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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花园”
轻轻套上金缕鞋,细细绑上带子,房内一干人全部屏息静气,只凝望那只脚。一时间竟分不出是脚美还是鞋美,只觉看一眼,心里某物就蹦跳出来。甚至连作为制造者的张庞,也觉血气上涌,深深吸一口气,才控制下来。
耶遗世道一声“好”便不再言语。
明美道:“还要再调试下,不然光这样子,你跳起来会伤着脚的。”解下鞋子,又如此这般地对张庞解说。
在房间内用过午膳后,某妃又习惯性昏昏欲睡。明美便与张庞出了房间,却是张庞出言提议:“张某一样闲着,不如教明公子一套剑法,胜过干那旁的闲杂。”
明美不禁一笑,已经让杀火第一高手打杂了一整个上午,是该让他做做正经事了。
“也是,我虽得柔风,却不具上乘剑法,只能委屈名剑。”
张庞称是,却见明美一个“起剑”式,柔风已在锦德殿门口迎风炫目。
“好在,名剑就是名剑。不会因主人的无能而降低一分光华。”
此刻,玄衣飘然,雪肤凝脂,柔风惊艳,然而叫张庞折服的却是少年的言语。“张大哥,你也是一样。无论打杂嬉闹或是一剑风流,你都是张庞。无论你做什么,名剑就是名剑。”
张庞愕然,却听他又言笑:“许是我怀了几分私心,总想张大哥能帮我做点我喜欢的东西,也是,该张大哥展现真正风采了。张大哥,不,张师傅,请指教一二。”
张庞又惊又喜。惊的是明美居然改口喊他师傅,喜的是跟随他多日,今天终于能一展他真正所长。
沉思片刻,飞身跃起,折了一枝嫩枝,旋回少年身旁:“公子莫要取笑,师傅这称谓不能随便喊。张某只是跟随公子的下属,‘师傅’是万不敢当的。”在玄衣多年的经验,张庞断定,以明美的身份和能力,来日必将成为玄衣杀神里的关键人物。
柔风随风轻摆,少年微笑道:“那就当我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回礼吧!”刺绣、制衣、制鞋,其实哪一样不比剑法更实用呢?只愿来日张庞能够明了,正如刺绣的东方不败,不是武艺令他领会刺绣,而是刺绣令他更深刻了武艺。
“哈哈!”一声笑,张庞手中树枝忽的飘起,脚踏七星,指东打西,普通的一根树枝在他手中变成了杀人利器。这一剑动作,他反反复复地演示了十几遍,各处细微都极力放缓。初看并无奇处,出“剑”指东,忽而又挥“剑”西下,然后可继续西,又可旋回东,只是在张庞手里,任何平凡无奇的东西都带出了厉气。细看之下,明美了悟到张庞实际传授的是剑意。以柔风之灵动,极适合这东西迷离的套路。
逐渐明美学他运起剑来,除了身法差强人意,毕竟脚踏七星已属上乘身法,剑式倒很快学会了八成。因着柔风远胜树枝,动曳起来,飘东走西更加轻灵,也展现出明美对刀剑的天赋。娴熟了脚下步法,手中之剑更似游龙。张庞不久便停下手来,一旁仔细提点。越往后去,越觉可惜,如若少年自小便修习内力,恐怕这会已剑冠天下。
忽然,却见少年换了剑式,不再指东画西,而是剑随意走,四处八方,无不光华一片。落上起下,剑影飞花。每一处每一分无不体现剑意,虽上尤下,似左还右,若前却后。张庞手中树枝“啪”一声落到地上。
秀发飘扬,玄衣泛光,眉目如画,柔风似梦。
张庞推翻了之前的判断,即便少年错失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但他的天赋注定使他成为一代奇才。也许永远成不了天下第一,也许终其一生也比不上剑法精妙的风傲,但在剑意上的造诣,将会很快超越玄明的任何一人。甚至,不假时日,他即可在剑意上反过来教授自己。
面向杀雷堂方向,张庞心下感叹:杀神大人呐,你早看到这一点了是吗?
“张大哥!”却听少年轻声唤。
回过神来,微笑:“明公子的天赋极高,举一反三,这会已经超越了我传授的剑意了!”
明美一喜,“我只是觉得只一个方向太单调了,后来往旁边一点,感觉好点。那既然可以往旁边去,那再往左往右,去上走下,都一样了!没想到,到最后可以成为这个样子!”
只见他伫立当场,右手竭力持平柔风,慢慢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柔风忽上忽下划出无数条弧形,连起来,成为一个诡异的圆,确切的说,是个圆体。炫目的银光瞬间将少年包围。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技艺,即便杀风也难望其项背。
张庞的表情奇怪起来。万没想到,在当世一流的技师手中,柔风竟展现出如此魅力。这样的剑式,攻守一体,几乎完美无缺。多少有点不甘呐,他苦苦追求了半生的境界,面前的少年仿佛出生就在那里!
银光消散,柔风回鞘。
深吸一口气,张庞赞一声道:“明公子独创了此剑式,该起个好名。”
于殿前走了几步,明美环顾四周,见那王宫的雍容繁华,四处的花草繁茂,脱口便道:“就叫作花园好了。”
“哦,花园。”
张庞心中嘀咕,哪有剑式叫“花园”的?可见明美花容玉貌,青春年华,又想他本无心剑术,原职乃技师,以技师名义取名“花园”亦是自然。
“是不是觉得名字不好?”明美径自坐到锦德殿门口的台阶上,早有一旁候望的侍女机灵地送上茶水。
张庞道:“但张某不明白,取意何在?”
浅呷一口茶,淡淡道:“只是纪念这一刻,繁花似锦,与张大哥在锦德殿堂前学剑罢了。”
“阿?”就这么简单?
“还能有什么?”明美笑道,“我又不懂剑式的好坏,剑意的凌厉,不过是快乐地学剑,应时应景,顺着柔风的性子,耍了耍漂亮的手法。”
“应时应景?”张庞玩味着他的话。
“说白了,我就是个摆弄手艺的家伙!”低头望腰间柔风,天生风流不能藏,也许自己也是一样。忍不住就想试试,还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地步。如此想来,倒释然。“若非罡踏庆典全力相助耶妃大人,我倒自己想去玩玩。”来到玄明,除了那夜花灯,还没好生玩过——就是看花灯看了一半也被某人抓了去。
“明公子……”张庞迟疑了片刻,还是道,“你难道不知道罡踏庆典是双庆典吗?”
“啊,竟有二个庆典吗?”顿时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