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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乍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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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日真的累了,又受了惊吓,待激情退后,一波波倦意涌来,竟无法抵挡。仿佛感觉石崇起身穿衣,仿佛听闻檀郎相邀用膳,然一切都很模糊,心绪飘移游离,我自沉沉入睡,不能睁眼。

而外间反而热闹起来了,檀郎设宴相迎,不大的潘府,仆役来往奔走,宴客的前厅,宾主皆到,佳酿早备,然各怀心事,算不得开怀。

“安仁今夜这宴设得不巧,偏绿珠遇险,不能相陪。”石崇淡淡道,遥望屋外夜色,雪已停,然积雪甚厚,天地白净反光,倒比往日此时更显敞亮。而自己心绪复杂,辩不明为何适才如此心急,竟不顾绿珠身心疲惫,强索要之。

“正是,不知绿珠妹妹伤势如何?府中已延请名医……”

“并无大碍,只是皮外之伤,吾已替她上了药膏,无须医士看诊。”石崇打断杨氏,偏头看潘安时,后者一脸平静,似波澜不惊,兀自举杯饮酒。

“安仁倒是好兴致,一人饮酒,亦不相邀。”

席间菜多酒美,话语却少,因白日风波,众人神色皆带倦意。

“虽为外伤,亦该多加留意,绿珠一介女子,当小心将养唯是。”

“郎君,绿珠乃石官人爱妻,自然心中疼之,小心护之,却不用郎君过于记挂绿珠妹妹。”杨氏笑着打岔,心中其实甚苦,然而潘安自桌下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一切语言都苍白了,一切过失都可以抵消。他懂她,她爱他,这也许就足矣,无论他对她,是否还如从前那般痴情,然而,他永远是那个最懂她的人,也永远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夫郎。今生,不渝……

石崇了然苦笑,他未尝不知亲如兄弟的潘安心中亦念念难忘绿珠,常常觉得不甚在意,每每经历,偏又如芒刺扎心,痛痒难挠。饮尽杯中佳酿,勉强笑道:“安仁将为人父,实为大喜。绿珠一路挂念妩娘,本欲今夜即前往探视,奈何她受惊且累,只得拖至明日。”

“有劳绿珠挂念,妩娘甚好,唯身子笨重,行动不便,因此未外出迎客。”潘安接口,此事虽在意料之外,却亦是情理之中,且潘府人丁单薄,能得子息相承,心中亦自欢喜。说及此,嘴角不由上扬,举杯道:“吾与石兄数月未见,好容易得聚,偏又旁生枝节。安仁在此以酒为石兄压惊,还望石兄莫怪安仁迟来之罪。”

“这乃天灾,难以预料,如何能错怪安仁?且救下绿珠者,为安仁旧仆孙秀,此功亦当记于安仁,言谢犹轻,吾二人,还是以酒代情,勿需多礼。”

“石兄所言极是,夏时孙秀苦留石府,可知冥冥中自有天意,此厮虽失礼固执,亏得今日立功,可抵往昔过失。”

二人相视开怀,从前种种,如烟云渐散。夜已深沉,院中寒风刺骨,而屋内杯盏往来、笑语声声。适才介怀,如今淡去——心有牵念,总是好事,无论何时何地,他们亦不过希望她好而已。

喝到天将明,人皆醉,方散了,开宴时廖无意趣,谁知其后所聊甚广,从家中琐事、悲喜烦恼,至朝中人事变迁、风云变幻,石崇与潘安,几乎无所不淡,唯偏偏避开绿珠,仿佛那个人、那个话题,是二人心□□同的芒刺,取不出又好不了,生在心上,嵌在魂里,今生今世,无论是否相伴,总形影相随,难以遗忘。

……

似乎才一眯眼,可醒来时天已蒙蒙亮,我有片刻的怔忡,看向帐顶淡淡的青绿,与往昔熟悉的绛红不同,极缓的,方想起昨日种种——原来亦不在金谷园,此处为檀郎居所,河阳县县令府第,那满帐青绿,正是我素昔最喜之色,如今近在眼前,而往事却已遥不可及。

身旁石崇兀自酣眠,才一转身,腿伤处隐隐肿痛,行动甚为不便,牵扯处,疼痛渐深,以手轻抚,才知肌扶所损之处,微微辛辣,而骨骼关节高高肿起,不若初伤时轻巧。

不由轻哼一声,欲推开被褥仔细查看,又怕惊醒身侧石崇,唯耐下性子,安静躺于枕上。但睡意全无,全身酸痛,伤处犹胜,左右难以安然,眼睁睁看着天光渐亮,外屋已有贴身侍婢轻声走动,院中又传来竹帚扫雪之声,一下并一下,异常清晰。

腿上肿涨难忍,尝试着稍作挪移,才一牵动,又是一阵钝痛袭来,并不刻骨,却说不出的难受。终于忍不住暗自啼哭,开始只是落泪,慢慢竟开始抽泣,半为伤痛,半为昨日石崇无理强索羞恼,一时克制不住,抽抽答答,异乡异客,越发委屈。

“怎么了?”良久,身边的男人方于睡梦中顺口询问,才一张口,一股酒气,似未全醒,翻身朝外,又继续入眠。我越发气恼,却也无可奈何,挣扎着起身欲离,不经意碰到伤处,肿痛与丝丝刺痛刹时传遍全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石崇彻底醒了,睡眼有些朦胧,显然是昨夜宿醉,看了我一眼,勉强道:“昨日劳顿,再休息些时。”

“吾……”

“怎么了?”半晌,他方看清我正抽泣。微一迟疑,石崇翻身坐起,“噩梦?”

