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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冰,你知道吗?自从结婚后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我当初会答应嫁给你呢?我究竟是否是真的爱你呢?还是只想逃避一段自己不愿意回顾的过去?
窗外,天空很晴。
我习惯性的靠在二楼的落地窗边坐着,低头看着那些在门口拥挤穿梭的记者们,他们的面容焦急且充满好奇,人人手中不是照相机便是话筒,我头顶上有一盏高大的吊灯,灯罩的玻璃把上面的印花射的支离破碎,宛如我现在同样支离破碎的心。
这正是社会冰冷且无温情的地方,人们都戴着厚重的面具,直接的利益驱使人们又表现出赤裸裸的欲望,为了自己,他们是可以好不犹豫的挖掘别人的心碎来满足他人的好奇。
我知道他们想问我什么,问我赵家三小姐自杀是否与我有关,问我与齐衾舒之间关于设计稿的剽窃事件,问我丈夫沈燕冰与旧日女友亲密约会的原因,只是我不想理,所以,我紧闭着店门,固执的不肯步出一步,宛如童话里那沉睡在蔷薇荆棘中公主。
这样也好,索性了大家都把话摊开在阳光下,还省得力气不用在背后耍心眼,斗计谋。
曾经所有的一切秘密,如今全部真相大白,我也可以不再胆战心惊,于是心安理得的把自己关在“筠临天下”过了两天,我感谢科技的发达,也很感谢现在消息的灵通和媒体力量的庞大,因为可以我足不出户一样知道所有事态的前后发展。
比如说,我知道赵惜敏醒来后,朗然准备放弃与她的离婚提议;再比如说,我知道浩宇替我站出来,坦言小王其实是我的前任助理;还比如说,我知道那晚与燕冰激情拥吻的人正是曾到我那订做项链的傅小姐,而这位姓傅名香雪的女子呢偏巧是燕冰三年前分手且差点谈婚论嫁的女友……
因为这三件事的爆出,我成了全城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人物,手机和电话几乎被人打爆,于是我很潇洒的做出关机和扯掉电话线的处理,或许是有小道消息传出也或许是真的有些记者比较精明,他们认定我即便我不在家也会在店里,于是店门自昨天开始就被一帮人围起来,宛如古代围城的士兵,监守岗位,不肯步出一步,可惜我的城堡粮草丰足且固若金汤,而他们不知是弹尽粮绝还是毅力不够,在中午时分,人群渐渐散去,终于还我一片清宁。
较之外界喧闹纷扬,我心里则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既不觉得痛苦也不伤心,我惟一的感觉只是漠然,默默的看着店外的一切,漠然的看着一切的发展,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事外,所有的一切与我无关。
或许是这一系列的事情来的太多也太突然,心还未来得及接受其中一样,下一重打击又接踵而来,于是心也觉得麻木了。
透过二楼的玻璃,终于确信门外不再有人,于是我准备下楼,出门买一些储备粮回来,这两日光吃饼干和泡面吃的我实在是想吐。
紧闭的两日的门终于开启,我接触到这两天以来头一缕来自于自然里最真实的阳光,呵……谁说伤心总是在下雨天的,我这不正是阳光灿烂风和日丽?
我的好心情还未来得及维持片刻,下一刻,我就看到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好。”她很有礼貌的道,声音轻轻柔柔的,很是悦耳。
若不是顾及另一层纠葛,我想,我绝对是有心情来听她的声音的,因为单听她的声音已经是一种享受。
我目不斜视,连眼都吝啬于抬起,“有事吗?”
她顿了下,然后抬起眼,“我们……能坐下来谈一下吗?”
我瞄了她一眼,挑出一抹笑,按照电视剧里的桥段中,她这就是典型的第三者示威的标准前奏曲了!尽管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地楚楚可怜。
“好啊。”我让开身,让她进门。
来就来吧!我才不怕你!
