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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茹娘番外(下)——伤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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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并不宠我,府中多我一个或少我一个,对他似乎都无关紧要。甚好,我亦不需要他的宠爱,我只愿每天都能陪着琴娘,心满意足。最简单的日子里有最甜蜜的幸福,虽然我不能对她表明,可每日里看她笑、听她说话、与她游园、伴她进食,见她原本瘦削的脸庞日益丰盈,我就会忍不住开怀,嘴角不自觉上扬。

“夫人,今日早膳备有宫中御点,夫人多尝些。”

“茹娘拿去吧,吾食欲甚差,不思进食。”

“此物甜美可口,正合夫人口味。”

“不了~”琴娘打断我,眉心微蹩,手捧胸口,似身体不适。

“怎么了?”见她难受,心中一急,上前扶住琴娘,刚欲唤下人请医士前来,琴娘笑而摇头,制止我道:“无碍,莫多此一举。”

“可接连数日,夫人食欲不佳,且常有恶心呕吐之感,如何能不请医士?”

“茹夫人。”一旁的仆妇抿唇一笑,将我拉向一边,悄声道:“夫人月信未至且有晨呕之症,前日已请医士诊脉,却为喜脉。这下,石府喜事将近。”

那仆妇似还在唠叨什么,我已听不清楚,失神望向琴娘,她微颌首,唇边淡笑,似羞涩却又满足,满脸难掩甜蜜之采,手抚小腹,仿佛已能感受生命的成长。而我,僵站在原地,竟忘了上前恭贺。

“盼了这许久,终于得信儿,可见茹娘有福之人,自与老爷圆房后,石府便有添丁之望。”琴娘一字一句缓缓叙来,在我耳中,犹为讽刺。

“唯今后不得近身伺候老爷,诸多繁务,还劳茹娘多费些神,其余众位夫人,唯汝及萱娘让吾放心。”琴娘犹自交待,她的笑容多添一分,我的心就往下沉数分,愈渐荒芜冰冷。

“夫人身子素来赢弱,且,且……”我语无伦次,自己也不知想说什么。琴娘转向我,目光诧异,也只是一瞬,吩咐屋内众人道:“汝等皆出去吧。”

“诺。”

“夫人~”

“茹娘上前来。”她唤我,才一抬手,我急步上前跪在她面前,颤声唤道:“夫人~”

“委屈茹娘矣,但吾之儿女亦同茹娘儿女,他日我二人共同抚育岂不有趣?”

轻嗯一声,不由有些恍惚,她的声音那样柔和,无论从前、现在,抑或将来,都不会半分变化吧?可为何世事总在变化,总在我毫无防备之时,突然就掉转方向了呢?

久久不能答话,不知是为她喜,或者为己忧,就这样跪在她面前,一跪,仿佛就是怀胎十月,再抬眼时,已是寒风四起、雪花纷扬,石府花园中花木尽萎了枝叶,唯余树干,光秃秃的在暗夜的北风里摇晃。可整个石府,从奴忙碌、灯火通明,痛苦的哀鸣声从琴娘房中传出,我跪在她的床头,看她满面虚汗、表情痛苦,恨不能替她一分半分。

“夫人用力,小公子就快出世矣。”一位产婆按住琴娘,另一位手扶在她□□,不断给她鼓气儿。

“啊~”的一声长吟,琴娘紧紧抓住我的手,指甲深陷,而我并未感到疼痛,我只是轻声唤着她,紧张与恐惧让我暂时忘记对这个即将出世孩子的厌恶。

“夫人,用力。”产婆还在催促,屋外,有我们共同的丈夫相候,他盼这个孩子盼了良久吧?久到琴娘一直怀着心病,一直不肯注意我的存在。

“郎君~”才一走神,又一阵阵痛来袭,琴娘高声呼唤着老爷,那一声声郎君,将我彻底置于冰窑,心如死灰。

“出来了,看见头了。”

“夫人再用力。”

“吸气、呼气……”

“又回去了,用力啊,夫人。”

产婆的话语有些纷杂,我理不清其中意义,在我眼中,唯有痛苦的琴娘,汗湿的发丝粘在额间,微张的鼻翼、急促的喘息,还有一阵强似一阵的疼痛……

我有些慌乱,一时是无限的怜惜,一时又是无穷的怨恨。为她之痛而痛,又为这造化弄人的命运而唏嘘。

“夫人,羊水早破,再不生下小公子,怕有危险。”

“保住……小公子。”琴娘气若游丝,唯掌心甚为有力,紧紧抓住我不放,似对我言,“好生抚育,好生抚育。”

“诺。”急切张口,我只想安慰她,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只盼她能平安,其余,一切与我无关。

