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结局）（1 / 1）
第二天一早，小茜起得有些晚，匆匆把书包甩上肩头，叼着片面包，就要冲出去。可打开门，发现楼道里横着一个人，正在贴着墙睡。小茜口中面包顿时落地。她昨晚的确收到Kevin的短信问她要不要练发声，小茜回信拒绝，Kevin只说“那么我等着”，没想到竟在这里等！小茜忽觉得有些歉疚，蹲下去看他睡。大概晚上很冷，Kevin蜷着身体，紧贴着墙角。
“ke-w-, ke-w-”小茜叫他，然后又用力扳他的肩膀，Kevin一下子醒来。
他迷糊着眼望着小茜，刚打个哈欠，忽然双眼痛苦地瞪大。
“唔？”小茜眨一下眼。
“厕所……我要上厕所……小茜……”Kevin双手握成拳，扶着墙站起来，紧咬着嘴唇，浑身有点微颤。
小茜应一声点点头，跑回去用钥匙打开门。
“你这宿舍有男厕所吗？”Kevin竟还在开玩笑。
小茜听了摇头，又把门关上，遗憾地笑。
“啊！我错了！”Kevin张大嘴巴喊出来，“快开门！小茜！快开！”Kevin并紧双腿，手抓着墙。
小茜忍着笑又开了门，给他指一下方向，便见Kevin用小腿奔跑进去。
带他出恭完毕，小茜在门口急得直跺脚。Kevin连忙跑出来。
“小茜，我饿……咦？”Kevin正要冲到电梯间，忽然俯身从地下捞起一片面包。“真幸运！有面包！”开心一笑。
“啊-ke-w-”小茜刚叫住他，面包已有1/3不见了。
“嗯？”Kevin扬起眉头，“你也要？”
小茜疯了似得摇头，刚准备抢剩下的扔掉。
Kevin一把塞进嘴里，“抱歉，可你应该吃过了吧？”咂摸着嘴。
我是吃过了！小茜红着脸，瞪着眼，没想到今天早上竟碰上个野人。
Kevin跑了二十分钟，总算到了学校。
“报……报……报……告！” Kevin弓着身喘着气推开门，抬头时，见生物老师绷着修长的脸，缓缓抬手推一推眼镜，眼镜后面透射来凌厉的光。
“在外头站着！”上拱的双唇间挤出五个字。
Kevin点头，然后探头望向班里，冲小雅笑着眨一下眼。
小雅会意地笑：“哥哥好样的！”不料竟肆无忌惮地叫了出来，周围的同学准备给小雅道别。
生物老师气得假牙都豁了，瞪着眼，“好什么好？！你也出去！！”
小雅吐着舌头蹦跶出去，笑呵呵地关上门。
“这一窝疯子！”老师又厌恶地推一下眼镜。
下午放了学，Kevin叫小雅帮他把东西收拾回公寓，自己只拿了作业去找小茜。
“咚咚咚——”敲门。
小茜开了门，见是Kevin，便堵在门口不让他进。
“小茜，我来教你学说话！” 语气郑重，俨然一个幼教老师。
小茜现出些不耐烦的模样，她用本写给Kevin：“你不必来，回去吧。”
“可你怎么办呀？你是一个人住吧？没人陪你练、帮你正音哎！”Kevin微皱着眉，很真诚地看她。
小茜想了想，用手指一指自己。
“还是我来吧……”
小茜摇头。
“你现在不愿意的话，我就先在这里等。你看，连作业都有。”笑嘻嘻。
“Kevin，”小茜不耐烦地写道，“我现在不想见你。”
“哦?” Kevin的目光从本上移到她脸上，“为什么呀？你不是号称喜欢我吗？为什么在我良心发现时你又金盆洗手了？”他俏皮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小茜摇摇头，耸耸肩。又写：“我可不管你在哪待着。”给Kevin，让Kevin看过，便关上门。
Kevin知道在这种时候一定要坚持，他感到今日自己的面部皮肤里外里厚了三层。
“咚咚咚”。敲门。
小茜开门，叉着腰，眉毛竖了一个倒“八”字，与下面拱形的嘴遥相呼应。
Kevin露齿一笑，“我带了作业，但忘了带笔了，好笨啊……小茜，借根笔吧？”双手在她面前摊开。
小茜叹口气，向上翻一下眼睛，到书桌上去拿了根笔，出来拍在Kevin手上，扬一扬眉毛，又关上门，不等Kevin说“谢”。
