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牵绊（1 / 1）
当向如雨在饭桌上心神不宁时，季楚风也快被烤成热锅上的蚂蚁。
他真急了，一下午打了数不清的电话，答复他的始终是“对方已关机”。
打给她公司，说没回来过。打给方海伦，她人在外地，说是没和她联系。他遍寻不见她，最后只好把车停在她家楼下，等着她自动现身。
可是她失踪了。
酒会时间快到了，他终于驱车离开。
季汉邦的生日酒会，主要参加的是一些亲朋好友，没有奢侈的排场，简单温暖。
看到季楚风一个人出现，全家都颇为诧异。
“小雨呢？你没叫她一起来？”季楚乔问道，他们全家可是在眼巴巴地等着见这位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她……她公司临时有急事，脱不开身。”季楚风无奈撒谎，他无法说出原委。
“怎么这么不凑巧？”季汉邦颇为失望。
“嗯，没办法，小雨对工作一向很认真，下次吧，很快就会见到她。”季楚风宽他的心，“爸，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季汉邦打开一看，是一栋大厦模型，显然是儿子亲手设计的，他喜爱地左右把玩，最后又叹一口气，“模型是好，可是如果你带回个媳妇我就更开心了。”
“工作要紧，小雨也是不得以。放心，过几天不就见到了，你还怕她跑了？”何欣也宽慰老公。
“嗯，你们倒是都见过了，到我这还留个悬念，要想看我们家这个冰小子像模像样谈个恋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这不也是心急吗？”
季楚乔笑道：“爸，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最后出场的越精彩，保证你对她十二分的满意。”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马上见到她，到底长什么样被我们家两大美女这么抬举？”
一家人笑闹打趣，其乐融融，季楚风却一直安不下心。
季楚乔把弟弟拉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陈周周呢？”他在找她五岁的儿子。
“陈云带他在楼上和别的小朋友玩。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小雨怎么没来？”
“不是说了，她……”
“你也会瞎编？知道吗？平时你冷静自持，现在有了小雨你就有了弱点，从进来到现在你一直心不在焉。怎么了？是小雨不想跟你来？”
季楚风看着姐姐，果然姐弟连心，什么都瞒不过她。他就一五一十交待了今天的事。
……
“林曦？就是刚才阿伟带来的那个女孩子？我还以为她是阿伟的女朋友，不是吗？”
“是不是我也说不大清楚，反正我们只是同学，可能太熟了没注意到她的举动，以前在大学参加各类活动也经常一起，所以没太在意。”季楚风觉得他真是大意了，今非昔比。
“你们以前真没有谈过一段？或者暧昧不清过？是不是她对你有意思，故意表现得这么亲密？”身为女人，她还是能察觉到一些异样。
季楚风正色道：“姐，除了小雨，我没爱过谁。其它的你就不要问了。”
季楚乔点头，“那你就不要让小雨误会。”
“我知道，我会处理的。”
“楚风。”是林曦，她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他们。
“姐姐，你好。”她礼貌问候。
“你好，你们聊吧，我去招呼客人。”季楚乔转身离开，保持了礼貌的距离。面对她不赞同也不想接受的人，她的挑剔会表露无遗。
“楚风，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为谁回来的？”她率直豪迈，张扬着她的美丽。
“对不起，林曦，我们只是朋友。”季楚风却从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你不承认我在你眼里与众不同吗？你对每个女人都疏离有度，唯独和我总是谈笑自如，我们不是相处得很愉快吗？难道你不是因为我不想回国才不愿和我有进一步地发展？我现在为了你回来，你却让我止步于朋友。”一个女人的错觉往往是一切自负的开端。
倾刻间他理解了如雨今天的怒气，想必林曦今天的表现就如同一个宣告领地的霸主，无形中圈住了他。
也许，他真是责无旁贷，他明知她的情愫，却只是一味地置身事外，他早该理清这荒谬的一出。“在大学，我们是同学，又来自同一个城市，所以我们都是谈得来的朋友，仅此而已。”他不便说，和她如此熟识多半是因为董伟对她的感情。
“那向如雨呢？她哪里值得你另眼相看？”她的美丽逐渐黯淡，她的冷静也在消逝。
“我爱她。”他没有犹豫，掷地有声地宣告他的爱。
这三个字加上他无比坚定的表情足以摧毁林曦脸上残留的伪装，她居然还能颤着唇问出，“有多爱？”
“我想我的爱一直在为她存留，遇到她之前，我无法付出，遇到她之后，我毫无保留。”季楚风在向一个爱着他的女人诉说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而这份爱无人能企及。
林曦的脸瞬间苍白，空洞的眼神和虚浮的双腿已然表明她的卑微。她如何奢望季楚风能对他不在意的女人心存怜悯？
“我想知道我差在哪里？”她的骄傲还未完全落幕，她还在祈求一丝的抬举。然而她清楚地知道当一个女人问出这个问题就宣告了一场战争的输赢。
“差在你不是她。”季楚风已决定不给她留任何的余地。
季楚风在露台上找到董伟，他正拿着红酒自斟自饮。
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神情严肃，敛去了往日的嬉笑顽皮，他当然知道他的不同寻常原因何在。
拿过董伟的酒杯，他一口闷下。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沉默着喝了一会酒。
董伟开口：“小雨还在生气？”
季楚风抬头看他，带着疑问。
“林曦说的，你们今天去了秦凯那。”
“嗯，秦凯找我谈事，想采访几位建筑师，当时她也在，就一起去了。没想到小雨也在那。”
“哼，她一说，我就知道小雨肯定误会了，她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季楚风不吭声。
“她一回来就想方设法巴着你，我他妈的为什么还这么犯贱要等她？”
“……”
“谁都知道她心里想着你，就拿我当候补的，垫背的，我还傻啦叭唧地让她踩。”他烦闷地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大口。
“她以为她回来你就会要她，真以为自己是天鹅肉，人人等着掉进嘴里。”
此刻的董伟已完全失常，季楚风只能由着他发泄。为情所困，无药可解。
“小雨比她好多了，……方海伦也比她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执迷不悔。”他痛苦地扶着酒瓶趴在桌上，喃喃自语。
季楚风看着他，觉得拥有如雨他是何等的幸运，此刻他很想听她的声音，抱她在怀里。于是他又拨了一遍电话，还是关机。他处在焦躁的不安中，拼命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和别人这么随意，气自己当时没有追上她。
“不用担心，小雨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说清楚就没事了。”董伟抬起头，似乎冷静下来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她。”
董伟悠悠开口：“Wind，你运气真不错，捡到一块宝。”
季楚风看着他，意味深长，“你面前也有一块宝，你要不要？”
……
那一晚，谁都没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