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事件（1 / 1）
第十五章中毒事件
拨开高高的枯草，穿过一层层障碍，站在废园的高翔心跳几乎停止。
两名军士守在一边，他的王妃，他的明飞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脸苍白的赛过身上的衣。
“明飞----”轻轻唤了一声，颤抖着俯下身正要抱起她。
“住手。”胖胖的军医抹着汗赶过来阻止。
“将军，先别动夫人，属下先诊断一下。”抹着汗的军医继续说。
“快诊。”心慌地大喝，她怎么会晕倒呢？
“是，是。”连连应声，忙俯下身诊断。
好一会，军医才爬起来，还是抹着脸上的汗。
“夫人似乎是中毒了，但----”
“中毒？哪来的毒物？”高翔额上青筋暴起，怒问。他一定要把那毒物碎尸万断。
“恩，似乎是直碧蛇的毒，此蛇毒性虽强，但行动缓慢，只走直线，一般人见了应该能躲开。为什么夫人-----”军医不解地说，一抬头却见将军脸色煞白。
“将军，你没事吧。”难道也中毒了？
“没事。”挥挥手勉强问道：“夫人可有救？”
“此毒虽然少有人中，但属下为预防不测有备份解药，而且夫人被及时发现又没有移动，服过药应该晚上就能醒。不过醒来之前还是不能移动。”
“快去拿药，申军，叫江月拿毯子来。”
夜渐渐暗下来，明飞的伤口在小腿，外敷内服的药全部弄好，高翔遣走了旁人，只留他和军医守着。
明飞，他跪坐在一旁心如刀割，你是故意的，明飞，你怎么会躲不开那毒物呢，你是故意让它咬的，对不对？明飞，你真的想离开我吗？竟不惜用这种办法，不惜去死，是不是？
一弯明月慢慢地爬上来，又借着旁边的灯笼，看见将军阴郁悲痛地脸，军医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在心里默念：夫人，你快醒来吧，你再不醒，属下也活不成了。
也许是听到他的祈祷，在月牙升在当空时，明飞终于悠悠转醒。
四周静悄悄地，高翔只听的见他和军医的心跳，
“明飞，你终于醒了。”惊喜中握着她的手，轻叫了一声。
地上的人儿似乎寻声觅去，看见他喜悦的神色，刹时脸又白了几分，眼睛迅速闭上。
这一闭眼，仿佛在他胸口捅了一刀，通彻心扉，先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明飞，你是故意中毒的，宁愿自杀也不愿见我吗？好，好，既然你宁愿死也不愿见我，我成全你，成全你----
连着毯子抱起她虚弱的身子，高翔朝西楼走去。一路上她一直闭着眼，直到他放她在床上，直到他在床前站了许久，直到他又默默地离开，她也没有睁眼。
第二天早上，明飞又醒来，身上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只是头有点晕，身子发虚。慢慢穿衣洗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禁不住放声大笑。本以为这一次可以离开了，谁知又被救过来，明飞，明飞，难道你连死的自由也没有吗？
“夫人----”看着俯在梳妆台上笑得浑身颤抖的夫人，江月竟有几分恐惧，颤着音叫了声。
慢慢停下了笑，她理理有些乱的发，转过身。
“什么事？”
“将军一大早来过，要我把这封信给您。”江月颤着手递给她一封信，夫人这是怎么了，中毒醒来就大笑，笑过后却一脸悲哀之色，难道是在废园中邪了。
他是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不就行了，什么时候也拐弯抹角起来。慢满抽出里面的信：
雪白的笺纸有些皱，了了几行字，潦草狂乱，时断时续，似乎写了好久。
“明飞：
你既然宁愿死也不愿与我共处，我只有在你出现的地方再不出现，你
可以做任何事，除了离开。这是我唯一不能给你的自由。
高翔
他的确是说到做到，从那一天起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除了离开明飞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相对的自由让她的心慢慢放松，慢慢走出西楼。废园撤了仅有的八名守卫，彻底变成她一个人的乐园，只是再也没有遇到任何有侵犯性的动物。她开始阅读书籍，开始弹琴，开始下棋，甚至开始教江月读书习字，这中断了许久的工作。
仿佛又回到新婚的那几个月，没有高翔，只有她自己，很完美的生活。
