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段案始终结(1 / 1)
自那以后,肖寒铭与柳湘蓉同进同出,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肖寒铭修养得法,身体日渐恢复。贤王手下耳目众多,也只觉得两人已是真正夫妻,不欺尔耳。
贤王有柳家班众人挟持,又有肖寒铭在握,便又叫柳湘蓉深夜潜去各大重臣府邸行事。他却不知,每次柳湘蓉潜进去调换公文的时候,另一个轻功更为了得的灰衣人紧随其后,又将那调换的公文偷了出来……
月上柳梢,肖寒铭再一次被段素明请到密室。
肖寒铭款款做在轮椅之上,一派淡然,病色去半,竟倜傥万千。
段素明坐在长案之后,也不免眼前一亮,低声道。“先生有佳人在侧,果然气色好了许多。”
肖寒铭拱手。“承蒙王爷抬爱。”
段素明阴森一笑,从黑暗中走出来,走至肖寒铭身前,在他肩头拍了拍。
“先生大才,怎么可屈居在一个江湖戏班?可否想过帮我?”
肖寒铭唇角弯起,却不带一丝笑意。
“良禽择木而栖,怀书早已是王爷的‘入幕之宾’。”
段素明哈哈一笑。“好,那寿宴一事,就有劳先生筹划了。”
肖寒铭微微颔首,不再做多言。
一晃数日,贤王寿宴。
大理国朝臣汇集,均各个好礼相送,连四王子段素廉也亲自登门,恭贺寿辰。
戏台上柳家班唱曲儿扎台,好不热闹。
正在升腾满园的时候,忽听一声巨响。戏台瞬间从内轰然炸开。戏台上的众人被齐齐炸飞,就连戏台下的重臣都未能幸免于难。段素明和段素廉,坐在最外围,未能伤及。可段素明,却一咬牙,竟吐出一口鲜血。手指一旁端坐的段素廉,表情狰狞。
“老四,你……你竟暗算于我!”
段素廉蹙眉,看着满园伤亡,一时无话,突然,四周隆隆声起,竟有数十官兵冲进来,将段素廉团团围住。
只听段素明指着段素明吼道。
“来人呐,二皇子意图谋反,速速就地正法。”
就在那数十人的矛头指向段素廉的时候,一声高喝,从外传来。
“皇上驾到——”
无数亲卫军,自府外冲进来,反将段素名围在其中。随后,一黄袍老者,由众人簇拥着,来到近前。
段素明捂着胸口,眼角滑过狡黠,又佯装吐了两口鲜血。待到黄袍老者走近,猛然扑过去,匍匐在皇帝脚下。
“父皇,救儿臣。寿王他,他要害死我,他还将其他兄弟都害了。”说着,还勉力起身,摇晃着指了指台下,倾倒的众人。
皇帝向下看了看胸襟沾血的段素明一眼,又回望了一眼魏然不动的段素廉,眉头紧蹙。
“传太医,为二皇子诊治。”
太医快步走来,指尖只轻碰段素明腕子,便面色焦急,跪地俯拜道。
“启禀皇上,二皇子内脏受损,恐是受到剧烈的震荡所致。”
皇上一听,眉头大挑,语调犹疑。
“受了内伤?”
转过头,看向段素廉。
“寿王,你和贤王同坐,可受波及?”
段素廉跪地拱手。“二臣并未受半点波及。”
段素明躺在地上,颤声。“父皇为儿臣做主,寿王图谋不轨,加害我兄弟多人,欲夺嫡篡位……”
话还没说完,就听皇上一声冷哼,朝身后老太监一使眼色。
老太监立即领命,从身后带来众多医者模样的随从,上来在段素明身上查验。随后,跪地拱手,朝皇帝肃声道。
“启禀皇上,老奴和其他太医已经查验。贤王殿下所吐的乃是鸡血,身上并未有半点伤痕。还请皇上明察。”
那先前为段素明诊验的太医一听,两腿一软,立刻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龙颜大怒,又是一声冷哼,这一次他朝台下众人说道。
“都起来吧,别装了。”
只见戏台之下,齐齐卧倒的一干人等,居然纷纷站起,竟连那些从戏台上被炸飞的柳家班众,也站起身来,匍匐在皇帝的脚下。
段素明一看,大骇,浑然不知所以,竟像是见了鬼一样。
忽然,一人一椅从戏台后,慢慢移出来,竟是肖寒铭端坐在上,朝他远远的一拱手。
段素明当下浑身颤抖,指着肖寒铭所处的方向,低吼。“你,是你,居然是你在暗地里搞鬼?”
说完,匍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朝皇帝爬来,抱住皇帝的腿,大哭。
“父皇,您千万不要相信那人,他是江湖骗子,骗得二臣好苦。”
皇帝抬脚将他踹下,冷声道。
“我半月前,就接到朝臣密报。你屡次偷贩火药、私盐,罪证确凿,又偷换各大臣的公文,陷害寿王。如今,更是在自家府邸,想要谋害亲生手足,反诬寿王。若不是寿王设计此局,引君入瓮,恐怕朕永远也无法相信,你会狠辣到如此地步。来人,给我拉下去,听候发落。”
段素明哀嚎着,被人架着速速离去,其他嫌犯也被带走,皇帝伸手在段素廉肩头,拍了拍,叹了气,转身去了。
场面上,除了那戏台和歪倒的桌椅,以及假扮的几滩鸡血,竟无人伤亡。而那些躺倒在地上,复又爬起来回魂的众为大臣,竟皆是由戏班众人假扮的。待到爬起,纷纷将脸上易容之术撕下,露出原本面目来。
段素廉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变化,直到肖寒铭的轮椅缓缓行到近前。
“寿王殿下。”肖寒铭拱手,身后的柳湘蓉也是一揖。
段素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钦佩之色。“先生,果然是办到了。”
忽然,屋檐上跳下一个瘦高个儿,哈哈笑着,蹿到段素廉和肖寒铭之间。
“寿王殿下,我一早和你说我师兄出的主意十拿九稳吧。你还不信。亏得我天天蹲在你们寿王的大牢里,与你苦口婆心。”
段素廉挑眉,此人轻功之高,竟能逃过禁军侍卫的法眼。而他身后,不知何时竟又多了一人。那人一身灰衣,面无表情,只一个眼神就鲛人冰寒彻骨。两人武功之高,世间罕见。
段素廉频频点头,竟一时无语。回望轮椅上的肖寒铭,一如当日的苍白孱弱,却清冷出尘。他略一拱手,竟给肖寒铭施了一礼。
“先生……”
只道了两个字,肖寒铭便打断。
“王爷,肖某惨败之躯,早已隐退江湖,如今更不宜在庙堂。王爷的好意,在下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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