递上一杯香气袅袅的咖啡,我与她对桌而坐,我好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的打量着她。
她长相不俗,细长的眉,清莹的眼,直挺的鼻,典型的南方人长相,纤细的身段和飘逸的长发浑身洋溢着一种别样的风情,宛如夏日清晨那尤带着星点露珠的雪白茉莉……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漂亮的人,想来也觉得好笑,女人之间见面第一较劲的总是容貌,我也不能免俗呢。
“白小姐。”她犹豫了好一下,才终于开口,“我想,关于我与燕冰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她有礼貌的客套话,却让我听了觉得格外的刺耳。称呼我白小姐,是因为不肯承认我是燕冰的妻子?而称呼他为燕冰,则是在向我昭示你们的亲密程度?
“嗯哼。”我随意的点了下头,未可置否。
“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谈谈关于燕冰的事情……”她沉吟了下,才缓缓启口说出今日的目的。
我面色顿然一僵,霍然起身,“不好意思,傅小姐,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我想不需要外人来置喙。”
不是我心胸狭窄,而是当一个人的爱情都出现危机的时候,我的心胸又怎么宽广的起来?何况,即便是燕冰真的要和我分手,那也是我和他的事情,也该是由他来跟我谈,我才不需要连离婚都是在第三者代理的情况下完成。
“白、白小姐!”她惊惶的拉住我的手,“我求你……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只要听完……”
我默默的瞪视着她,她的眼眶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霭,虚渺朦胧,连同是身为女子的我看了都觉得我见尤怜……
我沉默了好一下,然后才又重新坐回沙发。
“谢谢。”她感激的冲我笑了下,“我和燕冰在日本留学期间其实是同读一所大学的校友。”
校友?我冷笑了下,报纸上早以说明你们的关系,她如今又何必拐弯抹角的故弄玄虚?
她却似没有觉察我的心绪,仿佛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继续道。
“因为我们同是在异乡求学,所以走的很近,后来顺理成章的开始交往,我们在一起四年多,在燕冰博士毕业的时候他曾向我求婚,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回国,可是那时我正好有一个法国继续深造的机会,我知道燕冰家里很有钱,可是我并不想做一个依附丈夫生活的女人,我希望我能有自己的事业,而且,我也不想这么早结婚,于是我拒绝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再来找他?”我的声音冰冷而漠然,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在颤抖。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扑朔,透下阴影,她也把自己藏在那片阴影里,让我看的不甚分明。
“本来分手以后,我们一直没有再做联络,我也很努力的攻读自己的硕士学位,然后也很顺利的留在法国,有保障的工作,有殷实的收入,我本来也觉得人生如此,也别无所求,可是我却总觉得精神上很空虚寂寞,或许真的是上天注定,偏巧在这个时候,我又遇到了燕冰。”
她顿了下,扬起一抹苦笑,“本来我们只是偶遇,可是在我们相遇的刹那间,我觉得以前在一起的感觉又回来了……而那时,我才知道他已经在两个月前结婚,上天真的是……很作弄人,其实我也不想再多求,能和他当朋友就好,所以,在他准备回国的时候,我就说,希望他能再多留两天,我想,这样或许能够满足我的一点私心,我也能彻底的死心……”她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仿佛只要再稍微用力一点点,那满腔的泪水就会冲破重重心房,汹涌而出。
“可是,我却发觉,即使他离开了,可是我心里却始终放不下,这么多年来,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他,所以我才辞掉工作,追他回国内,我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机会,因为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他。”
她嘴角迷离的苦笑实在是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只恨不得为之一鞠辛酸泪,可我仍然硬着心肠不去理会,我们爱的同是一个人,我们之间,一个人的幸福必然导致另一个人的不幸,我怎可在这时同情自己的情敌?