十分钟后，“咚咚咚”。又敲门。
小茜拉开门，叉着胳膊，歪着脑袋等着他。
“嘻，又是我，呃，我现在只有签字笔，没有铅笔。你知道铅笔吗？就是签不出‘字’的签字笔……”Kevin还在废话，小茜就又扔了两根铅笔出来，撞上门。Kevin很感激地冲门喊了声“谢谢”。
三分钟后。“咚咚咚”。这次Kevin敲得很轻，似乎既想让她来应门，又怕她嫌自己烦。但是——
小茜冲出来把门甩开，咬牙怒视Kevin。
“对不起！打扰了……不是铅笔的错，是我的错。我画图画错了，可是没有橡皮，我不是在怪你……我本来不想再敲门了，我想到鞋底是橡胶做的，也许可以试试，但又发现……”Kevin在小茜进屋后还继续冲屋里大声说着。
只见小茜拿了书包过来，出来门外，拉开拉链倒过来，书、笔记本、草稿、铅笔、尺子、橡皮、圆规统统散落在地上，然后冲Kevin一扬嘴角。
“谢谢小茜，真慷慨……”Kevin笑着用门前的小地毯把那堆东西包起来。挪到自己的栖息地。
一小时后，“咚咚咚”。
小茜头顶都要冒出蒸汽来。
“小茜，你这有吃的吗？……最好是早上那种面包，还有方便面也行……”小茜见他眯起眼睛笑着站在门口，恨不得揍扁了他。
一分钟后，Kevin一手拿着面，一手提着面包，信誓旦旦地保证再也不敲门了。
……
Kevin正吃着面，忽然电梯出来个女学生。
“咦？你是干吗的？”
“我啊，嗯——”Kevin把面吸到嘴里艰难地咽下，“这应该算这一家，”Kevin厚着脸皮，从容地指一指小茜的门。
“小茜？”
“哎，你认识她？”Kevin眼睛一亮，放下面条。
“嗯，是同桌啊，你呢？”
“前任。”
“哦,那你来是……”
“我……我喜欢和她在一起。”Kevin笑一下。
“哇，真浪漫……她不让你进吗？可怜啊……”摇摇头。
“很好了，你看，她还给我面吃！”Kevin满足地说，“而且……嗯……你同她好好相处吧，她人特好……还有，麻烦你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和她玩……我和她一直在一起的……”
女学生一怔。
“噢，不……上厕所会分开……”不如不改。
女学生又一怔。
“我是说……你看她刚转来，又有失语症，一定很难受……”
“啊，我明白，我……我会多照顾她的。”她爽快地答应，拿出钥匙开了对面的门。
“谢谢你，再见……”Kevin安心地继续吃面。
过了几分钟，小茜怒气冲冲地出来。
“kev！”她大声叫着他，然后指指对门。
“啊？噢，我们见过面，她人不错，你们……”Kevin刚说一半，小茜把手机丢给他，Kevin看屏幕，是条短信。
“小茜你好，”Kevin慢慢地念，“我是小玉，你门外有个男生耶！他是你男友吗？好浪漫。还有，你好前卫啊……请多关照。”Kevin噎住，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看。
“你到底跟她说我什么？！”小茜用笔质问，眼睛都要瞪出来。
“我……”Kevin嘻嘻一笑。
小茜夺过手机，发狠地摔上门。
到了晚上九点多，Kevin犹豫了半天还是敲了门，小茜举着扫把出来。
“噢，对不起！别……别扫我……我只是把这些先还给你，我怕晚上有人会偷。”Kevin抱着一摞小茜的书和文具，很和善地笑。
小茜侧身让他过去。
“呃，还有……我……”Kevin刚放下东西，小茜就要把他拽出来。Kevin到了门外，小茜正要合上门，他趴到门边上——“晚安。以前天天都说。”
门忽然停下来，踌躇地留着一道窄缝，最后还是缓缓贴在门框上，锁轻轻地扣上。
Kevin把作业和卷子铺开做床垫，竟还剩下几张可以当枕头和被子，心里不禁哭出来，料想再攒一些，便可以在此搭帐篷。
过了一会，门被轻轻打开，小茜把脑袋伸出来。
