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六十七(1 / 1)
何其睿一路抱着平常沉稳地走着,一直进到一部无人的电梯里,才稍稍缓出口气来。
垂头注视怀中这张全无意识的苍白小脸,他心中有怜惜,有后怕,还有不可抑制的几分恼怒。
她对自己不是很懂得拒绝和防备的吗?怎么对着别人就变得全没心眼了?居然被灌得人事不知……真是!该死的,她白痴啊?看不出那群都是狼吗?而且,都还不是一般的恶狼!
闭了闭眼睛,他不敢想,如果那会不是因总是打不通电话不放心她,而去好歹求了英明带自己过去看看,或是稍没留意以为她已经走了就随那伙人就那么离开,那她……
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汪天诚那起子纨绔家伙把她找到这来就只为灌点点酒那么简单!单只看才刚那姓汪的透着估判的诡异眼神,他的心就漏跳了几拍,那圈子里的人虽说自己一向敬而远之,可对某些人的骄淫以及无所顾忌却是早有耳闻。
她到底怎么惹上的他们?她就不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过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真被她气死了!
当服务生将车子送过来他把她放在副驾位置上安顿好之后,才回神想起,这么晚了,得把她送去哪啊?
学校是不行的,这会只怕已经是关门熄灯了,她这样子回去的话明天开始也就不用再混了。
一边把车子平稳地开出去,他一边打电话给慧慧,未曾想她和平中奇那小子居然趁公司在底下搞活动之机借引子跑去城郊野游去了,今晚根本不打算回来。
听着妹妹讨好又心虚地问他到底什么事找她,何其睿心念一闪就没有说,只叮嘱她注意安全。
放下电话,他默了默,干脆一打方向盘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浅浅地吁出口气,转头看向眼前这个终于有机会近在咫尺的人儿。
沉沉睡着的小脸上,因适才这一路折腾多少泛起点粉红,原本服贴的秀发在两颊边略显散乱地披垂着,大多半抵在肩上,还有几绺不听话地钻进她衣领里,映着半截细长而弧度静美的脖颈,尤其显得黑白分明。
看得他无意识地做了下吞咽动作,随后才把视线挪到那阖着的眼帘上。就是这双眼,总是明亮中透着几分沉静,流转间时又波光潋滟,与之对视一不小心就会被它们深深吸引了去,魂随而意动。
何其睿轻轻抬手,屏息将指尖在那眼帘上缓缓拂过,心底恍惚想着,它们真就有甚魔力么?不然为何反复在自己梦中出现?却又总是……清晰地让人知道求之不得?
咬咬牙,他终于把手移开,转而去翻找搭在她身上的那件大衣,还好,手机还在。
只是开不了机,他眯着眼鼓捣一会,终是放弃。转而拿出自己的手机,卸掉电池,把两只sim卡互换,然后打开通讯录,调出宗俊的号码。
仰头吸气后拨了出去。
却回复对方已关机……重拨两遍后仍是如此。
这下何其睿的眉头锁起来了。
怎么回事?