“你说这些又能代表些什么呢?”我别过脸,维持着满面的漠然,“你们已经过去了,现在……”
现在,我才是燕冰的妻子啊!明明是一句理直气壮的话,可到了嘴边,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在这样一个黯然伤神的女子面前,我本已占了上风,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
迟疑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闭了嘴,维持自己的缄默。
半晌后,她抬起头,眼睛异常的清亮,眼中一直弥漫的着的雾气仿佛在一昔之间突然散开,看的我心不由得一惊。
“……我听说,你们去度蜜月的时候去的是北海道……这是真的吗?”
我怔了下,不解她为何会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
“是……可这又怎么样?”
她突然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果然……”
“怎么了?”她的笑让我好生错愕,迷惘不解。
“你们一定还去定溪山洗了温泉,去富良野看熏衣草了吧?”
“是又怎样?”她的笑容愈浅,我就愈是心惊肉跳。
她苦笑了下,“本来这是我们在一起时曾约定一起去北海道旅行决定的项目,原本还曾兴致勃勃的讨论了许久,只是没想到我根本没有机会和一起去……”
脑子里像是突然有颗炸弹爆炸了,轰的一声,心中所有的图象都在这轰响之后,化做了淋漓的碎片。
原来——去日本不是一场偶然,而是精心安排,只为了重温昔日未能完成的梦想,所以他才是如此执意的要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达是四年,他们共渡的时光是我这短短两个月绝对比不上的……
突然想起那晚,燕冰斜爬在书桌前沉沉的睡去,手里却依然捏着那张弥漫着熏衣草的照片……
他是个长情的人,所以——“你、你以为这么说……我会信吗?”我的声音有些抖,我试图把语气装的强硬。
明明我才是那正大光明的沈太太,为何我却总觉得底气不足?
虽然才结婚两个多月,可燕冰的性子我基本是了解的,若非情深,他怎可能会吻她?若非挂念,他又怎可能特意更改行程留下?何况,还有那项链……
……你其实比我还惨还悲哀!燕冰他不会爱你的!你只是个影子!永远的影子!
那晚,齐衾舒的嘶吼至今还回响在我耳边,从傅香雪身上,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却又无比的清晰——那是一模一样的,来自于Eaud’lssey的味道……我突然像是明白了,或许,我只是一个被动的参与者,在燕冰的故事里,其实从来都没有我……
我,只是一个影子,只是恰巧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傅香雪沉下眼,声音轻轻,“白小姐,信与不信是你的事——而我,不过是想寻回一个机会,能够与他重新开始罢了,相信你也明白……感情的事,人为的力量向来都是无能为力,选择不在你我手上,我们——何必在这里撕杀呢?”
心尖陡然的凉了,方才吸下的气哽在喉咙中,我暗暗的深呼吸,试图淡化那股哽在喉咙间的酸涩感,但是声音却依然出不来。
我想起燕冰向我求婚的那个夜晚,因为他温暖的笑,因为他真诚的眼,更那一句“至少我不会让你哭”……所以我义无返顾的决定嫁他,决定跟他一辈子……
记得婚礼那天,心兰曾抱着我,告诉我不要放弃追求幸福,可是,心兰,你错了,就算我再怎么努力的追求,只有我一个人,是永远无法得到幸福的。
我吸了口气,在这个时候,我脸上居然还能有笑容,我的声音轻轻的,不似自己:“……你、你请回吧。”
傅香雪怔了下,然后点点头,站起身,临出门时却又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
她嘴唇蠕动了下,似欲言由止,但最后还是转过身,俏无声息的离开。
坐在椅子上,我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着她站在不远的十字路口,看着她上了那熟悉的车——每天清晨我目送远去的车,然后我笑了,而下一刻,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选择?还需要选择吗?
此情此景不是早已经说明了谁才是他的真正选择,不是吗?
好相似的情景呵……
五年前,我眼睁睁的看着朗然离开我的身边,五年后,我也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丈夫载着另外一个女人离开我的视线……
齐衾舒,或许你说的对,夺得别人幸福的我怎么可以幸福,又怎么能够获得幸福?