摇头,努力展颜,“无他,唯伤处有些疼,腹中又饥,想下床走走。”

“不是没伤及筋骨吗?如何今日还疼?”石崇急声问道,掀被一瞧,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那腿几乎整个肿起,皮外伤虽不重,然擦破油皮处渗出点点血珠,此时已干,敷于肌肤之上,与药膏相合,乌点斑斑,甚为可怖。

石崇低低喝了一声,这下睡意全醒,满面焦急,高声向外道:“速传医士。”

“季伦,如今客居,多有不便,吾心念妩娘,偏又身带伤处,行动多不由人,此番前来,愿望落空亦罢,且又麻烦他人,令人不安。”原本还强撑笑颜,自他着急,越发委屈,俯在他怀中兀自啼哭,思前想后,但觉倒霉到家,这般不顺,如同老天与己做对。

石崇反而笑了,哭泣中听他的声音,闷闷作响,甚为含糊。“昨日是谁逞能?说己日日与孩童玩闹,摔打平常。今日偏又软弱,泪如珍珠,却怎生这般轻贱?”

啼哭本难止住,乍听此言,忍不住噗哧笑将出来,抬眼看他,故作气恼,“原伤得不重,昨日汝不顾礼节,强索要之,压了筋骨,因此伤势加剧,怎能怪吾?”

“罢罢罢,全是吾之过,季伦在此向娘子请罪可否?”石崇在榻上作揖告饶,惹得二人俱笑,心情不若适才郁结。披衣起身,自有婢女捧水相候,一番梳洗,坐在榻前等医士前往探视。

“石夫人,外间吾家夫人领医士前来,可否此时入内?”

“嗯,有劳杨夫人。”

“慢,放下垂幔,医士自在外间看视即可。”石崇沉声吩咐那婢女,引得我无奈摇头,知他在意,因此将裙边整理,唯露出伤处,其余皆被衣裙所覆。

“如此肿涨不堪,怎入人眼?这般,季伦安心否?”

说得一旁婢女掩面而笑,碎步退出内室。

石崇面上一红,并不认帐,将我扶于垂幔之内,正色道:“养不好伤,妩娘亦无须见矣。”

“诺,谨遵石常侍之命。”

……

其实伤势不如看上去那样严重,那医士须发尽白,垂垂老矣,坐在幔前替我细细把脉,又认真查看伤处,一柱香功夫,已开出药方,喝的敷的各式三副,命人前去煎熬。石崇犹不放心,追问道:“昨日并未这般肿痛,果真无碍?”

“无碍。但凡扭损挫伤,头天俱不明显,待二日后,方显其伤。常侍乃关心则乱,其实并无大碍。”

“季伦~”我隔帘唤他,因心中惦记一人,怕那医士一走,更无问处,急急道:“大夫好脉息,却不知可曾看过昨日伤于头处那位小哥儿?”

外间的人一愣,那医士笑道:“夫人莫急,那小哥儿吾已瞧过,虽昏厥多时,所幸伤处并不太深,昨夜用药后,已然醒了,今日低烧亦退,卧床半月,即可恢复元气。”

“如此多谢大夫,烦劳您来回奔波。”石崇接过话头,语气并无不悦,继而高声命外间从奴,“来人,送大夫回府,重金相酬。”

“诺。”

送走杨夫人与医士,终于得进饮食。自昨日出行,未进膳食,腹中早饥,而杨氏细心,为我备了清粥点心并几碟家乡小菜,此餐虽简,大合胃口,单是清炖小宰羊(豆腐)暖身且爽口,一碗落肚,甚为惬意。

石崇所用不多,唯看我高兴,亦自展颜,亲自替我布菜道:“难为绿珠这般好胃口,原来喜食这等清淡小菜。”

“非也。”我摇头,含笑道:“幼时绿珠亦爱到邻家用食,虽比自家粗陋,然所食甚欢。阿母尝言绿珠乃是巷中小狗——自己碗里的不香,别人碗里的才香。”

一语未了,石崇愣住,继而大笑,无奈摇头,“这等绝色小狗,世间真正难寻。”

“即至后来,身居倚红楼,妩娘处饮□□致,胜于其他娘子。可绿珠偏爱食集中小摊,乐此不疲,为此,妩娘曾几番生气,终究无奈,也只得随吾去矣。”谈及妩娘,不由轻叹,抬眼见石崇并未接话,试探道:“季伦,既医士亦说并无大碍,容绿珠今日前往探视妩娘可否?”

“季伦……”

“石夫人,吾家夫人相候,欲与石夫人话旧。”正欲求他,外间婢女回话,石崇嘴角似微微一扬,不及细瞧,我忙扶着桌子起身,他并不相帮,由我勉力走向屋前,一面掀开门帘,一面笑道:“阿嫂这般客气,却令绿珠不安。”

然并未有人接话,展眼瞧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面前,表情似悲似喜,又带着疏离高傲,手抚高高隆起的腹部,艳丽之姿亦如从前,唯凭添几分柔软与慈爱,却不是妩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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