持手机思索半晌,他又继续去查通讯录。却发现她保存的联系人真少得可怜。除自己和宗俊外,就只有包括慧慧在内的几个前室友的名字和标示着“老板”与“魏天师”的两个人。
齐默默和倪红蕊他知道都不在本地,打了也没用。慧慧又不在,宗俊接不通……
他不知另两人身份,犹豫着要不要去尝试着拨那两个号码,正挠头中,忽听到身边传来骚动声。
忙转脸一看,原本睡得好好的平常忽然满脸烦躁,已挣开盖着的大衣,正皱眉低喘地抓扯着自己的衣领,喉间咯咯作响。
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她怕是酒劲发作了,大概被车里的暖风吹得想要作呕。于是急开车门绕了过去,手忙脚乱地将她给托扶出来。
由于她这会的躁动不配合,何其睿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平常给扶至车前不远处,可还没等他寻着合适处,骤被冷风一激她已是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看着自己脚边和她身上溅染的那些污秽,他不由瞠目,当下也顾不得气味熏人,连忙扶她挪开两步再蹲下,然后在后背上一下下轻拍。
却见她吐了半天都只是水一样的液体,可见是一晚上没吃到什么正经东西。心里又不禁有气,以前怎就没觉得她这么傻?白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那个宗俊,怎么就什么都没告诉过她?真是……
待平常只下剩干呕,连清水都呕不出来的时候,他才又托抱着她重新走回车门边,一手稳住她身子,一手探进车里取出瓶清水来,勉强给她喂进两口漱了漱,又抽出几张纸巾来帮她擦擦衣服,方把人再送进车里。
重新坐到驾驶位时,饶是他身高体壮,也累得喘息。无奈地看了看犹自睡着的平常一眼,他深深叹气。
再拿着纸巾帮她擦拭嘴角时,他忍不住顿手,暗暗磨牙:“我欠你的是不是?你可有这样折磨过那个人?嗯?”
……
夜半时分,跑车终于停驻于公寓楼外。
何其睿往窗外看看,一片寂静无声,惟有昏黄的路灯照得四下愈显幽暗。明知她和他也住在这里,却不晓得是哪座哪层。想想又不禁自嘲地笑笑,可是撞大运呢?他哪能这么晚还碰巧等在这?
一路把车驶进地下停车场后,他看着她熟睡的脸,犹豫半晌,还是伸手在上面轻拍了拍,“喂,到家了,醒醒,平常!喂!”
折腾了两分钟,平常却连眼皮也没抖个一下。
自把sim卡换回来后就隐隐横亘在心底的那个想法,此时犹如收不住缰的野马,再也抑不住的在他脑中奔腾嘶嚣。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都是折磨。
咬咬牙,他终于把她抱出来。稳稳心神进了电梯,一边看楼层显示,一边暗自思量,罢了,不管怎样,再怪不得我……
◇◇◇ ◇◇◇ ◇◇◇
一直把她抱进卧房,轻轻放在床上。
先除去她脚上的鞋子,握住那纤细的脚踝摩挲半晌,吐出口气后猛地把腰直起,再将视线悠悠地投注在她脸上。
他已再不是当年那个只知耍酷的毛头小子,但凭她凌波一脚就抑不住的连夜跑马,可他却仍旧好几年如一日的把她藏在心底,伫在脑中,多少次午夜梦回,清晰的她的眼她的脸以及模糊的她的腿她的身体就是他隐秘的快乐又悲伤的源泉。
即便是那次在川味坊被她再一次清楚的拒绝伤到后他开始不断地结交女友,甚至在接手家里生意后更有了各色床伴,他的心也总像是缺了一角,任身体的感觉如何酣畅疲累却始终抵达不到灵魂深处所深深渴望过的悸动一样,再多繁华,终也寂廖。
叹气后再次俯低,他轻轻抱起她的上半身,温柔却坚定地脱去她的大衣,毛衫,甩在床下,他不能忍受她一直笼罩在难味的气味里。
一回眸眼前的景象却不由令他呼吸加促,紧咬牙关强自挪开视线,再驱使微颤的手继续去除她的仔裤。
羊毛裤裹着的修长双腿,一如记忆中一样的笔直,一样的线条优美,恍神中才要把手抚上去,却见它们忽地并拢,蜷缩,他不禁倏然一惊,但见眼前的人微微动了动,双臂蠕了几下后拢抱胸前,她似乎觉得冷了。
他一眼不眨地盯视,急促喘息着,在用自己或是被子来帮她取暖中天人交战,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激烈徘徊,终于猛地一把扯过被来,将她紧紧裹住。
而他的身子却也扑过去,整个压敷其上,随之以炙热的唇舌将她散发着淡淡酒气的微张的嘴巴攫住。
“对不起,我想忍的,可实在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