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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兄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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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檀郎,已是两日后的送别宴,他终究是要回去了,终究,我们也只能如此坐在席间遥遥相望。如同来不及结果就凋落的花朵,徒留下淡淡的遗憾与无奈。

抬起面前的酒盏欲饮,石崇淡然道:“绿珠伤势未愈,酒却免了。”

“老爷~”

“来人,撤下夫人的酒杯。”他不看我,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引得席间诸娘子侧目。

今日此宴,连茹娘、惠娘、萱娘并几位年轻娘子皆同席相陪,我与杨夫人相邻而坐,她瞧我一眼,向席中诸娘子道:“绿珠妹妹虽将满十五佳龄,却身量瘦弱,难怪石常侍如此关怀。”

“夫人又拿绿珠取笑。”我低垂着头,自上次牡丹园一谈,总不知如何面对杨氏,今日见她热情如故,并未流露出特别之处,方放下心来,坦然相处。

“取笑却未必,只是思及明日即当离别,心中亦自不舍。”杨氏笑着夹了一箸笋丝置予我碗内。那青白色鲜嫩的笋尖,是从蜀南运至洛阳,专为供给皇宫内院及达官贵人,初食既爱其鲜美脆爽的口感,从此,我的膳食里必定会有这道笋尖煨鸡汤。

“绿珠果然不同寻常,几日功夫,已哄得杨夫人垂爱。”惠娘冷冷接口,嘴角上扬,却无笑意,饮了杯中佳酿,自叹道:“又生得小巧,马颠颠就颠坏了。”

“惠娘~”茹娘轻斥,声音虽低,倒也颇有威仪,惠娘冷哼一声,却也不敢顶撞。

“绿珠虽瘦小,身子骨却硬朗,前些日子淋雨捂着湿衣,也不见得病,果然是贫苦人家出身,与吾等不能相比。”又有一人笑着接口,我看过去,居然是萱娘,轻轻淡淡一句话,让人哑口无言,又找不出错处,只得陪笑颌首。

杨氏轻笑出声,不理众人,拉住我的手道:“妹妹受伤这几日,吾原本想亲来探望,又怕扰了妹妹休养,那日亦是吾唐突了,害妹妹心思不定。”

“夫人莫再客气,那日原是绿珠失礼,任性妄为,伤了你我之义,又伤及吾家老爷与潘公子之情,就算受罚亦是应当的,却为这意外之事免了责罚,实是饶幸,夫人再别客套,倒让绿珠难堪。”

几句话未完,已感觉一道目光时不时看向我。不经意抬眼,我看见檀郎坐在上首,见我瞧他,举杯与我示意,眉眼带笑,神色温婉。

心下不由一悸,勉强展颜,只听石崇缓缓道:“安仁此次回都城,因诸务烦杂,未得好生相叙,心下遗憾。”

“正是,吾与石兄自博白一别,已有数月,本有许多话欲聊,只是被欲务绊身,竟不能亲近。此次别后,又不知过多久才能相见。”

“安仁官运始至,河阳一职,不过暂时,他日飞黄腾达,亦未久矣。”

“石兄说笑,晋朝上下,谁不知石兄富甲天下、权倾朝野,吾欲升腾,还望石兄提携。”

他二人言语平淡,与往日亲密相处迥然不同。我也未免乏味,胃口全无,只是一杯连一杯的饮茶,那茶水甘涩,入口回甜,不似府中日常所用。

“妹妹可喜此茶?”杨氏在一旁问,继而笑道:“此茶乃河阳所出,因味道偏苦,世人多有不爱,可吾偏爱这苦后回甘,甚可回味,因之此次回洛阳,带了些送予亲友。妹妹若喜欢,倒与吾脾胃相仿。”

“难怪这茶喝着与众不同,原来系夫人所爱。夫人脱俗之人,自然喜脱俗之物。绿珠一介俗人,却辩不明茶之好坏。”

杨氏笑着拍拍我桌下的手,突然转向石崇与檀郎。

不由慌乱,见她刚欲张口,我与石崇竟同声道:“夫人~”说毕众人皆是一愣,席间安静下来,氛围透着古怪。

檀郎稳了稳神,抢先道:“弟有一不情之请,斟酌数日,望兄允之。”

我已失了分寸,直觉这不情之请与那日牡丹园所谈相关,茹娘不动声色,低着头恍若未闻;惠娘面露不屑,鼻中冷哼数声;萱娘却看不出端倪,兀自坐于席中保持微笑,似乎发生何事皆与她无关。可我按耐不住,已怔怔起身。

檀郎深看我一眼,似下了决心,刚欲张口,我与石崇再一次同声道:“檀郎~”、“安仁”。

话音刚落,杨氏已侧目于我,那声檀郎,清晰可辩,使得诸人脸色再变,不似适才冷漠了。

石崇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盯着我,良久,方一字一句道:“既是不情之请,安仁不提也罢。”

“石兄~”

“吾倒有一事相邀,却不知安仁可能赴邀?”石崇嘴角一扬,挑眉看向檀郎,引得檀郎一愣,勉强道:“石兄何事?若能相帮,定不负你我兄弟之情。”

“相帮之处,无非朝野仕途,吾虽闲散,却还不用安仁相帮。”石崇淡然,又带些自嘲,一语毕了,音调猛然上扬,继而道:“下月十八,金谷园喜事将至,界时还请安仁回洛阳相贺。”

“哦?石兄有何喜事?莫非升迁在即。”

“非也,朝中升迁,算不上喜,此喜乃终生大事,耽误不得,安仁若不至,吾心不安。”

