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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腹痛之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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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房,梨儿已躺在床上,一见到她即兴奋的问:“如何?如何了?”

淼儿却似听而未闻,一头扎入被中,半天不动。

梨儿面色大变。“又没成么?”

“……”

“淼儿,你倒是说话呀!”

“成啦,成啦,都入洞房啦!”闷闷的声音自被中传来。

“真的?”梨儿一跃而起,喜得险些高呼万岁,忽又停止手舞足蹈,狐疑的望着她。“那你怎么了?”

“唔,肚子痛。”

“啊!对了对了,赶快休息,赶快休息,你可是功臣啊!”说罢,吹熄蜡烛,倒下睡了。

半夜,却为淼儿不断发出的痛苦呻吟惊醒,忙点燃蜡烛,只见淼儿痛得在床上缩成一团,头上冷汗直流,面色惨白,发丝纠结,竟是惨状空前,不由大为惊骇。

“淼儿,你忍忍,我……我去倒杯热水,你先忍忍啊。”梨儿颤声安慰着,慌忙出去了。

一入大厅,却让一个挺立窗前的人影吓得几乎惊声尖叫。“谁?”

那人缓缓转过身,苍凉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温润中透出清冷,成熟优雅的五官,鹤立鸡群的气度,一如月下谪仙,遗世独立,飘然脱俗。

梨儿一时竟看得呆了。

“有事么?”他静静的开了口。

梨儿面上一红,讷讷道:“我……倒杯热水。二少爷为何没睡?”梨儿心底忽的沉了沉。

“月光太亮。”

“呃?”这是什么理由?“少奶奶呢?”

“睡了。”

“哦。”梨儿略为安心。

“大半夜的,谁口渴么?”他忽然漫不经心的问。

“呃?哦!坏了!对不住,二少爷,我得赶快,淼儿她痛得快不行了……”

眼前蓦地一花。“你说什么?”

梨儿望着突然拦在她面前的人,吓了一跳。“二少爷?”

“淼儿怎么了?”

“她……她肚子痛……”话未完,人已不见,梨儿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方想起来跟进去。

床上的小人儿已痛得面无人色,满头青丝几乎湿透,被中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只小虾米,紧闭的羽睫不住颤动,清丽的眉间,是痛苦的褶痕,碎玉般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已渗出点点血丝……

梨儿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只喃喃道:“怎么办?二少爷?她……这次为何这般厉害?”

没有回应,梨儿纳罕的望去,惊讶的发现萧白衣面色居然点点苍白,神色间有些许恍惚,好半天方才低哑的开口:“快去叫大夫。”

“啊?此刻?”

“快去!”一声低吼吓得梨儿落荒而逃。

昏昏沉沉中,淼儿只觉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按揉自己的小腹,力道舒缓有致,谨慎轻柔,慢慢的,一股热气缓缓透入其中,冰冷的四肢逐渐温暖舒适,疼痛似也减轻不少。

她终于松开唇,叹了口气,沉沉睡去……

梨儿叫来满腹牢骚的杨大夫,好在桃李门都有自己的专用大夫,倒也方便,但无论是谁,大半夜被人自温暖的被窝中叫起来,都难免会有起床气,所以,这位年已不惑的杨大夫板着个阎王脸走了进来。

“到底是哪一个?”不耐的声音令睡梦中的淼儿轻微皱了下眉头。

“请你小声说话。”淡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吓得杨大夫的起床气烟消云散。

“二……二少爷?”

“赶快诊治。”

“是。”

杨大夫不敢怠慢,拼命压下难耐的好奇心,细细诊视。

“这位小姑娘的痛经之症非常之严重,再加上调理不当,心绪不宁,五内郁结,更是痛上加痛,一定要长期调养,或许能有所改善。平日更要注意平心静气,稍安勿躁,切莫再愁闷满怀。”

杨大夫写了几个药方递给梨儿,又嘱咐了几句,向萧白衣躬身告退。

萧白衣跟了出去,叫住他,却盯住不语,就在他被盯得头皮发麻,灵魂儿飘荡之时,对方忽的勾唇一笑,道:“杨大夫在桃李门做了二十多年了吧?”

杨大夫只觉后背嗖嗖发凉,怔怔的点头。

“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杨大夫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不是?”

“是是是。”杨大夫点头如捣蒜。

“那么,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第四人知道,明白么?”

