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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九、婚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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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礼果然没有办法真正做到低调,且不说那日在私家机场拿着婚纱的尹静岚被记者堵个正着,虹集团主事出嫁,集团的元老们自然不愿意草草了事,排场之大,近二十年内前所未见。除请了无数商政两界的名人权贵外,另有市内几个知名帮会组织的首领也纷纷到场,第一次正邪两道达成暂时和平共处的共识——可见严莫两家之地位。

记者是如何也瞒不住了,不过却也经过严格的把关,只允许为数有限的几家最知名的媒体进入场内跟踪报道,以免外界不负责任的臆测引起非议。借助虹集团在警界的人脉,对教堂外两条街以内的范围采取全面交通封锁,以阻拦其他媒体以及预防某些人意图不轨,捣乱生事。

教堂内,等待观礼的各界人士难得如此齐聚,相互寒暄交谈着,场面热闹非凡。然而相较来说,新郎准备室里就显得格外宁静。

房间内有三个人,却没有交谈,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啪!”严鸩合上杂志,扔在面前的茶几上。

杂志封面上赫然写着“现代周刊”四个十分转,但据说叫艺术的红字。

“这位老总胆子够大的,我以为我的律师信已经拟得够详细,甚至可以达到恐吓的效果了。”任远一面品着杯子里的香槟酒,一面说道。

“恐吓?”严鸩扬眉看他,“谁叫你恐吓了?”

“哎,不是你说……”

没待他说完,严鸩已拨通了电话,“喂,Ken,帮我放一把火……聪明,就是那儿!……”

任远瞠目。

“我们是黑社会,又不是街头混混!恐吓?你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一直看着窗外盛况空前的沈墨廷回过身来,笑道:“我以为你在美国十年,已经学会了用比较文明的方法解决问题。”

严鸩不紧不慢地合上手机,“在美国十几年你难道忘了中国有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自小在帮派里长大,黑道上的手段早已学得纯熟,而且用得相当顺手。

沈墨廷也不与他抬杠,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翻了翻,“摄影师的技术不错,岚的神韵都照出来了。”

“廷,你别扯了,冰娃娃也有神韵?!”任远不信,凑过来与他同看。“没什么不同啊!还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你难道看不出来?”沈墨廷抬起头,望向窗外,院子里一道纤挑的黑色身影静静地立在墙边,不留意根本很难发现她的存在,仿佛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隔了许久,才听沈墨廷的声音又道:“她快要哭出来了呀……”

严鸩好像全没在意沈墨廷的话,依旧笑笑地,唯独手中杯子里的液体微微晃了晃。放下酒杯,他霍地站起直接朝窗户走去。“刷”的一声,窗子大敞开来,“岚——”他大叫。

窗外,尹静岚愣了一下,似乎一直在走神。她怔怔地转过头来,看见严鸩正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岚,”严鸩轻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着,“沈说你快哭了,怎么我看不出?”

尹静岚怔了怔,随即敛下瞳眸,“没有。”

“没有就好。今天是我和雨忧的好日子,我虽然不信邪,但却也要面子,别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好么?”他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跟她商量。

尹静岚看他许久,才轻轻点头。只是她还是不懂,她若哭了,他会很丢脸么?她不过是个保镖,又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人物,与他面子何干?

“这就对了,主人大喜,你应该面带微笑,由衷的在心底祝福,你明白吗?好了,你过去前边吧,我担心泠一个人忙不过来。”

见尹静岚渐渐走远,沈墨廷颇不赞同地道:“严,你在试图控制她的情绪?!”

严鸩回过头奇怪地看他,好像他说了多莫名其妙的话。“属下不就是用来控制的么,难道等到哪一天她爬到你头上来?”

沈墨廷皱眉,“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严鸩打断他,走到他身前,以字字道:“纵容,只是拿来给新婚妻子的!”说完,他拍了拍神色有些复杂的沈墨廷,向门口走去。“时间差不多了,该是新郎出场的时候了!”

