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星斗剑（1 / 1）
*改个错字*
【12月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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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鸡起舞，雄纠纠气昂昂，堪当报效祖国少年郎。
刚闻见日出的味儿，锦书嗖的就坐起了身，也不扰他人的清静，自己慢腾腾地挪到院子里的水井边抹了一把脸，就着寒气刺骨的这份清醒劲，脊背挺得笔直，握着拳头，沉沉吸了口气，对着半边身子还隐在云里的红日，气壮山河地吼了一嗓子。
天上的神仙瞧着，不才颜锦书，定会有一番大成就，以彰门楣。
房顶上早起打鸣的公鸡蓦地缩了脖子，不满地叫嚣了两声，恹恹地跳了下来。
等不及厨房出锅的包子，路上买两个烧饼吃了，一路小跑就到了将军府。
看门的下人作呆若木鸡状，待颜锦书跨过门槛，绕过走廊，方回过神来。
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平日里若没有小侯爷推着，没有小小姐拖着，没有将军守着，不到日上三竿绝不出现的人，竟然会起得这么早！
破天荒头一次，不学无术的顽石转性了。
世上果真是无奇不有，那下人叹了一句，倚在柱子边继续酣睡。
待到穆清风漱了口吃了饭，晃悠悠来到练武场时，却见一傻小子对着木桩一阵拳打脚踢，满头大汗，嘴唇发白，嘴里还在念念有词道：“妖魔鬼怪，通通退散……”
穆清风的嘴角抽搐，手里的鞭子差点没握住。
半晌，她清咳了两声，那小子闻声停住，转身站好，恭恭敬敬行礼道：“师父您早。”
穆清风一双眼瞪得似铜锣一般大，在锦书身上逡巡了好几遍，最后定在她的脸上。
她那双往日里水盈盈的眸子如今似是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微翘起的嘴角隐隐流露出了一丝独有的倔强。额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都流到了鼻子上，她却不晓得擦一下，只是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穆清风不自在地扭了下脖子，走到木桩前立定，慢腾腾道：“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个心经背得差不多了，马步蹲得也差不多了，”说到“马步”，她顿了顿，继续道，“该是正经教你武功的时候了。”
其实在嵯峨山的时候，虽然颜锦书是烂泥扶不上墙，但好歹也装模作样地跟着其他师兄弟练了好些年的功夫，底子也不算薄，只是她生性懒散，学了从不深究，会了皮毛，点到即止。不过她略略是有些慧根的，当时知晓会了轻功可以上树掏鸟蛋时，她只花了半个月就学得到了精髓。
所以说，兴趣是最好的师父。
虽然颜锦书此刻是满怀激情，恨不能一蹴而就，但听到“玄霆拳、惊涛掌”一类的名词时，还是提不起精神，敷衍地笑了两声。
一听就是没个三五十年学不来的武功，她等不了那么久，而且名字气势太足，实难驾驭。
敏锐地捕捉到了“星斗剑”三字，颜锦书倏地抬起头，脱口而出：“我想学这个。”
穆清风脸色铁青，冷哼了一声，“没会爬就想学走？你和星斗剑的缘分怕是下辈子才有。”
颜锦书吸了口气，看向穆清风，一字一句道：“世上无难事不是吗？若爱学，勤学，我想我终能学会。”
穆清风的眼里闪过一丝诧色，目光在颜锦书身上逡巡了一番，语气依旧不善：“你当真要学？”
颜锦书坚定地道：“我要学，我再不会偷懒的。”
穆清风手中的鞭子挟裹着一阵劲风直直扫向木桩，烟尘消散过后，她冷冷地看着颜锦书道：“从今天起，每日三个时辰，辰时以前要到这里，不许喊苦喊累，否则你再别想学得一招半式。”
颜锦书郑重地点点头，“是，师父！”
“小锦儿。”走廊尽头的一身利落青衫映入了颜锦书的眼，只一秒，那人就穿花拂柳，来到她面前，嘴角噙着一丝明晃晃的笑意，“今天怎的这样勤快？我刚刚还和风泉小子说，让他去喊你呢。”
骆风泉不情不愿地挪进练武场，冷眼斜睨了颜锦书一眼，满是不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锦哥哥——”伴着一声脆生生的叫喊，骆仙仙飞身扑进锦书的怀里，她笑眯眯地抬头，看得锦书心里直发毛，扯着嘴角勉强回了一笑。
骆仙仙转头，冲着骆风泉就嗔了一口：“哥，你阴阳怪气做什么？锦哥哥就不能发奋了？他要是认真起来，可比你厉害得多了。”
骆风泉懒得与她争辩，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姬言觞拂去颜锦书头上的树叶，笑道：“刚才在和师父说什么？”
忐忑不定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颜锦书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半天吞吞吐吐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穆清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小子要学星斗剑！”
“哦？”姬言觞微微眯起双眼，弯起嘴角道，“星斗剑？”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锦书心里七上八下，本来满涨的信心开始一点点地减缩，她犹疑地问道：“很……很难吗？”
姬言觞笑着摇摇头：“若有心，自然不难。不过，”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飘渺不定的意味，“也不是上了心，就定学得会。”
骆风泉冷笑道：“他自然是学不会的。”
骆仙仙却不像刚才那般与他辩驳，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啰嗦！”
这时，穆清风却突然开了口：“不如，觞儿你舞几式与她看看。”
也好让她知难而退！穆清风恶狠狠地瞪了臭小子一眼。
姬言觞笑盈盈地看着颜锦书，并不答话。
颜锦书攥紧的手心里都是汗，她忐忑不安地等着，却始终等不到回答。
再三犹豫下，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吞吞吐吐道：“你能舞给我瞧瞧吗？”
姬言觞瞧着她，婉转一笑，道：“好。”
从旁边的林子里捡了根细长的树枝，掂了掂，回头对颜锦书盈盈一笑：“且看仔细了。”说着，便舞了起来。
微风吹过，摇起了池里菡萏火红连一片，惊起了亭上鸟儿啁啾万里延。
这世上她曾见过最绚烂的风景，也比不上眼前的这般。
那人抬臂，似水中捞月宛转蛾眉；那人踢腿，若仙鹤起舞遗世独立；那人转身，如柳枝轻摆春风拂面……
他不过点地弹起，便轻盈地如一阵风，捉不住摸不着，却是极柔极缓的；他不过逆风出招，便似是有一道凌厉的气冲破了层层束缚，挟着锐利的锋芒而来；他不过顺势抛“剑”，那树枝竟似活了一般，在风间唰唰唰转了三圈后，直挺挺地插进前方树干里，深入三尺有余。
玉簪顺着身后长发滑下，堪堪掉落土里。
他转过头，长发如墨，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是天生的迷离。
他笑道：“斗转星移尽是空，人间何留身前功。若将此生付来世，人生长恨水长东。”
只一笑，艳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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