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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伤害
“我要见明飞。”一身红衣的珍玉态度坚决。
“不可能。”同样坚决的高翔马上拒绝。真是大胆,又找他的王妃,竟还找到兵部来。
“你把她藏哪了?”珍玉毫不退缩,又是追问。
“轮不到你管,文可风,把她带走。”这些天他一直住在兵部,因为一回王府就会想起那可恶的女人,就想放她出来,每次都强忍住,这次一定要给她个教训,一定要杀杀她的傲气,让她知道什么是王妃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恩,老大。”文可风讨好地笑,“你只要告诉我嫂子在哪就行,见不见也无所谓。”那次西山游后,怕她出事,他跟珍玉去了几次明王府,都没见到人,今天只好来兵部找老大。
“她是我的王妃,当然在王府。”
“明王府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吗?老大,你就满足小弟的好奇心吧。”到底在哪,为什么问起府里的仆役,都一个个惊恐地样子。
“在养心房。”他淡淡地说。
“什么?”文可风大惊。
“养心房是什么地方?”珍玉不解。
“恩,是个小房子,有点暗,用来惩罚人,”文可风解释道,又转向老大,“老大,你也忒狠了吧,老四被你关了两天,一个月都不敢走夜路,嫂子不过是个女子,要是----”想起罗界少年时不好好读书,挑衅夫子,殴打同窗,翘课翘到明王府,被逮住关了两天反思,一出来抱住老三就痛哭,再不敢乱来。
“做错了就该受惩罚,快带这女人走,别再烦我。”挥挥手,不耐烦地说,激怒他有什么下场,她早该清楚。
“你怎能将她关起来,”珍玉突然流下眼泪,哭倒在文可风怀里,“她最怕黑了。”
“你说什么?”他惊问。
“八岁那年,明飞出去玩掉到一个枯井里,整整三天才被找到,她不敢一个人在黑暗里待的。你竟然把她----”
话没说完,他立刻冲了出去。
她怕黑,还把她关在养心房,天啊,他在干什么?为什么每次都伤在她最痛处。
快马加鞭赶到明王府,立刻叫来申军。
“把王妃放出来。”
在思凤园来回不安的度步,已经十五天了,她已经在养心房整整待了十五天,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她怕黑呀,那么暗的地方,思及此,狠狠锤了一下桌子,高翔,你真是个混蛋!
“王爷,王妃到了。”
慢慢转身抬起头,明飞站在门口,还是进去时穿的青衣,长发垂肩,身子瘦的厉害,比半个月前更瘦,脸也苍白的可怕,因为瘦,一双眼睛显得更大,只是不见往日神采,空洞而无神。
“过来。”一见到她,只有心痛,什么惩罚都抛在了脑后,好久才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又一想她是明飞,绝不会自己过来,于是他向前走。
然而,她竟然顺从地走过来,无声无息站在他面前。
这是怎么了,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乖顺,手颤抖着摸上她的发,一把拥在怀里,嘶哑着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怕黑,明飞,你恨我吗?”她该恨他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许久也没有听见回话,疑惑地扳正她的身子,又问:“你难道不恨我?”
还是没有回话,吓人的沉默在空气中流动。
“你哑了?”见状,不禁又怒了,她这是什么态度。
没有回音,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对面墙壁。
“你给我走,晚上来侍寝。”她一定不肯的,到时候就会知道她出了什么问题。
闻言,她马上离开,还是无声无息。
她一定不会来的,坐在卧房的高翔焦躁不安,灯已经点上,她不会来了,以前她从不在明王府跟他过夜,更何况他们的关系弄成这样,一会他就去海天园,问她要什么补偿,为什么不跟他说话。
“吱----”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个白衣胜雪,长发垂肩的女子走进来,竟---竟是明飞。
她真的来了,心中一喜,难道养心房起了作用,她终于不再违抗他了。
“过来。”他试探道。
一身白衣的人儿轻轻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倒杯茶给我。”
马上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放在他手上。
“茶太烫了”
从他手上拿下,放在嘴边轻轻地吹。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没有丝毫的违抗,给他端茶、帮他洗面、为他更衣、最后拉开被子,悄悄地躺在床上。
他高兴地大笑,他的王妃,一点傲气也没有,终于听话了。
第二天,她起床服侍他穿衣、洗脸,然后乖乖地回海天园。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开始高翔心情愉悦,以为他的惩罚终于有了效果,明飞是他一个人的王妃了,她变得柔顺乖巧,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他了,可慢慢地心越来越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天,他从兵部回来,马上去海天园,这已经是习惯了,每天都想时时刻刻见到她。
“王妃,你冷吗?我拿件披风过来。”
“好吧。”坐在院内石桌前的人淡淡地说。
就是这里不对,就是这里不对,高翔心里狂叫。自从养心房出来,她虽然乖的像只猫,却从没跟他讲过话。
躲在暗处,一把拉过正要去拿衣的侍女。
“王----王爷。”见是他,江月吓得赶快见礼。
“王妃最近有什么异常吗?”他问。
担忧地说:“王妃好象变了个人,很少说话,很少做事,常常一呆就是大半天。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是灵魂不在了一样,王妃----”
“大胆。”他怒道。什么灵魂不在,那他每天抱着的是什么?