他始终浅浅地笑着,然而沈墨廷却觉得他的笑容背后似乎总隐藏着惊涛骇浪的阴谋。

“鸩,”昏暗的走道上,任远从后面追上他,“你不是真的要毁了凌玄会吧?在你接任凌玄会会主的第二天?!在你自己的婚礼上?!”

“你这话说得有趣,如果不是凌玄会会主的婚礼,我今天还玩什么?”严鸩没有看他,继续向前走。

“你不怕得罪‘虹’?”黑道上,凌玄会或许可以与虹影平起平坐,但却不可能同时敌得过虹集团的庞大财势。

谁想严鸩竟呵呵一笑,“这话就更有趣了,要就将‘虹’得罪得彻底,不然怎么依你所言,毁掉凌玄会?”他忽然回过头,“远,你说如果我一会儿当众悔婚,沈会不会跟我翻脸?”

“那简直是一定的,说不定还会一气之下拿枪毙了你!”任远白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

严鸩陡然笑开,“这就对了,这么多年的兄弟都尚且如此,又何况顾尽脸面的一干元老呢?”说着,他手腕一转,面前的门扉豁然开启。

任远只觉眼前乍亮,瞬间的怔愣过后伸出手去阻止,已然迟了一步。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偌大的教堂中顿时由喧闹变为寂静,众人的目光齐齐转移到甫进门的新郎身上。

严鸩似乎愣了两秒钟,随即歉然一笑,指着撞在墙壁上的门板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然而众人依旧很奇怪地看着他,好像他是外太空生物。

严诚森急忙来到儿子身旁,低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新娘子呢?”说着还朝严鸩身后张望了一番。

严鸩刚要开口,门外又进来一人,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沈墨廷,见到严鸩他劈头就问:“一大堆人在停车场等你去接雨忧,你跑这来干吗?”原计划是他们从教堂出发,到一条街以外的胜龙酒店接新娘过来行礼。他本以为严鸩从准备室出去就直接出发了,结果他路过停车场才知道,那边已经等了半天,却根本没见到着新郎官的影儿。

严鸩看着沈墨,廷眨巴眨巴眼睛,看那样子就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诚森哈哈笑了笑,拍着儿子的肩膀道:“鸩儿,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是,这么大场面还是头一回见,连我这个伴郎都糊涂了。”任远急忙附和,暗中拉严鸩的袖子,“鸩,算了吧,今天大人物太多,要玩改天……”

“改天?”严鸩陡然挑高了音调,“怎么能改天?今天在座的都是忙里抽空才赶过来的,大家聚在一起不易,这婚礼怎么能说改期就改期?”

“谁说婚礼改期了?!” 任远的口气已经开始气急败坏。

“那你说什么?”严鸩的表情很莫名。

“这家伙又搞装傻充愣那一套!”任远翻白眼,心里暗骂。“得得得,我什么都没说!少爷,咱们是不是可以摆架去接新娘子了?”

“严先生,小姐有个口信给您!”

今天似乎特别多人喜欢从这道侧门出入,此时又进来一人。他来到严鸩面前毕恭毕敬地道:“小姐现在正在飞往拉斯韦加斯的飞机上,她说不能参加她自己的婚礼了,所以委托我向严先生,还有诸位致歉。”

来人是莫雨忧的贴身保镖菲利克斯,由于一头银色长发十分惹人注目,所以多数人都认得他,沈墨廷自然更不可能陌生。既然是菲利克斯来传的口信,那肯定就不可能有假了,可是雨忧为什么要临阵做这么不负责任的决定呢?

沈墨廷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转身直奔机场而去。

菲利克斯的到来仿佛在静湖中投入一颗石子,激起场内一片讶异之声,众人纷纷开始议论开来。

“什么?!”严诚森尤其紧张,忙抓着菲利克斯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莫雨忧拿我们凌玄会当什么!竟敢……”

菲利克斯也不理他,径自从手中的档案袋里取出一份文件,递到严鸩面前。

严鸩接过来看了一眼,“呵”地笑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离婚协议书!