“出来了,出来了。”随着最后一阵疼痛,琴娘从床间高高坐起,满脸憋红、汗泪相夹,终于,在她的努力下,一团血淋淋的肉球,被产婆拉出产道,还连着脐带,还带着血水,可她们欣喜叫道:“果真是位公子,恭喜夫人。”

琴娘笑了,继而脱力,她倒在我怀中,那样精致的面容、那样细腻的肌肤、那样秀丽的容颜,就这样,静静躺在我怀里,如我……最常遇的梦境一般令人痴迷。

她为他生下一名公子,嫡长子石睿(因查不到资料,此为杜撰)。他拥着她,神色是我陌生的温柔和满足;她对他展颜,今生,我都不可能看到她这样对我柔情似水、妩媚婉转。这石府,从来,都是他们的府弟,与我无关,与萱娘无关,与其他众人无关。他爱她,她就开怀;他抱着他们的孩子,她就无比自豪舒心。

我笑了,心中却渐渐淡漠冷静,如一潭死水,在他们的光影下,再难掀起一丝波澜。

命运总是与我玩笑,总是在我最软弱时予我致命一击。如今回忆,我似乎永远都跪于她的床头,从她求我为石崇开枝散叶,到她生产时紧握住我的手不放,最后,极快即走到最近,跪在她的病榻前,诉不完的爱情交织。

“茹娘~”她低声唤我,满眼眷眷,可我知晓,她留恋的,不是我,是她的夫君,是他们的孩子。“睿儿,吾将予汝及萱娘矣。”

“夫人应允过吾。”猛然抬眼,满心凄酸,换不回初见那一刹的时光,“应允过吾同生共止,如何便欲先去?”

“茹娘~”她仍在低唤,却再无力握住我的手,床前跪满石府妻妾,可她的声音,低到只有我能听见,“汝之心意,吾懂……”

缓缓几个字,几乎将我击垮——她懂,她一直懂,可她装作风清云淡,轻易的,就将我的心意掩埋。

她微微一笑,目光断而虚散,我忘了嚎哭,眼睁睁看着那个温婉可亲的女人,那个我想要一生一世共渡的女人,就这样,在我眼前,慢慢消失了生命。

那夜,石崇呆坐于烛前,不吃不喝、不哭不骂,仿佛入定般,神色平静得让人恐慌。手中握着一块玉佩,我认得,那是琴娘所佩之物——石府嫡夫人的象征。

“吴才。”天将明时,他唤跟随多年的从奴吴叔,乍一开口,声音嘶哑,烛光下,他一夜憔悴了,双目混浊,再不似往昔般从容淡定。我突然感到欣慰,她走了,他的心也应该跟着一起离开,这样,她才不会寂寞,才不会如我这般——一世凄清。

“主人有何吩咐。”

“将睿儿送至阿母处抚育。”石崇的声音冷若冰雪,目光一凛,让跪满满屋的侍妾皆已胆战。

吴叔微一迟疑,还是恭敬回道:“诺。”

“下去吧。”

“诺。”

“今日即遗人携睿儿至阿母处。”

“诺。”

这样冷清的男人,连自己的子嗣亦不甚怜爱,却为了琴娘,心神俱伤。我跪在地上,不禁展颜,反复无声自语:“如今,他的心已死,汝可安息,汝可安息……”

“石府,不可一日无人操持。”石崇一字一句,听不出情绪,我身边的萱娘微微一动,她等得太久了,她是琴娘的陪嫁,又曾为他生过一女,且素来言语大方、行事端庄。莫说我,就连琴娘生前亦以为萱娘会是第二任石府当家夫人。可石崇的目光满屋里一扫,冷声道:“汝等,皆抬起头来。”

微一扬首,即看见他的眼神,狠狠的,盯在我身上,令人心生惧意。

“茹娘~”良久,石崇唤道,引得众人看向我,都有些惊奇。

“在。”

“汝与夫人情深义重。”他低笑,最后那抹目光,深刻入骨,只一刹那,我即明了,他亦如她,万事皆清,可他比她聪明,由得我,却又将我紧紧约束。

“吾观汝行事稳妥,今日后,即掌石府后园之杂务。”

“老爷~”欲分争什么,却没有争辩的余地,萱娘勉强挂笑,抢先道喜,诸娘子紧随其后,我欲质问石崇,一切疑问,只在他的一个嘲讽般的微笑里嘎然而止。

石崇转身离开,连那身挺直舒阔的长袍亦显出几分寂寞——她带走他的魂灵,真好,从此,他再不能爱上其他女子。

我不在意,甚至不在意萱娘若有所思的神色,不在意众人鄙夷不屑的神情,不在意他并未交予我的那支玉佩。我懂,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工具,最好的,管理这石府上下娘子的工具,因为他知道,我的情已随琴娘而逝,永远,再不会用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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