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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杨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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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捱到石崇起身出屋,直捱到日头高照,方缓缓起身,并无特别酸痛之处,只是梳妆时,忍不住问身后的烟霞,“昨夜什么时辰才散的?”

“近子时方散。”烟霞一下下梳顺乌黑的长发,用一束丝带束起一束,其余结成一髻。从鉴中望去,她面色平静,瞧不出端倪。

“子时?”

“嗯,夫人饮多了,席间连舞数曲,身姿婀娜、舞态醉人,席间众人皆钦羡夫人风姿。”

果然是起舞了,我却不记得,只记得与杨氏谈笑,似乎甚是欢愉。不敢看向石崇与檀郎,我说得比她说得还多,而杨氏只是微笑看向我,那目光竟有几分了然与慈悲。

“吾失仪了。”轻声低言,有些懊恼,与檀郎相对,越想不动声色,越发情不由己,今后这酒,半滴亦沾不得。

“夫人何曾失仪?谈笑自若、才艺俱佳,连主人平素最宠的惠夫人亦无此等风采,昨夜散时,烟霞本欲扶夫人回房,谁料主人一反常态,竟亲自携夫人回屋,烟霞看在眼里,亦自替夫人高兴。”

“他送我回来的?”心下噗嗵乱跳,我竟醉得什么都不记得,连昨夜二人相处可曾发生何事亦不记得。

“烟霞替夫人更衣洗梳之后,主人亲将夫人抱至床榻。”说至此,小丫头抿嘴而笑,在鉴中冲我道:“夫人酒后面若桃花,双眸迷离,烟霞从未见过主人那等眼神,几乎没把夫人化在眼里。”

“去~混说什么。”我打断她,面红耳赤,思及石崇今早与我耳语,更加慌了。

“今日潘公子可在府中?”

“早起与主人同去拜访朝中权贵,唯杨夫人在府中,茹夫人正领其一同游园。”

“烟霞。”我打断她,突然有个疑问盘旋在心头。

“夫人有何吩咐?”

“汝见过老爷的嫡夫人吗?”

微一沉吟,烟霞道:“吾初入府时,不过六岁,那时嫡夫人尚在世,却因年幼不得近身伺候诸位夫人,也记不清楚。”

“印象全无?”

“只记得与主人互敬互爱,相处甚为和睦,连带对下人亦甚宽和。”

“那嫡夫人之子怎生不带在身边抚育?”

“这却不知,只知园内虽说姬妾众多,但子嗣上却稀弱,自小主人出世,主人即将他送回家乡抚育,嫡夫原不愿,奈何不敢违背主人之命,只得作罢。”

嗯了一声,我一直看不穿石崇,唯一一个儿子,却又不肯带在身边。

“嫡夫人过世时,烟霞不过七岁,说来亦是因为生产太难,身子耗损,竟没捱过那年冬天。从此后,茹夫人既代夫人职,管着园中女眷之事。”

“为何不是萱娘?她不是嫡夫人的贴身侍婢吗?又为老爷育有一女。”

“夫人倒难住烟霞了,主人间的事,烟霞不懂,况且府中女眷素来甚多,萱夫人性子纵好,未免软弱,其余却不甚知晓。”烟霞对鉴冲我掘嘴,惹得我也笑了,顺手将一象梳插于发端做饰品,回身道:“原是我话多,烟霞莫怪,快去将箱内那条绣花长裙取来,杨夫人乍到,不陪恐礼仪不通。”

“诺。”烟霞一面应着,一面犹继续道:“若说这金谷园,年年皆有美人进来,那些不得宠的,或是送人,或是遣返乡里,却自夫人来后,数月未见主人迎进新娘子,可知主人心仪夫人,与别不同。”

她本是讨好我,却听得我心惊肉跳,来来往往,这金谷园原来也如倚红楼一般,不动的只是山间景色,而永远不乏美色流动其间。原以为离了倚红楼,起码得一安稳之所,如今看来,亦是妄想,不知哪日触怒于他,就悲惨惨做了交换的礼物,又或弃之如履。

“夫人,可是这件?”烟霞举着一条衣裙在我眼前,而我,半晌皆没反应过来。

“夫人~”

“嗯?”怔愣抬眼,烟霞满脸困惑,重复道:“夫人要的可是这件?”

我已无心出屋作陪,却还是勉强起身换了那件玫瑰红的长裙。那红耀眼夺目,恍若嫁衣,印得人面色润泽、笑颜如花。一头长发乌黑发亮,与衣相衬,端的艳丽万分。

“夫人好气色。”烟霞一旁奉承,而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如那远嫁的王氏昭君,披上一身红,远离故土,赴一场无从把握的前程命运。

转身欲脱下这身衣裳,却听外头有人回道:“禀绿珠夫人,杨夫人楼外相候,邀夫人一同赏景。”

这下来不及换衣裳了,就披着这身“嫁衣”去见她吧,横竖,此生,并无穿真正嫁衣的福份。

“夫人,带上团扇。”烟霞匆忙递上一把扇子,拉开屋门,一束光线随之泻入,如此艳阳高照,晃花了人眼。

茹娘与杨氏正坐在潭边滴翠亭中说笑,一旁侍立三、五个丫环并一个小厮,不待我瞧清,他已欣喜道:“娘子来亦。”