“嗯？”Kevin听见响动，睁开睡眼。伴随一阵纸张“哗啦啦”的响声，他坐起来，揉一下眼睛，把散落的被子捡回来。
小茜见他又可怜又可笑，低头写下句；“你可以进来睡，但不许和我说话！”一边给Kevin看，一边很强调地指着后半句，在“不许”上连连画圈。
Kevin爬起来，高兴地点头，要跟她进去。
小茜看看Kevin的作业，冲那边扬一下脑袋。Kevin回头一下，又冲她笑出来：“这些是我最不担心丢的东西。”
进了屋，Kevin东看看西瞧瞧，早上来去匆匆顾不上瞻仰，他想和小茜聊聊新班级，新同学，可又怕再被轰出去，于是一步步挪到小茜身边，睁大眼睛，极轻声地说：“我真的不可以说话吗？”
小茜坚毅地点头，噘着嘴。
“那个屋子里不就没人能说话了？”Kevin本想逗小茜，却见她不苟言笑，脸的两侧及附属器官集体下沉。
“好吧，物以类聚。”Kevin悻悻地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小茜看他竟看起杂志，也不睡，便踏着步走过去。
“睡觉”，书下两个大字。
“可……可你还没练发音呢！我来陪你……”Kevin刚要起身。
小茜有些踟蹰地摇头，又在两个大字后补了一对叹号亮给Kevin。
“那我不睡。”Kevin坐回沙发，鼓着脸，右手撑着下巴，故意不去看小茜。
小茜没想到他这么坚决，拿他没办法，只得应允，但又写明不许让Kevin胡扯其他事情，否则把他踢出去。
Kevin觉得很亲切，一连点头。
……
“哇，再说一遍！”Kevin激动地睁大眼睛。
“w-an-”小茜奇怪地斜眼看他。
“你看，这个字念好了，声母念长一点，就是‘午安’，韵母念长一点就是‘晚安’！你现在每天三分之二的时间可以同别人正常交流！”
小茜不禁笑出来，努着嘴，用力推一下话多的Kevin。
“再试试其他的词吧，不要光弄音节了……来一个……‘杜甫’！试试‘杜甫’！” Kevin满怀期望地注视她张开的嘴。
“dou-fu-”紧缩着眉头。
“呃……”Kevin不知如何评判，便说，“咱们先说那个写诗的，等下再说那个能吃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Kevin看着她，“慢慢来，一个音一个音的，dù——fŭ——”一边用丰富的手势示意小茜注意口形。
“dong-d……dou-fo-”小茜憋红了脸，憋出一个“冻豆腐”。
Kevin干巴巴地看了她两眼。
“那么……豆腐-”罢黜文学专题。
“dou-fu-”
……
“面-包-” Kevin耐心地纠正。
“mian-”刚念到一半。
“对！！”Kevin兴奋地凑近过来。
“pao-”
Kevin脸上有些灰，“也行……面泡儿……”
小茜用指甲画着字典音节表上的“bāo”，却又大声喊：“pao！——”很有指鹿为马的味道。
“算了，小茜……哎，对了，今天早上那面包是你的吧,你是不是用粥泡过？我觉得挺好……”
小茜脸红得发青，抬脚把Kevin从沙发上踹了下去。
……
第二天星期六，Kevin刚吃完早饭就被小茜轰跑。他拿了在门外守夜的作业，接着回到公寓，到了傍晚，Kevin出门前，带了本练习册，还特地拎了个小板凳，然后兴冲冲地跑到小茜那里。
小茜来应门，本想直接让Kevin进去，但打量他一番，指着他手上的凳子。
“啊？这个，我怕你不让我进呢……呵呵……看来现在用不上了……”Kevin刚迈步要进来。
小茜撇着嘴瞪着他，没想到Kevin把自己想得如此没有人情味，于是“咣”一下，把门撞上。
Kevin愣神半天，叹口气，把板凳放在地上，拍一拍，然后坐上去。一边翻练习册，一边念叨：“天生板凳必有用……”
……
