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1 / 1)
经过了一夜的等待,梁禄炜的耐心已经被磨的七七八八了,不停的在三十六卫的面前转圈子,一会看看老大,一会瞅瞅老五,转个身再盯着老八转两圈。
就在所有人都要被他逼疯了的时候,一个农民打扮的男人来到了陵军的军营门外。
“什么人?”一看到有老百姓靠近,卫兵把枪一横,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麻烦把这个送给简将军。”将一块雕以祥云环绕的玉珏交给卫兵。
卫兵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跟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后,转头又看向男人。
“你在这等一下。”
说完就向中军大帐跑去。
“将军,门外有人拿着这个求见。”在帐外,卫兵拱手说道。
狐疑的接过玉珏一看,梁禄炜乐得直蹦高,幸好老大在他旁边才及时将他按住,这才预防了他将简从之的形象给毁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拿着玉珏梁禄炜手舞足蹈的指着大门外。
“你确定是这个吗?”老五有些怀疑,毕竟是非常时刻,就该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这是肃无陵平时对他们说过最多的话。
“确定确定,你看这玉的背面就知道了。”一翻过玉珏,所有人都相信了,只见玉珏的背面,一个“远”字刻的明白,那不是当今皇帝的名讳又是谁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营门外,就看见一个农民打扮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只是他身上的那种王者姿态却是怎么样也隐藏不了的。
“你就是这块玉珏的主人?”梁禄炜以为只是安怀远身边的近臣,所以刻意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却没有发现在他身后的三十六卫们已经被转身过来的男子吓傻了眼。
“什么都不要说,进去再谈。”抬手阻止了三十六卫想要请安的举动,率先进入了军营,徒留下梁禄炜傻呵呵的站在外面瞪着一群和他一样目瞪口呆的士兵。
这人谁啊?竟然能让三十六卫这么听话?
梁禄炜的心中此刻存在着这样一个疑问。
这人谁啊?怎么简将军一副不认识,而副将们却都认识的样子?
看到此场景的士兵们此刻心中也存在着一个疑问。
正午时分,蒲罗国的上空意外的飘来一团阴云,挡住了如火的骄阳,然而不到半刻钟的光景这团阴云又如它的出现一般消失了,人们纷纷为这突如其来的阴云感到诧异。
“王爷,如今我们要怎么做?”东晋小心翼翼的问着面色欠佳的安怀悠,心下差异为何他脸色如此难看。
“不要轻举妄动,他这是在逼我们,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真的不动比较好吗?安怀悠不敢确定,尤其是在简从之非常肯定他会输之后。
不再多言,但是东晋的眼中却出现了一抹疑惑,他也在考虑,真是这样的对策比较好吗?
微抬眼却正好对上了安怀悠多疑的视线,惊出了一身冷汗。
“微臣家中还有些事尚未办妥,先行告退了。”
“本王的行事东丞相应该很是明白,不须本王再提醒了吧?”一句问句却让东晋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绝不允许背叛的。
“微臣明白,微臣微臣对王爷的心天地可见,请王爷放心,东晋绝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嗯。”不再言语,但是安怀悠的心中却对东晋起了戒备。
而东晋也心中清明,他一家的未来堪忧,想要保住命只能继续支持安怀悠,这样若是夺位成功了,他就是一大功臣。但若是他临阵倒戈,安怀悠不会放过自己是没有任何悬疑的,而安怀远自然也容不下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继续留在朝堂之上。
丞相府一如往日的平静,可是正在书房看东玄博书信的东晋心里可不平静了。
“博儿竟然说有一群不明人士占领了沧州城?这怎么可能?沧州城可是有五千精兵驻守的。”拿着书信反复踱着步,“不行,这件事要请示王爷,这些不明人士怕是不是什么小来头。”思及此东晋将信折好,准备揣入怀中。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下了东晋一跳,手中的书信就这么飘了出去,刚好落到了来人脚下。
“大胆,你们竟敢...”不等东晋吼完,老五一伸手已经掐住了东晋的脖子。
“想死就继续。”说完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人给捆了,扔给一旁直翻白眼的老六和老八。
他们一致认为老五被肃无陵带坏了,他现在说话的腔调和口气与肃无陵简直是一模一样。
一摆手,几个人就把东晋塞进了马车里,抬出了府,直奔皇宫。
被塞进马车里前,东晋才猛然发现内院所看到的下人都是生面孔,他的丞相府早已经被架空了。
马车里早已经有人等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善于易容的梁禄炜。
于是,东晋惊恐的看见另一个自己怪笑着看着自己。
“王爷,东丞相一个时辰前去了皇宫。”侍卫尽责的将皇宫守卫的话带回了绥安王府。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命令的侍卫疑惑的抬起头,可是位子上哪里还有安怀悠的身影?
