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零距离亲密接触(1 / 1)
事情的真相是我兴兴头头的跑去看王瑾,王瑾也顺顺当当的享用了我煮的藿香叶粥和荷叶绿豆汤,迟钝的我当时并没发现任何异常,过后想起来一切却早就有迹可寻。
敲门的时候王瑾问了句是谁,我故意粗着嗓子吼:“我你都听不出来?”他可能真没听出来,打开门看到是我愣住了:“怎么是你?”全身上下只穿了条三角内裤,高大健美的身材一览无遗。
我的脸刷的红了,都没听出那句话里别的意思,赶紧低下头叫他先穿衣服。他却二话不说一把把我揪进门,慢条斯理当着我的面穿衣服裤子,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梳了梳头,才质问我:“不是叫你不要来的吗?”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语气。记得那一天特别热,太阳特别的大,我被晒得头晕脑胀,公车上人很多,没座位,加上手又不空,一路上连支雪糕都没吃过,又热又渴又累,到他那儿别说热烈拥抱,连杯水都没有,我的眼圈当时就红了,马上转身要走:“既然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来拉住我:“谁说我不欢迎你了。我只是怕自己没精神陪你,你又不高兴。”还开玩笑:“你怀里抱的是什么宝贝,进了门都不舍得放下。”我这才发现气昏了头,东西都差点忘了,重重把编织袋和保温桶放在桌上。“是藿香叶粥和荷叶绿豆汤,东西给你,我人马上就走,不打扰您老人家休息。”
一如我预料的,他的表情变了,显然大受感动。我并不是第一次煮东西给他吃,煮好了专程跑这么远送过来却是头一遭,再说大热的天要不是为他,谁还愿意开火煮食。
感动之后他当然抱着我不放。好不容易见他一面,发过小脾气,我也就顺坡下驴不走了。他扳过我的脸想亲我,又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跟花脸猫一样?”我一照镜子,一路上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早上化的妆全糊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又羞又气,拿着纸巾擦了擦脸,我抱着他的脸盆就想往水房跑。
他拦住我:“我去给你打水。” “你在生病,还是我自己去。”
他坚持:“我们这是男生楼,大夏天的不方便。再说,你跑了这么远也累了,先歇会儿喝口水吧。”我这才作罢,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他住七楼,因为水压不足,他们楼上时常停水,接个水往往要到二三楼。后来我才想通那个时间差不多是他们单位下午上班的时候,水房里人多,而且很多都见过我的,他不想我被人看到。
打来水,我在他放香皂剃须刀的地方发现一瓶开了封的资生堂的洁面乳,还是全英文的,心里也生了一点疑惑:“你还用这个?”
印象中王瑾虽然相貌生得俊俏,又喜欢干净,却绝对不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平时并不讲究这些。他的第一瓶古龙水,还是我送的。冬天皮肤干,我送了他一瓶雅芳的男用护肤品,他几乎没动过。
他瞟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神色不变:“可能是向东带回来的吧。我也不清楚。”我就没有多想,还老实不客气的借用了一把。
不像我们单位很多人都能独霸一间寝室(包括我自己在内),他们厂住房状况更紧张,单身宿舍全是两人一间。刘向东是他的室友,厂里子弟,以前不怎么回来住,我只见过一两次。后来王瑾说向东对他很有意见,嫌我整天在这儿晃(绝对是夸张,就算在那之前我到王瑾单位的次数也不算太频繁),人家也有女朋友,不想带回家在老爸老妈的眼皮子底下亲热,都没地方可去。从此以后我就少有到他们厂,我们约会都在外面,或是到我的单位,我自己的宿舍。偶尔也会去我家。
洗干净脸,喝了整整两杯水,我逼着他吃荷叶绿豆汤和藿香叶粥,自己也觉得饿,就抢了一点来吃。自我感觉味道还不错。他立刻给我烧开水泡了个□□的红烧牛肉面。
那天之后我吃过很多方便面,却再也没买过□□的任何一款方便面。有一段时间,电视上一放□□的牛肉面广告我就会掉眼泪。可是当时的我对未来的厄运一无所察,只觉得那碗牛肉面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吃得不亦乐乎。
王瑾说他很快会搬出单身楼。我开心地说:“那好啊。以后我们打电话就方便了。”
记得他跟我说过,提了中干就有资格装电话,可以住小套间,有单独的厨房和厕所。虽然厨房是在门口,条件还是比这儿强一百倍。如果结了婚的,还可以分独门独户卫浴厨齐全的单元房。
他乌黑的深瞳凝视我,眼神有些复杂,跟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清俊如画的眉宇之间透出一点无奈几分怜爱些许疲惫,轻轻拧了拧我的脸蛋:“你啊。。。。。。”没再往下说,只凑过来亲我。
他的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温柔,他的嘴里还有淡淡的荷叶清香,我不由自主地沉醉。他却突然离开我,起身把房门反锁,拉上窗帘,才又走过来紧紧抱着我。