他挑眉,笑看着菲利克斯,“她已经等不急要离婚啦?这女人,耐性还真差!”

严诚森可没有儿子的好脾气,一把扯过那张协议书,冲着菲利克斯怒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菲利克斯依旧对他不理不睬,对严鸩微一颔首,“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告辞!”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底下议论声越发的大起来,严诚森气得发抖,咆哮着将那张协议书撕得粉碎。而虹集团的各级元老们却在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十秒钟以后,很有默契地陆续从不同的出口退场,心想千万不要被大小姐的任性妄为连累到。并不是害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凌玄会,终究还是不好惹的!

原本最应该挂不住面子的人如今却找了个凉快的地儿,躲起来笑吟吟地看热闹。有与凌玄会向来不和所以幸灾乐祸的,如警察局那一众;有本应从中得到利益却希望落空大叹可惜的;也有严诚森的老友安慰连带帮忙愤慨的;当然还有同他一般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而且还占大多数!

“结婚当天被甩还这么高兴?”任远在他身边坐下来。

“是啊,一看见老头子气得跳脚我就兴奋万分!”严鸩单手托腮,一直笑眯眯地,心情相当的好,虽然事情的发展跟他预想的出入颇大。

任远叹气,“鸩,不管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他总是你爸爸!”

“所以我气他的时候总是不遗余力啊!”他倒是答得理所当然。

过了一会儿,见人群有散去的趋势,严鸩不急不徐地站起身,“远,你看作为主角的我,是不是有义务该掀起另外一个□□呢?”说完,他迈开步子走上了神坛。

严诚森见失踪了半天的儿子又突然出现,咆哮道:“鸩儿,你躲到哪去了?”

“躲?是啊,我好像太没出息了,遇到这么点挫折就想要躲起来。”

严诚森见儿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又有些不忍,毕竟他才是今天最大的受害者。然而他却仍板起脸来,“自己的事情要学会自己处理,不能总等着我来给你擦屁股!”

“你给我擦过屁股吗?怎么我不记得?”严鸩一阵好笑,“这事情是要解决的,而且马上就得解决。”他将下面的人扫视了一遍,而众人也静静地等待着这位新任凌玄会会主会作出什么样的举措来报复莫雨忧得悔婚行为。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

严鸩清了清嗓,朗声道:“今天这场婚礼没有取消!”

下一刻,只见他取下摆在神坛上的戒指,信步走向教堂的一方角落——

尹静岚看着严鸩一步步向自己走近,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掌心濡湿一片。

严鸩走到她面前,眼底溢满温柔的笑意。她心如擂鼓,下意识低垂下头,然而却久久不见他牵起她的手。只因为他将戒指套在了站在她身边的,白泠葳的无名指上。

她听见他说:“泠,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泠葳笑问:“我可以说‘不’吗?”

严鸩挑眉,托起她戴着钻石戒指的手给她看。

“看样子没有机会了!”白泠葳耸了耸肩,十分潇洒地,“好吧,我愿意!”

于是,他当众吻了她,只是蜻蜓点水的浅啄,却温柔无比。

她脑中混沌一片,分不清是悲是喜,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松了一口气,分不清是心疼得麻木还是麻木得忘了心疼……

没有人给她时间整理,下一秒钟只听见“啊——”的一声,严诚森已然倒地不起,全身抽搐,脸色泛青,口里吐着白色的泡沫。

场面顿时又一次陷入了混乱……

喧嚷中,只有身为亲生儿子的严鸩站在人群的外围,冷冷地旁观。

所谓重度中风,究竟有多重?

