孙秀的信只余几缕青灰,有时微风一扬,轻轻摇晃,似欲飞去,然终究留在原处。我盯着那些纸灰,看它们飘起,又落下,思绪停滞了,简直不明白这些飞灰所承载的讯息,究竟代表怎样的含义。

原来昨日贾氏命人伐去杨柳,不为杨柳青青,不招她喜,而是因为朝中权臣杨骏,正与贾氏明争暗斗,我今被禁,也多与此有关——皇后欲□□,需有银两支撑,然而石崇为人乖滑,虽与贾谥交好,但处事不偏不倚,不肯轻易投靠哪派哪系,疏不知,以为得以保全,却又成了我入宫被禁的因缘。

谁能料这前因后果?我反正是想不通的。权力之争,向来未有尽时,当年为求富贵,得入洛阳,如今锦衣玉食,反牵挂众多,既恐石崇失势,家业难保,更怕牵连甚广,累及炜儿与石睿。还有鸾凤,她腹中怀了石崇的骨肉,我怎能?怎能忍心?

又痛,又怨,又恨,又爱……终于忍不住伏案放声痛哭,再也顾不得这宫内四处皆是耳目。

不知哭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睡着,魂梦相牵,仿佛回到崇绮楼,等待着应酬晚归的石崇,我也这样伏案而睡,一直到夜深,有时甚至是天明,听见他的脚步声,因气恼,故作假寐,而他走近我身侧,低唤两声,见我不应,便解下了身上外袍,披在我肩膀处,又替我拂开腮边发丝……

风拂过,如同他的气息,我不愿睁眼,睁眼,梦境就只是一个梦境。

他的外袍,带着他的气味,极淡极轻的艾草香,令人迷醉,不自觉嘴角便已轻轻扬起。于是他笑了,俯低身在与我耳语,“夜之珠,暗泛柔光。将吾引来,竟无需火烛。”

“去~”忍不住睁眼嗔他,引得他哈哈大笑,指着我的额间道:“宫人以画饰额,却不若绿珠,以绣饰相印,一朵暗花,好巧不巧便在额头。”

我知伏案太久,袖上的绣纹又印在面颊,不禁羞涩,复俯首入双臂,闷闷道:“昨夜太困,竟睡着了。”

“绿珠不是等吾?”他反诘,带着狡猾的笑,一把,便将我搂入怀内。“日头将升,陪夫君榻上共眠如何?”

“季伦亦说日头将升……”我娇嗔,下面的话,却被一个吻堵住,他口中残余的酒香,醉倒了两个人,旭日,映在窗纸上,一天将始,而我们,却相拥沉沦于彼此的情爱。

眼角湿润,分不清究那些温柔如同一泓泉水的过往是梦,还是眼下,被禁于凤翔宫偏院,举步难艰是梦?

我宁愿从前点滴皆是真实,若能撑过此劫,也只愿往后点滴皆能平安。

一夜,似睡非睡,至第二日清晨,便有些头晕脑涨、目涩口干,混身酸软无力,挣扎欲起,然伏案太久,乍一站直,四处皆旋,摇晃难定,几乎摔倒。

“夫人当心。”翠云上前搀扶,末了又道:“奴婢竟不知昨夜夫人不曾安置,实在罪过。”

“不关尔事。”我以指轻揉额间,抬眼处,瞧见铜鉴中的自己,模糊的面容,却掩不住虚弱憔悴的神态。不自觉看向额间,被布纹压出几道皱折,越发显得苍老,仿佛一夜间,便年长了十岁。

“今日娘娘可曾宣召?”我问身旁的翠云,她笑回道:“未曾,夫人若烦闷,可至御花园中逛逛,眼下□□渐浓,正是赏时。”

“也罢,然此时身重乏力,汝命人备水沐浴后再赏□□不迟。”

“诺。”翠云福身领命,即刻便吩咐下去,只须臾功夫,屏障已支,窗门紧闭,木桶内洒了数朵桃红,水汽蒸腾,淡香怡人。

解发束、除罗裳,当宫女将我的两当也退去,赤身,便沉于水中。

热水将人环绕包围,如石崇的抚慰,轻抚过我身上每一寸肌肤,人便松散了,如安心靠在他的怀抱,再无思欲,此生已足。

肤如象牙,浸了水,更加润泽;发如柔苔,随水纹晃动,一来一回,挑拨心底最深处的渴盼。

我试着摒气将头顶也没入,不过眨眼功夫,早有宫女忙上前将我拉出。不禁对着她们开怀大笑,不知这过分的小心是为了怕我出事,还是为了将来更好的被皇后利用。

“夫人当心,这水加了麦饭石,滑腻无比。”见我放肆,小宫女在一旁相劝,又围上前用加了香料的布袋替我洗身。

“夫人真美。”有人不禁称赞,引得四个近身宫女连道:“肌肤柔腻,面若桃花,此晋朝上下,当为夫人最美矣。”

对水自顾,水光摇曳,我的身体,如一块玉,在水中晃悠。果然是美艳的,只是越美,越自怜自艾。我宁愿平淡安稳的一生,也不要时刻担惊受怕,一时是为了自己,一时是为了石崇,一时又是为了尚未长成的后辈小儿……炜儿尚需要人照拂,睿儿虽老成,不知是否为受朝事牵连。原来富贵与权力,却带来这许多的烦恼;原来美貌,也变作一件负累,没有了便神伤,有了,又生出这许多故事。

宫女以瓢勺水,从我的肩头淋下,水流碎成几股,随着身体滑落。垂首,便瞧见自己成熟丰腴的身体,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线条起伏,如有一只手,顺着那些转折处游走……

没来由的面红耳赤,竟突然思念石崇的爱抚,极度空虚着,渴望涨满。

脸上一阵阵作烧,怕人发觉,转身走向桶边。只觉羞臊难言,连自己都惊异不已。

算起来,这不是我与石崇最久的一次分离,但说不清重逢究竟要等多久。于是等待变得越发艰难,而思念也更加迫切。思念他的人、思念他的眼眸,思念他的柔情万种,令人痴迷。

羞对这样的自己,哗啦一声,我从桶中站起,带起水花,打破沉静,拉下屏上的轻纱,展臂刚欲穿时,却瞧见窗外有人,透过微微开启的窗缝,那双眼睛,一大一小,流露着妒恨与羡慕交加的复杂神情,见我看她,目光骤冷,鼻中似是轻哧,啪的合上窗户,喝令道:“回宫。”

嘶哑的声音,干瘦的人影,简直难以相信,在窗缝中偷窥之人,竟是……皇后贾氏。我呆在当场,又惊又吓,耳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怔怔的,竟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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