再次来到水牢中时,里面已经只剩下简从之一人了,他依然顽强的抵抗着。
“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自嘲的笑笑,安怀悠站在简从之的身后。
“如果你执意要那么做的话,应该是了。”苦涩的笑笑,他从不知这个男人对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只是他的所为却又触痛了他心中某一个角落,只是在那个角落里住着的是一个他注定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
“我们很像,对不对?”面对自己在意的就一定要得到,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们一点也不像。”第一次,简从之转过身看进了安怀悠的眼中,“我没有你对事的那种执着,我看得到自己能得到什么,而你却选择视而不见,固执的想要得到明知不可能得到的,所以我们一点也不像。”
“选择视而不见吗?”苦笑了一下,“有选择总比直接放弃要好啊!至少我争取了,那样也许会得到也说不准啊!”
“是吗?原来是可以选择的。”顿了一下,“那么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呢?”他就是因为不想伤害到人,所以才一直压抑着对无陵的感情的,只是他这么做算是放弃了选择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怔怔的看着简从之的双眼,有一瞬间安怀悠迷惑了。
那些被伤害的人?
他还有害怕被伤害的人吗?
视线划过那空荡荡的肩膀,他的心微微抽痛了。
他还有,他还有害怕伤害的人,只是他却亲手伤害了他。
“我,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的无路可退了吗?只要你离开蒲罗,一切都可以重来的。”拼着所有的力气简从之对着他的背喊道。
他还是无法看着他走向死亡的吧!至少他曾经就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们非要在战场相见,他会偷偷放他离开,不只是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是为了当年他对他的情分。
当夕阳渐渐靠近在地平线的时候却益发红艳了,简直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拉住飞奔中的马儿,肃无陵静静的看着天空。
“怎么了?”发现她突然停了下来,杭霖也折了回来。
“逢魔时刻,听过吧?”指着天边,肃无陵很轻的说。
就在安怀悠暗中集合人手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的时候,宫里传出了一条让他震怒却也惊喜的消息。
东晋在于安怀远议事的时候,突然有人行刺了安怀远,使其重伤。
而主使者这个矛头却也都指向了突然进宫面圣的东晋头上。
怀远,这是你的计?还是你的命?
安怀悠心中百转千回却怎么样也分辨不出来,唯一的结论就是指向东晋的矛头用不了多久就会指向自己,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因为与东晋走的最近而成为叛党。
但是如果他反将一军,着结局是否就不一样了呢?
看来这步棋也未必不是使自己起死回生的一步啊!
“来人,传本王命令,进宫捉拿叛党东晋。”
明晃晃的捉拿叛党的旗帜高高竖起,安怀悠以最快的速度带人杀进了皇宫。
如今之际时间就等于是决定他胜败的最后机会,他一定要抢在陵军前进宫。
眼看着安怀悠带人直奔皇宫,安怀远却带人出现在绥安王府外,只是轻轻的一挥手,绥安王府已经被陵军包围成一只苍蝇也难飞出的状态。
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近千人的留府守备就被俘虏的干净,而简从之也被人从水牢中救出。
当看到简从之的那一刻,安怀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他还是被简从之的样子惊住了。
那真的是那个一直站在他与无陵身后沉着冷静的男人吗?他从未如此的狼狈过,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陛下可安好?”第一句话,简从之询问着安怀远。
“爱卿可安心,朕很好,”扶助他要跪下的身体,“快来人,为简将军医治,从之,朕现在要进宫捉拿反贼,你一定要坚持住,朕回来要好好的犒赏你和陵军将士。”
“多谢陛...”不等说完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传朕旨意,包围皇宫。”
“是。”
皇宫内,安怀悠带人将御书房团团围住。
“东晋何在?”质问着站在门外的来宝,安怀悠有些狐疑,因为他并未在来宝的脸上看出任何担忧的神色。
“王爷这么兴师动众的,是什么意思?”不畏惧眼前的杀气腾腾,来宝回的气定神闲。
“本王听说陛下被行刺,着东晋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公公又何须如此,将他交出来,本王好代陛下处置了他。”来宝的表现让安怀悠更加的惴惴不安。
“行刺?”夸张的叫道,“王爷是听谁胡说八道?东丞相压根就没进过宫啊!”