才吃了热腾腾的面,加上刚才的吻,我觉得全身燥热,吊扇的风力也似乎不够。
“好热。你都不嫌热。”我抱怨着想推开他。他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热就把衣服脱了。”
“流氓。。。。。。”我羞恼的嗔怪被他的热吻吞没。起初只是小儿女般轻怜蜜爱的宛转情致,渐渐有了情/欲的味道,不再甘于浅尝辄止耳鬓厮磨,而是一派攻城掠地长驱直入的侵略。炙热的唇仿佛想夺取我的呼吸,灵活的舌却在挑逗我欲望的极限。
血液似乎已沸腾,头脑却彻底迷失,我全身发软。等我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在床上。太阳裙的肩带已被他拉下。无吊带的胸罩也被解开,而他正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压在我身上。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肩部□□的肌肤,火辣辣的刺痛不已。“疼。”我下意识吸了口气叫出声来。
转头看去,只见我肩膀上□□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通红,且有点微微肿起,肩带的地方则留下一条清晰的白印子,红白对比鲜明,显然是晒伤了。
他皱起眉头:“怎么不打伞?” “人家又没有第三只手,哪有空啊。”
他柔声说:“我给你吹吹。”
从他口中吹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连他轻柔的唇瓣辗转落在我肩上的每一个吻,仿佛烙印,如有实质。刺痛,却带着异样的酥/痒,逐渐下行,让我觉得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烧。
可能因为是夏天,也可能因为他生病出过汗,一向爱洁的他床上枕头上传来浓厚的我所熟悉的体味,我莫名其妙红了脸。“瑾,不要。”混乱迷醉里我还是抓住了他伸到我衬裙下那只不规矩的手。这是盛夏,隔着质料轻薄的衣服能感觉到彼此肌肤的热气,更不要说他异军突起的欲望紧紧抵着我的身体。我甚至能感觉到它难以克制的收缩和颤动。
我们认识四年多,确定关系也有三年了,从最初走路都隔开半臂的距离到拥抱接吻也算按部就班。也不是没在一张床上躺过,刚开始只是规规矩矩的说话,后来关系越亲密就越不敢跟他在一张床上呆着了。
情热似火的时候他也难免提这样那样的要求。我却不肯先上车后补票,说要等到结婚以后。“唉,那我们结婚好了。”他伏在我身上悲叹,漫不经心的表情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恼怒:“这样就算求婚啊?不行不行。你就是想跟人家那个。。。。。。”他嘻皮笑脸:“哪个?” “讨厌。”我翻他一个大白眼。“我喜欢你,想跟你那个还有错?” “就为了这个结婚。。。。。。”我满怀委屈。他附在我的耳边说:“我当然是想跟我的小米粒儿一生一世才结婚。”我这才高兴起来。
我上学早,又跳过一级,十六岁进大学,比班上很多同学小了不止三岁,理所当然的小妹妹,加上个子小,就得了小米粒儿这个外号。大学毕业实习是在王瑾厂里,作为前辈校友,他陪同出面接待,就这么混熟。听惯了班上同学都这么叫我,他也跟着叫。
“可是我们单位二十三岁之前结婚只有一天的婚假,还要交押金,保证二十四岁以后才生小孩,每年交三千,要交到二十四岁。很不划算。”我对王瑾强调。
其实不只是为这个理由,听了太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论调,加上见识过自己父母婚姻触礁,我对踏入锅碗瓢盆的家庭生活有种恐惧感,至于生儿育女对我更是遥不可及的将来,很满足于偶尔约会,隔着一点距离、隔得又并不真正遥远这样的恋爱,但也从没想过会跟另外的人结婚。只是觉得自己对婚姻还没准备好罢了。
再说一旦结婚就不得不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都是拒绝长大的我不愿直面的。首先是调动问题。王瑾的工厂效益好,很难进,我的单位进人也不那么容易。不过相对来说还是他调进我们单位更有把握。可是他在他们厂发展那么顺遂,前途一片光明,要是进了我们单位,以他的专业,未必有施展的空间,顶多评个高工到头。不要说他自己不情愿,就连我都会替他惋惜。不调也不是不行,但又有其他的问题。比如说家安在哪里。总有一方要作牺牲。我们单位就有很多人天天坐交通车上下班,每早六点钟不到就起床,对我这样的瞌睡虫来说,简直是要人命。这些问题对于刚毕业的我完全不是问题,却因父母离异,我与父亲就此形同陌路,成为我跟王瑾未来可期的障碍。
那已经是两年多以前的事,近来王瑾再没提过结婚,我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忍受所谓的“距离产生美”,但真正跟他到了几近零距离亲密接触的时候却不是不紧张的。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颈上,声音有点沙哑:“小米粒儿,答应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