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作天人隔(11)(1 / 1)
_1423429"灵霄宝殿上,他扫了眼众神,有些难以开口,思了半天,只是道:“本帝有事需要离开,日后,九重天的事,便是由西王母做主。”众神面面相看,老君上前刚想开口,玉帝却是挥了挥手,只道:“莫再说,只要记得,日后遇事,找西王母便可。”他起身,怔怔的众神突然跪下,全地伏地磕头道:“玉帝,臣等惶恐。”他们跪地悲喊,
“玉帝,可是发生何大事?”大事?他手指无法控制的微微发着抖,却镇定道:“众神莫慌,本帝只是想去云游数日,不是有甚么子大事发生。”等他下了凡,封了这身的仙气,众神便是无处寻他。
这样,便能与玉子过安静生活吧!他起身,从众神中从容走出宝殿,化成金光到南天门时,未见到天王守门。
反而一袭华丽衣袍的天后站在结界口。他走到她身旁,她双眼直直望着脚下的滂沱云雾,只是淡淡问:“可是下凡?”他没做声。
她微微抿起了嘴,
“你要去哪?”他倒是心平气和了,
“去见玉子。”身旁微微起了风,吹得她衣襟轻轻拂起,她睁大眼,怔了半晌,却只是微笑,
“你应当去看看她,我听闻……”
“闭嘴。”他皱起眉头,从她身旁一个闪身,跳了下界。她俯视下界,视线穿过云层,穿过大雾,却寻不到他的身影。
她衣袖一挥,只见脚下的层层白云迅速退却,黑色乌云速地被狂风挟卷着遮天蔽日。
“天后。”身旁有人低低唤她,她僵硬扭转头,是观音大士。她极力忍了忍泪,只是笑问:“大士怎么会来?”观音问:“可是后悔了?”她诧异回问:“后悔甚么?”观音静静看她,不再言语。
她心里挣了又挣,双手徒地捏的死紧,眼泪竟是忍不住的涛涛落下。她突然失去了控制,呜咽着泣道:“我不后悔嫁他,可是,我后悔怎么不是玉子一样的妖。”她哽咽道:“大士,是人都说神仙好,可是,倘若可以重来,我愿意与玉子换那身份,用我的仙位换她的妖位……”她双腿发软,双手无措箍住自己手臂,仿佛这样,才有力量。
“我真的后悔,我怎么不是一只妖……”昆仑仙境的风有些冷,玉子箍了箍自己,只觉全身都冻的僵硬。
他却站在她身后,只是低声着重复那一句,
“我们可以走了。”她愁眉不展,拿捏不住他话中的几分真假,然而,他从九重天下来,一直只是说,要带她走。
前头天兵的事或许真与他无关,可是,他毕竟负了她。她迟疑了一会,脸色越来越阴黯,最后,她说:“我不会跟你走。”玉帝失望道:“你不信我?”她终于下定决定,郑重道:“你既然娶了姐姐,就没必要再跟我纠缠。”他急急道:“我并不喜欢她,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过,玉子,你相信我。”她却猛的一个转身,双眼直瞪着他,喝斥道:“不要侮辱我姐姐,你不碰她,还是她嫌弃你?”她恨恨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双手突然就伸开,从身后将她抱住。他紧紧将她箍在怀里,她挣扎不出,气得大叫,
“放开我。”他声音颤颤的,身子亦是颤颤的,
“玉子。”他将脸埋在她发间,难过问:“倘若与她的成婚有原因,你会不会跟我走?”她来不及回他,便瞧见了阵阵强烈的七彩光芒从天而降。
那光芒落地便化成西王母。王母一见玉帝,衣袍便怒张开,
“玉帝,跟我走。”她震怒道:“你为了这只妖,当真做这种蠢事。若不是太白见事态怪异,前来禀报我,我还被你蒙在骨里。”玉帝嘶哑叫了声,
“王母。”王母只是怒气冲天,
“你若不跟我回九重天,与这妖断了来往,我定当饶不了这小妖。”玉帝却只问:“王母可记得烛龙?”王母眼里的盛怒渐渐消退,玉帝道:“若是记得,应当放过我们。”烛龙,只要可等,还能有机会重逢……赤水之北,我甘愿你掌灯万万年。
王母睁大眼,眼里突然起了水雾,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傻子似的男人,口口声声说愿意等她上亿年。
王母将眼狠狠一闭,再次睁开时,双眼的火焰依旧烧的极旺,
“玉帝,不要扯开话题,你只说一句,跟不跟我回九重天。”他说:“我不愿。”王母手掌一挥,地上的青草速地变成青色短剑,柄柄闪着凛洌的寒光,浮在空中。
她声音冷冷,
“若是不愿,我便灭了这妖,让你彻底死了这心。”青色短剑在空中漫天飞舞,王母身上的金色华袍烈烈作响。
天地间,狂风大作。王母冷眼盯着他,声音冷如寒风,
“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意?”雷声轰隆隆从天边传来,紫色闪电劈在他眼前,凛凛的光刺痛了他的眼。
他声音哑哑,重复那句,
“我不愿。”黑雾倏那从地下钻出,弥漫四周。玉子冷冷盯着那仿佛无尽的黑雾,突然开口,
“不要装模作样,我是不会原谅你。”她的声音仿佛呜咽的风声,变的有些哽咽,
“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原谅你。”雷声一下一下,炸的轰烈,她的红衣似血般触目惊心。
他身子一震,心在淌血。王母手掌猛的交错,那些浮在空中的青色短剑纷纷将他两人围住。
玉子突然往空中一跃,飞奔而逃。那些青色短剑急驰朝玉子追了过去。