“你们设计本王?!”结合了前因后果,安怀悠终于看清了现实,自己到底还是中了计。东晋怎么可能会突然进宫行刺?
“来人哪!绥安王谋反,要刺杀皇上!”随着来宝一声高呼,数千黑影出现在园中,只是这些黑影的出现却让安怀悠冷笑了起来。
“哼哼,看来你们还看不清现状。”一摆手,刚刚出现的黑影纷纷撤掉手臂上象征着皇宫禁卫军的袖标,手中的刀剑纷纷调转方向,指向来宝。
“看不清现状的有何止一人啊?”门内走出的人让安怀悠一皱眉,那人不是东晋又是谁?只是声音为何不同?
“很好奇为什么声音不一样?”梁禄炜皮皮的笑着,斜靠在门上,一点也不拿外面黑压压的人头当回事。
“你不是东晋。”很肯定这个应该就是那个让自己被骗的假东晋。
“当然不是,”说完一手扯下脸上的假面,露出了本来面目,“可惜了,你就算现在知道了也一样没机会了。”
“嗖”的一声,一支响箭烟花伴随着一名侍卫的飞奔冲上夜空,绽放出炫目的烟花。
“王爷,我们被包围了。”侍卫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什么?”
“是陵军,是陵军啊!王爷!”
“你输了。”不等安怀悠反应,梁禄炜已经看到大批的人马冲了进来,一时之间原本满脸肃杀之气的反军全都弃械投降了,毕竟没有人会在看到身穿龙袍的皇帝亲临后还不顾死活的造反,更何况如今的局势也已经不容他们造次了。
“哈哈哈哈......”面对这样的结局,安怀悠仰天大笑。
他筹谋多年的夺位计划竟然就在一夜之间,未动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败了,多么的可笑啊!这其中的漏洞是多么的多啊!可偏偏他就是看不到。
他真的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安怀远冷静的看着大笑的安怀悠。
“本王败了,无话可说。”说完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拔刀抹向颈间,一道血柱喷洒而出,唯一的红搅乱了玉石台阶的静宜。
就这样结束了......
他终究应了那人的一句话......
他终究没能再见他一面......
他终究没能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不容于世的感情......
一切都结束了......
就这样结束了......
安怀远望向天际,这世上与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都离他而去了......
他并不想杀他的......
“皇帝,你的事情结束了,我要去找我小姑姑了,恕不奉陪。”梁禄炜一拱手不等安怀远回应就飞身离去。
只是他的身影却被留在简从之身边照顾他的老二拦住。
“他怎么会...?”一听到简从之的遭遇,梁禄炜眼眶瞬间就红了。
“带我们一起去找将军吧!如果不去,我怕简将军撑不到啊!”说这话时老二的眼眶也红红的。
一想起方才简从之醒来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带我去见无陵,我知道她没赶回来,带我去有她的地方。”老二就忍不住想哭,他是第一次看到简从之这样,他真的怕他撑不到肃无陵回来,虽然他知道简从之的毅力一级强悍,但还是想要任性的帮他完成这个愿望。
“好,我们一起去!”毫不思索,梁禄炜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当他亲眼看到简从之的伤势时,他就后悔了,可是他又无法拒绝简从之的坚决,只好带着简从之一边疗伤一边以不会使他伤势加重的最快速度赶往沧州城。
终于在肃无陵与杭霖到达沧州城那天的中午赶到了沧州城境内,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