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国都之旅(三)（1 / 1）
聚芳殿没有太多的烛光，似乎就连暖炉都是奢侈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寒冷、龙延香的气味，透过面纱刺激到我的皮肤和嗅觉。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就像利剑悬在头上。毕竟这样的寒冷，这样的寒冷会是一个帝王出现的地方么？其实人并不多，只有九人，我们被列成三横三纵，我很巧的是最后一个。看了看周围的琴师似乎都在被兴奋包围着，特别留意了一眼那些女琴师纷纷都流露出或期待或娇羞的表情，似乎今天还真真是一个选秀的日子。再看看那白衣女子眼中也泛出一种的对待猎物的表情。她恐怕也是聚芳殿今天待选的秀女之一。我笑的有些无奈，有些凄凉。一个人如果被皇宫锁住那么她注定一辈子无法安生。
“皇上驾到，温大人到。”一个公公的声音远远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那些无论男女的琴师们看着皇上来的方向，我却看着琴师们。打头的是十二个小太监，抬着一盆盆温暖的火盆，我终于感觉到自己已经变的冰冷和僵硬。接着是十二个小宫女分别捧着食盒、拭手的帕子、宫灯。还是那件玄色的衣服，还是那张猥琐的脸。温言昕在后面跟着，烟灰色的衣服，萧瑟了不少。
“温爱卿与朕同座。”一个公公刚搬上椅子，为温言昕准备座的地方。就被皇上打断了。
“谢皇上厚爱，微臣不敢。”温言昕也不待皇上多言，径直走过去座了下来。
“好了众位琴师可以开始了。”皇上却像没事人一样的对我们说，对温言昕的忤逆似乎没有什么态度。我不知道这应该叫宠爱还是叫纵容？不过我并不觉得这皇上是会宠爱人或者是纵容人的主。
“各位琴师，这规矩很简单，每位琴师一首曲子，长短由温大人裁定，按顺序演奏。”一个公公才宣布完比赛规则琴师们的眼睛全‘刷’的看向了温言昕，其中不少女琴师流露出爱恋的表情。而温言昕却定定的看着我。
“那位姑娘，你为什么要代面纱，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对皇上是大不敬么？”温言昕突然的说了句，话语中的妩媚让人先酥了半边，那句问话不似发难，更像是嗔怪。
“民女脸部受过烧伤，恐有污圣眼故遮起来。”我很平和的说。温言昕也不在说什么，到是把皇上的目光给引了过来，那双眼睛研究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却不说话，只是挥挥手表示开始比赛。我的眼神在面纱下飘忽的听不进任何调子，因为我不能确认这个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能确定那样的手法是不是真的适合对付他。眼前白衣一晃一个女子抬起古琴，一边弹一边舞，虽然幅度不很大，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着欲望，红裸裸的勾引。眼波流转间让原本毫无特色的人变的别有风韵。仔细看看原来就是那个白衣的女子。
“你叫什么？”温言昕没有发言，问的人到是皇上。
“回皇上，民女叫周蓉儿。”那女子听到那声问话，欣喜之情溢满了眼睛。急忙的停住了舞蹈和琴声跪在地上回答到。
“哦，你可以滚了，朕不喜欢妩媚的女子，若你是男子朕或许可以考虑把你留下来暖床。”这个皇上说话到是一点不留情，顿时那女子原先欣喜的表情变的扭曲，愤恨。突然的看了温言昕一眼一声长笑。深深的看了眼皇上，眼中的不甘却是如此的明显。
“下一位。”一个公公宣到。我看着缓缓而行的周蓉儿若有所思。旁边的一个琴师推了推我，我才反映过来到我了，眼睛还是不能离开离去的周蓉儿，就在我落座的时候，看到了周蓉儿那双怨恨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温言昕。我整理了下衣服，袖子一拂第一个音刚刚奏响。
“皇上，皇上，刚才出去的那个琴师，那琴师死了。”一个守在门外的小太监慌忙的跑了进来打断了我的开头。
“死了就埋了，难道连这个都不会么？”皇上的恼怒把那太监吓走了，挥了挥手示意我继续。梅花三弄轻轻奏完，似乎很多人还没回过神来。
