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国都之旅(四)（1 / 1）
“朕特来拜访琴师。”那个猥琐的皇上换下了那身玄色的朝服，明黄色的锦衣反倒衬的他有几分王气。他缓缓的推门进来，嘴角始终挂着不明所以的笑。
“微臣不敢，有劳皇上大驾。”我虽然嘴里恭敬的说着，却没有行礼更没有下跪。他冷冷的看着我，我却完全漠视他，既然他来了，我就刚好摸个底。
“朕来听你弹琴，说故事，可好？”他找了个靠火盆近的地方坐下。
“皇上都说了，微臣能说不好么？”我坐下，调了调琴弦。头转向他，他却直视着我。
“你是温家的什么人？”他看我没有反映先开口问到。
“我不是温家的人。”我悠悠的答到。
“哦？怎么可能？”帝王果然多疑。
“我确实不是温家的人，我只是温言昕的朋友，和温家没有关系。”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他藏着腋着，因为他是不会相信的。
“哈，这样你还说你不是温家的人？”果然他不信。
“温言昕是温言昕，温家是温家。我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你这个。”我的口气足够的冷漠也足够的让他感觉到一种不容否定。
“那……好吧，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告诉朕么？”那皇上挑了下眉，算是服软又继续问到。可他眼睛中的不以为然告诉我，他并没有真的服软，至少这点说明，他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他并不是真的昏庸，也并不是真的无能。
“第二你的贵妃死了，第三温言昕想假你之手除去他父亲。”我的声音依然毫无波澜的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人女人死了就死了，至于他想怎么做都可以，我已经不在乎谁掌管夜什。这样的话我不要再听了，给我弹个曲子吧。”突然的他转变了态度和语气，甚至可以感觉出他稍微的有些歇斯底里。
“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难道你真不在乎夜什么？”我并没有停止依然继续的问。
“你不要再说了，朕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再听你讲的。”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离开了我的屋子，有些踉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种想法在脑子中升起，可是如果是这样该有多可悲？不止是他的可悲，更是夜什的不幸。暗夜中雪开始落下，凄凉的美丽，今天按夜什的算法算来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
“你怎么了？会在门口？”温言昕顶着雪花脸色苍白的落在了我面前，我轻轻的在自己手里呵了口气，折身进屋。
“看到了么？”他把门给关了起来，或许是我的迷药下的太重那两个小宫女还是没有任何反映。或许那皇上真的很厉害吧，这样重的迷药他居然没事，我确实有些不懂他，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人都是好奇的，越危险越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我一边问，一边沉思着如何对付皇上的事情。
“小妹真的死了。”温言昕的口气并不伤感，只是有些叹息。
“不过你是如何知道她就是小妹易容的？”温言昕见我不言语于是继续问。
“因为她看你的眼神。”我抱着一个暖炉，歪在床上。
“什么样的眼神。”温言昕索性也窝到了我的床上歪在我的对面。
“怨恨，刻毒，失望中却有种温情。”我把他推了下去，一边说到。
“没有了？”他换了椅子坐在我对面。
“还有看皇上时眼中的眷恋，哀怨，和她曲子中诉说的不满以及充满欲望的舞姿。”地板实在太凉，我索性蜷在了床上。
“她……”温言昕欲言又止。
“她得不到，也不值得。你说如果我们直接回去取了你父兄的首级，把你推到祭祀的位置上如何？”我忧郁了半响还是决定把这句话说出来。
“直接？如何行动？不是先拿下皇上。”温言昕蹙了蹙眉。
“让你的人暂时不要来京城，全部驻守念城，等我消息。让马大娘尽快多的换血，把能借口除掉的高手，能除一个是一个。准备等我们杀个回马枪，日期大年初一。”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了我的要求。
“这……你确定？”温言昕有些迟疑的看着我。