伸出颤抖的手,我打开钱包,夹在里面的是一张婚纱照,相片中新郎新娘幸福的笑着,那时,我还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应该爱你,而现在,我却决定,因为爱你,所以我离开。
既然你说对我是你的责任,那么,你不会率先说出离开我的话语,因为燕冰,你是那么温柔的人,结婚的这两个月里,对于我,你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你始终都是那么温柔的微笑着,所以现在,就换我,换我主动的离开,只要你能够幸福。
我想,这辈子我也无法忘记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了,燕冰。
在我伸手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你吻过我的唇,在那个轻盈的几乎不真实的吻里,你许下你的承诺,我留下的我的心。
是我。高估了承诺的魔力。而你,忽视了脚下的荆棘。
燕冰,你说过,你或许不会让我笑,但至少不会让我伤心,。可是燕冰,你依然失言了,我的心,因为无奈而疼痛的有些麻木的心,在最后的这一刻,烙下了我永生永世不得遗忘的伤痕。
你给我十秒种的吻,两个月的快乐,然后留下一生的痛。
燕冰,你知道吗?
在我结婚的时候,我曾用后生的幸福来下注,我是如此的孤注一掷,只为能够赢得这个赌……
可是如今,我输了,而愿赌,就要服输。
所以,燕冰燕冰燕冰……
想更多的再唤唤你,想再更多的叫一次你的名字,希望能把这名字永久的刻在心里,因为至此之后,我恐怕再也没有资格,也没有机会……
轻轻的吻上那相片中冰凉的面颊,也封住了心中所有的千言万语,带着“一生之水”最后的味道,消失在这个残夏最后的日子里。
自从离开之后,我常常在想,若非遇上他,我想我的人生现在应该是另一番模样,若非遇上他,我想我或许不会平添这么多无谓的苦恼。
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设计图,我兀自发神。
每次再遇到燕冰,我总会心绪不宁一段时间,现在认真想来,遇上燕冰或许真的是我一生的劫难,因为他,我的人生弄的简直是一团糟,完全没有任何规划可言。
不管了!只要两年分居时间一到,我一定要离婚,只要离开他,我就能重新把握自己的人生,重新规划我想要的生活,不能再被他所左右!我在心里暗自下着决心。
“Molly!”Kalina推门走进来,脸上洋溢着一种奇异的笑容。
“有事?”我抬起头,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不明白她碧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的点点笑意是为何。
“有人找你哦!”她拍拍我的肩,冲工作室外使了个眼色,似笑非笑,“是一个东方人哦!骨架非常的漂亮!”
我笑了下,Kalina前身是当模特的,后来才改做设计,所以一直改不了以前看人先看骨架的习惯,活像一个设计界的毕加索,想来应该是浩宇,我在这里认得的东方人也只有他。
这家伙该不会是又忘记了什么吧!我有些好笑的想。
推门走出,本来脸上带着的笑意再也挂不住,瞬间冰冷下来,站在门外那修长身影——竟然是燕冰?!
每次他到巴黎来,向来只待一两天样子,这次他居然还没走?
“你来做什么?”我冷着脸,口气不善。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我口吻如此恶劣,轻怔了下,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晓筠,你说话非得这么剑拔弩张吗?我们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谈一谈?”
我挑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谈?沈先生,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
既然要分手,就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最好连路人都别当,省得两个人见面互望无语凝咽,也别玩“你永远都是我心底的最爱,我不会忘记你”那套烂把戏,徒让两人纠纠葛葛好几年,会让人严重内伤的,我也不信什么分手之后还是朋友之类说词,要分,最好就痛痛快快的一刀两断,快刀斩乱麻,省得拖拖拉拉,扯不清,理还乱!
“除非谈离婚,否则我不奉陪!”
“晓筠。”他轻皱了下眉,“你不要无理取闹,理智一点好不好!”