侧目,这才发现此人正是前日在酒香楼遇到的少年,为替檀郎送信,倒惹石崇怒火。

“这位小哥儿亦来了。”我微福身,他讪讪一笑,面上一红,自站到一旁伺候,却仍能查觉他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我。

“绿珠妹妹快坐,杨夫人提了数次欲请绿珠妹妹叙旧,这才往崇绮楼来请妹妹作陪。”

“见过杨夫人、茹夫人。”我行礼,被杨氏拉住道:“好生娇柔的模样,吾看着心中亦喜,难怪……”说时抿嘴一笑,换茹娘一脸复杂表情。

“夫人抬爱。”

“这却不是抬爱,早在河阳时数次听郎君念叨,既知妹妹兰心惠质、聪颖过人,如今一见,有过之无不及,与妩娘,各得好处,皆是不可多得的佳人。”

“正是,听闻汝家妩娘已然有了身孕,此乃大喜,界时定亲身前往恭贺。”茹娘接口,我听不出杨氏语中可有醋意,却听出茹娘暗含讽刺的口气。

“说来亦缘份,潘家人丁单薄,早该添子纳福,偏吾身子赢弱,总不得喜信。幸而妩娘来了,三月上既传出胎脉,因之此次未带她同往京都。”

“夫人好福气,从此,越发省心了。”茹娘轻笑,杨氏斜瞟她一眼,接口道:“此却不然,虽则妩娘有了喜讯,郎君身边还是乏人伺候,吾欲为他招揽几位娘子,奈何郎君总是不愿。”

“此亦夫人的福份,潘公子此等人才,换作别人,府中只怕早已莺燕相集了。”

“此是何福份,不过郎君惦记着儿时戏言,却不知一心人易求,子嗣却难,倒让茹夫人取笑了。”

她二人一言一语,笑中带笑,话里有话。我自斜倚在一张椅子上听得愣神——一心人易求?如此来说,杨氏与檀朗亦自有一番海誓山盟,难怪檀郎一直不肯另娶,有此温婉体贴的解语花相伴,闺房情趣亦然足亦。可我的一心人呢?兜兜转转,身边的人皆如雾里看花,虚实难辩。

正自思量,杨氏抚着我的手道:“世间美人儿虽多,难入郎君青目,唯有绿珠妹妹,虽才见一面,吾心甚喜。”

这是何话?连我都无从接口,而她自继续道:“不知妹妹今年芳龄几何?”

“十五。”

“正当妙龄。”杨氏微笑颌首。我心中微有不明,却见茹娘淡然一笑,迎着我二人道:“此园尚未逛完,只是日头正毒,莫如午膳后再逛不迟。”

“甚好。”杨氏携了我的手,对我道:“一同用膳吧,还欲请教妹妹笛技,昨夜一献,众人惊艳,连吾都羡慕不已。”

“绿珠酒量甚浅,却让夫人见笑了。”

“酒乃助兴之物,酒量大,兴致总是不致,反而浪费,莫如像妹妹这般,一盅酒下肚,惹宾主俱欢,岂不更好?”杨氏挑眉一笑,神色顽皮可亲,逗得我与茹娘俱不由展颜。

“对了,妹妹当见过吾家这小厮,因长相清秀,郎君为其取名孙秀,倒也识文断字,就是规矩上疏松,前几日冲撞了石官人,今日特带他来请罪的。”

“夫人客气亦,那日原是吾家老爷淋了雨,气头上不顺,倒让这位小哥儿触了霉头。”

“孙秀,还不上前见过绿珠娘子。”杨氏轻喝,而那少年已拜身在我跟前,“见过……”

“快起吧。”我扶住他,少年长长的凤目中划过一丝慌张,目光总不敢与我相对。“适才已见过了,杨夫人再这样,绿珠受不起,亦让这位小哥儿难堪。”

“一个下人罢了,伺候主人是本份,说什么难堪之话。”杨氏轻描淡写,挥手命孙秀退下,我冲他微微一笑,他随即低下头,只能瞧见嘴角偷偷上扬,似乎甚是欢愉。

还未走出崇绮楼,已有下人来报,石崇与檀郎外出回府,正往此间而来。思及昨晚失态,又与石崇同榻,不由羞涩,吱唔着对杨氏道:“恕绿珠无礼,因昨晚不胜酒力,今日还有些头疼,绿珠欲先回房休息,改日再好生陪夫人作乐可否?”

“既是妹妹不舒服,回屋歇着去吧,吾与郎君还要在府上叨扰数日,绿珠妹妹莫嫌麻烦既可。”杨氏对我,特别客气亲近,优胜茹夫人。我行礼欲退,转身时,瞧见茹夫人复杂的表情——似喜似忧似妒。让人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更猜不透杨氏真正的用意。

此皆为我之不能料也,我只是忙着逃避石崇,逃避梦里那双明媚的笑眼。匆忙离开,似听见孙秀低低唤我,却也不及分辨,小跑着回到崇绮楼二楼厢房,将那身恍若嫁衣般的纱裙脱下,只着一身中衣,兀自对着那身衣裙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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