“奴婢不敢。”江月忙跪下。
“起来,告诉王妃,每晚都来海天园。”他转身离开,心里跟自己说,这只是暂时的,她会好起来的,会跟他说话的。
她每晚准时来思凤园,无论他提出怎样的要求,都马上乖顺地去做,然后悄悄上床躺着,没有一点的反抗,但依然不开口。
那个丫头说的不错,她人虽在这里,灵魂却不在,高翔的心越来越慌,根本没什么激情,只是整夜整夜紧紧抱着她,只怕一个松手,人就不见了。
王爷只要王妃去侍寝,又引起了那两个女人的嫉妒,每天吃晚饭的时候,醋坛子就打翻。这不,又来了----
“王妃,臣妾还没去过养心房,那里好不好玩呀?”刻薄地秦淑妃笑问。
“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她冷冰冰地说。
“王妃,臣妾也想要一个翠玉手镯。”见秦淑妃闭上嘴,林美人马上说。
看着手上的镯子,现在高翔有空就领她上街,见什么买什么,她也乖乖地收下带上,但依然没有一句话。
“这个月你已经超支了,以后再说。”还是冷冰冰的声音。
“可是,人家----很---很喜欢。”眼泪又流下来。
“一边哭去,我还是王妃,别忘了李淑妃和两个新妾的下场。”淡淡地威胁。
林美人立刻不哭了。
每次晚饭都在上演相同的戏码,高翔没有制止她们,因为他悲哀地发现,明飞只是不肯跟他说话,对其他人还是有反应的,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他已经很满足了。
又一次,文可风和珍玉来到明王府,她去看明飞,文可风就去思凤园。
一进门就闻到淡淡的香气,是----是水仙花的味道。
“老大,你什么时候也喝酒了。”拉了把椅子坐在桌边,吃惊地问。他不是最狠这种味道,死也不肯喝酒的吗?
倚在桌边的高翔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灌了一杯酒。
“老大,你最近公务一完就回家,府里有事吗?”文可风没话找话。
“她不肯跟我说话。”头靠在椅背上,终于开口,眼里满是悲伤之色。
“谁呀?哪个有这胆子?”文可风笑问,千万别是嫂子。
“明飞,她不肯跟我说话,甚至----不愿见到我。”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吐出了闷在心里的话。
“老大,你该不是用养心房把岭南第一才女给逼疯了吧。”不说话,这是什么症状,难道是疯了?
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大叫道:“她没疯。”
“好、好,没疯,”文可风忙安抚他的情绪,又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嫂子不高兴,我是说她失踪前,人好象是那个时候变的吧。”
“失踪前?”他回忆,痛苦地闭上眼。“我们发生了争执,后来我在海天园过夜。”
“老大,你可是堂堂男子汉,真么能强迫女人,就算是妻子也要尊重人家呀。”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难怪嫂子要离家出走,珍玉说她性子刚烈,怎能忍受那种屈辱。老大竟会做出这种事,他不是一向挺自律的吗?
“我喝醉了。”想想那一幕,真是一场噩梦啊,他低吟。突然睁眼,酒,他还敢喝酒,这罪魁祸首。一把扫落桌上的酒坛,酒杯。
大叫道:“申军,把这些东西都给我仍出去,越远越好。”
申军忙把碎片清理走,一刻也不敢待。
看着他一脸激动,眼中透着深深地悲痛,昔日矫健挺拔的身躯在一天天瘦下去,那件事不仅仅影响到嫂子吧。
“老大,你是不是爱上了嫂子?要步老三的后尘。”文可风小声地问。
去年雅园宴会后,老三卓云在回家路上偶遇一女贼,偷了他的钱,也偷了他的心,竟然不顾一切带那女贼私奔。这件事不仅气病他的父母,也让众兄弟个个警惕:红颜祸水呀。
苦笑一声,“我像吗?”怎么会爱上她,对女人他是从来没有感情的。
像,文可风不敢说出口。不让别的男人看嫂子一眼,嫂子高兴他高兴,嫂子不理他,老大就痛苦的要死,不是爱是什么?可怜老大对感情一向迟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倒是你,”高翔笑了,“整天跟着那女人,别以为人人都是瞎子。”
“她叫珍玉,是我最爱的人,未来成亲的人,老大。”一提起心上人,就两眼放光,老大为什么总记不住珍玉的名字。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个性温吞,胆子不大的老七这么坦白。
“她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你敢娶她,小心你老爹被气死。”
“家里不是问题,我爹娘又不是古板的人,只是珍玉还要考虑。”他刚刚提过亲,心上人说要想想,不知道要想到什么时候。
看着文可风一脸的坚定,高翔不语了,爱情啊,他也有爱人的心吗?
从明王府出来,珍玉的脸一直沉着,文可风不敢说话,悄悄坐在马车上。
良久,她开口:“我考虑好了,不能嫁你。”
“为什么?”文可风大惊,他又做错了什么?
“我不要做第二个明王妃。”想想好友的神情,淡漠,茫然,仿佛心被掏空了,她死也不要那样的婚姻。
“我不是老大,我会那样对你的。”忙表明心迹,老大,你害苦我了。
“谁知道。”珍玉冷冷地说。
“我不会的,真的---”
马车渐渐走远,还听的见文可风不停地向心上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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