“民女不才，弹的不好，皇上勿怪。”我实在受不了这些人回不神轻声的说了句，温言昕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着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皇上，应该就是此人，她就是我等待多时的琴师。”温言昕欣喜而坚定的看着我。欣喜，喜的是我优秀的表演；坚定自然是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说是我的。我依然退了下去，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认可。
“各位琴师，结果已经出来了。请各位琴师今夜尽早休息，明日咱家送各位出宫，辛苦各位了。”一个公公看见皇上不发话只有主动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皇上突然问
“回皇上，民女叫蔓雨。”我迟疑了片刻回答到。
“蔓雨，好，温爱卿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朕先走了。”那皇上死死的盯了我一眼，我是没所谓的，已经被以前凌百那个假皇上盯惯了。话说回来我也只是一个假公主。所有的琴师目送着皇上离去。在回过来看着我，眼中有嫉妒、有羡慕、有不甘……总之都纷纷与我擦身而过留下了‘恭喜’虚伪的两个字。
“蔓雨姑娘就住在祈福宫的听雨轩吧。”温言昕丢下了那么一句也走了。大殿上留下了两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太监，还有一个孤零零的我。
“琴师请移步。”小太监说到。原来那日我去看温言昕的地方就是祈福宫，看着那匾额上规整的字，小太监帮我推门，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来感觉是好很多。
“您住那。”小太监一指就退走了，两个小宫女打着灯把我带到了温言昕住的正殿的一边，那个位子不近也不远的位于门到正殿的中间。已经有宫女烧好了火盆，暖炉，厚实的被子，华丽的幔帐除了没有熏香，其他还是基本满意的。
“温大人说了，您要缺什么，只管说就好。”一个宫女见我打量完补充说到。
“知道了，给我拿个熏香炉来。”我点了点头说到，不一会那宫女就抱了一个过来，圆形型的小盒子，精致的镂空花纹很小巧，是放在桌上的。
“你们出去吧。”我想有些事情我需要去证明下，就遣散了她们。
“是，我们就睡在外间，您有事可以叫我们。”其中一个宫女说到就退了出去。一个身影就在那瞬间掠过。
“出来吧，她们都出去了。”我轻声的说了句。
“没想到你眼力那么好。”温言昕从很暗的角落缓缓走了出来。我在熏香炉里自然的烧了一把甜梦香，才想起来温言昕不能抵抗这种迷药。
“怎么？不怕皇上去找你？顺手递给他一粒解药，如果你不想整夜都睡在我这里的地板上，你可以选择不吃。”我知道他的惊异，还是乖乖的吃了。
“这个是你家的东西么？”我的掌中再次变出了三枚淬过毒的绣花针。温言昕的脸色有些变了。
“是熹贵妃的吧。”我轻声的问了句。
“你，你从何得来？”温言昕所问非所答的说。
“就在我弹琴前拂袖的刹那。”我说完，头偏向温言昕。
“你的意思是？”温言昕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我的意思就是她想取你和皇上的性命为她殉葬，不过我只接了你的，没有接皇上的。”我淡淡的说。
“你是说，她不止发了这三根？”温言昕有些惊讶的问。
“似乎是这样的。不过皇上的功夫也不弱，这点毒对他来说还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我更想知道他到底哪面才是真的。”我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越有难度才会更有趣，既然要玩不妨玩的大些。
“那么，那么你是说小妹已经死了？为什么？”温言昕显然有些不能接受，尤其是这样极端的选择。
“或许吧，如果我猜的没有，她只不过爱上了一个她爱不起的人而已。”我幽幽的说道。而温言昕已经飘出了听雨轩。
“有些真相其实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快乐。”我喃喃了一句。
“好，说的好。”一个声音在窗外响起。看来今夜客人还真不少，我苦笑了下。
“何人？”我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