“是是是。”

“很好,回去睡觉吧,什么也未发生。”

“是是是。”杨大夫仓皇而去。

萧白衣回到卧房,梨儿正望着淼儿发呆。

“她从前也痛过么?”他淡淡问。

“是,但没这次严重。”

“嗯,明日一早就煎药给她喝吧,没事了就叫她起来做活儿,否则就扣工钱。”

梨儿一呆,刚以为这位二少爷似乎重新转世投胎了,敢情是错觉,原来是怕淼儿耽误做活儿,害她先前还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了,你也累了大半夜了,休息吧。”说完走了出去。

梨儿心中一动,偷偷走至门边,见他是去了席如烟房里,终于一笑,走回来躺下了。

次日醒来,淼儿疼痛已稍减,梨儿煎好药让她喝下,看天色已不早,又徘徊了半日,终于见到萧白衣走了出去,连忙来至席如烟房中,见她已起来,正坐在铜镜前梳妆。

“少奶奶,我来。”梨儿忙上前接手。

席如烟一见到她即面色大红,垂下头去。

梨儿忍住笑,边为她梳头边道:“少奶奶,以后不要如此害羞了,与二少爷相处要更自然些,如此,你们才会自在。”

席如烟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好了,不说了,不过,少奶奶要设法留住他哦,这,我们就帮不上忙了。”

于是,接下来,萧白衣都是在席如烟房中就寝,梨儿直喜得心花怒放,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席如烟何时可以有喜。即便头天夜里的事仍令她心底存有一点点阴影,也早就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淼儿这次躺了将近两天方才好转,梨儿赶紧将萧白衣的话带到——

“好了就赶快去做活吧,不要又让二少爷逮住把柄。”

淼儿叹了口气。“我力气还没回来。”

“越躺越没力气,快去!”

淼儿撅着嘴,慢吞吞的移了出去。

来至左厢房,先探头望了望,见到绒绒卧在躺椅边,躺椅上亦卧着一人,双眼闭合,呼吸均匀,似乎正在熟睡。

淼儿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本想快速清扫一遍就走人,却鬼使神差的立在他跟前呆呆出神。

忽见他眼睫轻颤,眉宇微蹙,温润的面庞竟罩上一层阴郁,蓦地令她心口一螫,似涟漪般扩散。

而后,她竟然傻呆呆的看着他睁开了眼睛,眉间纠结缓缓化开,幽暗的眸子无声凝视。

心口的涟漪继续扩散,直令她四肢发颤。

为何?他先前的强取豪夺令她恐惧愤恨,现今的沉默冷寂又令她怔忡难言?她到底该如何对他?

“呃,我……我来清扫房间。”她舔舔干燥的唇,不自在的道。

他兀自凝视她,幽眸徐徐眯起,而后转向窗外的天空,点点头,立起来走了出去,竟是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淼儿呆愣了半晌,心口那股莫名的螫痛终于冲上眼眶,湿了眼睫……

*

天气回暖,柳丝袅娜,绿意盎然。

萧褐衣亲手糊了一个纸鸢,拉着淼儿来至后花园的空地放飞。眼看着纸鸢愈飞愈高,手中的线已几乎放空,淼儿兴奋得直蹦。

风渐渐小了,纸鸢在高空摇摇欲坠,淼儿意犹未尽的开始收线,不想,最后,风止,纸鸢一头栽至一颗高大的树冠之上,下不来了。

淼儿失望的仰天长叹,无计可施。

萧褐衣莞尔笑道:“无妨,我去取。”忽的飞身而起,如白鹤冲天,空中一个旋转,随纸鸢飘飘而落,潇洒之极。

淼儿看呆了,半晌合不拢嘴。

“淼儿……”他低唤她。

“啊,四少爷,你能不能教我飞?我好想学!”

萧褐衣双目晶亮的凝视她,笑着点头。

淼儿欢呼一声,拉着他道:“快!此刻就教!”

萧褐衣温柔道:“别急,慢慢来。”

“可是,我好想飞嘛,一飞起来就感觉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教我啊,四少爷……”

萧褐衣一阵情难自禁,蓦然拥她入怀,紧紧箍住她娇软的小身子,声声叹息在她耳边不住回旋……

淼儿呆了半晌,正欲推他,他却忽然松开了,面色绯红,垂头道:“对不住,淼儿,下次……我不会如此了。”

淼儿望着他,心底一股柔软的浪潮轻翻慢涌,反过来安慰他道:“不妨事,你又不是有意的。”

萧褐衣黑眸闪闪发亮,一瞬不瞬的凝视她,声音沙哑。“淼儿,你快些长大。”

淼儿一愣,别开脸,低声道:“四少爷,我说过不可能的,请你以后也不要在人前再说令人误会的话。我走了。”

萧褐衣一惊,大悔,忙拦住她。“淼儿,别走!我说错话了,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说令你不高兴的话,我们先做朋友,好么?”

淼儿偏头凝视他,还是摇摇头。

“我发誓,淼儿,倘若我言行上再有冲撞,你就一辈子也不要见我!或者,我远走他乡,再也看不见你……”他说着,眸中忽然浮上一层泪光,闪闪烁烁,朦胧凄迷。

淼儿心中一酸,巨大的感动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终于含泪点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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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祝亲亲们三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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