从四月一直到八月，Kevin每天的日程里都有那往返的十公里，每晚都要九点多才能到公寓。起初小茜觉得Kevin只是想感化自己回去，可后来自己和Kevin都习惯了，渐渐不把这样的见面当作什么特别的约会。Kevin每天都愿意去，小茜也每天等着他来。有时小茜还给他准备点吃的，Kevin便格外高兴，。但自从六月的一个周末，小茜心血来潮，烧了个土豆，Kevin在之后就每天自带零食了。
漫长的假期快结束了。一天Kevin正要走，被小雅叫住。
“记得人家的生日吗？今天！祝生日快乐！”小雅叉着腰走过来。
“什么？不对呀！你生日不是一月份吗？现在八月哎！真够心急的……好吧，祝你届时生日快乐！……”Kevin呈递一个笑容，着急要走。
“哎呀！不是！今天是小茜姐生日！笨死你……没准备礼物吧？”小雅双重气愤，自己明明前两个月过的生日，亏眼前的亲哥哥还吃了蛋糕。
Kevin两手空空，一脸轻松，转而愤愤道：“她干吗这时候过生日？！”
小雅凑过来，眨眨眼：“哥哥想和小茜姐一直在一起吗？”
Kevin想了想，当着妹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出来，然后又坚定地点点头。
“那闭上眼睛……”小雅故作神秘。
“咔——”轻响。
“喂，你——”Kevin急抽手。
小雅又把挂坠交到他手上，眯起眼笑着：“问她喜欢哪一个。”
Kevin半天才明白过来，迟疑地问：“行吗？……”
“把小茜姐逮回来！”小雅激昂地笑着，向下一振臂。
……
Kevin走在路上，心里很难平静，期中考试便和小晴吹了，这几个月也再没和小茜提过那方面的事。只觉得每天去那里很开心，却又很平常。Kevin想像着今天小茜可能会有的反应，头一次感到心里的话如此难以怀揣。
小茜，你愿意回来吗？
他不自意地笑了笑。抬起头，天还很亮，天气很好。
到了小茜家，Kevin提议出去走走，小茜迟疑一下，应允。
路上，Kevin问：“你现在都会讲谁的名字？”
小茜皱着眉一边笑一边想，然后转向Kevin：“duo——fu——”很没颜面的样子。
“还有呢？”
小茜又安静地想了一会，“shao——ya——”
“嗯，”Kevin还是点点头，然后昂起头看着天，装作不经意地说：“那她哥呢？”眼珠移动眼角看着她。
“shao——ya——ge——”小茜一笑，Kevin险些背过气去。
“ke——v——”
Kevin听着自己被腰斩的名字，依然竖起拇指。
两个人正好来到了小茜曾充当过熊的那个公园。走进去一段路，就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来。这时候，太阳落了一半，天空是淡淡的橙色，显得空灵。天上的云层叠排开，像浸足了水彩，绚烂地浸透和滴洒。湖面很静，悠悠地把倩景加倍。远处依稀传来树叶挽留清风的沙沙声。两人静静地坐在一起。Kevin转头望着小茜的脸。
“生日快乐！”
小茜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然后微笑着点头。
“还记得你上一个生日吗？一年前，刚开学，咱俩就被系在一起了。然后，等咱俩一熟，你就开始跟我吵，我也特别不喜欢你。我跟小雅说，咱俩根本不能共存，就像钡离子和硫酸根；可小雅按她的化学理论解释说两个离子是抱在一起私奔了……真是……”
小茜不禁捂着嘴乐。
“但我觉得倒也说得通，毕竟是在一起、不舍得分开才会一起沉淀……后来，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其实很好，你一直在帮我，鼓励我，和我一起分享和承担。但我却根本不了解你的心思，于是总让你失望，让你难受。直到那天，我把你给丢了。我那时才明白自己多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多么离不开你……”
小茜听着眨眨眼，低下头。
