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定情信物(1 / 1)
待到项怀书回到房里,已是天际泛白。
他轻扶轮椅行进来,小心翼翼的怕吵醒容蓉,却瞧见容蓉正依在床边,和衣而睡,心里拧着疼了起来。伸出手去,把她抱在怀里。
容蓉被她轻轻一抱,悠悠醒转,仍然不甚清醒的说道。
“回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项怀书把容蓉轻抱着躺倒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才回道。
“快卯时了。”
容蓉一听,稍微清醒过来。
“已经卯时了?我去弄些吃的给你。”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项怀书拉住。又听项怀书低低喘咳起来,才发现此时他脸色异常苍白,像是急病欲来。急急问道。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这就去叫谷里大夫给你看看。”
“别去。”
项怀书见她作势要走,努力憋了口气拉住她。
容蓉急在眼中,疼在心里,立刻伸手给他胸口上轻轻推了几下,才见他稍稍喘上口气来。只听项怀书低低说道。
“两晚没好好睡着,是有些不舒服。你陪我躺一会儿,我便好受一些。”
说着,轻轻拉过容蓉倒入怀中。
容蓉心疼的问道。
“你这次病的这么厉害,真叫人担心,今天还出去吗?不如,就休息了吧。”
“嗯,听你的。”
容蓉略微吃惊,项怀书从未因自己身上的病而耽误要事。每次她劝说让他休息,都被他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来。这次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难道这次真的病的不轻。想到此,容蓉心里更是着急。
“你怎么这么听话,是不是病的更厉害了,我不能听你的,这去叫大夫过来瞧瞧。”
项怀书见她又要起身,双手一用力,把她箍在自己怀里,过了好一会,才喘出一口气,缓缓道。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半个大夫,我自己身子自己清楚。你不必太多担心。我只是想了一夜,略有些眉目,所以稍微放松一下。”
容蓉听他这么说,心中的挂念轻了许多,便顺从的躺了下来,窝进他的怀里。
这就听他在额际说道。
“容蓉,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是如何认识的?”
容蓉随他说话,回想开来,一想之下,嬉笑出声。
“你那时真不如现在,孤僻的好像石头,总一个人端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语不发,倒还不如腼腆的莫言师弟。”
项怀书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
“那怎能怪我,我那时刚死了娘。又不如其他师弟那样健壮。我一吹风便咳嗽,师弟们都不愿和我这个师兄一起练武,怕一不小心我便咳死了。又只道我是仗着先进师门才当上大师兄,心里不服气的很。我当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原来你是在吃味,怪不得那日脸色那么阴沉好像谁欺负了你。”
“明明是你欺负的,你别不认账。”
容蓉听项怀书调侃她,哈哈大笑出声,说道。
“我哪里是欺负你,我是看你可怜逗你呢。你那时一个人在屋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根本不理会其他师弟,我偷你几颗旗子,小惩大戒。”
项怀书回想起来亦像是就在昨日。
那日,他为解一个棋局,茶不思饭不想的琢磨了整整两日,即将要破解的时候,却给四师弟叫了出去,说是主公叫他,结果根本主公就不在谷里。等他发现上当,再转回头来看,那棋局已经乱成一团。他当场大怒,结果一个大眼睛小姑娘却跳了出来。两人自此不打不相识。
“你还好意思说小惩大戒,我想了许久才有些许眉目,都给你们给搅和了。”
说话间,两人都笑得爽朗。
又听项怀书接着嗔怪道。
“你小时候,实在顽皮,根本不似个女孩子。不仅偷我棋子,还偷我铜钱。”
“那哪里是我偷的,明明是你故意掉在地上送给我的。”
“还真是强词夺理。”
项怀书见容蓉强辩,哈哈大笑。
那日他跟着秦梦楚研习医术,待到中午时分才发现一直挂在颈子里的保命铜钱不见了。在谷里遍寻不到,结果在次日却看到容蓉大大方方缠在手上荡来当去。心里虽然舍不得,但是,自此,这小小的一枚铜钱却成了见证两人不离不弃的信物。
每当两人回忆起来,总觉得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内心里愈发珍惜彼此。
容蓉眼里微微露着幸福,感怀道。
“其实,我也算主公表侄。如若不是如此,我怕我也不能与你在一起。”
项怀书听她这么一说,从思绪里拉回心神,微微叹道。
“只是不知你与我在一起,是幸或不幸。”
容蓉听他如此慨叹,立刻坐起一半,杏眼怒瞪了项怀书一下,斥道。
“幸与不幸你说了不算。你曾答应我,带我去云南游山玩水,你可不能失信。我现在怀了你两个孩子,你要是敢不要我,我便带着孩子先去阴曹地府等你。”
此话一出,项怀书吓得也跟着坐了起来,还没等说话又咳了几声。
容蓉略一动容,撅着小嘴,给他轻揉了几下。才听他说道。
“都要当我家儿子的娘了,还口无遮拦。我答应了你,自是不会食言。等你省下儿子们,便带你去。现在,快给我好好躺下,莫要再想那许多有的没的。”
容蓉见又一次奸计得逞,做了个鬼脸,笑意盈盈躺了回去。又似想起些什么,抬头问道。
“怀书,你今日果真不用出去办事吗?”
只见,项怀书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容蓉满心怀疑,仍不十分相信,又问了一遍。
“怀书,你当真不去?”
项怀书略一侧身,把容蓉整个人都拉在怀里,用被子蒙上她的小脸,笑道。
“娘子,怎那许多问题。相公我困死了,你不心疼?”
说完,就又合上眼不再睁开,似是沉沉睡去。
容蓉看他虽脸色苍白,睡的倒是安稳,便心满意足的跟着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