我心头一紧,一把无明火顿时就烧了起来,我挑起眉,瞪他。
“我无理取闹?我才不知道谁在无理取闹?”我冷声道,“你都公然的和别人当街拥吻了居然还说我是在无理取闹?”
“我没有!”他脸色铁青的吼。
能逼迫向来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沈大公子当场变脸,我心里掠过一丝快意,“沈先生,我可是亲眼所见,你当我是没长眼睛?”
我可清楚记得当时的我是第一现场目击者,看见自己丈夫与别的陌生女人在一起。
“该死!你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就胡乱定我罪!”他的声音不再是以往的平稳温和,而是有些……咬牙切齿?
“当时是香雪的项链掉了,所以我才帮她戴上而已!”他别过脸,“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猜测!”
我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强迫自己收敛起心脏方才稍纵即逝的一悸,逼出一抹冷笑,“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我会信吗?”
若这是事实,为何他当初不追上来解释清楚?为何之前他不说,现在却说?何况后来傅香雪来找我又是为何?难道不是处于他的授意?
“你不要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自己有眼睛,看的见的!”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晓筠……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或许我和香雪曾给你造成过误会,可是我却没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是啊,那是当然的了,我是你的责任,所以你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那是责任,你不爱我,为何还要强迫的死拧着不放?
我笑容凄然,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如果你是在同情我,那不劳你好心……”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透我此刻的心绪,“我不想做一个影子,如今你爱的人已经回来了,我祝福你……我年纪还轻,以后总会遇到自己合适的对象。”
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我如此大方的妻子了,居然可以如此心平气和的祝福自己丈夫与别的女子双宿双飞,其实这也是逼不得已,只因我早已明了你根本没有爱上我这个事实……与其每想一次掉一次泪,我不如放你自由,也免得自己总是黯然神伤。
“谁说你是影子的?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他脸色铁青的道,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番话来。
“……是吗?”我扬起脸,直直的看着他,“那为何你要送我和傅香雪一模一样的香水?为何你身上有她在我那订做的项链?为什么你回让她坐你的车来找我?你、你……甚至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一次你爱我!”
唯一的一次,也是在我主动表白的情况下,他这样叫我情何以堪?
“我……”他顿住了,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样为难的神色,我心顿时凉了,我吸了口气,故作镇定的笑笑,“到正式签字的那天我会回去的,你放心吧。”
转身,关上门,也将自己所有的心绪紧锁在门内,也将所有情感锁在心内,可是思绪锁的住,眼泪却不行,强忍许久的泪珠还是禁不住的一颗颗无声地滑落。
燕冰,难道我开的条件真的就那么强人所难吗?只要你肯开口,即便是虚情假意,或者是敷衍搪塞的借口,我都会心甘情愿去相信。你却连一个让我自我安慰的借口都不肯给我,我再怎么傻也该明白的……
结果那天,自己一整天就在发呆中过去了,而之后的日子又为新秀赛忙的不亦乐乎,心情也没有再继续低落下去,加上Kalina和Salianbia等人的关怀,我也强逼着自己每天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努力工作,如今我的爱情已经没有了,若在事业上还是一事无成的话,连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有时在闲暇之余,我会想,若是我没有在父亲葬礼上遇见燕冰,若是我当初死不答应前去相亲,我与燕冰,或许就不会产生一点交集,我或许不会与他结婚,那我或许就会有一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我可能会在多年以后,嫁给一个平凡的男子,他会将我放在手心里呵护倍至,我或许会成为一个平凡的却幸福的妇人,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做羹汤,过完我平淡却又幸福的一生……
可是,每这么想一次,我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冒出话来反驳自己,如果错过他,我或许也会后悔一辈子,至今我仍然不后悔自己爱上他……其实我自己也清楚,我只是想在不停的在说服自己的过程中让自己真的放手潇洒离开,一面自我鄙夷的同时,却又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于是日子就在每天的内心挣扎悄然过去,我也只差没有在两心交战中把自己弄的神经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