“我确定，只要不出什么太大的意外，应该问题不大。你家年初一总会大宴宾客吧？总会有那些你父亲的走狗的宴会吧？”我看向他，轻声问了一句。我明白其实人的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和掌握的东西，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不知道其中的变数，所以我选择相信，因为温言昕很相信。或许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已经做好了为这个选择承担最坏后果的打算。
“初一的晚上，是家父为那些人摆的家宴。”温言昕思索了片刻回答到。
“那，我们去凑初一的热闹。”我冷冷的笑了笑。温言昕看了我一会。
“其实，你不仅很聪明，而且很可怕。我想如果有人真的了解你，都不会愿意与你为敌吧。早点休息，我走了，明天消息就能传到。”看着他带上门，温言昕临出门时丢下了那么一句出我意料的评价，我不能说什么还是只有苦笑。
“我只是想保护好自己，难道我有那么可怕么？就算我可怕还不是你们给逼出来的。”我喃喃自语到，真的倦了，应付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应付的大半夜。我就合衣蜷在床上睡着了。
“琴师大人，请您更衣。”一个清脆的声音将我惊醒。原来是昨日的小宫女。手中一套雪白的衣衫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那么白，吃东西都不能放心吃。
“有没有其他颜色？”我问。
“回大人，您只能穿白色。”小宫女脆生生的答到。
“这是为何？”
“因为凡是担任祈福官一职的官员必须穿白色，是祖宗的规矩。”小姑娘尽职的回答到。
“祖宗的规矩？”我冷冷一笑。
“温大人呢？”我想了想问到。
“温大人上朝去了，您只是琴师并没有品级故而不用上朝。”那小宫女还是干脆的回答。
“带我去皇上那，我要等皇上下朝，问问这是那门子祖宗的规矩。”我冷冷的说。
“回大人，没有皇上的召见，您不能去。”那小宫女不紧不慢的说。我不由的多看了那小宫女两眼，虽然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果然是很乖巧的宫女样，可是那说话的语气和架势似乎不是一个小宫女能做到的。
“抬起头来。”我折回刚要出去的身子突然说。
“这不合规矩，奴婢不敢。”那小宫女从容的说。
“在听雨轩我说的就是规矩，皇后那的规矩不算数。”我轻轻的丢了那么一句话。
“这……”那小宫女终于有些语塞，在想了许久终于抬起了头。清秀的脸庞看样子应该不出十三岁。
“无论你是打算带我去皇上那儿？还是打算带我去皇后那儿？我都奉陪，不过我希望快些，我着急为夜什祈福。”我看了她一眼，她眼中终于有些慌张，我心中有种快意，这就是皇宫，只有更狠才有立足之地。皇宫没有哪处是干净的。
“奴婢不敢，请您跟奴婢来。”那小宫女似乎被我的气势吓到了。
“这就是皇上住的麒麟殿。”小宫女乖乖的带我到了一处极大的殿前，雕梁刻凤好不辉煌。我看了一眼。
“当我不识字么？这明明是凤凰殿。皇后娘娘您就出来吧，微臣赶的很，您尽早吩咐了微臣还有其他事要做呢。”我冷冷的对着那小宫女说。一个雍容的女子从殿内出来，容貌如娇花照水，步姿如若柳扶风，顾盼间眼波流转恍若神仙。我心中赞到好个美人。
“你就是新进的琴师？见本宫为何不跪。”那女子站在台阶之上，扶着一个宫女，声音一出确实十足的娘娘味，可是看她宫中的清冷，大概也是外强中干的撑面子吧。真不知道如果她连男人都栓不住，还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难道她不明白她那个皇后的头衔不是因为她父亲撑着，她能有今天么？生平最讨厌不自知的女人。
“微臣不跪天，不跪地，只跪列代祖宗。”我冷冷的说。
“哦，也就是说你连皇上都不跪？”那女子依然抬着娘娘的姿态说着十足的官话。
“正是。”我字正腔圆的说。
“大胆，居然赶忤逆皇上，还戴着面纱，可见居心叵测；来人把她拖出去打五十大板，以正这目无君长的贱人。”那皇后居然耍起了皇后的威风。
“皇后娘娘，我不知道先祖们是否定下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但是祈福的官员可是能让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今天您这样招微臣过来已经极其不合礼数。微臣望您自重。”我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了呆若木鸡的她。看来我这个公主没有白冒充，这种时候这样的气势还是有的。嘴角一丝冷笑滑过。
“蔓雨，朕刚好要找你，今天给朕再弹次昨日你弹的曲子吧。”我刚出了凤凰殿不远就听见那个猥琐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情不自禁的把一国之君想叫成猥琐男。
“皇上，刚好微臣也有事找您。”有些事情是必须搞清楚的，既然他刚好撞到我的枪口上那就现在问咯，我转身悠然的对那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