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茗含(1 / 1)
不到半个小时就要跨年,冷暖和之瀚回来后就一直陪在父亲身边。父亲一直喜欢看小品,听相声,赵本山和宋丹丹的绝活在父亲面前是赚足了笑声。冷暖以前不喜欢过年,每每到过年,她都是和父亲在旁边呆着,盯着春晚,她却笑不出口。家庭的不和谐对冷暖身心影响不小,以至于同人交往,对方稍微一点儿小情绪波动,冷暖都能match到。
起身到厨房里想给父亲倒水,听到洗手间传来阵阵小量的翻呕音,放下手中的保温杯,冷暖走到洗手间门口,轻轻唤了声,“姐夫?”
见门没关掩,里面也没怎么动静,念着可能是姐夫胃不舒适,折回到灶台前倒了杯温热白开水,轻轻推开了门进去。
“胃不舒服?”
推门而入,冷暖便发现博茗含蹲在马桶边儿上,一手撑在马桶边缘,一手抚着胃部,恰好他回眸朝她惨笑,满脸苍白。黑色眼镜框住的双眼晦暗不已,上前扶起他,按下马桶盖让他坐在上面,看他空出的手蒙上双眼,面容朝天,大口地深吸空气。
“很严重吗?要不我去把姐叫进来——”
“别!”博茗含扬起抚住胃的手抓住冷暖,刚好扯到她的衣角,另只手慢慢放开,先是适应了下洗手间内不太明亮的灯光,瞳孔慢慢放大,脸色有着他看不到的惨白。蠕动嘴唇,嘟哝地说了些什么,声带没有扯开,欲言又止。接过冷暖递来的白开水,滋润了下咽喉,想吐没吐出来的酒精一部分卡在喉管处,让他特别难受。
“别,别去找你姐——”又喝了两口水,起身就着剩下的水漱口,拉开马桶盖吐进去。冷暖帮忙按下冲洗钮,又盖上继续坐在上面。
博茗含觉得今晚的酒精就快把他醉了,本喝得不算多,可他胸口竟是这么痛,被掏了空。被她掏了空。爱一个人怎么这么难,明明抱在自己怀里了,却套不住里面的心?他真想放声大笑,笑着笑着这痛就会自然忘了,那该多好!
“冷暖,你姐曾经爱的那个男人是她同学,对吗?”
博茗含扬起头,胃绞痛得他汗珠都沁在额头,但他却只能咬牙切齿。
冷暖没应,跳开了话题。“姐夫,要不先去我房里躺一下,我去给你找点止胃痛药。”
呵。茗含仰躺在床上,眼睛闭得紧紧,取下的眼镜就放在手边儿。蓝色的羽绒服领口拉链也被胡乱扯到胸口处,开始一直拢住咽喉那处,弄得他异常难受,直接是避开了她家眼线冲进洗手间。该是怎么的呢?还是从几天前就开始了,参加了她一朋友的婚礼后就变得异常的兴奋,接连不断的应酬,每晚他都大醉淋漓,她扶着他上了床,洒出带回的行李箱里所有衣服,一件一件地试穿,还问早已晕头转向的他哪套最好看,衬她最美。清晨早早便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打扮,本是诱人的双唇涂了淡粉红,又擦了涂深红,涂上了又擦了抹上玫瑰红。先是在里面换上白色洋装式小毛衣,而后又脱下,换上V型领口的小毛衣,若隐若现的□□,围条丝绸围巾,性感得不行。
当她挽着他的手走进一个又一个的朋友聚会中,在见着一男人时就顿然松开他的手时,他便发觉不对劲了。女人是先天敏感的动物,别忘了,男人也有直觉。他向他自我介绍说他叫谢宽,是鄢凌的高中同学。同学间的眉来眼去,暧昧迷离,两人一起唱情歌。晚上回家后,抱在床上熄了灯后,他不带痕迹问她是否都和同学平时走得这么近。她一巴掌打掉他环住他的手,说他不懂。
是,是他不懂呵。他和她原本是两个世界,他是斯文读书人,夜店这些可能一年都难去两三回,除非避不了的应酬。而她呢?那,今晚她打牌正热火朝天的,接了条短信便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躁动不安,眼神扑朔迷离,说话闪烁其词,不过十分钟便抓着包去里屋补了妆,说是有朋友约,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留他一个人在她亲戚的家里。没有考虑,就是随着内心单纯的渴望跑了出去。快到他追也追不上,就见着辆黑色的奥迪将她接走,拥抱背影,灼伤了他的眼睛。
她太粗心,手机经常乱放,怎么也没料到手机是他递给她时,无意间按错了键,信息自动跳出来。
凌凌,我想你,你出来,我在你姨家楼下。
冷暖掩上房门,递上胃药和水,站在床沿边儿,安静地。
吞下药,再喝了些热水,茗含又躺了会儿,继续闭着眼,冷暖在与否,都没太注意。脑中一片空白,之前在新加坡的生活中,毫无预兆,从未出现过其他男人的影迹,如今,突然直接让他发觉,他们在一起又会做什么?
“姐夫,你现在觉得好点儿没?”
博茗含顿重地点下头。
等了会儿,见他无意再交谈,冷暖站在一旁无能为力,手指拉着手指轻带上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