看着夫人的身体逐步恢复，心情也慢慢变好，江月松了口气，她原本就是个活泼开朗的美丽少女，明王府压抑的两年才变的胆小懦弱，如今来了辽阔简单的边关又恢复了本性，常常能听到那银铃般的笑声，江月几乎成了军营的快乐天使。然而无论是江月还是申军、汪辉，或者任何一名士兵都不敢在夫人面前提起将军，也不敢在将军面前说起夫人，双方的不和已经是边关公开的秘密。
“夫人，属下想请江姑娘帮个忙，不知----”一个年轻的士兵走到西楼前，对着正坐在椅上看书的夫人，害羞地问。
“她刚刚出去，有事你说吧。”微微一笑，明飞合上手中的书。边关从没有来过女眷，江月美丽温柔，热情明朗，短短一个月就成了军中未婚士兵的梦中情人。常有人找各种借口来请她帮忙，这恐怕又是一个。
“我想写封家书回家，可是读的书不多，所以----”
要写信啊，淡淡一笑，她站起身，“跟我进来吧。”
踌躇不安地跟着进楼，夫人要训他吗？再不让他找江姑娘帮忙了吗？
铺开纸，拿起笔，转身问：“要写什么？你说吧。”
夫人要----要帮他写信呀，年轻地士兵又是激动又是不安，艾艾地开口：“写父母大人，儿子来边关两个月了----恩，很好----，同伴也很照顾我----，没有打战，我很习惯，----爹你身体不好，要少下地，----再过一个月我的饷银就攒够五两了，等寄回去，爹你买药吃，弟弟要好好读书，别贪玩，不然哥哥不给你做小马车玩，还有----娘，咱家的----”
他自顾自说着，有时停下来想一想，终于----
“就这些吧，下次再写，祝父母大人身体好，庄稼好，弟弟读书好。儿子，长生。”
原来这腼腆又话多的小士兵叫“长生”呀，明飞笑了笑，把五大张信纸递给他。
接过来一看，叫长生的士兵惊讶地抬起头，“夫人，你写的真好看，比江姑娘写的还好看，比我们村先生的字还好看，比----”
“行了，快去寄信吧。”见他还要比下去，明飞忙摆手笑道：“信使再过半个时辰就要上路了。”
“哎呀，要迟了。”一拍脑门，长生行过礼赶快走了。
这小士兵真有趣，低头笑了笑，心中突然一动：参军的大多是农家子弟，也许在军营办个识字书院也不错。
“夫人，你要的书我拿来了。”江月笑着进来，把书放在桌上。
刚刚是她要江月去书房找本书，不然就会碰见那个腼腆又多话的小士兵了。拿起桌上发黄的书，仔细一看喜道：“还真找到了啊！”
这是一本很冷僻的散文集，作者英年早逝，书出的不多，没想到在边关书房也找的到。
等等，边关怎么会有这种书？以前她总是心不在焉，没有留意到这个问题，现在想想，有些古怪。这里是军营又不是翰林院，识字的没几个，怎么连这种冷僻的书也有？还有前些天看的游记，上古史书，各地风土人情。高翔是很讨厌附风作雅的，为什么书房会有这些书，还都是她喜欢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书真是书房里找的?”
“是啊，我还找了好久呢。”江月依然笑着，回答的却有些心虚。
“哦，突然想起来我还要找一本。”明飞站起身。
“夫人，我去找。是什么书？”江月急道。
“我去就行，你先歇着吧。”淡淡看了她一眼，出门。
“夫人----”想追上去却不敢，这下惨了。
军营的书房离西楼有一大段路，明飞并不常去，要拿什么书总是差江月过去，现在她起了疑心要自己去，所以走得很急，以至于低头上楼梯的时候竟撞上了人。
“对不起。”慌忙道歉，抬起头。
那人也闻声抬头，愣了。
竟是高翔！
一个月没见面，两个多月不曾开口对他，第一句竟然是----对不起！
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两人就这么愣在当场，她的脸不再苍白，眼睛也不在空洞无神，在鹅黄色的长裙衬托下竟有几分妩媚，这是三个月来不曾有的，而自己----
高翔低头一叹，终于越过她走下楼梯，擦身地那一瞬，她突然听见苍鹰跌落时的长啸。
他怎么会在那里？
自从那一天偶遇，明飞不再单纯地享受相对自由的完美生活，开始留心起身边的事来，几天后终于发现江月有些不对，每天傍晚她都要消失一会，回来后什么也不提，带笑的脸也有几分落寞。这段时间她去了哪里？
五天后，又是一个傍晚，江月又悄悄地出门，明飞也悄悄地跟了出去。
只见江月不时地回头，神情忐忑而紧张，走走停停在一撞小楼前停下来。又回头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才走进去。
她去干什么？难道是会情郎？犹豫着明飞不知该不该跟进去。几经踌躇终于下了决心，江月不像是有小情人的样子，应该没事，就算有，在门口听见立刻出来就行了。
撩起长裙蹑手蹑脚地进了小楼，又轻轻地上了楼梯，耳朵俯在门上，却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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