“后来，我找到你了，可你不理我，也不让我进屋。但我对自己说，不能再失去她了。于是我就等着，在你门外，感觉好像还和你拴在一起。我记得那个周五晚上，我终于成功地把你烦透了，然后我也终于‘登堂入室’，可以每天陪你练声音，可以再有你的陪伴，可以回馈你给我的那么多快乐和支持。这几个月我最麻烦，也最开心……”
小茜微微低下头，咧开嘴。
Kevin顿一下，慢慢地说：“小茜，如果你愿意我陪着你，回来好吗？”
小茜听了，笑出来，眨巴着眼睛，然后不住地点头。
Kevin转身正对着她，一只手伸进兜里掏出什么东西，举起来到面前，小茜见他手上什么也没有，忽然间明白。
Kevin深深凝望小茜的双瞳：“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能解开它，但我知道只有一样东西能在锁上它。”
小茜眼里噙着泪花，一边抽泣一边点头，笑着，把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放在Kevin掌心，伸到手链里，让缘分和誓言轻轻握紧自己的手腕。
两人坐在椅子上，靠在一起。
“小茜，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今天吗？”
小茜拿出本子，写上“生日”和“认识一年。”
Kevin“嗯”了一会，“也对，但主要原因是……”
小茜睁大眼睛，期待一个浪漫的故事。
“就是我脚踏车坏了，如果今天不说，明天就又得跑步来……”Kevin诚实地讨一顿打。
“噢，对，还有这个……”Kevin又从兜里掏出那挂坠，递给她。
小茜接过，看看坠子，又看看Kevin，露齿一笑，然后站起来，转身把坠子用力丢进湖里。
“小……”Kevin呆了一阵，又点头笑出来，看小茜淘气地眨眼，刚想去抱起她，忽然后面撞出两个穿环卫制服的工作人员，厉声喝道——
“喂！这是垃圾桶啊？！”很重的口音，似曾相识。
“没错，垃圾桶！”果然相识。
“还在这搂搂抱抱？！”嫌恶地眯起眼。
“没错，以德抱怨！”Kevin和小茜分别成了“德”和“怨”。
小茜惊喜地捅捅Kevin，Kevin也会意地点头。
“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扔了。”Kevin忍住笑欠欠身，小茜也跟着认真地点头。
“你跟我道歉管什么用？！你得跟这湖道歉！”义愤地一甩头。
“没错，指桑骂槐！”也甩一下头。
那老大还赞许地拍拍成语词典的肩膀，看着Kevin尴尬地给湖道了歉。
“这次先放过你们……好好反省去！这环境得大家一块保护……”
“没错，墙倒众人推！”自认为很在理地昂一下头。
……
两个人摆脱了纠缠，又坐了一会，随后起身，牵起手，看天空中暮霭颜色尽染，一点点渲蚀着两边淡淡的微光。
“小茜，有件事……”犹豫地说。
小茜轻轻应一声，深情望着。
“就是……你其实……不该扔按个坠子，因为……我一不小心搞错了，咱俩把右手栓在一起……嘻嘻……”
小茜呆。
“其实没什么，但如果你以后不想走路被绊摔跤，咱俩得反着站……呵呵，很有趣吧……”Kevin笑得僵在那里。
小茜听了气红了眼，咬紧牙齿，竟狗急跳墙地憋出一句“——笨——蛋——！”
Kevin惊得跳起来，小茜也不禁笑着，连忙拿出笔记本，翻开崭新的一页，兴奋地记下：“8月30日，第一次骂人，”又抬起头看着Kevin，接着写下，“开心地。”
“小茜，我想到了，除了反着站，我还可以……可以……”越说脸越红。“可以……”
小茜眨着眼睛，推他一把，让他快讲。
“搂着你……”Kevin支支吾吾地说。
“笨——蛋——！”
……
BaSO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