我反复思量着这几句话,心中似明不明,却听石崇唤我,“绿珠,上前来。”

众人再次将目光移向我,茹娘镇定、萱娘疑惑,唯是惠娘,艳丽之色下微显慌张。杨氏冲我微微点头,倒似了然,轻言道:“去吧。”

“到这儿来。”石崇示意他身边所空座椅,一脸坦然,恍若诸事尽在掌握之中。

“可还记得汝所说婚姻之事?”他定定看住我的眼眸,而我,只看见他的眸子里有一个无措的自己。

石崇笑了,手指轻拂过我面颊的发丝,席间虽人众,他眼中却仿佛天地间只余我一人。那目光深情起来,可以如秋天的晚霞,温柔的,却又炙烈的,将人融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是天地为证,情真意切。”石崇打断我,几乎一字一句,是说给我听,亦是说给檀郎听,更是说给席间所有人听。

“老爷~”喃喃开口,他冲我微笑摇头,深深看我一眼,转向檀郎道:“下月十八,吾将迎娶绿珠进门,不知安仁可能回都城相贺?以全你我兄弟之情,还有……你与绿珠兄妹之情。”

“老爷,青楼女子不可为正室,此乃晋朝风俗。”未及反应,已有人出声制止,不用回头,自然知道是石崇的当家娘子茹娘。我的泪迅速涌上眼睑,刻制不住的,是自伤自卑的身世。

“哦?依茹娘所言,此金谷园女主,吾竟不能自主?”石崇挑高了音调,声音平淡,隐含怒火,众妾见他如此,亦都面面相觑不敢上前言语相帮,可那茹娘倒也有几分胆量,俯身跪地道:“老爷乃朝中重臣,又富甲天下,为世人榜样,妾身不敢相强,但妾身并非贪恋权益地位,不过替老爷声名着想,还望……”

“住口!”一声低喝,伴着一声酒盏撞击碎裂的噼啪,石崇猛然起身,一盅酒杯掷于茹娘跟前,酒洒了,酒杯碎了,众妾跪了一地。

我亦缓缓跪下,忍泪道:“老爷竟还记得绿珠戏言,吾已足亦。只是茹夫人所言极是,绿珠无此福份侍奉老爷,更无此能力打理金谷园,还望老爷收回成命。”

“你~”

“绿珠出身贫寒,又入青楼,此生已如浮萍。谁料得遇老爷,已是大幸,更蒙老爷青目,得宠金谷园,种种恩遇,不可逐一而数,只是嫡夫人关乎祖宗家业,就算茹夫人不提,绿珠亦不敢当,老爷绝世聪明之人,自然知其中道理,若欲将绿珠逼向绝路,尽管迎娶绿珠无妨;若欲赐绿珠一个地久天长,莫如常情常理,就此依之,方能细水长流……”

“绿珠~”有人喃喃开口,我不敢抬眼看他,他的声音已是安慰,虽然现在,那声音微微带颤,无力改变任何现状,可他只要在我身边,既便只是阿兄,已然足了。

“老爷若不弃,下月十八,绿珠想认潘公子为兄,还请老爷设宴,从此,绿珠得一安身之处,又有兄长相扶相帮,此生足亦。”

“你……”石崇缓缓扶住我,双手微微用力,控制他同样激动的心绪。“你果真想好了?”

轻嗯一声,鼓足勇气抬眼,面前的男人是将与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那个吗?他的眼底有痛苦、隐忍、疼惜,再不似初识时平静冷酷。“老爷亦说天地为证,情真义切,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名份?绿珠只愿现世安稳,别无他愿。”

石崇轻笑摇头,将我从地上扶起,揽住我向檀郎道:“下月十八,安仁可愿结此兄妹情谊?”

檀郎愣住了,嘴唇一动,却无声息,眼中尽是悲哀,良久,方苦笑,“吾自识得石兄以来,敬重石兄为人义气,佩服石兄不羁洒脱,更羡慕石兄才情卓然,非寻常贵人可比,吾亦自叹弗如。今日更见石兄手段气魄,心自臣服。吾与绿珠,原就有缘,既然石兄牵线,吾愿认绿珠为阿妹,今生今世,以阿妹平安为平安,以阿妹愁苦为愁苦,以阿妹患难为患难……若石兄他日有负阿妹情义,安仁必不留情,定然续那前缘。”

数语终了,我的眼前又模糊了,石崇自嘲一笑,“原以为兄弟情深,谁料竟是给绿珠寻了个靠山,从今往后,负绿珠既如负安仁,此情甚重,吾却不敢亦……”

“阿兄~”我萦萦拜了下去,冲檀郎展颜一笑,不管眼角自有泪滴滴落,“阿兄适才数语,绿珠甚为感怀,却还有几句,以补阿兄未尽之意。”

“绿~”檀郎神色黯然,刚一张口,又无奈道:“阿妹有何话起来再说。”

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怅然所失的眼眸,那样清透,那样柔软,直到今日,还是很轻易就溺毙其中。微咬下唇,努力笑着,泪却盈上双眼,“阿兄当言,以绿珠喜为喜,以绿珠乐为乐,以绿珠幸为幸。”

“以绿珠幸为幸?”檀郎微蹩眉头,似疑惑不解,我努力点头,拉过一旁的杨氏,将她的手,递于在他掌心,“阿嫂心地纯良,柔美如珠,与阿兄两小无猜,可谓佳偶天成,望阿兄惜取眼前之人,从今后,佳人得伴、红颜在旁,惹世人艳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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