老头子不是他亲自送进医院的,所以他没听到医生的诊断,也没找谁问过,甚至一周以来连看都没有去医院看一眼,中风二字还是任远主动提起他才知晓。漠不关心的态度就好像躺在医院里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自从那场闹剧一样的婚礼以后,外界的揣测颇多:大部分人认为严鸩之所以对大众避而不见,是因为莫雨忧的临阵悔婚使他颜面尽失,所以不愿面对媒体的盘问不休;而当天在场的人则大多认为他是极爱莫雨忧的,所以才会受了过大的刺激,以至于神志失常,不仅做出当众跟自己的保镖求婚的荒唐举动,甚至对父亲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视而不见。

黑白两大家族在最后关头联姻失败,凌玄会究竟打算对虹集团展开怎样报复行动?终归没有人真正晓得严鸩究竟在想些什么。

当然更不会有人想到,应该见了面便仇人一般的两人,婚礼当天晚上还通过网络视频谈笑风生,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竟让众人眼中的玩笑成了真——

第二天便和白泠葳秘密地公证结婚了!

为此,任远几乎要与他绝交,然而他却好像是全无所谓。凌玄会乱成一团无所谓,父亲的死活无所谓,十几年的手足兄弟无所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严鸩在乎吗?答案好像是——

没有了!

七天以来,他除了与白泠葳公证那天出过一次门,其余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要么一边抽烟一边对着窗外发呆,要么趴在书桌前埋首疾书。他不出门,也不许别人进来,只允许他名义的妻子——白泠葳按时进来送三餐,然而却也不能多停留。

一天又一天过去,白泠葳越发焦虑起来,她跟在他身边七年,从没见他这样……安静过!安静到恨不得要同尹静岚一起挥发进空气里,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与严鸩公证的当天晚上,她最后一次见到尹静岚。她坐在凌玄会大堂的台阶上,用一块白毛巾擦着手里的利刃,缓慢而且仔细。

她同她说话,她一如往常充耳不闻,然而光亮如镜的刀面映出的却不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是一副再清晰不过的表情,整张面孔只写着一个字——恨!

如果这就是严鸩用尽手段所逼迫出的情绪,那么她不得不赞叹严鸩的精利与残忍,因为恨一个人远比被憎恨痛苦得多,他聪明地让自己扮演后者,又一步步将别人推入深渊。对尹静岚他已经做绝,就连最后一丝残光也吝于给予。

只是她不懂,尹静岚的依恋,尹静岚的痛苦,尹静岚徘徊在矛盾中的爱情,严鸩究竟是没看见,还是根本视而不见?

那天以后尹静岚便离开了凌玄会,从此杳无音迹,而严鸩,也从没问起她。

可是他心里真的就没有尹静岚吗?不然他一连串不合常理的举动又为谁?严鸩总夸她聪明,可是对于他,就算近在咫尺,她也从来都看不清。

她问任远,“你说少主这几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在做什么?”

“写遗书吧!”

这些日子任远一直很不爽的样子,明知道他故意这么说,可她心底却不由自主地一阵阵生寒。“好好的写什么遗书?!任远,我警告你,你再胡诌小心我一枪毙了你!”

“不信?”任远靠在沙发上抬头看她,“不信就打赌啊!如果真不幸让我丧中,你就以身相许怎么样?毕竟对一个快要死的人你也别指望有什么盼头了!”

“闭嘴!”白泠葳咆哮,一把抓起任远的衣领,银白色的□□直指眉心,“任远!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看!”

任远也不躲闪,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稍久,他叹出一口气,无奈地,“他的状况你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觉得我的话会是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吗?你记住,鸩是我最好的朋友,比血亲手足还要重要的兄弟,无论我现在对他的行为多不满,我也不可能去诅咒他,哪怕是因为你!”

“看来我虽然视力不好,眼光却不错,交了个好朋友,也选了个好手下!”

一道声音划入,两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只见严鸩斜靠在门边,饶富兴趣地看着他们。“这阵子忙,还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这么好了!”

白泠葳下意识放开任远,退到一边,嗤道:“跟他?好大的笑话!”

任远咧了咧嘴,“真巧,我也这么想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啊?”眼见白泠葳随手抄起身边的花瓶要砸过来,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严鸩,“怎么出来了?闭关结束了?来来来,让哥哥检阅一下你修炼的成果,看练成什么绝世神功没有?”

严鸩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抬手扔了个文件袋给他。

“什么东西?”任远莫名。

严鸩轻轻一笑,道:“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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