玉帝刚想追去,王母已经挡在他身前。她说的坚决,
“跟我回九重天。”他亦回的坚决,火气一拱一拱的从脚底冲到了头顶,
“我不回去。”他从她身旁飞过,追玉子的青剑却突然踅回,墙壁般的剑墙挡在他面前,密密麻麻,堆的毫无间隙。
他回头瞪了眼王母,王母木然着脸,一声不吭。大雨忽然滂沱而下,哗哗声震的头脑发昏。
他毫不犹豫,用身子撞上剑墙,硬生生,破剑而出。
“哗。”的一声,剑四分五裂,而他,身上,脸上,剑痕血迹明显。王母眼里震动。
他不顾身上的伤痛,只是飞奔向前,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只进不退。一袭白光从天而降,白泽站在王母身旁,轻声叫了声,
“主人。”王母依旧盯着那远去的身影,问他,
“白泽,告诉我,你说前面看见了甚么?”白泽道:“看到了凤凰泣血,看到了凤凰出生,天翻地动。”王母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是阻止不了……”白泽却道:“可是王母,我看到了您,看到了您久违不见的笑容。那凤凰出生,你也应当很喜欢。”雨下的太大,抽打在身上,疼到了骨子里。
她飞进昔日的小小洞府,身子
“啪”的一声,趴到了石床上。她伏在石床上,石床冰冷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
她肩头耸动,头伏在胳膊上,一抽一溚的,眼泪哗哗浸湿了满脸。
“玉子。”玉帝追进洞府,脸上的血痕一条一条,狰狞的骇人。她只是趴着,肩膀剧烈耸动。
他奔过去,坐在石床,手掌轻轻放在她肩头,他眼里含泪,
“你……”他哽咽着,艰难说下去,
“不要哭……”她咬紧牙,只是嚎哭不止。他俯下身子,温柔将她抱在怀里。
她挣了挣,他徒地箍的死紧,手臂似铁一样。她身子一扭,他干脆将身子压在她背上,紧密结合,毫无缝隙。
她反倒不再挣扎,只是随便他压着搂着。他说:“我可以化成凡人,与你在凡间过日子。”她身子微微颤抖,他铆足力气,搂的更紧,
“以后的日子,我会陪着你,我会封了你的妖气,与你生生世世都不分离。”他眼泪滴滴打下,滚烫灼人。
他抱紧她,身上金光突然四处漫溢,瞬间,他们四周竟是热闹非凡的人间市集,小贩四处吆喝,食物飘香喷鼻。
她睁开眼。街道上的一块荒芜之地,突然平地建起一座楼房。那楼房碧色的琉璃瓦,外头围着厚厚的墙垣。
他搂着她的腰,只是一个转身,便飞进了楼房的院落。院落里,只见端端正正摆着大红桌椅,红色的喜字浮在空中。
他在她耳边轻轻喃喃,
“玉子,在人间,我们便是夫妻。”他一字字,仿佛施了蛊惑诱人的法术,
“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妻。”他将她扳过身子,她极力仰起头,吃力看他,他脸上眼里,星星点点的,闪着晶莹的光子。
她看着他,喉咙仿佛被堵住,出不了声,只能任凭泪流。他含着泪,低下头,轻轻将唇印在她唇间。
他轻轻咬住她的唇,空中仿佛还有震动的回音。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妻。
小小院中的树四季常青,偶尔还会迷雾漫漫。那四季的花,亦是没有施任何法术,开了又败,仿佛过眼云烟的繁华。
玉子身形从院落中一闪而过,手上的剑凛洌的闪着白光,从落叶中一划而出。
“怦”的一声,那剑上的白光之气撞着旁边的檀香树,树立刻轰然倒地,连根拔出。
空中人影立刻现身。玉帝脸色忧愁,眉目不展。玉子见他,更是提起剑,一剑刺了过去。
他没有闪躲,亦如同以往,任她将剑刺深。直到利刃完全插过他体内,他才缓缓问:“可是气消了?”她一咬牙,抽回剑,
“哐”的一声扔地上,只是不理会他。她双足刚落地,他便站在她身旁道:“玉子,我们难道不能像凡间的夫妻……”她愤愤然截断他,
“天地未拜,何谓夫妻?”他渭然道:“你就不能原谅我?我说过,此生此世,我愿意放弃那帝位之尊,与你在凡间共渡一生,不管是三五万年,或是亿亿年,直到魂死方休。”她心间一震,转头脸,只是不看他。
他急忙道:“那日红烛高烧,桌木端正,我说过,你从此便是我的妻。”
“住口。”她手指红光一闪,地上的剑
“哗哗”作响,瞬间跃到她手指间。他终是抿住了唇,不再发一言。她怒气冲冲瞪着他,恼道:“花言巧语怎的不再说了?”碧色的琉璃瓦闪着沥沥青光,厚厚的红色墙垣上,竟有鸟在轻轻啼鸣。
他
“嗤”的一下,突然笑出声,
“倘若我一辈子不再理你,你是否真的甘心?”她心神一抖,认真看他。
他道:“倘若你对我没了丝毫爱意,为何留在这人间,留在这庭院?你当知,这庭子,我虽设了结界,可是你随时可进可出。”她看他的眼神都在发着抖。
他渭然叹道:“玉子,何不试试,试试这平凡夫妻。”他缓缓朝她伸出手,
“倘若你愿意,我便与你揩手共死。倘若不愿,我愿意不再打搅。”她眼泪突地哗哗而下,不再逞强,只是咬着唇问:“真的……还可以相信。”他点头,她眼神凄然,
“不会再让我受苦受罪?”他坚定道:“永世不会。”她猛的扑向他怀里,紧紧箍住他,他双手颤抖搂住她,嘶哑重复,
“永世不会。”手机阅读本站:本书地址: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